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墓之门,亡魂,这两个字眼充斥着我的脑海,几乎连我所有的神经都因为这两个词汇而有阵阵的麻痹。
“入鬼墓,得长生!”“子时倒鸣鬼墓开!”“人有人墓,鬼有鬼墓……人从墓化鬼,鬼从墓缠人……”跟鬼墓相关的一切,不断地在我眼前闪现。鬼墓之门,一个通往鬼墓的地方,我相信不止是我,冬瓜定然也想象过鬼墓之门背后的世界,一个世间只有少数几个开门人到过的地方。
而今天鬼墓之门将会在我的眼皮底下打开,我的呼吸不由得粗重了些。虽然不是我要迈入鬼墓之门内,但是至少我能见识到真正的鬼墓之门到底是什么样子,而这将会是我解开鬼墓和长生谜团的突破口。
不过鬼墓之门虽然象征着长生,也有危险的含义,进鬼墓之门,九死一生,就是不知道眼前这种情况下的危险系数高不高。
这种我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事情,我无从预判,也无从评估。好在山神爷在这里,他肯定会替我们考虑这些事的,所以只要他没动,我也不需要动。
除此之外,我心里还在想一个问题,这个要祭祀的亡魂,生前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在“长生仙”的墓里。
千阴龙祭的派场很大,不光要花费巨大的财力、人力,尤其是建成之后还会对墓穴本身的风水造成影响,所以这在我看来几乎是无法理解的事情。就算亡魂是“长生仙”最亲近的人,也大可换一种方式来祭祀,毕竟“长生仙”非一般的人,他肯定可以想出来别的方法,为什么要偏偏使用千阴龙祭呢?
想来想去,我只想到一种可能,除非亡魂是“长生仙”本人。
“哗哗”声与瀑布声形成了一个新的平衡,落入耳中已不像最初那般惊骇,变得有些释然了,我跟山神爷一样,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扇鬼墓之门,甚至有些期待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墓室中的长明灯在逐渐地变亮,整间墓室也越来越清楚,这间墓室大地超乎想象,甚至超过了一个体育馆的大小,空中的雾气不知道什么时候消散地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湿气不断地飘荡。
空旷,这是我最大的感触,整间墓室中除了那扇鬼墓之门,护城河,以及那条仍在喷水的黑龙,再无它物,而且就如同山神爷所说的一样,墓室的外围更无一个出口,放佛这就是一个密闭的空间。如果不是山神爷特别强调过,我甚至会怀疑,这里也是一处人间的鬼墓。
空旷地不像话,这显然是不合常理,否则墓室的规模大可以缩减个十倍,所以墓室的规格做到眼前的程度,一定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只是我捉摸不透。
环顾了一圈,视线再次回到那扇鬼墓之门上,准确来说,我此前一共见过四扇鬼墓之门,第一扇在鬼王地宫中,其他三扇都在大白山地下的古墓里,这四扇鬼墓之门几近相同,所以隐隐让我产生了一种错觉,世界上的鬼墓之门都是一样。而面前的第五扇鬼墓之门摧毁了这种错觉,因为它是完全不同的。
高与宽的比例要大上点,构成鬼墓之门的柱子显得更精细,而差别最大的便是柱子上的图案。如果说前面四扇鬼墓之门上的刻印的都是色目文字,而眼前这扇门上刻印的是纯粹的纹路,仔细一看,这些纹路的走向居然跟千阴龙有点相似,难不成这其中还有什么玄奥?
正低头沉思的时候,耳畔的声音又有了新的变化,我对声音一向很敏感,尤其是现在,声音的变化便预示着祭祀过程的变化。
夹杂着前面两种声音的,是第三种声音,非常地沉闷,像是从水池底部传出来的歌声,失真地很严重,而且完全听不出来原本说的是什么,更重要的是,我也无法判断出来这种声音的源头。
好在这种声音在飞快地变得清晰,犹如山神老林中的驶近的火车,鸣笛声在山林的回响中缓缓露出头角,而我便朝着确定的来源声望去,让我诧异地是,声音居然是从黑龙身上传来的。
还没等我弄明白怎么回事,黑龙吐出的水中,一道灰白的影子便飞快地窜了出来,窜到千阴龙中消失不见。虽然只是一眼,可是我无比地清楚,这灰白的影子,就是水中的鬼脸。
鬼脸为什么会出现?我浑身一紧,惊出了一身冷汗。鬼脸在我心里一直过于神秘,它在山神爷的墓里出现过,又离奇地在这里也有,更诡异地是,它似乎跟千阴龙祭也有一定的关系。
接着又有一张鬼脸从龙口中飞出,我当下便明白了,这第三种声音就是鬼脸所发出的“嘤嘤”哭声,奇怪地是它们从龙口中飞出后,哭声便变得微弱起来,远没有我们在通天甬道中所听到的那般强盛。
不过现在面对鬼脸,我已然没有了之前的担心,它再凶悍也扑不到我们所在的位置。而且这东西虽然对我们是个谜,山神爷却不会陌生。
扭头一看,山神爷果然在冲着龙头看,他的表情没有任何怪异的地方,似乎鬼脸的出现一早便在他的预料中。
当越来越多的鬼脸出现后,嘤嘤的哭泣声也壮观了不少,也算是在前两种声音里站稳了脚跟,鬼脸的身影全部隐匿在千阴龙中,可凭借哭声的方向还是能判断出来鬼脸的位置,果然它们也全部是冲向了鬼墓之门内,而且在这之后,哭声便诡异地消失了。
千阴龙祭的确古怪,这是此时我心里最大的感慨。不过我也知道,真正的古怪还在后头,只是已经有了这么浓的气氛铺垫,我实在无法想象到后面要发生的事情,究竟是什么。
这场祭祀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将近半小时,但从时间来看,也能看出这次祭祀的不平凡。不过我身在其中,由于场面的震撼,完全忽略了时间的变化,只是目瞪口呆地注视这一切。
鬼脸逐渐地从龙头喷出的水中消失,“嘤嘤”的哭声随之从混响中剥离,又只剩下两种声音震动耳膜。
不过我相信一点,一定还会有第四种声音,也一直在等着它的出现,它一响起,那会意味着祭祀又会进入一个新的阶段。
“咚!”不知道多久之后,这道声音终于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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