薛太太的话显然很有深意,我急忙按住还要再啰嗦的李麻子,让他乖乖闭上了嘴。
阿豪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水阿慧出事前,她已经知道了?”
薛太太叹了口气:“水阿慧那时已经红得发紫,她手指缝留出来的钱都够我过一个月的,可想而知她自己存了多少钱?后来我和阿慧聊天时,她话里话外都是想要急流勇退的意思,不想再做下去了。这毕竟也不是什么光彩的职业,她怕多待下去,会陷得更深,到时候就很难脱身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当时看她心事重重的,好像很烦恼的样子,我多问她几句,她就会一反常态的冲我发火。你们也看出我的脾气,之所以会低声下气的在她面前赔笑,完全是为了生计,她既然这样,我自然不会再搭理她,两个人的关系也就淡了。”
“差不多过了一个月,阿慧忽然来找我,告诉我说她已经和红姐摊牌,下个月月初就会离开澳门,我当时正好有生意要接,也没有再说什么。不过我心里想,阿慧想要离开,只怕没那么容易,她是红姐一手捧出来的招财猫,红姐哪会轻易放她走?而且当时除了我之外,很多人都看出红姐对阿慧的感情非比寻常,是那种近乎疼爱一般的保护,也因为这样,才没人敢欺负水阿慧。”
薛太太说到这里,似乎有些气恼:“多少年前的事儿了,我都记不太清楚了。”
我问道:“那你最后一次见到水阿慧是什么时候?”
薛太太一怔,陷入了回忆之中,过了许久才道:“我记得好像是她出事的前一天,当时澳门正在下大雨,而且特别特别的大,我正在出租屋里看碟片,她就冒雨来了,浑身湿漉漉的把我吓了一跳,我心里特别不耐烦,又要帮她找干衣服,又要帮她拿毛巾。谁知道她坐在那里,整个人像傻了一样,也不会说话,也不会动,我以为她出了什么事儿,结果她忽然掏出一张银行卡,还给了我一张写了地址的纸条,她说她要走了,让我想办法帮她把这张卡里的钱取出来汇到这个地址上。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第二天我才听说阿慧失踪的消息。红姐立即吩咐手下去码头港口机场追查,我看她那副大张旗鼓的模样,好像不追回阿慧誓不罢休,我怕引火烧身,就没敢说出阿慧曾经找过我的事……”
阿豪问道:“那笔钱呢?你有没有按照水阿慧的要求把钱汇过去。”
我看他那副恐惧的模样,大概是认为最近发生的事情,都是因为薛太太对水阿慧的失约所致。
薛太太瞪了他一眼:“当然没有汇出去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阿豪就不满地指着她大骂:“你这个臭婊子,我就知道是你惹得祸!你他妈既然拿了人家的钱,为什么不按约定汇出去?”
薛太太听他言语无礼,想都没想就抄起桌上的半杯水泼了过去:“你把老娘当成什么人?没错,我的确爱钱,但我只爱自己的钱,那些不义之财,老娘连看都不看。”
随后出了气,这才解释道:“不是我不帮阿慧的忙,实在是事出有因。她交给我的那张纸条,因为大雨已经湿成了一团,上面的字迹全都晕开了,我根本就不知道上面写的什么。”
原来是这样。
阿豪听了她的话,也有些歉意地低下了头。
“其实过了这么多年,我早就猜到水阿慧大概是遇害了,只是没想到居然是真的。”薛太太似乎又想抽烟,但伸出去的手顿了顿,还是收了回来:“我虽然从没把她当成过亲姐妹,但确定她已经过世的消息,心里还是会不舒服,大概我也没有自己想得那般无情无义吧?”
她一边说一边站起了身,指着阿豪说道:“我知道的已经全都说出来了,你和我的缘分也就到此为止了,以后你要是再敢联系老娘,我就出钱找黑帮把你丢到公海里喂鲨鱼,老娘说的出做的到,不信你就试试看!”
薛太太说完,抓起皮包连声道别都没有说,就乘坐返港的渡轮离开了。
而对于阿豪来说,失去一个多年的老相好和生命危险相比,显然不值一提,他忧心忡忡地看着我问道:“大神,现在该怎么办?”
我看了李麻子一眼:“你怎么看。”
李麻子喝了口咖啡,装模作样地道:“照我看,这件事儿怎么都和那个红姐脱不了关系……”
“你的意思是?”我继续装傻,只当听不懂。
李麻子颇为得意:“你没听刚才那个臭娘们说吗?红姐和水阿慧都是苗家部落的人,说不定有什么利益纠葛。水阿慧是她一手培养起来的赚钱工具,现在这工具要造反,你说红姐能高兴吗?干脆手起刀落解决了这个白眼狼,然后让阿豪倒霉鬼去处理尸体……”
我点点头,目前来看,红姐的嫌疑的确最大,但在没有证据之前也不能妄下定论。
只是我不明白,如果红姐真的是凶手的话,为什么杀死水阿慧后,还要挖掉她的眼睛呢?难道这是草鬼婆之间的仇恨或是契约?
水阿慧作为草鬼婆的能力完全来自于眼睛,这里面又有什么我不了解的秘密。
因为对草鬼婆这个身份太过陌生,所以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李麻子撇着嘴道:“这个时候不找初一,什么时候找他?忘了他在西安给我们惹下多少麻烦了?”
我微微一笑,顺手掏出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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