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下来,晚饭是那名女勤务兵给送来的,送来之后便直接离开去暗处守着了。
吃饭的过程中,马依风接了许多个电话。一直以来秦良玉以为只有从军的人吃饭速度快,没想到马依风的速度也非常快。
刚放下碗筷,马依风的电话又响了起来,这次是鱼头打来的。
“什么?”马依风眼珠子瞬间瞪圆,“你现在在哪?”
“好,我马上过去!”通完电话,马依风站起身,拿起之前丢在沙发上的钥匙,“老婆,我有点急事必须马上离开,你晚上早点休息,明天我再过来看你!”
说完,马依风匆匆地在秦良玉的额头亲了下,便快步离开。
看着马依风离开时那挺拔而又熟悉的背影,秦良玉竟然有一瞬间的晃神。抚着刚才被他亲过的额头,竟然呆愣了好半天,直到那名女勤务兵来收拾碗筷时,她才醒过神。
来到二楼卧室,秦良玉思绪混乱,坐卧不宁,在地上来回转了好几个圈,被马依风亲过的额头已经不知道用手抚摸了几次。她发现马依风似乎对自己称呼老婆越来越顺溜,这让她无所适从。
始终无法稳定好心绪,她干脆坐到床上打坐,可刚坐下没多久,王伟带着褚德重来了。
由于被阴司判官注入了魂力,褚德重现在已经能够像王伟般近距离接触秦良玉了。
“你们俩的私事都办完了?”知道褚德重这个新死的鬼魂,必然会回家去探望妻儿,秦良玉没有问他们俩这一天都去了哪里。
“也没什么私事,就是带褚德重回了趟他的家,将他的死讯变着法通知给他老婆了。”王伟回道。
抬头看了眼褚德重,发现他依旧情绪低落,默不作声地飘在王伟的身侧。
“既然这样,那就多去陪陪你的家人吧,不是有七日回魂吗?回魂前的这几天你就不用天天来我这里了,有什么事让王伟转告我就好。”秦良玉道。
褚德重低应了声,然后抬头看向秦良玉,有些迟疑地开口道:“秦将军,马队长人很好,你要珍惜,估计在整个海滨市,也只有你有能力和胆量敢嫁给他。”
褚德重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秦良玉有片刻的愣神,能力和胆量?她有些感到好笑,对于相配的男女,人们一般都用郎才女貌、职业、家世、学历、品行等等来形容,褚德重的这个形容词让秦良玉有些不解。
“为什么这么说?”秦良玉疑惑地问。
褚德重低眉顺目地回答秦良玉的问话,“我与马队长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只要有重大的刑事案件基本都要跟他打交道,所以这些年来,我对他也多少是有些了解的。在刑警队,他拥有绝对的威严,但同时他是个相对比较冷淡的人。”
“虽然我不清楚马队长为什么33岁了还没结婚,甚至连个固定的女朋友都没有,但有个情况,几乎所有的内部人都知道。”
褚德重将自己所了解的情况娓娓道来:“那就是,不管哪个女孩在马队长身边出现,也不管那个女孩是否是马队长心仪的女朋友,或者说是正式交往的女朋友,不出一个星期,必然会收到恐吓信或者恐吓电话。”
一旁的王伟听到褚德重的话后,不明白地问:“为什么?是谁这么大胆?难道他们不知道马队长的身份?就不怕马队长查出他们,然后把他们给抓起来?”
褚德重扯了下嘴角,笑笑道:“正因为他是刑警队的大队长才会这样。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些写恐吓信或者打恐吓电话的人,绝大多数都是曾经被马队长抓捕过的人,或者是这些人的亲属。”
王伟还是有些不明白,“那马队长不知道这事?他没有去查吗?”
褚德重摇摇头道:“据我所知,没有!”
“为什么?”王伟好奇地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大概是忙得没时间?或者是懒得去查?不过很大的可能就是,他压根就不在意那些女孩吧?”
褚德重接着道:“反正这么些年来,在他身边来来往往不少的女孩,都是被背后的那些人给吓跑了。尤其是被判过刑出狱的人,那些人不敢对马队长怎么样,便将目标锁定在马队长身边交往的女孩子身上。”
“这事很多人都知道,我也是听他们公安内部的知情人在一次闲聊的时候讲起来的。好像被恐吓的女孩有些还曾去报过案,最后都不了了之了。”
“那你刚才说只有秦将军有能力和胆量敢做马队长的女朋友,指的就是这个?”王伟问。
褚德重点点头,“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马队长有个司令爹,虽然知道这事的人极少,但真要嫁给马队长的话,估计没几个女孩的家世能配得上。”
“不过,通过我的观察,马队长对秦将军可不像对以前的那些女孩,相信如果真有人敢来恐吓秦将军的话,不用秦将军出面,马队长肯定不会像以前那样坐视不理的!”
王伟下巴一抬,嘁了声,道:“那还用说?两世的夫妻,哪里是别的女孩能比得了的?!再说了,咱秦将军论武功、家世、文才、智谋、心胸、样貌……”
秦良玉摆摆手,打断了王伟的滔滔夸赞,将话题转移,对王伟问道:“找到刚子没有?”
正说在兴头上的王伟被秦良玉打断,有些不开心,瘪了瘪嘴,“找到了,我们俩过来就是来告诉你这事的。他为了躲我,居然附身到一条死狗的身上,还是条瘸腿的京巴狗。”
“那怎么样才能把他带来见我?”秦良玉问。
王伟无奈地摊了摊手,“附身到人或者动物的身上,会有损自己的魂力,除非逼不得已,很少有鬼魂愿意这么做。我们碰不了阳间的实物,所以只有秦将军你自己亲自去抓它了!”
“那你知道到哪能找到它?”秦良玉接着问。
“知道,它经常去一个叫‘山水人家’的小区,那里有个孕妇,他总是去看她,好像是他生前的老婆。”王伟回道。
由于秦良玉现在还是一名羁押人犯,所以她知道自己不能公然在人前露面,“你说的那个小区离这里远不远?”
褚德重接过话头,“秦将军,你现在不适合单独出去,李强的眼线遍布整个海滨市,一旦让他知道你不在看守所就不好了。要我说的话,这事也不急,等着马队长这两天有空的话,你最好让他开车拉着你一起去。”
秦良玉点点头,对王伟接着问道:“长山市看守所里顶替我的人现在怎么样了?抢救过来了没有?知不知道是谁干的?”
虽然被马依风的那个吻弄得有些魂不守舍,但马依风与鱼头通电话时,鱼头在电话那头所说的话,秦良玉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已经转院到海滨市了,好像情况挺不乐观。我听说这事后,便直接去了趟医院,听说好像是砷中毒,具体是谁干的我不知道。”王伟回道。
褚德重想了想,有些迟疑地开口道:“这事怕是只有一个人能做得出来。”
秦良玉问:“你觉得会是谁?”
“李强肯定不会这么做,他一直都死死地护着秦明月。但李强身边的莫爱国却一直都看着秦明月是个事,而且我听说,这老莫之前的老家就是长山市的,他应该是通过一些私人关系,买通了那边看守所里的人,给那个假秦明月投毒了。”
秦良玉站起身,在屋子里转了两圈,对王伟问道:“马依风现在在医院里吗?”
王伟跟在秦良玉的身后,“在,连长山市看守所的所长都来了。”
秦良玉回身,“那马依风知不知道这事有可能是老莫干的?”
王伟摇摇头,“我在医院里的时候偷听了下他的想法,好像他已经在怀疑老莫了,但好像还不敢确定。”
秦良玉对王伟吩咐道:“你现在马上去找到老莫,相信这事如果是他做的,他此刻应该不会在李强的大酒店,你立即去偷听下他的想法,看看这事到底是不是他干的,然后速速回来告诉我!”
褚德重对王伟道:“走吧,我带你去,我知道他家在哪。”
说完,两个鬼魂结伴离开,没过十分钟,俩鬼魂从窗户穿回来,王伟对秦良玉汇报道:“秦将军,就是他!”
“真邪门了,这老莫家也跟大酒店一样布上了阵法,我跟褚德重俩根本就进不去。”
秦良玉一听,有些吃惊道:“那你们怎么知道是他干的?”
褚德重接话道:“我们去的时候,正合适赶上老莫从他家的后门里出来,鬼鬼祟祟地向李强的大酒店去了,我们这才得以知道,那看守所里的假秦明月是他安排去毒杀的。”
这情况有些出乎秦良玉的意料,她沉思了会后,对褚德重道:“褚德重先回家去吧,王伟你去老莫那盯着,有什么新情况,随时回来向我汇报!”
说完,秦良玉急匆匆地下楼去找那名女勤务兵,让她给马依风打电话……
此刻在海滨市市立医院里的,不仅有马依风,还有马华龙和张民强。
马华龙之所以前来,那是因为,代替秦良玉前去看守所里的假秦明月,是他安排的一名身高和肤色都与秦明月相似的女兵。
“怎么会这么大意?”站在手术室外,张民强对长山市看守所的所长问道:“不是说单独关押,并有你的人看守的吗?”
长山市看守所的所长姓陶,他一脸歉意地道:“问题出在厨师身上,那名厨师是我们长山市本地人,在我们所里已经做了六年的饭了,一直都老实本分,从来也不接收一些犯人家属的贿赂,谁知道这次竟然会这样。”
说完,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有些无辜地看着张民强。
“有没有查出来是谁指使的他?”马依风甩了眼,沉声问。
陶所长摇摇头,“没法查,那个厨师已经畏罪自杀了。”
正在这时,手术室的门打开,一名医生从里面走出,对站在外面的马依风等人道:“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现在需要转到重症病房再观察一晚。”
说完,便离开了。
正在这时,马依风的电话响起,接通后,他没想到居然是秦良玉打来的。
扫了眼身旁众人,马依风走到走廊对面的窗户,对着话筒轻声问:“找我什么事?老婆!”
电话那头的秦良玉听到马依风再次喊自己老婆,有些尴尬地顿了下,然后才开口道:“给看守所里的假秦明月投毒的人是李强身边的军师莫爱国!”
秦良玉接着又来了句:“王伟和褚德重去了趟老莫家,从他那里打探到的消息,我已经让王伟去老莫那盯着他了。”
马依风一听,果然与自己之前猜想的一样,刚准备跟秦良玉再说两句话,却听到电话里传来滴滴两声响。
“老婆,你稍等,我这里有信息进来,我先看一下!”
将手机从耳旁拿下,看了眼,见是梁子发来的一条简短的信息:老大,人来了!
刚准备将电话放到耳朵上,却发现秦良玉那边已经挂掉了,他抿了下唇,有些无奈地苦笑了下。
梁子现在是在贫民区,马依风将手机揣进裤兜,快步走向马华龙和张民强身前,低声告诉他们自己有紧急任务,便离开医院,开车直奔贫民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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