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若即若离
菜式精致,味道鲜美,可是苏今一下子失去了胃口。林涵就像苏今逃不过的劫,永远不知道下一次在哪里用何种形式相会。
吃完饭,李沐载苏今回家。苏今坐在副驾驶座上一直一眼不发,李沐转身看向她,伸手将车内音乐打开“喜欢听什么歌?”苏今晃过神,“唔……我找找看,你看着路。”
苏今翻出一张粤语版的经典老歌,放进CD,老歌缓缓在车内流淌。
“我小的时候很喜欢听粤语歌。”苏今缓缓地说,李沐认真地看着前方,侧面看过去,他面容俊逸,和他在一起也是自己的一种福气吧。苏今转过头也看着前方继续说到。
“父母只有我一个女儿,很疼我,从小到大事事完满。因为喜欢听粤语歌,父亲还特意带我去参加演唱会。可是人群太拥挤,父亲将我抱在怀里很吃力,后来让我拉着他的手。但是我没有拉紧,就这样和父亲走散了。
我被挤出演唱厅,我知道父亲一定很焦急地在找我,我就站在门口等他。没有哭,害怕一哭,坏人就把自己抓走,就会再也见不到爸妈了。可是演唱会开始了,里面人声鼎沸。可是通道漆黑有寂静,和里面就像两个世界。
那个时候的自己害怕到了极点,以为自己会就这样死去,死死憋着泪水。这个时候,有脚步声远远传来,随即一束光打来,光线刺眼,我逆着光看到的一个高大的身形站在我的面前。
他蹲下来,我看清他的样子,长的很凶的一个人,可是语气却出奇的温柔‘是苏今小朋友吗?’我不做声,爸爸说过坏人都是哄骗小孩纸吃糖的语气。他或许看到我的惶恐,没有逼我。通知其他人过来,后来我爸爸出现一把抱住我,一个大老爷们哭着对那些工作人员不断说谢谢。
演唱会自然没有看了,爸爸抱着我走出来,我还看了一眼那个找到我的叔叔,他没有看我们。”苏今转头问李沐“很平淡无奇的一次走丢的经历是不是?”
李沐开口“那时候你几岁?”苏今心中一跳,曾经有一个人也这样问过自己。“记不清了,反正很小吧。”前方是红灯,李沐停下车,回身问苏今“你记得这么清楚,这件事就一点也不平淡无奇。”
苏今怔了一下,“或许吧,那次之后,我在夜里一个人的时候就会有些没有方向感,很容易走失。曾经有一次还在酒店的花园走丢过一次呢!”李沐笑“苏今,你是个无法从过去走出来的人。”
苏今沉默,绿灯亮起,两人一路无话。
走不出过去,不是不想走出来,是有些印记无法消散。若可以走出来,谁会愿意停在过去?
下了车,苏今缓缓走着,前方路灯下有一对情侣相拥,苏今走过去,男孩拥着女孩低低地说着“我爱你。”真是年少啊,苏今暗想,就这样说出了爱,将来要如何做才能对得起这句话?女孩模糊的声音传来“我也是”,苏今脚步未有半分停滞。
他说爱你,没说只爱你一个。他说爱你,没有说永远爱你。他说爱你,没有说永远只爱你一个。这个世界充满变数,你变了心境,变了装束,变了外表,变了气质,你的一切都变了,每个人都看到了你的变化。可是为什么,你还会走不出?
那天苏今是被父亲开车接回去的,在车上,苏父问苏今:“你现在怎么和林涵交朋友了?暑假那会还老是跟人家作对。”苏今傲娇地仰了仰脸“我哪有,我就和宋妍之是好朋友,他是宋妍之的表哥才会一块玩的,我和他才不是朋友呢!”
其实女儿交朋友苏父苏母从来不干涉,看到女儿这样,苏父不知为何心里有些释然。小小年纪,还是不要和男生走太近……
天很快冷了下来,苏今嫌天太冷,不再骑单车,每天坐公交上下学。在公交上,苏今抱着出门前母亲热好的牛奶,低着头背英语单词,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她有些紧张。
后面坐着的人不安分的一直捶着苏今的椅背,苏今有些气愤,回头看到是林涵。林涵笑着看她“哟!好孩子终于回过头来了啊?”苏今脸一红,问道“你怎么在这?”“这公交又不是你家的,我就不能坐吗?”林涵在拥挤的车厢里,一派悠闲自在地回答道。
苏今气结,准备转过身不再搭理林涵。林涵闲闲的说到“你那样子死记硬背打算记到什么时候?”苏今抓起书,“要你管啊!”林涵轻笑道:“我正好没吃早餐,如果你愿意把你的牛奶给我充饥我倒是不介意管管。”苏今惊诧莫名的回过头,林涵认真地看她。
苏今鬼使神差地递出牛奶“喏,给你!”林涵接过说声谢谢。然后拿过苏今的英语书,问苏今,“有没有笔?”苏今从书包里翻出笔,林涵很认真地侧身过来对苏今讲到“这里……还有这里……”
林涵跟苏今讲了一路的考试重点,口干舌燥,看了眼手中的牛奶,还是决定给顾睿,自己去买了一瓶七喜。顾睿拿着牛奶笑道“你不是最讨厌牛奶的吗?怎么今天你们家阿姨会给你热牛奶带来?”顾睿知道林涵从来不接受别人送给他的礼物,这牛奶只可能是他自己带的,但是不见得林涵会对自己这么好心。林涵喝了口水,斜倚在椅背上“给你就拿着,问那么多干嘛?”
顾睿嘻嘻笑道“我这还有一瓶呢!”林涵拿过来,“妍之给你的?”那次宋妍之表白后,顾睿婉拒后,两人似乎就没有了下文,但是林涵清楚宋妍之绝不是那种轻易放弃的人。
顾睿笑道“不知道,一来就看到桌上有这东西了。”“那就丢掉,别中毒了,乖,喝这个。”林涵很爽快的拿过顾睿的那瓶牛奶扔进了垃圾桶,将苏今给的那瓶塞进顾睿的怀里。
打开抽屉,看见一封粉红色的信封,顾睿侧身看到吹了声口哨,林涵瞥了眼看也没看的将信丢进垃圾桶。顾睿双手捧胸故作凄然状说到:“唉……我们的林大公子总是这么伤人。”
林涵捶了下顾睿。顾睿笑着说到:“也难怪,快到圣诞节了嘛,节日的气氛总是异常容易鼓噪人心。”林涵拿出一套题做起来,不理顾睿,但是心里有些烦躁,说不出为什么。
放学后,苏今在等车的时候看到林涵,正犹豫要不要过去,林涵走过来“今天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吗?”苏今随即说道“可是我现在没有牛奶啊!”林涵黑线,就你那一瓶牛奶我至于么?单纯的苏今小朋友反应过来后恨不得咬了了自己的舌头,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眼林涵的神色,林涵的脸色似乎很难看,苏今连连道歉“不好意思啊,我是想说谢谢,说谢谢的。”
这时,公车来了,林涵将一脸愧疚神色的苏今拉住说“行了,先上车”苏今才反应过来,很努力地挤上车,林涵一直在身后护着她。苏今心里微微有些暖暖的感觉。
车内人很多,苏今好不容易抢到两个座,林涵做到她身边,苏今掏出习题给林涵,问道“你每天都不吃早餐吗?”每天吃完早餐才上学的林大公子居然点了点头。苏今挣扎良久,鼓起勇气道“那我以后给你带早餐,你给我讲题,我们谁也不欠谁。”
林涵好笑的看着这个一直在努力跟自己划清界限的小女生,似乎这样的提议也不错呢!
自从那晚与李沐不欢而散,李沐就出差去了意大利。临行前,苏今匆忙赶去送文件,在走廊里,看到一群人簇拥着李沐走过来,苏今忙侧身让路,李沐目不斜视地走过去。苏今甚至怀疑他并没有看见自己。
送完文件回到办公室,听到公司的八卦,才知道他是去意大利出差了。自己似乎是最后一个人知道了,这对于苏今来说并不是一个什么好消息。
苏今给李沐发短信:为什么去出差也不告诉我一声?反反复复一个上午,苏今将手机都随身带着,很多次检查手机有没有出什么问题,手机很正常,但是就是没有收到李沐的回信。
苏今瞬间有些心灰意冷的感觉,李沐这样,无非就是要跟自己划清界限了。苏今自认从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既然对方这样表现,自己也没有必要去刨根问底。但是一段感情就这样结束还是令苏今有些沮丧,虽然自己并不爱李沐,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好感是有的。尤其是自己舌头受伤这段时间来他无微不至的关心。
富家子弟或许都是这样吧,何况李沐这样的黄金单身汉,身边美女如云,没有必要为一个女人耽误太久。想通后,苏今也不再纠结,将手机随意丢在一边就开始忙碌。临近年关,事情开始多了起来,哪有那么多闲工夫去揣测变化莫测的李公子的心思。
傍晚的时候,苏今收到杨助理的电话“苏小姐吗?不好意思啊,李总上飞机,短信电话都转到我手机上了,李总不在很忙,一时没来得及回复你的消息。李总下飞机后我会通知他的,您可以跟李总的私人电话联系也可以。”
苏今有些许羞赧,想来也知道李沐不在他们处理公事会很忙,自己还粗心大意的将短信发到他对外的手机号上,自顾自的在这边埋怨一顿,不知道在埋怨什么。
“苏小姐,苏小姐,您在听吗?”杨助理急切的声音传来,苏今才意识到自己失神了。随即回到“嗯,谢谢,我知道了。给您添麻烦了,很不好意思。”“没事,对了,李总临走前交代苏小姐去趟他的公寓拿一样东西,说是买好送给苏小姐的礼物,没来得及给。”“喔……可是我没有他公寓的钥匙啊。”“这个您不用担心,稍后我会把钥匙给您的。”“嗯,好的,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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