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二十平方米左右的房间,我面前摆放着许多屏幕,我们众多视线全部聚焦在了左下角的那一个。
技术员在键盘上敲打了几下,左下角的屏幕上就出现了一个男子,他畏畏缩缩,跟做贼一样。
换了好几个屏幕,他从这栋楼走到另一栋楼,消失在下楼的拐角。
这屏幕里的主角,就是我。
“很抱歉,楼下太平间那本来有一个摄像头的,一个月前就损坏保修了,到现在还没人来修,所以我们没有他到地下后的录像。”
那技术员工转头说道。
白大褂男子把头凑近那几个屏幕,看着AB重复的那段录像,问道:“确定尸体是昨天丢的吗?”
“确定,昨天中午的时候还好好的,今早六点多的时候,就发现那有一个隔间被拉开了,里面的尸体不见了。”站在一旁的一个中年男子说道。
我无奈地苦笑起来,这也太倒霉了吧,“我无聊偷你们尸体干嘛啊?是要拿去卖啊,还是奸尸啊。”
“请您注意你的言辞。”一位护士面露厌恶之色。
“先生,不要着急,我们并没有认为是你偷的尸体,”白大褂男子微笑着对我说,“只是昨晚你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恰好今早就发生了这事,所以还请您配合我们的调查。”
“那是不是还要审问我啊?”我有点不耐烦。
“这是警察的事,我们已经报警了,所以请您配合一下,等警察来了,简单做些工作就好了。”他依旧微笑着,在我看来,那微笑是多么的恶心。
简单做些工作?恐怕是要把我拉去派出所审问吧。
接着,他们不顾我的反抗,强行把我带到之前住的那个病房。
白大褂男子站在门外,微笑着看着我,“在警察来之前,你就先待在这吧。”
“不是,凭什么啊?你这是非法限制我人生自由。”我想要反抗,白大褂男子一下令,周围几个保安就再次一拥而上,牢牢把我夹进病房。
出去把门带上,只听咔嚓一声,锁了门,我一看,在里面没钥匙是打不开这门的。
透过门镜,我恰好看到白大褂男子露出了一个诡笑。
心一沉,这时才注意到他右眼有一根竖直的血丝,印堂也蒙上一层黑霾。
他被鬼勾心了,也可能是被上身了!
完蛋,他把我弄到这是什么意思?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日了狗了,在值班室换绷带时,我解下了挎包。
后来害怕伤口恶化,就一直没扣上,去交钱办出院手续时,我只拿了钱包出来,挎包落在值班室了。
我的符纸可全在挎包里,没有符纸,我是不是已经是死人一个了。
我惶恐的转过身,后背紧紧的靠在门上,瞪大了眼扫着房间里的一切。
这没什么变化,我的床铺被子半掀着,床单有些乱,而我对床,也就是那个烟鬼躺着的床,依旧平整洁净。
没什么异常,是我神经过敏了吗?
不可能,我的确看到白大褂男子右眼眼白那,有一根从上眼皮到下眼皮的血丝,他那阴森的笑容还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哗啦,左边厕所门里,突然传来了水龙头被打开的声音。
惊出了我一身冷汗,水龙头还能自己打开?还是厕所有人?
我探头过去,厕所空无一人,厕所门里边,左边是一面镜子,镜子前是白色洗手池,再里边就是一个坐式马桶,地面和墙壁都铺着白色带些花边的瓷砖。
此时,洗手台的水龙头不知为何开了,正哗哗的流出水。
我走进去,低头关了水龙头,抬头一看,镜子里的我变成了一个蓬头垢面的鬼脸,从额头到下巴,裂开了个血口。
我吓出了一身白毛汗。
再一晃眼,又变回来了,镜子里还是那个看了无数遍的平凡男子,我自己。
轻抚了抚左胸口,抬着眉毛摇了摇头,转身就走出厕所。
这时,一只手搭上了我的肩膀,我浑身一颤。
什。。。什么鬼?
我尽力保持平缓呼吸,可那只搭在我肩膀上的那手深度腐烂,散发着一股恶臭。
我有些懊恼,要是有张清心符就好了,这个念头想完,我等了几秒钟,见后面那货没什么动静,心里不由冷笑了下。
我太傻了。
没有理会那只高度腐烂的手,我继续往前走,果不出其然,很容易就就挣脱掉了。
走出厕所,来到那四张病床前,我眼睛扫了扫,视线落在某处,定格住了。
床底下,一只高度腐烂的手伸了出来,用力趴了趴地面,一个油不拉几的头发就从床底挪了出来。
抬起头,正是刚才在镜子里见到的那张脸,从额头到下巴,裂了一个口子,他张着嘴,发出“咯咯咯咯咯”的急促声音。
我的视线只在他上面停留了几秒,然后继续扫视房间里的别处,完全不理会他离我越来越近。
在看到墙角后,我嘴角翘了翘,“呵呵,演戏还真是辛苦呢!”
为什么警察对着暴徒胸口连开几枪,暴徒中弹后就只是抖了下身体,然后举起刀继续追砍警察?
人的心脏被子弹打中,为什么依旧可以继续活动八秒?
为什么在别墅时,我可以忍着腹部的剧痛,继续战斗,使用天干地支六十四掌呢?
因为人在高度兴奋,或者是出于一种很情绪化的状态时,对疼痛的感知就会降低!
此时的我,就是如此。
忘记了腹部的痛楚,我脚下一蹬,飞身跃到了了墙角,站在了那,我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放了下来。
“终于不用演戏了,这实在不是我擅长的。”
那个从床底爬出来的怪物,已经爬到了我脚底下,抓住了我的脚踝,我理都不理他,对着左边的空气说道:“别那幻象吓我了,我知道你在那。”
我看着的空处,竟逐渐出现了一个人,赫然是那个吞云吐雾,把我引到地下太平间的男子,不,准确的说是厉鬼。
“果然不是一般人,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了。”他说,声音很空荡,似乎是在我脑里响出来的。
“切,”我噗之以鼻,“早他妈就发现了,只是怕你逃跑,将计就计罢了。”
他哈哈大笑,“死到临头了,还这么猖狂。”
“我还以为鬼都会读心术呢,我太傻了。”我自言自语,刚才在厕所那会,我就故意在脑里懊恼,要是带清心符就好了。
那个时候,我就已经知道拍在我肩上的那手是幻觉,并故意在脑中透露出来。
清心符是破除鬼勾心,破除幻象的符纸,如果他有读心之术,就知道了我看穿了他的幻幻觉诡计。
但他没有作为,所以我断定他不能窥探人心。
亏我之前演戏还加上了心理活动,真是白费力气。
“别装出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今天无论怎么样,你都走不出这家医院了,不过你放心,你的尸体,会完好得存放在地下太平间里。”
“哦?是吗?”我不屑的抬高了头,用眼缝看着他。
“我知道你会些阴阳术,所以对付起你来,我还是花了好一番功夫,又是引你去太平间,又要去控制别人,桀桀”他怪笑几声,又说:“还记得在地下三楼时,经过群鬼时的情形吗?”
我依旧保持着脸上的蔑视,“记得,所以呢?”
“当时是不是觉得肩膀很凉!”他低了低头,眼睛从下往上瞪着我,眼神似乎能将我穿透。
一听这话,我脸色大变,卧槽,那时候光顾着演戏,还真忽略这事了。
我记得师傅说过,人有三盏灯,头一盏,两肩分别一盏,三灯齐灭,那就会被鬼招了魂去,再也回不来。
在地下太平间外面,经过那群鬼时,一定被他们齐力吹我肩膀的灯,难怪会觉得那么冰冷。
“没了两盏灯,我就可以轻而易举的上你的身,吸取你的阳气。”
说着,他缓缓向我飘来,“我知道你额头有很厉害的东西,我不会傻到去碰那东西,桀桀桀。”
我心一凉,这他也知道,最后的护身神器也不能起作用了?
他飘到我旁边,我手里没有符纸,可还是下意识的朝他打了一拳。
这一拳,自然打不到他,从他半透明的身躯中穿了过去。
而他一下就飘进了我身体里,我下半身突然发麻,似乎失去了下半身的控制权。
可是我脸上却没半点慌张,淡淡的露出一丝微笑,“真不好意思,我又演了一场戏,呃,习惯性的又加上了心里活动。”
说着,我把手伸进衣领里,从两肩处各拿出个黄中带红的东西——染血纯阳符。
我夹着染血纯阳符,戳在我肚子上,硬生生把他从我身体里拽了出来。
染血纯阳符是按着他两太阳穴,将他拽出来的,接触符纸的部位呲呲冒出白眼,他的脸上的五官已经痛苦的变了形。
“要是在肩膀处,放两个至阳之物,那灯还能不能被吹灭啊?”我戏谑的说,手里故意不加劲,不让他魂飞魄散得那么快。
“你个龟儿子!原来。。。早就。。啊。。想好了。”他边怪叫边骂道。
“要是不这么做,能让你乖乖被擒吗?”说着,我两手用力一按。
轰——面前的半透明人影变成了飞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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