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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真是无法无天了!就算当了大夫人又怎么样?不还是在她的手底下?
方时君在范家偷偷摸摸连宿了两夜, 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其实早就被范家人给发现了,起因是范铁柱半夜起夜的时候发现香儿房里的灯亮着,就稍微走近了一些,想问问是不是有什么事需要杏花来帮忙。
结果一凑近就听见了里面隐约的男女说话声。这大半夜的, 香儿没喊没叫的, 除了是她夫君来了还能是谁?
第二个早晨天还是黑的, 方时君就悄悄的打算不惊动范家人溜出去,然后白天再正大光明的来接人。
结果他在外面刚把门关好, 一转身就发现范老娘正站在院子里等着他。
“岳母……”
“回屋歇着吧, 天亮就带着她们娘俩回去。不过有几句话我一定要说,我们家虽然是农户出身, 见识也不多, 但却从来没想过攀谁的高枝。从此以后,我把香儿交给你, 你要好好待她,你对彤宝的心情, 就是我对香儿的心情。”
范老娘有些哽咽,话说不下去了。
方时君出门的时候动作很轻, 还是把范香儿给惊动了, 她想开门去送送他,不想就在门里听见了母亲的这一番话,瞬间泪水就湿了眼眶。
“您的话我全都记下了。”方时君深深对范老娘施了一礼, 等他起身的时候,范老娘已经回屋去了。
听到方时君返回来的声音,范香儿惊慌的逃回了床上,呼吸还没有喘匀。
方时君伸出拇指揩去她眼角的泪滴,“你娘是个让人尊敬的母亲,以后咱们带着孩子常回来。”
“嗯。”范香儿泪意更甚,不想被他看到转身朝向了里面,给彤宝掖了掖被子。
早上的饭食异常丰盛,大部分都是范香儿喜欢的,范老娘也不再对她板着个脸,把给彤宝特意打的小银镯子套在脚腕子上,把她和杏花这段时间做的婴儿衣物打了一大包交给金玉。
“这些衣服料子不是上好的,却是最软和的,那些好的不见得适合孩子……”
范老娘说一句范香儿就跟着嗯一声,最后范老娘拍了她一下,终于恢复了一贯爽朗的本性。
“跟着回去吧!小委屈就自己受着,大委屈就回家娘给你出头!”
范老爹终于看不下去了,鼓起勇气说了范老娘一句,“你这老婆子瞎说什么?不顾场合呢!”说着还小心的看了几眼方时君的脸色。
“好,好,我不说了。”难得的,范老娘没有反驳老伴,笑着结束了这个话题。
范香儿的回府可不像她走时那样的平静,大多数人都认为她这个不时实务的一走,就不好再回来了,方家最多是把五小姐给要回来。
就算是让她回来也要先晾她一段时间,等消了她的气焰再说。
就连老夫人都没想到那范婆子就这么把范香儿给放回来了!她想她占据了有利位置,怎么也要好好拿骄一番。
一听她们终于回来了,老夫人顿时头也不晕了,眼也不花了。让丫鬟们伺候她好好收拾了一番,然后说什么也不肯喝药了。
春梅怎么劝都不听。
她先是借口说病好了,后来实在没法糊弄过去便说了实话,“彤宝闻到药味该不亲我了。”
春梅便不再劝了。
还好范香儿没敢让老夫人等太久。她连逸园都没回,就拽着方时君,带着孩子去了春晖园。
在回范家之前就已经听了大爷的话,好几天没让老夫人见孩子了,加上这几天,已经有小十天了,老夫人那么疼爱彤宝,指不定怎么抓心挠肝呢,早点让她看到,对她的病也有好处。
春梅一见这几位主子终于过来了,心里大松了一口气。
“大爷姑娘,赶紧进去吧,老夫人一直在等着呢。”
一进门就见老夫人面色不善的端坐在主位上,冷冷的看着他们两个。
范香儿拉了拉方时君的衣袖,率先跪下了,这还是她进了方府后第一次心甘情愿的跪人。
老夫人鼻子里长出了一口气,没有做声。
方时君抱着彤宝也跪在了范香儿身侧,这是他十年来第一次朝母亲低了认错,是认他作为儿子不顾父母之命先斩后奏之错,而不是答应迎娶范香儿之错。
老夫人见他们两个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眼酸的厉害。
罢了罢了,已然如此了,儿大不由娘,以后范香儿的管教上她再费些心,让她早日能拿的出手就是了。
反正现在在她眼里,什么也没有小孙女重要。
“都起来吧,还在我眼前装这些做什么?你们都下去吧,我暂时不想看见你们。春梅,快把彤宝给我抱过来。”
终于把日思夜想的小东西给抱入了怀里。
才过了几天而已,竟如三秋之隔,老夫人轻抚着彤宝的眉眼,孩子长开了,她却漏掉了这个重要过程。
方时君和范香儿两个从老夫人那里灰溜溜的出来,都觉得万分庆幸,这个闺女没白生,好生的帮了她爹娘一回。
彤宝满月宴范家人没打算出席,毕竟他们现在还不是方府名正言顺的亲家。
这是吏部侍郎方大人的第一个孩子,即便只是个女孩儿,还是个通房生的,凡事接到请帖的稍微沾亲带故的没人敢不来。
四爷方时贞心里为他们高兴,打算把自己的几个好友也都请过来。
范香儿这边,她和方时君商量了一下,请了玲珑阁的靳梦雅、谢安容,还有刘斯年。
写请帖的时候,方时君又拈了酸,“请他干什么?”
范香儿懒的理他,“要是没有他帮忙在书院里传闲话,你以为光靠彤宝就能让老家人回心转意?”
方时君并非不讲道理,只是跟她变相的撒娇博取注意呢。
“夫人说的有理,来来,你这字写的不好,夫君来教你。”说着就从背后把人给搂住,大手握上了她握笔的小手,颇为类似他刚刚教范香儿写字的时候。
只不过那时候二人之间萦绕着的是浅粉色的暧昧,今时不同往日,那暧昧早已由浅粉转为了幽暗的玫红。
他一手携她执笔写刘斯年的年字,一手落在了正顶着他要害的挺翘圆山上,像饿汉子终于逮到一个大白馒头似的,大力的揉捏把玩着。
范香儿又羞又怒,在他手里小小的挣扎起来,“你干什么?字都写歪了!”
他忽的急促完成最后一笔,扬飞了她手中的毛笔,把人扳向他。大手一挥,桌案上的写好的没写好的,全部落了地,洋洋洒洒的铺在地面上。然后把人一举,放到了大大的书案上。
“你干什么?”范香儿大急,这青天白日的,她蹬着小腿飞快的踢他。
谁知某人根本不拿她那几下子当回事儿。一手握住了一只脚踝,轻轻一拉,她的围城的就轰然失守了。
一阵铺天盖地的吻过后,方时君趴在她耳边坏笑道,“现在知道我要干什么了吗?我要干你。”
眼看着就要全面失守,范香儿脸如红瀑般急声说道,“你先别动,我以前听村里的婶子们聊些荤话,她们说男人一旦到了四十岁以后就不行了,你……”
方时君好笑又不解的挑了挑眉,手上的动作倒是暂时停下了,只是仍没打算放了她。“我怎么?”
“你……你看你今天都三十了,你还是省着点用吧!”范香儿急急的说完这句就羞的没边了,赶紧把头转向了一边不敢再看他。
方时君错愕了一瞬,笑着把她的脸给扭了过来,让她正视着自己正冒着邪火的眼睛。
“原来我的香儿是在担心这个,你放心,就算只有十年可用,我也让你比别的女人够本儿。”说完不再管她是羞是怒是挣扎,上下其手,如风卷残云般就把一朵丰满娇艳的小桃花给拆吃入腹了。
范香儿瘫软在书案上,幸好柳嬷嬷的药好,她没几天就恢复的差不多了,他八成正是问过了柳嬷嬷才敢这么胡来。
这么想着眼里就蕴了泪,他就只顾着这事儿,一点也不管她的意见,还逼着她做那些羞人的动作,说那些羞人的话,大白天的,她没脸见人了。
方时君一见不好,要把人惹哭了,连忙把人给抱了下来,裹了件大衣裳哄着,“都是我的错,你骂我罚我,我保证不还怎么样?我见你后来也挺享……”
范香儿哭的梨花带雨,小锤头连捶了他好几下,终是嫌手疼放弃了。
“我来问你,要是当初我没有喝醉和你发生了那事儿有了彤宝,你是不是根本就不会要我,甚至把我带回来?”
被疼爱的女人有时候就是这么矫情,你肯定了一事,她保证能再从别的缝隙里找出芽儿来,凭空也要生生事端。
方时君早就看透了她,知她只是不好意思罢了,并没有生的生气。
“你问的问题我也不知道答案,因为这世上许多事根本就不存在如果,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一粒小小的火种能烧起燎原大火,这是谁也无法预料到的。没发生的我无法揣测,但我们相遇了,此刻在一起,这就是实实在在发生的事儿。”
范香儿明白他说的在理,也明白他是不想光说好听的来骗她。
只不过她嘴上不服气的小声嘟囔着,“我看你就是不会要我。”
方时君笑笑,二人穿好了衣服,把地上那些请帖都捡了起来,一一扣上印章。
范香儿捡起了刘斯年那张,顿时呲起了牙,“你看!这像什么?还要再写一张!”只见年字那一竖划出去老长,都划出纸外去了。
方时君接过来一看,也忍俊不禁,“好,作为赔罪,我亲自写这张,请你小刘哥哥来做客。”
满月宴这天,方家张灯结彩到处洋溢着喜气,彤宝穿的像个大红包一样,胸前佩戴着长命锁,手上带着小金镯。由老夫人亲自抱着,自从有了她在身边,老夫人这病好的快极了。
白天稀罕不够,有时候晚上老夫人就直接把给人扣下不还回去了,范香儿起初还有些心里不是滋味,怕女儿久而久之就和自己不亲了。
方时君也想抱抱小女儿,但是女儿在,范香儿总是扭扭捏捏的心里有牵挂不肯配合他,所以说彤宝晚上在母亲那里也挺好的。
后来再有这事儿,范香儿也想开了,挺好,老夫人带着她心情好,有利于身子康健。彤宝得了祖母的宠爱总归是件好事儿。
再说老夫人还算讲理,从不会连续留她两夜,所以范香儿也就放心了。
满月宴来了很多人,该来的都来了。
彤宝这个大红包简直是人见人爱,光是方时贞就独独抱了好一会儿不撒手。
谢安容和刘斯年也来了,她一贯冰冷的小脸在见到喜气的小团子时,也不禁露出了微笑,并伸出一根食指来,用指肚轻轻的戳了戳彤宝的小手。
然后脸上升起了一抹淡淡的飞霞,不着痕迹的瞥了眼刘斯年,那个呆子!相处了这些时日,竟还没发现她是个女的呢?
刚才在门口与他碰见,他竟然连正眼儿都没瞧她一眼!
范香儿拉了方时君一把,示意他看谢安荣,“你看她瞧谁呢?以后可不许你再乱吃醋。”
方时君有些意外,谢安荣这等条件的女子居然会看上姓刘的那小子,不过也是,他还看上范香儿了呢,情之一字没人说的清。
“你小刘哥这回要渡情劫喽!”
“我看挺好的,谢伯母人挺好的,将来小刘哥考上功名,说不定能同意呢。对了,人都到的差不多了,怎么还不见梦雅姐姐?”范香儿环视了一圈,她认识的人就差这一个了。
“许是被什么事儿给耽搁了,不必等她,她的那份礼少不了她的。”
“去,就会开玩笑,快去忙吧。”
春暖花开,宴席是在室外布置的,老夫人在室内带着彤宝,和几个差不多年纪的老太太一起。外面皆是在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老太爷和方时君出面招待男客,范香儿和二夫人三夫人招待女客,大家都在一处,只是男女分别坐罢了。
来者都很识趣,没人敢说什么煞风景的话。
酒菜上来,宾主尽欢,话题不只局限与孩子。对男人来讲官场、世道经济、小道消息等才是最重要的话题。女人们聊的就是孩子、首饰、公婆、男人。
就在酒酣正浓之际,从外面远远走来一位戴着面纱的女子,只见她挺胸昂首,莲步款款而来,众人见她打扮奇异又婀娜多姿,便都好奇的放下了酒杯和碗筷,齐齐注视着她。
那女子被众多视线关注着,竟毫不怯场,直接朝最前面的那桌走去。
方时君从见她第一眼起就惊异的睁大了双眼!她怎么会……
虽然看不到她的脸,但她的身形走姿真的太像了!
他惊喜又难以置信的站起了身,眼神定定的望着那款款朝她走来的身影。
范香儿和其他人一样,把这幕看在了眼里,心里没来由的重重一跳,像一颗巨石终于落了地,轰的把心砸出了个大窟窿。
那女子停在了方时君面前,眼含笑意的望着他的双眸,“子平,我回来了。”
“真的是你?你还活着?”方时君确认了来人,心内狂跳不止,他无力去分辨到底因何而跳,他只知道那纠缠了十年的噩梦终于可以彻底远去了。
“是,我活着,并且回来了。”
范香儿手中的筷子不知何时掉在了地上,她毫无察觉。
她的坏预感应验了!她终于知道那砸下来的巨石是什么了,是佩琬!佩琬回来了!她何止把她的心砸出了窟窿,她简直把它砸成了粉末。
范香儿强自告诉自己,镇定,一定要镇定!
大爷一直为她的死而内疚,现在她回来了,他的震惊是人之常情。范香儿,你现在是一个母亲,你不能那般软弱无能,你要给自己点信心!
室内的门是敞开的,外面发生了什么里面听的一清二楚。
方晴与方时君佩琬他们年纪相仿,当年的事情她再清楚不过,话说成了这样,她如何还认不出眼前这个女子就是佩琬。
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都盯着那二人,这不是个事儿。
她顾不得在众人面前暴露自己,毕竟她和离回来这事知道的人还不多,也顾不得母亲的感受,快步起身出去了。
假装高兴热络的拉住了佩琬的胳膊,“你回来了?怎么不提前打声招呼,咱们多年未见了,走,和我进去吃几杯酒叙叙旧!”
佩琬深深的看了方时君几眼,才跟着方晴走了。
兰初景蹙着眉看了几眼失魂落魄的范香儿,又看了几眼那蒙面女子,若有所思的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着桌面。
老夫人自然也知道怎么回事儿了,她气的抱着彤宝的手都有些颤抖。
这个招事儿的女人害的她儿子还不够吗?为何又回来了?还偏偏选择在这个时候?在方家的好日子里?
人对自己不喜欢的人总是习惯性的抱以最恶劣的揣测。
她现在忽然有些感谢讨人厌的范婆子了,要不是她胡搅蛮缠不好对付,君儿也不会早早的给了她聘书,更不会把迎娶范香儿这事传的人尽皆知。
幸好早一步把这事儿板上钉钉了,依君儿的性子应该是不会变了。
但是凡事就怕个万一……
和佩琬相比,老夫人宁愿要范香儿当儿媳妇。
在老人家看来,甭管是因为什么,男女结合了就是有这份缘分,不然无论你情如何的深,意多么的缠绵,都是无缘无果。
无果的事为何还要纠缠呢?趁这个时候冒出来,搅的人家宅不宁,只要不是因为杀家灭门的仇恨,心都是坏的。
彤宝虽小,但因是抱在怀里,敏感的觉察到了祖母的怒意,吓的哇哇哭了起来。
老夫人收敛了怒气,心疼的恨不得把不相干的人给踢出去。
“拜见伯母。”佩琬深深的给老夫人行了一礼。这是该有的礼数,她心里却从未指望老夫人会喜欢她。
外面的声音屋里能听见,里面说什么外面自然也一清二楚。
屋里还有其他老太太,关门不合适,把人赶出去更不合适。
还好佩琬也没打算在人前说更多。
“起来吧,活着就好。”老夫人故作平淡的说了这句话,就让丫鬟们给佩琬收拾出一个位置来入了席。
彤宝被摇晃了两下就不哭了,可能是对新来的陌生人好奇,也可能是被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幽香所吸引,她大大的眼睛总是往佩琬脸上看。
老夫人见她也在看彤宝,不甚高兴的把孩子交给了春梅,送到内室去让奶娘喂喂,一会儿就该困了。
玲珑阁,靳梦雅迷迷糊糊的醒来,才发现早就过了满月宴开始的时辰,她找了半天请帖也没找到。突然想到一个可能,心里一凉。
一定是佩琬,她给她下了蒙汗药,偷偷拿走了她的请帖,一定是去方府了!
她多次劝她放弃,后来见劝不动,便转而劝她从长计议,谁成想,她竟然如此急切,趁着这个时机找上门去了。
她如果想见方时君,可以有一百种方式,偏偏就选择了这种,最厉害,也最扎心。
靳梦雅不禁想起了那个巧笑嫣然活泼俏丽的女子,她已经成了宫殿里公主,过着梦想中的生活。她出现在佩琬之后,她没什么错。
佩琬呢,死里逃生,在外漂泊十年之久,一个女子,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她又有什么错?不过是造化弄人。
哎!理不清这红尘男女的是是非非,靳梦雅赶紧收拾收拾,以最快的速度去了方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