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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季筱很明显的感觉到了爷爷的身体瞬间放松了下来。
他们跟着护士,将奶奶送到了普通病房,折腾了一天,季筱看着爷爷,说了一声:“爷爷,你现在旁边的床上躺着休息一会儿,我出去买点饭。”
爷爷却摇了摇头:“我就在这里就行。”
季筱也没有再坚持,为爷爷披上了一个小毛毯之后,转身出去了。
医院需要人照顾着,她自己又要上班,季玲玲只得带着两个孩子在医院里照顾着两个老人。
想到这些,季筱总是觉得十分愧疚,是她这个当孙女的太没有本事,连一个像样的护工都为老人请不起,甚至,还得连累孩子也在医院。
季筱默默的忍受了来自于经理的批评,就算如此,还是扣光了这个月的奖金。季筱默默的从经历的办公室里退了出来,当现实这样挡在眼前的时候,季筱忽然颓然的发现,她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
深吸了几口气,季筱将电话打给了沈氏的负责人,电话很快就被接起来了,那头,却是沈致远熟悉的声音,他的语气听起来似乎不错,连隔着手机,都能想象到他嘴角勾牵起来的笑意。
“筱筱,你还是可以分得清楚生活和工作。”
“谢谢。那么,我们来谈一下这个项目接下来的事情吧。”
季筱公式化的说着,既然工作不能丢,那就按照流程来办事就好。
“筱筱,你非得这样吗?”
沈致远无奈的说了一句,季筱听着,没有说话。
“这个项目对沈氏来说,也是比较重大的,所以,我们还是见面谈吧。”
沈致远蹲了一顿,听季筱并不打算跟他多说什么,只得这样开口。
“行,时间地点..”
季筱还没问,沈致远已经替她回答:“好久没回母校了,就定在我们以前经常去的餐馆就好。”
说着,沈致远也没有征求她的意见,说了一句:“我还有事,先这样。”
便挂断了电话。
季筱整理好了会用到的资料,又将设计图检查了一遍,才开始着手干其他的事情。
度假村里,景墨弦已经在里面呆了快半个月,甚至,过年也都是在里面过得,叶嘉楠看着每天只是读读书看看杂志的景墨弦,十分不满的抱怨:“二哥,景氏是你的,你就这样撒手不管是不是不太好啊?”
景墨弦悠然自得的放下了一盏茶盅:“或者,你可以回去继承你们家的企业。”
叶嘉楠赶紧摆手:“还是算了吧,在你手下,我还轻松一些。”
提起来叶家的企业,叶嘉楠就觉得心力交瘁,这些年,他之所以会一直跟在景墨弦的身边,就是因为不想回去管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他们家是专注做服务行业的,每天都需要去处理这样那样的事情,为了躲避这些,叶嘉楠还是主动请缨来景墨弦手下锻炼的,这一锻炼就是这么多年。
景墨弦看了看他,问了一声:“我让你卖给沈氏的那些产业,你弄好了吗?”
叶嘉楠点了点头。
他实在是搞不清楚景墨弦到底想要怎么样,要白手起家一个企业难如登天,可是,要毁掉一个集团,几乎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景墨弦现在这么做,完全是想要把景氏完完全全的毁掉,那些给景氏工作了十几年的加工制造业,景墨弦居然要他全部的转给沈氏。
“二哥,你是不是疯了啊?这些产业在景氏这么些年了,你说卖就卖了啊?”
景墨弦淡然的点了点头:“不然呢?你有什么意见?”
叶嘉楠摇摇头:“算了,反正是你们景家的事情,我想插手也轮不到我不是。”
“对了,你让二嫂去给沈致远工作,这样真的好吗?你不怕二嫂直接跟别人跑了啊?”
叶嘉楠一脸的担忧。
景墨弦随手拿起了一个杯子,毫不留情的就冲着他身上招呼过去:“滚!”
叶嘉楠自觉失言,挑了挑眉之后,从景墨弦的房间里走出去。
景墨弦眉头紧皱,对于季筱,他心中的感觉依旧十分复杂,景墨弦有些烦躁的将杂志扔到了一边。
跟沈致远约在了下午两点,两点十分,季筱才到了约定的地方,沈致远很早就到了, 看着季筱过来,沈致远淡淡的开口:“筱筱,你不是那么不守时间的人,我希望,这样的事情以后不要再发生了。”
季筱坐在了沈致远对面,淡淡的说:“如果师兄觉得我不行,可以换人,我们公司有很多很不错的设计师。”
“季筱,我希望你明白,就算我可以换人,而你,却不能丢了这份工作。”
沈致远看她一直都是这幅淡淡的样子,陡然严肃了语气,季筱很想反驳,却颓然的发现,他说的一点都没错,在这个时候,她想要再找一份,比这个还要薪酬高的工作,的确很难。
季筱没有作声。
沉默了一会儿,沈致远才开口:“把设计图给我看看。”
无论是设计理念还是设计构思,都很符合那边的地区,看得出来,是用了很多心思的设计,沈致远脸上却不见有多少笑容,这个活儿本来是给景氏干的,自己不过是半路接过来的。
“景墨弦都不在了,筱筱,你又何苦。”
沈致远放下了那份设计,看着她。
景墨弦三个字,就像是她脑子里不能触碰的禁区,只要提到他,季筱就觉得一阵一阵针扎一样的难过。
季筱勉强的压下了心中的痛,抬头看着沈致远:“沈先生,我们今天是来谈设计的,其他的,是我的私事。”
她不否认,她一直都算是一个比较狠的人,就如当初跟陆苏尧离婚,就如现在,她根本就不想看沈致远这张伪善的脸。
沈致远却像是没感觉到她的厌恶一样,照常微笑着说:“撇开工作,筱筱,我们之间还是有情分在的不是吗?”
季筱却摇了摇头:“大概从几年前,我离开景氏,离开京州的时候,我们的情分就已经一笔勾销了。”
她是一个记仇的人,一直都是。
沈致远愣了愣,气氛忽然陷入了一阵尴尬,沈致远将话题转回了设计上面:“所以,这份设计,你还有什么意见吗?”
“师兄,今天是让你来给意见的。”
季筱面无表情的提醒他。
沈致远干脆合上了她的那份设计,看着她:“不用了,我完全相信你。”
季筱愣了一下,如果他是这么想的,那他们今天的见面有什么意义?
季筱干脆将设计本从桌子上拿起来,装进了包里面,“既然师兄没什么意见,那我就按照这个来了。”
沈致远点了点头。
“那,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季筱说着,拿着自己的包就欲起身。
“筱筱,我还有一件是想跟你说。”
沈致远急忙出声,他也跟着站了起来。
“是工作?”
“私事。”
“我们之间没什么私事可谈的吧?”
季筱挑了挑眉,转身欲走。
沈致远却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他忽然靠近了她,低声在季筱耳边低语:“筱筱,我想,你也不想跟我撕破脸吧?这样,对你不会好。”
他的眼神放在了她的包上。
季筱瞬间明白了他指的是什么。
现在,她这份工作几乎完全掌握在了沈致远的手中,而季筱颓然的发现,她现在根本无从选择,如果她丢了这份工作,预示着,他们一家人都要喝西北风,尤其是,奶奶现在还在医院。
当现实赤裸裸的摆在你眼前的时候,似乎,除了妥协,没有任何办法。
季筱不动声色的坐回了自己的位子。
沈致远很满意的看着她,重新落座。
“我想让你帮个忙。”
“什么?”
“跟我结婚。”
“什么?!”
季筱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沈致远,刚才,他说的是,要她跟他结婚吗?真是荒谬!
季筱直接站起了身:“我们没必要谈下去了。”
这算是什么?用她现在的窘迫来胁迫她卖身?
真是可笑!
沈致远跟着她疾步走出来,抓住了她的胳膊,这个餐厅跟他们的学校就只有一墙之隔,过去就是他们学校的教学楼,沈致远死死的抓着她的胳膊:“筱筱,你误会了,我只是想要...”
他还没说完,季筱却抬起了手,毫不留情的给了沈致远一个耳光,“放开我!”
她冷冷的看了沈致远一眼,快步的跑走了。
沈致远的脸上还留着季筱的五指印,他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脸上忽然浮现出了一抹阴狠的笑意。
回到公司,季筱没有任何犹豫将那份跟沈氏合作的工作推给了另外一个设计师,她心中气愤难平,不一会儿,经理却将她叫到了办公室里面。
经理横眉看着她:“你到底在干什么?不想干,你随时可以走!你知道沈氏现在是我们公司最大的客户吗?你还给了沈公子一个耳光?”
一大串责备从经理的口中说出来,他愤怒的看着季筱,就差动手给沈致远还了那一个巴掌。
季筱冷笑了一声,这就是社会生存的法则,没有人会管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只会有人关心自己的利益。
季筱看着经理,吼了一声:“够了!”
她声音很大,连在经理室外面的人都听见了,他们的眼光纷纷的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你还吼上了?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经理怒不可遏。
季筱看着经理,以一种轻蔑的眼神看着他:“谢谢,我今天就不想干了。”
说着,她头也没回的从经理室走了出来。
季筱收拾东西的时候,同事们的眼光都充满了好奇和八卦,季筱也没有在意饭,这种眼光她已经习惯了,到现在她才体会到,只有闲的没事的人,才会这样那样的关心别人的事情,当他们都沦为到她这种地步的时候,脑海中想的,大概都是该怎么生存下去。
来这里上班也没多久,所以东西并不多,季筱面无表情的抱着东西从公司里走了出去。
她从公司里出来之后,疲惫的开着车,回到了四合院里面。
停车的时候,季筱摸了摸方向盘,这辆车陪着她这么久,为了生计,她现在,只能选择将它卖掉...
现在想想,这也是景墨弦送给自己的,到头来,自己还是要欠他的人情。
季筱苦笑了一声。
收到了季筱的还款的时候,叶嘉楠还十分讶异:“二嫂,你哪里来的那么多钱啊?”
“你别问那么多了,钱,我还给你了。”
季筱将钱还给了叶嘉楠之后,去了医院。
沈致远做的很绝,她一连投了好几份简历到设计公司,却没有一家公司要她,季筱追问下,才知道,他们是迫于沈致远的压力。
这样也好,自己好像也很久都没有好好的休息过,也没有好好的照顾着家人了。
季筱推开了奶奶病房的门,换上了一脸的笑,问了一声:“奶奶好点了吗?”
爷爷点了点头,脸也终于不再像前几天那样紧紧的绷着,“好多了,医生说,如果没什么问题,这两天就能出院了。”
季筱松了口气,奶奶还在睡着,一脸的恬静。
她将手中的东西放下,一边的病床上,伊芙琳和景谦躺在一起睡着了,听到声音,景谦从睡梦中醒了过来,见进来的是季筱,景谦从床上爬起来,默默的看着她,也不说话。
季筱走到了景谦跟前,将他抱在了怀中,这好像已经是他们母子之间的一种默契,因为从小没能在季筱身边长大,所以,景谦似乎格外的想要得到母爱。
这几天,因为工作的事情, 季筱很明显的有些冷落了他们,不过,现在好了,季筱摸着景谦毛茸茸的小脑袋,竟然觉得如释重负。
奶奶的病确实好的很快,第二天就可以出院。
爷爷奶奶坚持要回季家镇里去,季筱没有办法,只得点头答应。
可是,从医院出来,季玲玲就发现了不对劲儿,问她:“筱筱,你的车子呢?”
“卖了。”
季筱故意说得云淡风轻。
“卖了?”
季玲玲的脸上写着不可思议。
季筱故作轻松的安慰她:“没事儿,妈,那辆车对我们来说,也没什么太大的作用,我就把它给卖掉了。”
季玲玲却没有因为她这句话有丝毫的高兴,她知道,就算是在最困难的时候,季筱跟别人借钱,都不曾想到要卖这辆车,季筱虽然从来不说,季玲玲却明白,她心里,是一直都有景墨弦的。
下午,季筱叫了车将爷爷奶奶送回了季家镇,回去的路上,奶奶忽然拉着季筱说了一句:“筱筱,你跟姓沈的那个小伙子真的什么都没有?”
“奶奶,你说什么?”
季筱挑了挑眉。
“姓沈的那个小子啊,我病的时候还来看过我。’”
沈致远到底想要干什么?
季筱皱紧了眉头,“奶奶,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以后也不会有任何关联。”
奶奶看着她这样一幅坚定的样子,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也只得作罢。
从季家镇回来之后,季筱眉头一直都紧紧的皱着,她有些疲惫的从四合院的入口下了车,缓缓的朝着胡同里面走,快走到门口的时候,沈致远却又出现了,他端着一张笑脸,阴魂不散的看着她:“筱筱,现在的社会很现实,没有钱,你怎么生活下去?所以,嫁给我,对你来说,是最好的选择不是吗?”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沈致远好像就变成了这样一幅自信的样子,好像整个世界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一样。
“如果你不想再挨我一巴掌,你最好现在就走!”
季筱脸色阴沉下来。
沈致远却没有动,虽然已经立春了,但天气却并不算温暖,这样的天气也没有多少人愿意出门,沈致远看着她,一步步的朝着她逼近。
这里的胡同都是十分狭窄的,连车子都没办法通过,季筱转过身,沈致远却比她还快,紧紧的将她桎梏在了一个小小的角落。
沈致远目光灼灼:“筱筱,如果你愿意帮我这个忙,剩下的事情,我都可以帮你解决。”
“放开我。”
季筱偏过头,冷冷的出声。
“景墨弦已经死了,只是结婚而已,你也不希望两个孩子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吧?”
“放开我。”
“筱筱...”
沈致远还要再说,季筱却毫不客气的抬起了腿,踢在了他的要害部位。
季筱推开了他,什么也没有说,快步回到了四合院里面。
虽然,她不明白,沈致远为什么非要抓着她结婚,但她可以肯定,就算是跟她结婚,肯定也不会是因为爱情。如果他喜欢她,也许他们早就在一起了,还会有陆苏尧什么事?
沈致远站在那里很久,他眼睛里的阴鸷越来越深,没有多少时间了,他握紧了拳头,如果季筱不跟他结婚,沈继辉手中握着的股份眼看就要落在别人身上。
他努力了这么久,怎么能轻易的说放弃就放弃?
沈致远黑沉了眸子,咬着牙说出了一句话:“季筱,这是你逼我的。”
天开始黑了下来,夜幕很快就将整个世界都团团包围住,华灯初上,沈致远车子开得很快,回到了沈氏的时候,沈继辉还没有走。
他坐在办公室里面,看沈致远回来了,淡淡的问他:“事情都办的怎么样了?”
“景氏现在只靠着一个互联网和游戏支撑,撑不了多久了。”
沈致远面无表情的说着。他是沈家私生子这件事情,让他吃了多少苦头,挨了多少白眼,甚至,母亲到了最后,还在纠结着他不是沈家名正言顺的孩子。
现在,他为沈继辉做了这么多的事情,沈继辉居然还想将整个沈氏都交到沈家的正牌公子头上。
当初,沈氏建立之初,沈继辉还在牢里,但是,资金却大部分来自于沈继辉,就算在牢里,他也始终都握着沈氏大部分的股份。
甚至,沈继辉还亲口告诉他,如果他们两个谁先可以成个家,甚至生个孩子,那他的股份就归于谁。这样荒谬的话,沈致远却深信不疑,沈家一直都是很传统的人家,所以,母亲就算到死都没能的到沈家的承认,即使,她为沈继辉生了一个孩子。
所以,他迫切的需要一个女人,更需要一个孩子,季筱不过是他评估之后,让他最能接受的那一个。
沈继辉满意的点点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走过来,拍了拍沈致远的肩膀:“不错,接下来,只要搞垮景氏,我们在京州就可以站稳脚跟了。”
对于景墨弦让他深陷囹圄这件事情,沈继辉一直都耿耿于怀。
“嗯,我会让它消失的。”
沈致远的声音听起来,让人募得有一种森寒的感觉。
季筱的设计明显很不错,沈致远几乎都没有再过多修改,就用了她的设计,那块地皮,很快就开始动工了,工期预算到了夏天,沈致远看着报上来的预算,脸上扬起了一抹笑意,到了夏天,他要让景氏彻底的从京州消失。
这片土地从来都不曾属于谁,它只属于强者。
春天好像在人猝不及防的时候就到了,树木都开始抽出了新芽,一片嫩绿。
伊芙琳和景谦也早已入学,景氏现在虽然已经岌岌可危,学校却并没有终止,季筱将他们送到了学校之后,自己一个人沿着周边的路散起步来。
以前没有时间可以做这些诗情画意的事情,现在倒是有大把空闲的时间。
空气中漂浮着一股属于春天的,泥土的清香,季筱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遇上景老太太。
她似乎一下子就老了很多,看着季筱的时候,眼睛里也没有多大的神采。
季筱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走近了才看清楚,真的是她。
景老太太看着季筱,苍老的脸上掩饰不住孤寂,她冲着季筱微微笑了笑:“可以跟我谈谈吗?”
季筱点了点头。
毕竟是景墨弦的外婆,之前,他们之间是有过不愉快,现在看她这个样子,季筱却不打算再跟她计较。
离学校不远就是一个公园,他们找了一个长椅坐下来。
因为不是周末,公园里也相对冷清一些,只有一些在锻炼的老人。
景老太太坐下来,过了很久才看着季筱开口:“外孙媳妇,墨弦如果没那么忙,让他也抽空回来看看我。”
季筱愣了一下,她说什么?
不过,随即季筱便明白过来,肯定是大家都瞒住了老太太,没让她知道墨弦的事情。
“我这个人,喜欢热闹,现在景家啊,除了下人,就我一个人了,闷的很,你们也不说带着小谦回来看看我。”
她就像是世界上任何一个平凡的老人一样,渴望着儿孙绕膝。
季筱始终都没有说话,墨弦已经不在了,他们之间便没有任何的关联,就算她想带着孩子回去看看她,可是,她还回得去吗?
如果景墨弦活着,会不会根本就不允许她踏进景家的大门?
季筱这么想着,随即又苦笑了一声,如今,景墨弦已经不在了,说这些着实没有什么意义。
景老太太见她一直都不说话,转过了头,看着季筱:“外孙媳妇,你跟墨弦现在住在哪里啊?”
她有些疑惑,半山上的别墅不见人影,问景家的下人,下人们也不知道他们的行踪。
季筱想了想,还是站起了身,“外婆,小谦他们放假了,我会带着他们回来看你,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还是叫了她一声外婆,再待下去,季筱不确定自己会不会让景老太太看出来,景墨弦已经不在了这个事实。
景老太太在后面出声喊她,季筱步子却没停,很快的离开了这里。
走到公园尽头处的时候,季筱接到了一个电话。
许随心的声音在那边听起来有些疲惫,她说:“筱筱,我回来了,你能不能过来帮我收拾一下房子啊,我身子有些不便。”
“嗯,我这就过来。”
季筱没有多问,直接打了一个车,到了许随心的咖啡馆。
她穿着宽大的孕妇装,肚子却依旧能看得出来,鼓鼓的。
季筱摸着她的肚子,“随心,你这是快生了吧?”
许随心摇了摇头:“哪有那么快啊,我这肚子才五个多月,还不到六个月呢。”
果然,双胞胎就是不一样,肚子确实比自己那会儿要大上很多。
“过年的时候不是还说外面好玩,舍不得回来么?这就回来了?”
季筱一边收拾,一边跟她聊天。
好久都没见了,季筱忽然觉得,自己有很多话都想跟许随心倾诉一下。
“花光了积蓄,玩不起了,就跑回来咯,而且,你知道,待产很费钱的,我需要回来赚生孩子的费用啊。”
许随心擦了一会儿桌子,坐在了沙发上面。
季筱正擦着玻璃,听到许随心这么说,心中忽然一动:“我跟你一起在这里开咖啡店如何?”
“啊?”
许随心愣了一下,随即问她:“大神呢?他不打算养你了呀?你可是他孩子的妈,他要是不要你,怎么说也要分他一半的家产。”
提到景墨弦,季筱手下顿时顿了一下,她转过身,很平静的看着许随心:“他死了。”
“谁死了?”
许随心拿起了桌子上摆着的一个苹果,漫不经心的咬了一口。
“景墨弦。”
季筱将他的名字说了出来。
许随心一愣,瞬间将吃到嘴里的苹果吐了出来,她惊讶的看着季筱,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说什么?谁死了?大,大神?”
她不可思议的看着季筱,一脸的不可置信。
季筱却点了点头,她苦笑着看着许随心:“很不可思议吧?可是,他确实死了。”
季筱摊了摊手,转过了身,眼眶中,有晶莹的东西涌出来,季筱若无其事的擦去了,接着擦拭玻璃。
许随心大着肚子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了季筱跟前,看着季筱,她什么也没问,只是忽然将季筱抱在了怀中:“过年的时候,你语气那么低落,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件事情?”
季筱点了点头。
“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告诉我呢?”
许随心皱起了眉头。
季筱苦笑了一声:“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说了也没什么用,还不如让你好好地在外面度假。”
就算是说了,又有什么用?
季筱轻轻的拍了拍许随心的肩膀:“我没事的,你过去歇着,这些事情我来干就好。”
“筱筱...”
季筱干脆将手中的抹布放到了一边,将许随心扶着扶到了沙发上:“你坐着吧,接下来的事情都交给我,要不,你就去咖啡馆里坐一会儿,现在也不算太冷了。”
季筱说着,转身就要回去接着擦玻璃,许随心却拉住了她,“在我跟前,你还逞什么强呢?死女人,好像没让我看过你嚎啕大哭的样子一样,想哭就哭出来啊。”
许随心将季筱拽在了沙发上面,她将季筱的头摁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面,说了一句:“怎么样?当了孕妇,肩膀有没有宽阔一些?”
季筱被她的这句话逗笑了,这么多年的好友,许随心好像总是可以轻而易举的抓住自己的弱点。
她干脆靠在了许随心的肩膀上面,痛痛快快的哭了一次,虽然已经告诉过自己,不再为他哭了,可是,心中的痛,积满了还是需要往外倾诉一下。
许随心一直拍着她的背。
哭够了,季筱接着打扫,许随心也做一些她能做的事情。
这么久了,她还是什么都没告诉自己,季筱看着许随心,还是问了一声:“你都没告诉过我,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他们...哎呀,筱筱,其实我可以无性繁殖来着,我肚子里这俩,可是神仙下凡...”
许随心想要接着扯,迎上了季筱的眼光,却忽然止住了话茬,她看着季筱,带着些撒娇意味的说:“筱筱,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只是我还没想好,到底该怎么跟你说。”
她低下了头,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