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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儿跪下来磕头谢罪,柳皇后一语不发。
在宫人紧张,着急,担忧的情绪中,药老来到了殿里。
等柳皇后脚上的水泡和苏子诩的手处理得差不多了,杏儿双腿已跪得发麻。
柳皇后斜了她一眼,淡淡道:“回去领十个板子。”
杏儿应声缓缓站了起来,伸手揉了揉自己发痛的膝盖,颇有些委屈,却无怨念。
这么一折腾,柳皇后没了再交谈下去的心思,下了逐客令:“今天辛苦月妃过来一趟了,杏儿这丫头本宫会好好教导的,你退下吧。”
苏子诩垂眸退了出去。
刚走到门外,身后突然传来杏儿的一声惊呼:“娘娘,您怎么了?娘娘。”
苏子诩脚步一滞,嘴角边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冷笑……预料中的事情,终究还是来了。
柳皇后一手扶桌,一手捂着自己的胸口,指着旁边的茶杯,断断续续道:“茶…那杯茶……”
药老几步上前,拿起柳皇后的手一查探,又看了看旁边桌子上的茶,拿起来嗅了嗅,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这炙火茶从哪来的,娘娘中毒了。来人,拿我的针灸过来。”
事情突然反转,苏子诩自是不能出去了,返身走了回去。
柳皇后口中的黑血喷涌而出,把殿内的宫人吓得大惊失色,一个个惊慌失措。
伴随着宫人的尖叫声,柳皇后晕了过去。
等她醒来之时,苏子诩的周身已围了层层侍卫,离她只有四五步之遥,气氛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苏子诩神色自若地站在那儿,琉璃却眉头紧皱,心里有些发慌,还有些忿忿不平,小声道:“娘娘,他们……”
苏子诩给她使了一个眼色,以示安抚。
好戏才刚刚开场,而她正是那个主角,今日这戏演不完,她怕是不能轻易回宫了。
杏儿站了出来,声色俱厉道:“月妃娘娘,您为何要在茶杯里下毒,谋害皇后娘娘。”
她面色愤然,恨不得将苏子诩的心挖开一个口子,弯起的怒眉隐藏着一股不屑与势在必得的神情。
苏子诩讶然道:“杏儿姑娘,此话怎讲?”
“哼。”杏儿冷哼一声,“方才药老已经检查过了,娘娘所中之毒乃从那杯茶中来,殿内就只有您碰过那个茶杯。”
苏子诩浅笑一声,反讽道:“今天这茶是皇后娘娘请本宫过来泡的,所有的东西都是坤宁宫的宫人准备的,接触过茶杯的可不止本宫一个人,何况,在这么多人面前明目张胆地下毒,本宫这胆量未免也太大了吧。”
她仰起头来,似笑非笑地望着柳皇后,寒意涌现。
她一字一句道:“皇后娘娘,宫中太医院这么多,常太医更是医术无双,您病了不找常太医,却偏偏找药老,看来药老的医术远在常太医之上。既然如此,臣妾想问一句,常太医怎么就认定皇后娘娘中的毒是来自茶杯的?就算是污蔑也该有证据才是。”
从如今的局势来看,药老考虑到柳氏的身子,定是没有告诉她自己的真实身份,要不然柳氏早就沉不住气,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了。只是其他的事情也足已让她忌惮,她不会再假惺惺地维持那副和善的虚伪嘴角了。
这场角逐,不是她死就是她亡。
苏子诩话中有话,柳皇后等人哪里想到她会当场撕破脸皮,皆变了脸色。
柳皇后瞥了她一眼,眸子极其阴鸷,不给她再辩解的机会,出声吩咐道:“月妃对本宫出言不逊,谋害本宫性命,即日起不得踏出未亡宫一步。”
“你们……”琉璃气得身子直颤。
皇后娘娘不仅给自家娘娘设局,还想诬陷于她,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好一场自导自演的戏!
柳皇后喝道:“来人,把月妃带下去。”
那些侍卫动作颇有些粗鲁,伸手推搡着苏子诩离开。苏子诩一动不动,侧头环顾了他们所有人一眼。她眸中的笑意让人不由自主地生出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来,他们不由得心生惧意,终是停止了方才粗鲁的动作,不知不觉地退了一条路来。
苏子诩往后斜了柳皇后一眼,四目相对的那一刹那,火光闪现,波涛汹涌,她顿了顿,随即面无波澜地走了出去。
等人一走,柳皇后一改方才虚弱无力的模样,站起身来,面色阴冷到了骨子里。
她冷声道:“杏儿,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杏儿应道:“娘娘放心,一切都在您的掌控之中。”说罢,她恶狠狠的眼神移到了殿外。
月妃就算再得宠,这后宫都是娘娘的天下。她给娘娘下毒,让娘娘错杀大皇子,碎尸万段都不为过。
柳皇后的脸上浮现出了势在必得的笑容,握紧拳头,在心里咬牙切齿道:月妃,你欠本宫的,本宫全都要讨回来。
“药老……”
话音未落,药老站了出来,浅笑道:“娘娘放心,老夫已经安排妥当。”
……
苏子诩刚踏入未亡宫,宫门就被外面围得水泄不通的侍卫砰的一声用力关上了。
苏子诩脚步一滞,嘲讽地笑了笑。
柳氏果然早就布好了一切,就等着她自投罗网。
连嬷嬷大步流星跑出来,心急如焚道:“娘娘,不好了,三皇子被皇后娘娘带走了。”
苏子诩眉头一蹙,道:“什么时候带走的?”
好不容易缓了一口气,连嬷嬷才开始应话:“半个时辰前,一群侍卫突然冲进来,说您给皇后娘娘下毒,没有资格再抚养三皇子,皇上回来之前就记在皇后娘娘名下,强行把人带走了。”
她跺了跺脚,急得火烧眉毛,眉头紧紧皱着,语气急切:“娘娘,这可怎么办?三皇子定被吓坏了。您方才在坤宁宫发生了何事,为何如今宫外都是皇后娘娘的人?”
连嬷嬷在三皇子身边伺候不少时日了,三皇子为人乖巧讨喜,活泼开朗,早就对他有了深厚的感情。如今他被人带走,比自己丢了孩子还要紧张。
她脸上尽是惭愧之色:“娘娘,都怪奴婢无用,没能拦住那些人,才让他们带走了三皇子。”
苏子诩面色暗了下去,虽然心里担忧,倒未焦躁不安,不过半响功夫,便冷静下来。
她往四周看了一眼,低声吩咐道:“嬷嬷别担心,本宫自有对策,这里人多眼杂,我们进去再说。”
半个小时前,那时候她还在帮柳氏泡茶,那些侍卫就把曜儿给带走了,看来今日这步棋,柳氏势在必得。
如今的未亡宫,早就被她控制了。
不过她让人来自己宫里明目张胆把曜儿带走,暂时还不会伤害到曜儿。
刚关上屋门,连嬷嬷就迫不及待道:“娘娘,到底发生了何事,皇后娘娘为何要对您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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