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9年5月3日。
平遥县城的压抑,在左长生看来,比那陆家老宅上空的还严重。
平遥县城外有日本鬼子和伪军把守,对外来的人都严加盘查,要是倒霉一点,还有可能被抓去修炮楼。
左长生看着高高的城楼,有些犯愁,自己这一身装束,加上背后这把剑,想不被重点关注都不行。于是只能躲在暗处观察着,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机会。
今天算是个不错的日子,就在左长生犯愁的时候,身后的小路上传来了震天的锣鼓声,左长生看到了一顶花轿,看来是有姑娘要嫁到县城里去。让左长生觉得奇怪的是,花轿后面跟着的家眷却是愁眉苦脸,没有一丝喜悦。
眼看花轿队伍离自己越来越近,左长生有些难办了,这是个不错的机会,可是怎么说服这些人配合自己呢?
这只嫁姑娘的队伍领头的是一个微胖的光头男子,肥猪一般的脑袋亮的反光,一把王八盒子插在腰间,嚣张气焰隔着这么远都让人不舒服。
“停!”胖子手一举,整个队伍便停了下来,胖子是个谨慎的人,看着路边的左长生,想着想去看看,这人这怪异的搭配,看着着实不像什么老百姓,万一是来找茬的,那可就麻烦了,还是小心一点好。
“你,说你呢!”胖子抽出腰间的王八盒子指着左长生,“过来。”
左长生有些意外,自己还没想好怎么上去搭话呢,这人就自己找来了,“老总找我有什么事呢?”
“鬼鬼祟祟的在那看什么呢?”胖子眼睛一瞪,枪口就抵在了左长生的胸口。
“使不得使不得,老总小心走火。”左长生连忙陪笑到,“我就是个云游的先生,见您这边有喜酒喝,就像蹭两杯。”
“哟,是个先生啊,喝酒不是问题,但是这酒可是不能白喝啊。”胖子眼珠子一转,“我看你这剑像是宝贝,就当是你送我们司令大喜的贺礼吧。”
“老总,这可是不行,这是我吃饭的家伙。”左长生一副很焦急的模样,使得这胖子更确信这剑是宝贝。
“嗯?”胖子冷哼一声,抵在左长生胸口的枪又往前捅了捅,“要你的剑是看得起你,你再说个不字,我把你当探子毙了!”
“冤枉冤枉!”左长生连忙将身后的芒种取了下来,“这剑现在就算是老总的了。”
胖子看着剑身上的宝石和寒芒,心中得意,看来是宝贝啊,这东西要是献给司令,加官进爵指日可待了,“行吧,看你还算老实,跟在队伍后面吧。赏你顿酒席吃。”
左长生走在了这支队伍里,和左长生走在一起的应该是女方的家人,应该是进城吃酒席的,“大婶,轿子里的是您的女儿?”
“不是,是我弟弟的女儿。”这大婶看了看左长生觉得也是个老实巴交的可怜人,便开了口,“这不是嫁人嘛,我就跟着过来。”
“那您弟弟呢?”左长生环顾看了一眼,也没发现个年龄合适的男人,要么太老,要么太年轻,“嫁闺女爹爹不来,姑姑来,这是哪里的规矩。”
“我弟弟前些日子死了。”大婶眼中皆是无奈,“我弟弟本来是给这县城里修建炮楼的泥瓦匠,不知道怎么了,前些日子突然就被掉落下来的石块砸死了。”
“节哀,一人一个命。”左长生叹了口气,“那你家里刚办了白事,怎么又紧接着办这喜事。”
“我们也不想啊,不知道我那傻弟弟怎么回事,咽气前将自己的宝贝女儿托付给了这平遥县城皇协军的司令。”大婶一脸愁容,“这不,那侯司令直接就派人到家里接人去了,根本由不得我们说什么。”
“大婶,你弟弟死之前,可有什么人去过你家中么?”左长生感觉有些蹊跷,“或者说他有没有带人回家?”
“怎么可能,虽然我弟弟在哪里不算是苦力,但是也是被强征去的,怎么可能说回来就回来。”大婶叹了口气。
左长生是怎么也不信,一个给日本人卖命的人会因为一个苦工的拜托,直接就娶了这人的女儿,都不管这女子样貌如何,“那,这嫁人的姑娘,是不是去探望过他爹爹。”
“你怎么知道?”大婶有些意外,但是也不敢放开声音,“自从那闺女从平遥县城回来,每日都愁眉苦脸的,没多久,更是传来了噩耗,今天上花轿之前哭的眼睛都肿了。”
“怎么没见她母亲。”左长生有些奇怪。
“这娃命苦,她妈生她的时候就死了。”大婶有些唏嘘,“希望这次嫁过去,那司令能对她好点吧。”
“那司令平日里有欺压乡里么?”左长生觉得自己问了句废话,手下都这么嚣张了,司令能是什么好东西。
“哎,这些人,有几个是好东西。”大婶压低声音说道,“后生,刚才你东西是不是被那王虎抢去了?”
“算我送他的。”左长生笑了笑,好似完全不在意。
“心宽点好,心宽点好,等会进了城,吃点东西就走吧。”大婶有些可怜的看着左长生,这世道就是这样,没钱没势,只能任人鱼肉。
跟着这只队伍还是很方便的,进城门的时候,直接就被放行了,左长生本想悄悄离开队伍,去小蛇的地盘寻找黑猫,但是转念一想,这皇协军司令大婚,那些日本人的高官应该会出现吧。抓个日本军官给自己开路不是更好?
这侯司令还真会享受,住的地方是一串大院,阔气无比,假山水潭什么都有,侯府处处张灯结彩,喜庆非凡。左长生猜的没错,在场的日本高官还真是不少,叽里呱啦的鸟语听得左长生有些头疼。
“玉钩,借机行事。”左长生离王虎不算远,所以玉钩还是在左长生身边,“是在不行就换钩玉出来,这种场面,我觉得他比较合适。”
“不用了,这群古怪的猴子是什么时候来的,这是让人作呕,今天本剑灵就要好好教训他们一顿。”剑灵声音有些生气,显然周围的一切和人一路上百姓的惶恐他都看在了眼里。“而且,钩玉也知道这些事情了,刚才路上我故意睡过去,让他看了看现在的情况。”
“那还真是神奇,这主竟然没有直接发飙。”左长生有些意外,“难得他会顾全大局。”
“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玉钩也有些奇怪,只可惜,他和钩玉共生但是心灵却不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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