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士奇迷迷糊糊之际,听到急促的敲门声,看了看手表,已经是下半夜了。
打开门,见王警官阴沉着脸走了进来,说道:“发现了第八名死者。”
易士奇吃了一惊,疑问的目光紧盯着王警官。
“是伊古都。”王警官低声道。
“啊!不会吧!”易士奇跳将起来,这太离谱了,伊古都是自己请来的医生,和此地无任何关联啊。
“他是怎么死的?”易士奇口干舌燥。
“一样的,微笑着死去。”王警官苦笑道。
易士奇站起身来,面色郑重道:“请带我去现场。”
王警官点点头,说道:“好吧,我就是来带你去认尸的。”
天边圆月西下,清凉如水,淡淡的白色雾气笼罩着山阴村,几名侦破组的干警站在水潭边。
月光下,伊古都躺在了山阴村水潭边,一条瘦长的腿伸进了潭水里,张开的双眼瞪得大大的,小而圆的黑眼球迷惘地望着天空,长满紫色疙瘩的长脸上,紧闭着的嘴角透出一丝古怪的微笑……
易士奇屈膝跪在尸体旁边,心中充满了莫名的悲伤。伊古都,本来没你什么事,是我在火车上硬是把你拖了进来,白白葬送了你的性命啊。你说过,这是一种新的蛊毒,只要找到蛊虫,就能追踪到下蛊之人,揭开山阴村死亡之谜。我知道,你放出了金蚕,想要其捉住这只神秘的蛊虫,可是功亏一篑啊。我隐约猜得出来,一定是那老蛊婆……
“今天是……”易士奇自言自语。
“农历十五!”王警官喊了出来。
“啊!”易士奇一声惊呼,接着战栗着轻声道,“是老蛊婆。”
“你说什么?什么老蛊婆?你还知道些什么?”王警官警惕的问道。
“好吧,我怀疑一个人。”易士奇决定将老蛊婆的事情和盘托出。
“马上同我到侦破组汇报。”王警官急切说道。
山阳镇派出所。会议室里烟雾缭绕,侦破组的干警们听说这个来自深圳大学的讲师发现了新的线索,而且基本上已锁定了凶手,俱是不相信,没有可能集部、省、市及县四级公安机关的侦破力量都束手无策的无头案,会被一个大学风水老师轻而易举的解开。
“干警同志们,你们知道蛊这个东西吗?”易士奇环视了一周,见无人答话,便索性解释起来。
他把从伊古都那儿听到的有关蛊的知识重新编排后侃侃而谈,然后又将他与伊古都夜宿深山老阿婆家,以及金蚕吸食五色毒蛛一事原原本本的叙述了一遍。
“所以,山阴村至今八名死者极有可能是中了蛊毒。据伊古都生前推测,这是一种新的蛊毒,只要捉住了这种新的蛊虫,就可以轻而易举的追踪到下蛊之人了。可惜,伊古都放出追踪的金蚕失踪了,而他本人也中了同样的蛊毒死了。
山阴村一带目前所知只有那个老阿婆会养蛊,而且她今天中午时分在伊古都命案现场附近出现过,这个老蛊婆十有八九就是元凶。”易士奇语气肯定。
在座的干警们交头接耳起来,部里的一位专家开腔道:“蛊这种东西在史书中确有记载,但在实践中我们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而且从生物学角度上来说,不同门类科目的毒虫相互噬咬后剩下的那只无非受伤轻或者没有伤,但怎么也不可能由此而发生基因变异,蜕变为杀人昆虫,尤其是能够按照时间表和农舍的顺序去连续杀人,这是完全解释不通的。”
警察们纷纷表示赞同,大家七嘴八舌的认为易士奇的分析实在牵强。
“如果有人在每个农历十五来到山阴村下一次蛊呢?就是在今天,本月的农历十五日,恰恰发现了老蛊婆出现在山阴村,出现在犯罪现场,这难道是巧合么?”易士奇打断大家的议论。
干警们一听都停止了议论,沉思起来。
“可是到目前为止,我们的多次化验结果均显示死者无任何中毒的痕迹。”省里著名的法医说道。
“西医根本无法解释。”易士奇想起了伊古都的话,肯定道。
侦破组组长,县公安局赵局长发言了:“无论是否所谓的蛊中毒,我看都需要找到那位老阿婆。”
易士奇自口袋之中摸出了李西华的那封信,说道:“这是九月七日夜,李西华遇害前数小时写给我的,他说当天曾在房间内架设了录像设备,难道没有任何发现么?”
赵局长叹道:“可惜磁带上什么图像和声音都没能纪录下来,只是一片混乱的磁迹线。”
易士奇瞠目,说不出话来。
散会后,易士奇留下与大家一道吃了盒饭,然后随一组侦察员驾车连夜绕道前往山中老阿婆家,其他侦察员则由派出所民警带队连夜在山阳镇范围内搜寻老阿婆的踪迹。
同时根据伊古都身份证上的地址,通过当地公安机关联系上了他的亲属,处理善后事宜。
半夜时分,易士奇他们一组来到了山里老阿婆的农舍前,大门紧锁着,阿婆看来还未返回来。天亮后,大家分兵两路,一组继续在阿婆家守候,一组由易士奇带路沿山间小道徒步向山阴村方向行进,如途中相遇老阿婆便即刻拘捕,押回山阳镇。
走在熟悉的,记忆犹新的山间小道上,景色依旧,却已物是人非,易士奇自是唏嘘不已。
一路上未发现老阿婆的踪迹,傍晚一行人回到了山阳镇。
推开镇派出所大门,院子里站立着一瘦高之人,长长的马脸上布满了紫色的痘痘……
“伊古都!”易士奇惊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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