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离体付出的代价是阳体的极度虚脱,尽管浑身无力,但秦良玉的心情格外好,就连跟在她身后的闵卫都明显感觉到了。
“你好像很开心?”闵卫的声音闷闷的。
秦良玉微侧下头,瞟了眼身后的闵卫。自偷听得知闵卫对自己的心思后,每次在面对他时,秦良玉便多了份尴尬。
“嗯,我开心是因为我还活着!”秦良玉想通过这种说法,将闵卫的注意力转移。
闵卫没再吱声,秦良玉暗自舒了口气。闵卫就这点好,虽然总是板着张脸没个笑容,但话语少,不会给人难堪。
提着马依风给她买的饭菜,秦良玉低头小心而又缓慢地挪动着有些虚浮的脚步,向看守所监室的方向走去。
刚步入走廊,她手里的饭菜所散发出的香气,立即勾起两边监室里关押的男号们的食欲。
人在特定环境和条件下,在面对温饱和情爱的选择时,口腹之欲永远居于欲望之首。此刻从他们吞咽着口水,将视线由最初看向秦良玉娇媚的面容,改向她手里提着的饭菜,便可见一斑。
从窗户的反光处看到秦良玉回来的邓洁和孙翊尔,早已等候在门边。秦良玉进来后,她们俩赶忙接过秦良玉手里提着的袋子,并扶住她虚弱的身体,替她脱下鞋子,将她搀扶到通铺上。
秦良玉刚倚靠到自己的被褥上伸展了下有些虚乏的身体,就听到走廊里传来放风的号令。
一直等到放风笼门开启,所有人都出去后,秦良玉这才招呼邓洁和孙翊尔将饭菜打开分吃。
林妮倒是变得乖巧了,知道秦良玉不会分给她,在她们刚开始吃的时候,她便识趣地离开监室,去放风笼与外面甬道里经过的劳动号聊天去了。
见人都走了,邓洁一边吃着秦良玉带进来的饭菜,一边小声道:“你俩有没有发现林妮这几天挺不对劲的?”
孙翊尔看了邓洁一眼,茫然地摇了摇头,继续闷头吃她的饭。
秦良玉没有吱声,其实她早就发现了林妮的反常,只是她不能对邓洁她们说出林妮的反常,是来自于她在控制她的思维和想法。
“以前她跟李国良两个是属于交易性的接触,也就是说,李国良给林妮点好东西了,林妮就跟他亲热,就好比外面那些干小姐的,见钱就拉巴腿是一个道理。”
孙翊尔偷瞄了眼走廊,见来往不少的劳动号在搬东西,便用胳膊肘拐了下邓洁,“你小声点,能斯文些描述吗?干嘛说得那么直白!”
邓洁梗了下脖子,将声音降了降,接着道:“我这几天大概受凉了,这月经非但没完没了地滴答,肚子还特别不舒服,弄得我晚上这觉都睡不好。”
吞下嘴里的饭菜,邓洁接着道:“上次李国良的班,该死的我越肚子疼得睡不好觉,这林妮和李国良偏还没完地闹,我估计两边的男监室都能听到。”
“你说他们俩那样闹腾,不是在刺激像我这样的过来人难受吗?”
秦良玉和孙翊尔对视了眼,都一脸无奈地听邓洁继续说下去,对于邓洁的话,两个人都非常默契地不接腔。
邓洁回瞪了眼,“怎么?我说的可都是实情!”
“以前的时候吧,这俩人也那样做,我们这些人里,除了邵琪清,其他人都多少听到过几次,但以前他俩不那么折腾,基本一晚上也就那么一小会的功夫。”
“可我发现自打林妮的判决结果出来后,每次赶上李国良的班,她就跟得了饥渴症似的恨不能把个李国良给榨干了!”
本来挺有食欲的孙翊尔,被邓洁说得恶心得吃不下了,放下饭勺,从一旁的袋子里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
想了想,孙翊尔试探性地问了句:“听说女子监狱里净是女的没男的不是吗?林妮是不是感觉自己快要被送去了,就可着劲地那样?”
邓洁瘪了下嘴,“你个小屁孩懂什么?!这玩意儿就跟吃饭是一样的,有的人能忍住,有的人饿了就得赶紧吃……话说,我还是觉得不对劲!我看这林妮指不定在捣鼓什么,这丫的这么个折腾法就不怕怀孕吗?”
被邓洁这一说,秦良玉恍然大悟,原来这些日子林妮极力隐藏住她自己的想法,目的居然是这个!她轻嗤了声,看向孙翊尔问道:“如果林妮真的怀孕了,会怎样?”
孙翊尔耸了下肩膀,“那得看潘所长怎么处理这事了,法律上有规定,女犯在羁押期间怀孕的话,死刑都得取消,改成死缓或者无期。”
“林妮进来前并没有登记结婚,不是属于羁押前的受孕。这事可大可小,往大了说,连潘所长都要被牵连,指不定给他定个玩忽职守罪撤职了呢!”
秦良玉默默地听着,她现在需要更多地了解这个新时空的法律。其他的都好说,目前自己的身份既然是一名囚犯,懂得的法律知识越多,相信对他日将要面临的审讯和审判都有极大的助益。
她也希望自己能像李强那样,身边有四师的辅佐,尤其是律师和会计师,至于军师和风水师,凭着她前世所学,目前倒不需要。
孙翊尔所说的玩忽职守罪,秦良玉只能从字面上来理解。
上次刚子的死就是老潘替李强带的话,老潘像一枚*般据守在看守所,这个人绝对留不得。
秦良玉一边听着孙翊尔的讲述,一边在心里合计着,如果林妮怀孕的事真能牵连到老潘,那就得想个办法将林妮怀孕这件事给促成,最好能一石三鸟,将林妮、李国良和老潘同时给栽进去,替看守所拔去这三个毒瘤。
“不过话说回来,我相信林妮真到了怀孕的那天,潘所长肯定会偷偷地带她出去把孩子给打掉,吃亏的早晚还是林妮。”孙翊尔接着道。
秦良玉和邓洁均一惊,邓洁问:“那李国良呢?他不会什么责任都不用担了吧?这四个眼可不是什么好鸟,被他折磨的犯人可不少,如果他能倒霉,大概整个看守所里有一半以上的人解恨!”
孙翊尔再次看了眼窗外和放风笼,确定没人偷听,这才接着道:“李国良就不好说了,如果林妮不供出他的话,那他就能侥幸躲过去,但如果一旦东窗事发,他极有可能会被定为强奸罪。”
邓洁大张着嘴,半晌才反应过来,将嘴里的饭勉强吞了下去,小声嘀咕道:“真不知道这李国良是个十足的法盲,还是被林妮给迷昏头了?这不是守着好日子不过吗?哦,警察他不当,非要跟咱们扎堆一起当犯人?!”
邓洁这会儿吃饱了,将袋子收拾了下,剩下的饭菜还很多,她给倒进了快餐杯里留着晚上吃。
一边收拾,邓洁一边自语着:“唉……是人都比我这傻帽的脑子灵光,林妮这计谋成功的话,说不定还真被她给逃出生天,不用去监狱服刑了呢!”
秦良玉看向放风笼,见林妮正在跟劳动号嬉闹,从她那肢体动作上,怎么看怎么像是在勾引那些劳动号。看来她为了怀孕,打算在看守所遍洒情网了!
“两厢情愿也算是强奸?”转回头,秦良玉低声问道。
“就怕这事真要追究起来的时候,林妮就不会说她自己是自愿的了!其实她这是典型的内外串联,企图逃脱法律制裁的行为!”孙翊尔感慨地摇了摇头,随邓洁一起收拾饭菜去了。
秦良玉暗自一个人低语道:“就怕她真怀上的时候,会一直拖到押送至监狱时才肯说出来!”
收拾完那些饭菜后,邓洁站在通铺下的过道问秦良玉:“明月,我扶你去放风笼里晒会儿太阳吧?”
“不去了,你们俩去吧,我想躺会儿!”刚才与邓洁和孙翊尔说的话有些多,秦良玉此刻感觉非常疲乏。便撵着孙翊尔与邓洁出去透透气,毕竟一天当中,能见到太阳的时间也就那么不到两个小时。
谁知躺着躺着,秦良玉竟然昏睡过去,一直到收笼了,才被众人嘻哈说笑声,以及锁门时的锁链声响吵醒。
大概是白天睡得多了,晚上在所有人都睡下后,秦良玉却没了睡意。
想起白天在提审室时,马依风趁鱼头不备,替秦良玉擦去眼角的泪痕,尽管声音压得很低,但却非常郑重地说:“不管你判多少年,我都会等你!”
秦良玉嘴角扯出一丝苦笑,她不知道自己该接受还是该拒绝。从马依风脑中的想法,以及他看自己时那双隐含着爱意的眼神,秦良玉知道他的确是在意自己。
可一想到与马依风身份上的差距,以及夹在他们两人中间的韩凤英,她的心情便瞬间跌落谷底。
“什么事?”王伟都已经飘到身前了,沉浸在自己心事中的秦良玉才发觉。
自从阴司判官重塑了王伟的魂魄后,他不仅不惧怕秦良玉身上的罡气,甚至连正午的阳光都不怕了。
“秦将军,我刚从马依风那回来,偷听了点他们准备针对李强的行动计划。”王伟赶忙道。
秦良玉一听,点点头,“他们是该有所行动了,这案子拖得时间太长了。”
王伟将马依风的行动计划详细地对秦良玉讲了下,并说出困扰着马依风的那个问题。
秦良玉将马依风的计划前后串联起来想了想,也感觉似乎遗漏掉什么重要的环节,可思来想去也没能找到症结所在。
在将思路放到马依风准备办的那四师的时候,秦良玉脑中灵光一闪,她想到了褚德重,紧接着便联想到了韩凤英。
“我知道了!”秦良玉忽闪着那双睿智的蓝瞳看向王伟,“是韩凤英,马依风遗漏的是韩凤英!”
王伟纳闷地问:“跟韩凤英有什么关系?”
“韩凤英现在是马依风名义上的女朋友,又是在褚德重的律师事务所就职,既然李强会怀疑到褚德重,那必然是因韩凤英而起。这就表示,李强在准备办褚德重的同时,绝不会轻易便放过了韩凤英,也就是说,韩凤英现在处于非常危险的境地!”
王伟晃了晃脑袋,有些幸灾乐祸,他巴不得借李强的手除去韩凤英,这样秦良玉与马依风之间便不存在第三者的障碍了。
“王伟!不可有这种想法,韩凤英是无辜的!我与马依风仅是前世的夫妻,如果我按照正常的轮回转世来到这里,那就不可能有前世的记忆,那这第三者只会是我,而绝非自小与马依风一起长大的韩凤英!”
王伟自认识秦良玉到现在,这还是第一次被秦良玉训斥,他有些胆怯地看了看秦良玉,低下头,不敢言语。
“我今天刚与马依风见过面,如果再让他来,必然会引起李强安插在看守所里的眼线的注意,这可如何是好?怎样才能通知马依风,让他对韩凤英加强下保护措施?”
看了看王伟,秦良玉计上心来,一改刚才的疾言厉色,用商量的口气对王伟道:“你有办法的是吧?自从被阴司判官重塑阴魂后,你的魂力堪比阴间使者,我希望你以众生平等的心态来办这件事,想办法把这个消息透露给马依风知道。”
王伟低应了声,便飘出了看守所。
出来后,他向看守所的方向看去,发现在高墙电网围困下的四方体,像一个无底的黑洞,将秦良玉牢牢地困在其中。
王伟越看越替秦良玉抱屈,咬咬牙,暗下决定,只这一次不听从秦良玉的吩咐!向着西南方向,鱼头的住处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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