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明船期间不知道是经过什么水域,发生过很大的动荡,船身中颠簸的厉害。甚至让关昊一度以为,这艘船马上就要被颠簸散架了。
但是船身的坚固还是超乎了关昊的想想,这艘能直接潜入水下航向的船,根本就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公输术在大约半个小时之后进入了熟睡的状态,身体也不再发热,呼吸也变得十分平稳,只是他的眉头一直紧紧皱着,似乎是梦到了什么东西,有仿佛是在思考着什么,这看的关昊啧啧称奇。
一个人的梦境是十分诡异的,到现在也没人能说的清楚,梦境跟现实之间究竟有怎么样的联系,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梦境,在某种程度上,的确是在映衬着现实。
尽管现在很多人极力否认,可是一些东西,并不是随着否认就能改变了,最起码关昊就曾经梦到过那个长着一颗美人痣的女人,最后见到了她吊死在了一个不知道多久前的院落中的大榕树上。
灭了手电筒,其实在这个船舱中,凭借着那两盏灯也能看清楚一切,只不过相比手电筒来说,有点昏暗罢了。
啾啾对这种情况似乎十分不满意,它不断的用尾巴在关昊的脸上刷来刷去,而关昊则抱着啾啾闹了一会,在启明船又经过一段安稳的航行之后,他的眼皮也跟着越来越重,渐渐的又睡过去的倾向。
只是终究没有他睡觉的机会,因为公输术在这时候醒了。
公输术醒得很安静,关昊甚至不知道他究竟是在什么时候清醒过来的,只是当他打盹,头猛地低下去的时候,正好跟公输术那一双特别明亮的视线撞在了一起,才猛地反应过来,他是醒了。
“公输兄?”关昊又试探着叫了一声。
“嗯。”公输术淡淡的答应,似乎没有说话的欲望,其实他的眼神如果仔细看去,是能发现一些空洞的,仿佛是从某种思维里,还没有摆脱出来的那种空洞。
关昊摇了摇头,又用手在脸上狠狠摸了几把,让自己清醒一些,然后开口对公输术说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没事了吧?”
公输术微微点头,说道:“不用担心了,没事了。”
他身上的热早就退去了,在发热那会,也就是他自己感觉冰凉的那一会,他的意识还是清醒的,只是身体有些说不清楚的疲倦,然后仿佛有很多不能理解的东西,在冥冥中呼唤着对他说着什么一样。
关昊说道:“没事就好,你刚刚的状态太吓人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公输术沉默了一下,然后扭头看向关昊,“先不说这个,我有一个迷惑,你能帮我解答清楚么?”
关昊耸了耸肩膀,说道:“你先说是什么吧,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帮你解答。”这货脑子可能是被烧的有点问题了,哪有这样问问题的啊。
公输术想了想,然后说道:“那是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就好像是有人在很远的地方,不停对着你说什么一样,但是他在说什么,又听不清楚,总之,总之就好像是一种呼唤一样!”
“这样!?”关昊诧异的看着公输术,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感觉,不过他还是解释道:“一种命运中的牵连,不是真的有人在对你说什么,而是你的意识想要指引你做些什么,这些东西可能是你原本并没有意识到的,但是它却一直都潜藏在你思维的最深处,在一个机缘巧合的时候,就会慢慢浮现出来。”
公输术静静的听着,在关昊说完之后,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是这个样子?你确定么?”
关昊眼底闪过一丝晦暗难明之色,在沉吟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他才慢慢的点了点头,“别人是怎样的我不清楚,但是我曾经也出现过这样的状态,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对我来说,它是这样,当然,这是要在你的形容没有错的前提下。”
那个仿佛是存在与冥冥中的声音,曾经给关昊带去过很重的好奇,让他一度以为那就是自己天生的使命,最后不可阻挡的踏上了寻找天脉盒子的路,就是那条路,在最尽头却葬送了所有人的性命。
所以关于这些事情,如果不是必要,关昊都很不愿意去回想,甚至在平时他一直都尝试着淡忘那些东西,因为每想起一张当年同行之人的脸,他的心就会狠狠蜷缩一次。
最后进了门的人或许还可能跟他们一样,有活下来的可能,但是那些死在路上的人呢?那些死在门前,血流如注的生命,又该怎么算?
这些东西是真的不能想,想的多了,都是心中的一种负累,但是人总不能一直都活在这样的负累里,所以在不能解脱的时候,刻意的淡忘是一种很好的选择。
公输术对关昊的话产生了浓厚的好奇,他惊讶的说道:“你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关昊微微点头,然后快速说道:“不要问我经历过什么了,那些东西我不想提,总之如果你说的就是那样的话,那么就是冥冥之中一种意识的指引跟召唤。当然,这种召唤到底是好的,还是坏的,我不能保证。”
这句话说完关昊自己先是一愣,因为突然之间他想到了更加深入的问题。如果这种声音,真的是潜藏在意识最深处的某种记忆,从而演变成命运的使命的话,那么按道理来说这些应该都是很有意义的事情才对,最起码不应该是会害掉自己的,可是为什么当年的那条路,最后会演变成那种样子?这很不科学。
难道是有人能在别人的意识深处根植某种东西,让别人把那些东西当成自己的使命?联想到如果当年的一切不管是源于佛门的一场算计,关昊的心中突然生出了一个令人感觉到极端恐怖的想法,如果是那样……他想着,身体不禁打了个寒蝉。
“我不问就是,你怎么了?”公输术不解的看着关昊,因为关昊在说完那句话之后,脸色有一个跨度很吓人的转变。
关昊迅速摇了摇头,把那种想法硬生生收进了心里,甚至再也不愿意去多想哪怕一个字。“我没事,不用管我,想到了一些东西而已。”
公输术听到这话,眼神深邃的看了关昊一眼,他一直都是知道关昊绝对是一个很有故事的人,但是没想到,他身上的所背负的故事,竟然深邃到让他在某一瞬间变得如同饱经世事沧桑的老人一般。
慢慢点着头,公输术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独自一个人思考了片刻,再次开口说道:“我记得你刚刚说,那三个人可能是我们机关门的人,真的是这样吗?”
关昊闻言翻了翻白眼,“这话问的真稀奇,我也只是一个猜测而已,这个猜测是源于那三个东西对你的态度,跟你之前所说那三个牌位是你们机关门的手笔的基础上猜测的,你问我是不是真的,让我该怎么回答?”
公输术点头,好像这会身上才恢复了一点力气一样,继而有些不好意思的对关昊说道:“刚刚身上的能量消耗太大,你那里有什么食物没有?”
关昊点了点头,拉起背包拿出压缩饼干跟罐头对公输术丢了过去。这些东西难吃是难吃,但是不可否认,它们对热量的补充十分迅速,全都是经过特殊处理的。
公输术也不含糊,除开在吃压缩饼干的时候有些意外之外,五盒罐头全都在很短的时间进入了他的肚子,而他的肚子还没有看到明显的鼓起,仿佛是什么都没有吃一样。
打了个饱嗝,又接过关昊丢过来的纯净水喝了一口,公输术才皱着眉头说道:“现在的外界每天就吃这些东西么?味道太差劲了。”
关昊听到这话愣了愣,尼玛啊!咱们现在的关注点不应该是吃什么好吗?他真的不知道是该说公输术心大,还是说这货有点分不清楚主次了。
不过他还是解释道:“不是都成这个,在一些特殊情况下为了应付肚子制作成的东西,比如在这个时候,总不能真的背一大堆食材进来吧。”
公输术想了想,然后很认真的说道:“这倒也是,我在书上看到过很多打仗的例子,如果那个时候的军队有这些东西的话,很多败局都可以改写。”
关昊无意在这个话题上继续深入下去,烦躁的摆了摆手,说道:“遗憾的事情多了,时间往前走从来都不会出现再退回去的事情,所以现在缅怀那些东西很没意思。”
“真是一个不知情趣的人!”公输术无奈的说了一句,这话把关昊雷得外焦里嫩,简直是天雷滚滚。
情趣你妹,两个大男人的,话不能乱说好么!
不过他旋即又反应过来,是他自己想歪了,人家情趣本身并没有那么多延伸出去的含义。
想通了这个关节,关昊顿时羞愧的想找个地缝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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