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狐那时我刚分到林场派出所不久。一天,所长带领我们到山里去检查是否有不法分子种植罂粟等毒品原植物,并在大兴安岭的密林深处安营扎寨。
那天,我因为感冒,没能随所长他们一同外出检查,只得一个人在帐篷里枯坐着。正百无聊赖之际,一个似小叭狗一般的影子从虚掩着的帐篷布前一闪而过。我心想,这荒郊野外的,哪来的狗啊?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蹑手蹑脚地走到帐篷边,透过帐篷布仔细一看:嚯,原来是一只白狐在吃我们做饭时扔掉的烂大头菜叶子。这几年,随着大兴安岭林区生态保护力度的不断加大,在山里看到狐狸里经常的事。不过,象这样通体雪白的白狐倒还是头一回见。见它根本没有怕人的意思,我便走了出来,静静地看着它进食。小家伙看来是真饿了,津津有味地嚼着大头菜叶,喀嚓喀嚓的,就像人吃苹果一般。它边吃边向前移动,与我也越来越近了,最近的时候,我们相距不到1米。当时,我真想伸手去摸摸它,可是又怕把它吓跑了,只好强自按捺住。就这样,小白狐吃了一会儿就走了。
晚上,等所长他们回来了,我就把看到小白狐的事跟大家说了,大家都很兴奋,并且也想一目睹它的芳容。随后几天,小白狐经常来找我们营地找吃的。只要我们认真留意,总能看见它身影,大家亦它当成了朋友,还给它起了个昵称叫“小白”。
直到有一天,我在和所长踏查可疑的毒品种植地块时,连翻了两道山粱。正要往回走的时候,突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由于视线受阻,加之天色已晚,我们根本找不到来时的路,彻底迷失了方向。正当我们不知所措的时候,眼前出现过了一个白影:呀!是小白,于是,我们俩一路尾随着它顺利地回到了营地上。第二天早上,我特意从铺底下拿了两根火腿肠,放到菜叶上,嘴里还叨咕着:“这是谢你的,小白。”从此,小白就一直与我们和谐相处。
撤营时,我们同小白真有些恋恋不舍。于是,大家纷纷把好吃的东西堆在小白平时进食的地方,并真诚地祈祷它永远健康、平安。
斗瞎蠓斗瞎蠓,说着容易,做起来难。
在大兴安岭林区居住的人都知道,瞎蠓的学名叫牛蠓,是森林昆虫类的一个物种,同时也是药材。它生命期较短,多发于6月上旬至7月下旬。这家伙,个大的像大马蜂,正常大小的火柴盒也只能装一只。平时飞在身边嗡嗡叫,令人闻之即肉皮起鸡皮疙瘩,心里发慌。一旦不小心肌肤被瞎蠓叮咬,那马上就会苍肿和骚痒。而自调入派出所后,我就免不了要和瞎蠓战斗。
那年,瞎蠓多的邪乎。虽然派出所及时发放了蚊帐、蚊帽、帆布手套。但外出检查时,民警们被瞎蠓咬得仍难以工作。
一次,我们在野外执行武装清山任务。抵达目的地后,我们刚盖上帐篷,还没等把行李、铁床、铁炉子都生活用具搬进帐篷,便已有数不清的瞎蠓落满了帐篷。
翌日清晨,随着气温升高,帐篷内外的瞎蠓互相唱和,嗡嗡声不绝于耳,可谓是蔚为壮观。第一天,我们什么也没做,就猫在帐篷里研究对付瞎蠓的办法了。
第二天的半夜2点钟,天还黑着,我们便起床吃饭,而后趁着朦胧的夜色往调查区走。待曙光微照即开始从事清理私自入山人员、捣毁不法分子设立的窝棚(供不法分子狩猎、采集或种植毒品原植物居住之用)、收缴猎具等工作。一俟天热有瞎蠓之时,便返回宿营地休息。
草长莺飞的六月,森林不仅瞎蠓多,野蜂子也很活跃。
一天,我们正踏着夜色往调查场地走,走在前头的大刚突然大叫了一声“妈呀”,而后便象大火烧身一般地连蹦带跳,手还周身乱划拉。大伙明白:大刚是踩上了地蜂窝了,于是赶紧帮他连扇带拍的撵蜂子。过了许久,我们彼此一看:呵呵,各个的脸肿了起来。
后来,随着国有林区天然林保护工程的实施和森林公安机关对森林资源保护力度的不断加大,入山盗伐林木、非法狩猎、种植罂粟等违法犯罪活动越来越少,我们派出所的工作压力也相对减轻,不再需要经常深入山林检查,与瞎蠓打遭遇战的机会自然也就少了很多。而今,每当瞎蠓繁盛的季节,总会有人在山林的草地上支起塑料篷捉瞎蠓创收,据说价格高时每斤瞎蠓可卖到人民币60元左右。想不到,恼人的瞎蠓竟成了值钱的宝,这真是让我们始料未及,故而写下上述文字,就算是为瞎蠓“正名”吧。
毕竟,它伴随我们一同走过了在派出所度过的那段激情燃烧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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