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过了一万年,又似乎只过了一秒钟,空中那道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吾之领域已破,冰封万里即将封闭,尔等可以出去了!”
眼前景色一变,我又回到了青色大厅中的石台上面,弯腰屈膝,半蹲在凹槽前,中指指尖触碰在金色圆球上。面前是萧倾城,整个人趴在石台上面,青筋绽出的右手死死抓/住金球,看情形倾城竟然是飞身扑过来,不顾一切的进入玄境。
疾步上前将倾城抱在我怀里,看着她脸上凝固的那一抹焦急,心中仿佛被匕首狠狠的戳了一刀,一阵剧痛。使劲的摇晃着她的身体,声嘶力竭的叫喊着:“倾城!倾城!”
倾城没有反应,反倒是因为抱起了她的身体,而她的手还死死的抓/住那个金球,金球被带离凹槽的瞬间,大厅一阵抖动,头顶有灰尘簌簌掉落,抖动持续了差不多七八秒才停歇。
我根本没有心情去理会这些,只是不停的摇晃着倾城,而倾城的双眼却始终不再睁开。
“这个女孩已经没有了生命气息了!百分之九十九是死定了!”旁边传来一声细细的声音。
“滚!”我随手从空间袋里拿出一个东西,朝声音的方向砸了过去。
“如果你要我滚了,那么剩下的百分之一的希望都没了!”小白蛇冷哼了一声。
什么?剩下的百分之一的希望?
我闻言一颤,就好像被一棍巨大的木棍敲在了头上,整个人一阵晕眩,喉咙发干,用了好大的力气才吞下一口唾沫:“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有空间袋,但你那个空间袋就只能用来储物,想要保持肉/身完好不腐烂是不可能的。”小白蛇声音不疾不徐。
我没有出声,等待着它的下文。
“而我这里有一个芥子坠,它可以将这个女孩的身体很好的保存下来,直到你找到九幽草,然后找人复活她!”小白嘿然冷笑一声:“你猜,我会把这个芥子坠送给你不?”
“你……会的!”我涩声说道:“要不然,你就不会提起这个事情!”
“算你聪明。我将芥子坠送给你,那是因为要感谢你帮我解除了禁制!”小白蛇的身形晃动了一下,逐渐变得模糊起来。
“解除禁制?你是什么意思?”我楞了一下,隐约觉得有一丝不对劲。
小白蛇越发变得模糊,就在它身影变得几近透明的时候,一大团白雾凭空出现,顷刻,白雾逐渐消散,然后一个古装中年人出现在我面前,个头中等,白面长须,目光阴鸷,倒是有点像电视里头的刘备。
中年人捋了捋下巴上的长须:“我叫睚眦,也就是刘安的亲生父亲,刘长。这四个金球,根本就不是九幽草,只不过是囚禁我的禁制而已。解除了禁制,我就能恢复自由之身。”
“什么?这个金球不是九幽草?”我内心的怒火蹭的一下就被点燃了,轻轻的将倾城放在地上,站起身来,摆出一副格斗的架势,口中默念化虚为实。
妈的,敢情我们都是上了你的当,为此倾城还送了性命。不把你揍得魂飞魄散,老子就不姓钟。
“嗤!怎么?想拼命?”睚眦嗤笑了一声:“你不想要芥子坠了吗?”
“那你拿给我啊!”我顿时一窒,恼羞成怒的吼道。
“拿给你了,然后你再把我揍一顿?”睚眦冷笑道:“你觉得我有那么傻么?”
“那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等这个铜柱融化掉以后,我完全恢复自由了,到时候我就会把芥子坠给你!”睚眦看了看铜柱:“再过两个小时就差不多了。”
我狠狠的盯了睚眦一眼,在倾城身边坐了下来,随即,我大声问道:“那真正的九幽草又在哪?是在先前我们没去的那个区域么?”
“你们难道不知道九幽草只生长在极寒之地?”睚眦脸上浮现出浓郁的嘲笑:“这个通道的温度难道也能叫极寒之地?什么都不知道,就来找九幽草,真是佩服你们!不过,幸好也是这样,我随便说个借口都能骗到你们。其实,九幽草就在你们先前被铜球砸的那个通道里面。”
“胡说,那里面明明是空的,什么都没有!”我怒道。
“是的,通道里面是空的,但是通道底部呢?我是说通道地面的冰块下面,你们撬开看了吗?”睚眦脸上嘲笑的神情越发强烈:“九幽草就在冰块下面!”
睚眦这么一说,我顿时想起来,跟倾城在被铜球袭击的前一刻,我在地面的冰块下看到有一些模糊的黑影,草,原来那些就是九幽草。而且,后来倾城要我挖出来的时候,我还以劳累的理由拒绝了,一时间大为悔恨,当时要是听倾城的,把它挖出来,不就已经回去了么?又怎么会发生这么多事情,倾城为此还送了性命。
想到这,心中懊恼无比,也没有了跟睚眦说话的兴趣,只是低头看着倾城。
我不说,睚眦却偏生要缠着我说话,从他那个时代的风土人情一直说到现在的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我听得一肚子的火,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就算古到你们那个时代又怎么样,还不是骨肉相残?古你妹!
而且,你居然好意思说,是刘安的分身缠着你说话?依我看,你丫的就是一个话唠,是你缠着人家说话才对。而且,你说就说好了,还特么的冷言冷语,一有机会,就拿我做比较,不时的冷嘲热讽,口中更是没有一句好话。
到了最后,我实在忍不住了,哼了一声:“怎么说我也算得上你的救命恩人吧?你就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
睚眦更是用一声巨哼来回应我的不满:“你解除了关押我的禁制,我用芥子坠来感谢你,这事我们就扯平了。可是,我们之间还有其他的帐没有算清楚呢!”
“什么其他的帐?”我有些愕然,拜托,我们认识前后才几个小时,能有什么帐?
“刚才我要你去破第四个禁制的时候,你他吗的吼我了,还说要踩死我!我记得清清楚楚,你冲我吼了三次,说了两句要我滚,对了,你还用东西砸了我一次!哼,我告诉你,这仇结大了!这事啊,没完!”
睚眦此话一出,我顿时目瞪口呆,就这么点屁事,你居然跟你的救命恩人冷嘲热讽,还特么的说这事没完?
“哼,你没有学过一句成语吗?睚眦必报知道什么意思不?”睚眦又是冷哼了一声。
“呃……不是很清楚!”
其实,我是知道睚眦必报的意思的,来源于战国时代的一个叫范雎的大夫,就是说别人瞪一下眼睛的这种小仇恨都要斤斤计较,一有机会就要报仇。
我靠,这个睚眦也太记仇了吧?
“不清楚也不打紧,反正我跟你说,这事没完!”
“你吗比,那你想怎么样?”我光棍脾气一上来,干脆冲着睚眦大骂:“反正你是要记仇的,一起记着好了!”
“恩,冲我吼四次了!”
我懒得理他,直接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再看了看大厅中央的铜柱,已经融化了差不多三分之一。
睚眦也不管我在没在听他说话,继续絮絮叨叨的说着一些陈年往事,就连小时候偷看到刘邦跟吕雉玩贴身肉搏这种秘辛都说了出来。
差不多一个多小时以后,铜柱终于完全融化,整个大厅又抖了几秒,然后在铜柱消失的地方有一条虚幻的红影悬浮在半空中,隐隐上下起伏。此时,睚眦脸上也现出了极为激动的神情,缓慢的走到了红影旁边,张开了双臂,将那红影纳入了怀中。
只见睚眦身上绽放出一道刺目的红光,我闭上眼睛都能感受到眼皮的灼热,等到灼热的感觉消失以后,我缓缓睁开眼睛,眼前的睚眦还是先前那般模样,但是身上却是多了一股威压,一股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威压。
睚眦将手举过头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似乎感受着重生带给它的快/感,隐约有一颗泪滴从他眼角滑落,滴落在地上。
“解脱了!终于解脱了!哈哈哈哈!”睚眦发出疯狂的笑声,笑了一会,目光扫过我,充满鄙视,转身就走。
“喂!说好的芥子坠呢!”我立马站了起来,飞快的冲到了通道口,张开双手拦住了睚眦。
“滚!”睚眦鄙夷的朝地上吐了口痰:“不要逼我杀你,我怕脏了我的手!”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我心头一急,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滚!”睚眦下巴抬得高高的,似乎连看多我一眼都是对他的一种侮辱。
“你到底给不给?”我顿时大怒,拳头已经捏紧,只要睚眦一说不给,我立刻就扑上去跟他拼命。
“死一边去!”睚眦用比我更高的声音吼道:“告诉你,老子忍你很久了,先前是打不过你,现在你再跟老子呲牙看看,老子揍不死你!”
妈的,老子才吼你一句,你居然吼了老子五句。你还真特么的睚眦必报啊?
二话不说,一拳就对着睚眦的脑袋砸了过去。这一拳我是含怒而发,竟然激起了呼呼的破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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