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小白扭头看我,其余人也纷纷投来目光,李宪清向我招了招手,示意让我下来。
来到一楼,刚走进客厅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这时我才看清地上躺着的尸体。
尸体穿着白色长袖,此时已经被染成红色,手脚一动不动,已经死透了,衣领脖子处被切断,伤口看上去很平滑,上面的血还没全干,弄得一地都是。
看这个无头尸体,鼻子里尽是血腥气息,我的胃不由得翻腾起来,跑到门外吐了几口胃酸,吐完发现地上还有好几处粘糊糊的污秽。
我说道袍男子后的那些徒弟脸色怎么那么差,感情是吐过了啊。
吐完回来,我数了数道袍男子后面站着的人,只有四人,没有子弹头。
果然是他吗?
我抹了抹嘴,想起昨天的事,子弹头摸了门口那个石雕……
管家坐在沙发上,表情淡然,嘴角微翘,他说:“我早就告诫过你们,不要去摸那个石雕,否则怨灵缠身,会死的很惨。呵呵,他不听,我有什么办法。”
“可笑。”道袍男子大喝,“他这个样子像是被怨灵害死的吗?你见过有鬼能砍人头?”
“呵呵。”管家拿出一根香烟,“你没见过的,不代表没有。”
道袍男子冷笑几声,“荒谬,我他妈跟你们讲,找不到凶手,谁也离开!我今天话就撂这了。”
管家耸耸肩,说:“随便。”
我又看了看尸体脖子的切口,即使上面附了很多干了的血,也能看得清这个切口很平滑,像是被人用利器利索的砍下来的。
应该是人为。
会是谁呢?凶器会在哪呢?借着石雕杀人这个梗杀死子弹头,我脑子里第一个反应就是管家,看他此时一脸淡然,有种奸计得逞的感觉。
子弹头在睡觉前还活着,今早发现死亡,那么作案时间就是昨天夜里。
而昨晚半夜管家莫名出现在二楼走廊,无论怎么想,他都很可疑。
我们这行人,李宪清、王老师、小白,无论谁都是第一次见子弹头,没有什么恩怨,也就没有杀人动机,所以可以暂时放在一边。
那剩下就是道袍男子他们那行人了,会不会是道袍男子贼喊捉贼呢?
我仔细想了想,觉得可能性不大,从昨天他对子弹头的态度来看,他很喜欢子弹头这个徒弟,程度算得上是溺爱了。
现在子弹头死了,他也是大动肝火,不像是凶手。
顽猫呢?不可能,子弹头对她明显有爱慕之意,虽然不知道她态度如何,可起码她不反感,也没有杀人动机。
至于剩下那两同门师弟,非要说凶手是他们的话,那动机只能是嫉妒,可能性也不大。
倒是那个看起来像是打手的人,从昨天开始,他就寡言少语,只有在道袍男子有话问他的时候,他才开口,看那样子,对道袍男子似乎很忠心,但跟他的弟子有没有过节就不清楚了。
尸体这个切口这么平滑,身上别处也没看到打斗留下的痕迹,说明凶手经验老道,下手快且狠,根本不给子弹头反抗的余地,立马让他人头落地。
管家虽很可疑,可毕竟他岁数大了,很难做到干净利落。而这个打手无论是身体,还是搏斗技巧、杀人手段都比我们要好。
在我分析的时候,道袍男子就开始质问起我们。
李宪清和王老师都表示一直待在卧室,小白一句话也不说,一直盯着尸体看,道袍男子问了半天,见没反应,只好先问别人。
问到我时,我很坦然的说:“我昨晚很早就睡了。”
“是吗?”管家突然开口。
闻言,我心一颤,补充道:“半夜我出来上过一次厕所。”
“哦?”道袍男子背着手,边绕着我走,边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我,“你在哪上的厕所,上完就回去了吗?”
“对啊。我上完不回去,难道还撸一管啊?”
“是吗?”管家怪笑。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道袍男子转头看了管家一眼,然后对我说:“有人可以给你作证吗?”
我想说话,昨晚夜里不就碰到管家那货了吗,可话到嘴边就堵住了,管家完全可以诬陷我,说我在楼梯口不知道干什么,那里又没有厕所。
我看向管家,他此时深坐沙发上,对我露出很狡黠的笑容。
“说不出来,就是没有喽,我看你很可疑啊。”道袍男子说。
我判断了下形式,觉得先下手为强,我指着管家说道:“你干嘛不怀疑他,他昨天鬼鬼祟祟出现在二楼走廊。”
闻言,管家不怒反笑,“桀桀桀,年轻人话可不能乱讲。”
道袍男子愕然,“怎么回事?”
没等我开口,管家抢过话来。
“我来帮你回答吧,年轻人”管家站了起来,用力嘬了一口香烟,说道:“你昨天上厕所,上到了楼梯口,恰好遇到了上香回来的我。”
“可是,我有一点不明白,年轻人,你能告诉我吗?”他把香烟从嘴里夹出来,吐出几圈烟,“你的卧室不就在厕所附近吗?怎么会跑到楼梯口找厕所?”
道袍男子一听,立马皱起眉毛,瞪着我,骂道:“你个小兔崽子,人是不是你杀的?是不是对昨天我当众戳穿你感到不爽,然后就杀我徒弟作为报复。”
我有口难辩,心说这个道袍男子是不是猪啊,风水造诣比我高,脑子竟然这么简单。
我上厕所上到楼梯口固然可疑,但是管家不更可疑吗?昨天子弹头对他的态度那么恶劣,不听他警告,他对子弹头一定心存不满。
而且大半夜的上什么香?用脚趾头去想都应该先去怀疑他。
我把我的想法说了出来。
道袍男子点点头,觉得在理,又质问管家:“对啊,大半夜的,你上什么香?昨天看你就觉得你不是什么好人了。长得那么猥琐。”
管家很从容,他笑了笑,抬起手指向那边一个神龛,说道:“看到那个没,知道那是什么吗?”
闻言,道袍男子顺着管家的手看了看,旋即走了过去。
昨天来的时候,只是看到那里立了个柜子,没想到这柜子竟然是神龛。
“这是……”道袍男子走到神龛前后,神情大变,“送煞阵?”
送煞阵?我从来没听过这个阵,这不是神龛吗?怎么会是阵。
当我走到神龛前时,我也吃了一惊,神龛里根本没有任何的神明塑像,倒是贴了几张符纸,神龛底面还有用灰灰的粉末摆成几个奇怪的圈。
这就是送煞阵?
顽猫看父亲脸色变了,于是也走了过来,问道:“爹,什么是送煞阵?”
“我也只是有所了解而已,今天是第一次看到。”道袍男子双手合实,对着神龛鞠了一躬。
“古时候,有座城的城主惹了一位很厉害的阴阳师,那阴阳师用他毕生所学,在城里做了些手脚,将方圆十里的冤魂阴魂全部引进城,这个原本很是兴旺的城,一夜之间变成了鬼城!”
“这么可怕,”顽猫眨巴眨巴眼,问道:“这跟送煞阵有什么关系?”
“那一段时间,城里死了好多人,城主意识到自己惹了不该惹得人,用了很多办法,托了很多人,也没能解决,最后只好把那个阴阳师找回来,赔礼道歉,最后答应给他黄金万两,阴阳师才肯收手。
可是那个阴阳师说,那些脏东西招来容易,驱散可就难了,那天,他就在城头布下这个送煞阵,他那个比这个要大的多,那一夜,他驻阵施法,可无奈这怨气之重,超出了他的想象,他死了,送煞阵也就成了那座城的送尸阵,全城人无一幸免,那一夜全死了。”
“爹,你的意思是说……”顽猫声音有些发抖。
我似乎有些理解了,在这里使用这个送煞阵,是不是说明这里的状况和那座鬼城一样!
那,我们岂不是都是死人了?
道袍男子转过身,瞪大了眼,眼中竟然有着几丝恐惧,他朝管家吼道:“你说,这里他妈的是不是万鬼奏歌之地。”
“桀桀桀,不要那么紧张,你说的那个故事不过是一个传说而已。”
管家又点起一根新的香烟,说:“你那故事我也听过,送煞阵我也知道,可是并没有那么邪乎,建宅时请来的那个风水先生嘱咐我,每个月十五的凌晨两点半,都要来上柱香,就这么简单。”
道袍男子半信半疑,看来他对那个什么万鬼奏歌很是忌惮。
“如果这真是万鬼奏歌之地,就凭这么小的送煞阵能有用吗?”
管家见道袍男子不信,又补充。
这个时候,小白终于站起身子,他说:“我刚才观察了很久,他不是他杀的,而是它杀的。”
我们听的一头雾水,都没说话,等他把话说完。
“我的意思是,”小白转过头,看向外面的那一片诡异的槐树阵,“他是被鬼害死的。”
被鬼害死的?怎么可能,鬼不能碰阳间物体,怎么会抡起斧子砍头呢?
小白莫不是吃错药了吧。
“放屁吧你。”道袍男子的一个徒弟骂到,他打扮的比我还土,留着的头发竟然是土到掉渣的锅盖头。
锅盖头说:“鬼能砍头?有点常识的都知道不可能。”
道袍男子向他摆摆手,示意他闭嘴。然后低头沉思良久。
大概过了半柱香,他抬起头像是做了什么决定,对锅盖头旁边的人说:“此事疑点重重,镁光啊,你还记得刘先生的联系方式吗?”
锅盖头旁边那人点点头,看样子他叫镁光。
道袍男子说:“小豪是我最钟意的弟子,现在客死他乡,无论怎么样,我都要查个清楚,镁光,来的时候,你可把路记住了?”
镁光自信一笑,点点太阳穴,“全在这!”
“那就好,你现在马上骑马到那个村子,给刘局打个电话,请求支援,派个直升机,带几个破案高手和破案工具来。”
这鬼地方,手机一点信号都没有,那个村的电话就能用?
看他那一脸严肃的样,一点也不像开玩笑。
以前就听说过,风水师若是混的好,不仅会很有钱,还会认识很多达官贵人。
不过能喊来直升机,这面子也忒大了,他到底是什么人?
然而能请他来的雇主,又是个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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