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渐转暖,一只黄雀穿梭在了蓝天之间,莺莺啼叫。在公园的一丛花朵间,蜂蝶飞舞萦绕。这个季节,真算得是鸟语花香了。毕炜穿着礼服,木然地摆着姿势。安琪儿依偎在他的怀中。在他们面前,一个留着长发梳着辫子的男性摄影师则撅着屁股指挥着二人:“哎,真好真好,来来来,新郎再笑一下。对……再强烈一点儿,脸上表情的幅度再大一点儿,对!娶了这么漂亮的老婆,要从心底笑出来……”
毕炜僵硬地做着动作,一张嘴巴都快咧到耳朵那里了,感觉嘴巴都快要被撕裂了。他有点儿疲惫地说:“我说照相的师傅啊……”
后半句还没说出来,摄影师先急了:“哎哟,人家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人家什么照相的师傅啦!我是摄影师啊,是拍照的艺术家,不是照相馆里给人家随便拍照片的人啊!”
“行行行,摄影师师傅,麻烦你差不多就行了,我这腮帮子都笑麻啦!”
摄影师不耐烦地说道:“好啦好啦,那咱们就这么拍啦,你保持刚才的笑容就好啦!”
在毕炜和安琪儿的身边,陈淦和易小萌正举着反光板协助拍摄。易小萌说道:“师父,你忍一忍吧,我这位朋友好不容易才请来的。”
毕炜说道:“好好好,反正今天的主角是琪儿,我就安心当我的背景板好了。”
一组镜头拍完后,安琪儿开始拍摄单人照了。毕炜终于松了一口气,他两腿酸软,几乎是扶着墙在走:“我的亲娘哎,总算是完了。我腿都酸了!水,陈淦,帮我拿瓶水。”
陈淦从易小萌携带的包里拿出了一瓶矿泉水给他。毕炜接过来,一连灌下去了四五口,然后喘着气说道:“当哥的劝你一句哈,没事千万别结婚,好家伙,这还不够累人的呢!”
“我说毕队……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说,我好不容易现在追上小萌了,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呢?”
毕炜一本正经地看着陈淦,眼神格外认真。看得陈淦反倒无所适从:“哥,咋了?”
毕炜拍了拍他的肩膀,面露同情之色,说道:“恭喜你呀,堕入爱情的坟墓!”
折腾了足足有一天的时间,室外婚纱照总算是结束了。摄影师查世望是摄影界小有名气的一位摄影家,也是易小萌的朋友。这一次因为恰巧来燕垣市旅游,被易小萌邀请来帮毕炜和安琪儿拍婚纱照,既然是私人交情的邀请,事后的一顿答谢宴自然是免不了的。
在酒桌上,大家相谈甚欢。而查世望,更是一再地夸奖安琪儿的美貌:“各位不要夸我啦,我倒是觉得今天的安警官非常漂亮!镜头感也好。就算是那些专业的平面模特也比不了的!我玩摄影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安警官这样的partner,来,安警官,我要敬你一杯啊!”
毕炜挑眉看了看易小萌,又看了看不男不女的查世望。他想起了第一次见到易小萌时,她那个打扮。毕炜想,是不是易小萌的那个圈子里都是这样稀奇古怪的人。
婚纱照拍完了,婚期也确定下来要在2017年的10月2日举行。接下来,就是冗长的准备婚期了。这其中,两家人自然都少不了沟通了,从市里的安家到炎县的毕家,毕炜和安琪儿不知往返了多少次。一次次的折腾,毕炜却乐此不疲。这种单纯的心累总比有案子要查的强。
此刻已经进入了夏季了,近两个多月没有恶性刑事案件发生,这让毕炜难得的清闲。从而有更多的时间,将精力投入到与安琪儿筹备婚礼当中。
这一天,两人来到了大火村毕家。对于儿子和未来儿媳的到来,老毕夫妇自然欢迎之至。毕母做了一桌子丰盛的饭菜迎接他们。而婚宴上男方亲属朋友要邀请的名单,老毕也早已拟好了,拿出来给毕炜看:“儿子,这是我定的名单,你看看怎么样?”
毕炜接过来,看到冗长的名单上竟然列出来了百余人,这里面有毕家的亲戚、老毕在学校的同事领导、毕母身边的朋友邻居等。毕炜轻轻皱眉:“怎么这么多?”毕母说道:“这还多啊,还有许多人没有列上去呢,你看看你还想请谁?你爸我们两个都上了年纪,这脑子也大不如前了,难免忘事。你看看有没有落下的。”
毕炜粗略地看了一眼,说道:“我师父呢?你上次不是打电话说让我去看看我师父吗,这名单上怎么没有他?”
听到这句话,老毕夫妇相互看了一眼,都不说话了。安琪儿从毕炜手里接过了名单,认真地浏览。毕炜从父母的眼神中看出了什么端倪,他问道:“爸,我师父对我怎么样,不需要我多说了吧?这么重要的事,应该写上他的名字啊!”
老毕叹了一口气:“儿子啊,就算……就算是我们写上去了,你师父也未必能来啊!”
“为什么?”毕炜的心中涌起了一股不祥之感。
毕母叹了一口气:“本来,这几天你们难得清闲下来,我和你爸商量着怎么也得等你和琪儿把事办了,再跟你说的。既然你问到了……老头子,还是你说吧。”
老毕踌躇了许久,几次想要开口,却始终没有说出来。
毕炜急了,他站起来说道:“我去看看。”说完,拔腿就往外走。安琪儿急忙丢下了名单,追了出去。剩下了老毕夫妇在那里叹气。毕母担忧地说:“早知道,就先不给他看这名单了。”老毕叹道:“算了,这孩子啥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事他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了,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安琪儿追上了毕炜,问道:“你说的师父,是教给你功夫的那个吗?”
“嗯。”毕炜出去后,没有坐车,都是一个村子的,没有多远。他只是边走边跟安琪儿说:“你那时候,问过我,教我功夫的师父是谁,我一直没有说。其实这不是我想刻意瞒着你,而是我师父很低调的。他习武这么多年,一共才教了三个徒弟。”
“看刚才叔叔阿姨的那番话,好像是师父出了什么事……”安琪儿忧心忡忡地说。
“嗯,先去看看吧。”
说话间,二人来到了村东头。这里有一条小河蜿蜒流过,一条石板桥架在了小河上。过了这座桥,面前仅有一户人家,三米来高的红墙青瓦包围着一座小院。毕炜上前拍打了两下紧闭的铁门,良久,门开了,一个面容秀丽的年轻女人站在了毕炜的面前。
这个女人二十多岁的年纪,虽然是衣装土气,却难掩清秀的面容。她一见到毕炜,浑身如同雷击般颤抖,叫了一声:“二师兄。”
毕炜回头冲安琪儿说道:“小师妹,师父的女儿。”他转身问小师妹:“师父呢?”
“在……在屋里。”小师妹显得很紧张。
毕炜大踏步往里走,进了正屋,却发现屋里空空如些,并没有人在。小师妹从后面跟进来说:“在厢房呢。”
毕炜听到这里,恍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还是转而出屋,去了厢房。一进厢房,毕炜呆住了。炕上,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儿躺在了床上,瘦得皮包骨头,他双眼空洞无神,只是盯着天花板。没剩几颗牙齿的嘴巴虚张着,表情呆滞。
毕炜看到这一幕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他的印象中,躺在床上的这个人与他记忆里那个鹤发童颜、精神矍铄的师父,相去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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