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我们需要什么样的消遣
曾经,我有3个月的清闲时间,在网上看《封神榜》。看到下部分,觉得后面的情节几乎是雷同的,就直接看了结尾。这是我第二次看《封神榜》,第一次是上中学时。这次居然还是和第一次一样的感觉:实在看不下去了!是我没有进步,还是小说本身是这样?
无所事事,又在天涯上搜小说看。看了一篇合租题材的小说,涉及商战和爱情,基本上能够接受。继续搜小说看下去,终于有了不适的反应。一部网络小说为了追求阅读量,可以说是把情节设计到了极至,主人公为了赢得爱情、压垮对手,无所不用其极,完全是歇斯底里的状态。小说的主人公是富二代、高智商,家庭背景显赫。事故发生在歌厅、商场、别墅这样高大上的场合,女主角丑小鸭变白天鹅,然后鸠占鹊巢,逆袭打败枝头上的凤凰。整部小说的情节就是情敌之间的争斗,由爱生恨,绑架谋杀,挟持决斗,读下来虽然惊心动魄,但没有一点享受的感觉,全是负面能量的堆积。爱得轰轰烈烈却自私狭隘,恨得刻骨铭心却无中生有。这样的小说,或者说专供人们打发时间的小说不在少数。
我不禁开始思考,我们需要什么样的消遣?在汉语词语里,消遣的意思是寻找感兴趣的事来打发空闲,消闲解闷。从逻辑上说,消遣应该属于消费的范畴。个人消费是人恢复劳动力必不可少的条件。但消遣不等同于娱乐,消遣背后,隐隐站着‘无聊’两个字。个人觉得,即便是消遣,也应该有利于身心健康。消遣应该有利于人恢复体力,而不是耗费人的体力。
肯定有人持不同意见,甚至还有人会嗤之以鼻,不就是个消遣嘛,怎么随意怎么来,什么刺激玩什么,心血来潮玩高兴就可以!消遣有时候就是为了耗费多余的体力。对了,这就是为什么人们越玩越觉得没有意思的根源了。
传统的风俗“闹婚”,从起初的新郎进门要满足新娘一方各种要求,婚礼上调戏伴娘,闹到涂公公一个大花脸游街,到现在的婚床上脱光新娘内衣,恨不得看这对新人现场上演春宫戏,社会的底线,正在无止境的下滑中。朋友聚会,不喝到一吐为快不算喝酒,不唱到声嘶力竭不算唱歌,不蹦到脚趴手软不算蹦迪,不发生一夜情不算网恋,不拆散两队夫妻不算同学会。正所谓“万事皆足,只欠烦恼”、“万物皆晓,还在寻找”。我们把太多的精力用在了消遣娱乐上,用在了耗费过剩的精力上。人们富裕了,有闲情逸致,偶尔潇洒一把,疯狂一回,旁边人无可厚非,更无需指责,我只是怕这样的风气日盛,被当作了时尚,这个社会就悲哀了。
我曾在拙文《我们为什么要学好》中提出一个观点,现实社会下,人们在娱乐上越来越低俗化、恶俗化,低俗的二人转之后,恶俗的段子正在流行。传统文化已经被二人转解构,现在,我们的文化精髓正在被低俗二人转和恶俗段子解构。阳春白雪的文艺作品被低俗二人转、恶俗段子演艺成鸡零狗碎后,短时间满足了人们部分负面情绪的需求,长时间却毒化着人们的心灵。愚以为:低俗二人转、恶俗段子的作用,就跟身体憋急了屎尿后,找到厕所解决那一瞬间的快感一样,完了就完了,不应该去留念,更不应该流行。
人的身体需要食物,也要正常排泄,这是人的动物本能。但是人还有心灵属性,心灵才是人检验幸福的源头。爱是滋养人心灵的精神粮食,阳春白雪的文艺作品才能滋生出爱。低俗二人转、恶俗段子只不过是人们排泄的精神垃圾,绝不是心灵的需求!这就是高雅文化与低俗表演的本质区别,也是主流价值与支流价值、甚至逆流价值的根本区别。
中国社会,从来不乏这样的实践者。创作《富春山居图》的黄公望,虽然从小读遍四书五经,但45岁了才在浙西廉访司当了一名书吏。官还没做几天,他的上司张闾,因贪污舞弊掠夺田产逼死了九条人命,朝廷抓了张闾,顺道把黄公望也抓了。黄公望出狱时,已经过了五十岁。多数人到这个时候,可能会觉得这一生快走到尽头了,安享晚年吧。黄公望谢绝官友的举荐,走向人生另外一条道路,师从大画家赵孟頫的外甥王蒙潜心研习绘画。他绘画与众不同,每天坐在石头上,盯着对面的山看,一看就是几个小时。王蒙无法与黄公望沟通,任由其自行发挥,游历山川大江。黄公望79岁那年,与师弟无用从松江游历到浙江富阳,被江面如练、渔歌唱晚的富春江吸引,便再也不走了,孤零零地到富春江边看山看水。他曾被以前的上司张闾的外甥汪其达推下水,大难不死被樵夫搭救,跟随其居住在叫庙山坞的山沟里整整4年。在那里,他登上山顶发现了绝美的富春江,每天沿富春江行数十里,常年与富春江为伴。黄公望80岁那年,开始正式创作《富春山居图》,四年后大作完成。无用师弟辗转找到他,他欣然将此作赠予了师弟。
如果觉得上面这个故事太久远,那再看看刚刚我们身边的故事吧。1999年1月,云南红塔集团原董事长褚时健被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此时,他的女儿已于河南狱中自杀,夫人也身陷囹圄。90后以后的年轻人,无法理解当年的红塔集团。打个不一定准确但是容易理解的比方,现在的华为,就跟当年的红塔集团差不多吧。
褚时健从红极一时到阶下囚,那一年,他71岁。2002年,褚时健保外就医,开始谋划种橙子。2012年11月5日,褚橙首次大规模进入北京市场,褚时健第二次创业成功。玉溪区大营街书记任新民,只佩服褚时健一个人,“我就没看到像他那么认真的人,他太认真,真是认真。”褚时健种橙子买鸡粪跟别人不一样,他会把鸡粪倒出来,然后放在手掌上捏一捏,看看水分多少,看看有没有掺过多的锯末,他会据此跟卖鸡粪的讨价还价。仅从这一个例子,就可以看出褚时健做事的态度。
每个人都很平凡,不同的是,有人把平凡当借口,一直在等待机会。有人却在平凡中专注,给自己创造机会。两位老人,晚年才开始做事。既没有抱怨命运不公,也没有自认平凡,把99%精力投入到了1%的事情上,这样的专注,任何人都会成功。
高楼大厦不是靠一块砖支撑起来的,江河湖海也不是一滴水汇集成的。每个人都有信仰,这个民族才有希望,我们国家才会更有力量。个人可以平凡,但不能自甘平庸。平凡可以让人活得真实,平庸却体会不到幸福。愿每个人都获得平安与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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