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我刚才看见的景象，你可以看见吗？”
盘膝坐在草坪上，许风眺望着天边晚霞，他有很多东西想问。
“系统和宿主在精神层次相连，宿主所见所闻，即是系统所见所闻！”
“那你说，刚才我看见的，黑暗，是为了反抗诸神？是起义者？代表的，是真正的正义？还是那个景象其实是在欺骗我？”
“宿主是想问，对抗黑暗，到底对不对？”
系统精准的猜到了许风的意思，
在他的视角里，
那些人生活疾苦，却是勇于反抗，宁死不屈，为了对抗诸神从深海中取得力量，甚至黑暗都本不叫作黑暗，
却被，
却是被所谓的诸神的一根手指碾碎，碾碎了他们的广场，碾碎了启和桑，碾碎了，他们的信仰。
弱小者，总是会引起同情，失去了，人们才会有切身的痛。
“不。”
许风又转念一想，“不知所踪的队长陈瑞，被葬去的李威，何尙，王勇，失去了胳膊的徐凤。
如果黑暗是真正的正义，那么组织对抗他们的我们，自然是代表着邪恶。
那么，我呢？是正义的吗？”
许风猛然感慨起来，他在心中继续低语道。
“原本名为打击邪恶的系统更新为对抗黑暗，是不是因为我的阵营的转换，我打击的不再是邪恶，仅仅是因为我对抗的是黑暗。
不过，
不能后悔，
也不准备后悔，就算不再打击邪恶，就算是对抗黑暗，就算黑暗其实是正义，他已经是不能回头。
因为，陈瑞，王勇，李威，何尙，徐凤。”
许风恍然大悟！
“原来我早已经是不能回头了，早已经确立了阵营，不论是否正义的阵营。”
心中笃定的同时，系统的提示声却是响起：
“宿主不必考虑如此之多，也不必考虑如此之复杂，系统检测此世界大多数人的认定，在此世界大多数人的伦理判定中，黑暗阵营的所作所为，通常被定义为：极端邪恶。
所以才有系统升级更新事项！
于宿主自己猜测，阵营的变化毫无关系！
另：就像宿主此时所想，大多数人的认定，就是对的吗？那么，三千万年前的正义，在三千万年后的现代，又是真的正义吗？
宿主拥有黑暗对抗者称号，自动领取对抗黑暗任务，但是没有完成任务无惩罚，故，建议宿主自行多看多想。”
一大段话，惊醒了许风，系统所言有理，这些事情，以后自然会知道。
况且，站在另外一个角度，许风心中沉思。
自己的这番自己是不是正义的思考！
对于自己的怀疑！
是不是这场测试中所谓黑暗的真正目的呢！
最为恐惧的！
许风心中沉思，
“自己最为恐惧的，是自行否定自己，自己认定自己做的是错的吗？”
……
“喂！文艺青年，在想什么呢！”
一道身着白衣的身影坐在了许风的身旁，晚风西送，身边的人的胳膊和许风的胳膊交汇，为双方带起些许的温暖。
温度有些降低！
“呼，有点冷啊！”
顾若曦又是将身子往许风这里靠了靠，偏过头看着许风，脸上带着笑意，继续说道：“你还没回答我呢？”
“没想什么！”
本来想把身子往旁边侧上一侧避开顾若曦的许风。
转过头看着正睁着大眼睛看着自己的顾若曦，心中一跳，索性也就没有动作，继续顾若曦靠在一起，低声回答道。
看着许风转过头看了自己一眼，又将头转过去继续看那天边的红云，顾若曦也是不甚在意，她将双膝并起，用双臂将双膝环绕，整个人靠着许风缩成一个团子，情绪似是不高，低声道：
“是在想大巴车上测试仪上让自己恐惧的事情吗？”
……
记忆中的那个晚上，
一个下着大雪的晚上，
小小的她和三四个小伙伴在公园里迷了路，
寒风凌冽，她看他们冻得厉害，于是忍着寒冷将衣服给了她们，
可是，她也好冷啊！
雪落寒风吹，曾经最喜欢的雪人在她的眼里已经变成了一个恐怖的大坏蛋。
林间雪渐厚，小小的她真得好冷啊，冷的开始思绪混乱，她想在空调房里，她想念爸爸说得暖气，她想念给她买厚厚的衣服的姥姥！
顾若曦已经是忘了当时的很多东西。
她只是记得好冷，冷到后面又很热！
冷得她的小手小脚都没了知觉，冷的她恍惚间以为自己很热很热，冷的她像是被一个火炉笼罩，直到，她完全的被黑暗笼罩……
黑暗！
“嘶！
好冷啊！”
广场上的风已是停了，身边的顾若曦还是在重复的念叨着寒冷，许风侧头望去，身边的少女缩成一团，眼睛一直看着地面上的青草，吸了一口凉气的同时，身躯也是微微的颤抖着。
明明身上的衣服穿的比大多数人身上都厚得多，还在口口声声念叨着寒冷，许风哑然失笑。
摇了摇头，伸手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披在了身边的顾若曦的身上，对她说道：
“如果怕冷的话，就要加衣服！”
顾若曦猛地抬起头来，看着许风，有些小心翼翼的感觉，柔声问道：“如果怕冷的话，就要加衣服！
那么如果我还冷，你还会给我加吗？”
许风疑惑：“我不是已经给你加了么？”
“你还会给我加吗？”
顾若曦执着的问道。
“我可就只有一件衣服了，再给你加，我就会冷了哦！”
这一句话仿佛又是触动了什么。
让顾若曦沉默了起来。
她也觉得很冷了，所以她问她们想要把衣服要回来，可是，
她们不给！
“对……对！再……给我加，你们就会冷了，我自己都这么怕冷，你们肯定也会很怕冷的。肯定也会很怕冷的！对……对！”
越是回忆，顾若曦的身体颤抖的越是厉害，她显得极其的失落。
却还是回过神来对许风露出一抹勉强的笑容，伸出手去想要将许风的衣服取下来。
却是听见了许风继续说道：“额，其实一直都给你加也不是不行，我可能，不怎么怕冷！”
许风心中自付道：
“我是火焰体质，确实是不怎么怕冷。”
“你会一直给我加吗？”顾若曦又是开口问道。
不知道顾若曦为什么一直执着于这个问题，但是许风此时感觉到了身边之人的情绪好似并不是很正常，于是他开口回道：
“会的！我会的！”
突然悄无声息，顾若曦似是在回忆着什么，和他靠在一起一动不动。
许风索性也就不动弹了。
就这样，在广场上一些人艳羡的目光中，时光默然无声的持续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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