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了吹风,容婴倒是舒服了一些,也清醒了点。看着周围的人或惊讶,或诧异,或鄙夷,或好奇,总之是不善的居多的目光,容婴不喜,将脸半埋在楚渝胸口,掩着半张脸。
不过楚渝倒是不在乎这些人的目光,让人看了就看了,正好明着让人知道。不过这些人若是出言不逊,那就要好好教教了。
容婴皱眉,要是换做平时,有人这般盯着他看,定是要气得剜了他的眼睛。但现在,他就是想,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楚府中已经得到了消息,有不少人正往城门口赶来。家主回家是大事,管家特地差了一部分人站在门口迎接,拿了烟花鞭炮大肆迎接。
楚渝离开的这几个月,好些个大家联合起来,想要打压楚家。但好在楚家家大业大,这么多年打下的根基,也不是说他人想要拔起,就能够拔起的。虽然有些损失,但伤不到根本。现在好了,主人家回来了,可算是能好好扬眉吐气了。
走了约一刻钟,突然被一个哀嚎声吸引了。容婴探出脑袋一看,之间一个十来岁的男童,怀里抱着个孩子,衣衫褴褛跪在一家医馆门口,哭着求大夫救救自己的妹妹。
着装不错的药童嫌弃地在地上嗤了一口,不屑道“没钱还想看病?滚滚滚,小乞丐。”
容婴心下不满,都说医者仁心,若只是给有钱人看病,那世间所用穷人可不都得活该病死吗?想不到在这皇城之内,也会有这种事情。
楚渝见了,心下明了,怀里这人是起了恻隐之心了。驾着马走上前,对着男童道“孩子,你且进去,这问诊的钱,我自会替你出了。”说着,抱着容婴下马,在男童之后,走进去。
“哎哎哎,你这小要饭的怎的又进来了,快滚快滚,”药童说着,脸森森就要将人往外赶,却瞧见身后的楚渝,立马换了嘴脸“这位先生您且坐,稍待片刻,我这就去叫师傅。”
楚渝抱着容婴坐下,让他坐在自己腿上,只见从里间走出一个老先生,摸着胡子笑盈盈。
看清了来人,倒是认出来了,恭恭敬敬道一声爵爷,又指了指怀里的容婴道“可是这位公子看病?”
楚渝示意一旁的一双兄妹“给那孩子看,诊金我自会付你。”
男童闻言,即刻将怀里的婴孩抱到一旁的床上放下,哀求地看着大夫。
大夫一看,犯了难,对着楚渝拱手道“爵爷,您有所不知啊,小的并非没有给这女童看过,只因她得的是疟疾,若是平常的药,送也就送她了,但是其中的一味药石金子,确实难得,且女童不过三岁,用量太大,反而有性命之忧,故而才……”
“哼,性命之忧?你这样不管不顾不听不看她就能活了?医者,若是连一颗救人之心都没有,怎么配当大夫!你要多少诊金说来就是,还怕我们爵爷少你不成?”青衣一进来就听到这样的话,心里自然是不舒坦的,忍不住就要说几句。
老大夫面露难色,救不行,他好不容易拿到那一点石金子,怎么能随随便便用在一个小要饭的身上?实在是不值得。不救也不行,这爵爷坐这呢,如何都不能驳了他的面子。
容婴心里倒是清楚的,这地方不必寒竺山,各种名贵的药材要什么有什么。哪个大夫有一点石金子,不是当做宝贝的,不舍得拿出来倒是也情有可原。
“小要饭的,你把她抱来。”容婴直了直身子,对着男童说道。
男童闻言赶忙将人报过去,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容婴轻咳一声,将手指贴在女婴手腕处,号了号脉,报出几味药,楚渝示意青衣记下。之后,又号了号男童的脉,又报出几味药,告知了用法和用量,就让楚渝抱着离开了。
老大夫看了一眼,顿时无比钦佩,石金子价高,且难得,但其药效却可以用另外的五种药材代替,且不会有其他反应。
这种替代,在皇城还没有过的,这人如此熟识药理,定是个大夫。都是同行,他没有不结交的道理。
然而不等大夫追出去,男童就先他一步到门口,高声问道“恩人尊姓大名?”这一下声音不轻,倒是有好些人停下看热闹了。
楚渝站住脚,看了看怀里的人,见他有些犹豫,索性替他回道“容婴。”
这话一出,众人心惊。这些人没少听书,容婴是谁自然是知道的,一个个眼中闪过不可思议,皆不能将这俊美的人和那心狠手辣相关联。
男童不知道容婴是谁,当场跪下,磕了三个头“章磊和胞妹谢先生的救命之恩。”
容婴看都不看孩子一眼,直接让楚渝带他上了马车。这样的场合,他实在是不怎么习惯。
等马车往前,容婴才出声“你这样将我的名字说出口,就不怕找来祸端?我可是个不祥之人。”
楚渝笑,重新搂着他,在他发定印下一吻“无妨,算命的说我命大,经得起克。”
容婴就气,狠狠将人推开,如此一来,倒是晕地更加厉害了。什么叫“经得起克”,他克什么了?
“先生莫生气,世人误解你这么久,在下如何都要帮你出这口恶气的。虽然就算堵住了悠悠之口,也不过是治标不治本,但是正好碰上了,断没有不用的道理。”楚渝耐心解释道。
关于容婴的这些传闻,不过是一传十十传百之后的产物。传言就是这样,说你好的,就会越来越好,说你不好的,就会越来越差,不用特意安排。
但要是想改变,倒也是不难的,只要做一件让人看得见的好事就够了,这然会有人说的。
“做这些有什么用?这些人不过是顺水而流罢了。认为我是好的,不管我做什么,都会相信我,反之亦然,又何必做无用功?”容婴不屑,闭眼休息。
楚渝顺着他的头发,笑道“先生有所不知,有时候这些才是最容易改变的不需要什么证据,只要一句‘亲眼所见’。我的先生这么好,自然不能就这么让人抹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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