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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接通,我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好,我是小梅。
没错,这就是小梅的声音。
阔别已久,虽然只有声音,但在电话中重逢我险些潸然泪下。
一刹那有太多的话,却不知道该怎么出口。可当我想开口的时候,突然又有些迟疑。远在西藏执行任务的小梅为什么突然给我打电话?而且,她居然和我用“你好”这样客套的方式打招呼。我察觉到这里面的一丝不对劲儿,不得不谨慎起见。
于是,我也冷淡回了句,说她不是小梅,小梅已经过世了。
她说自己就是小梅。
我故意很大声,“你为什么开死人的玩笑,你以为我听不出来小梅的声音吗,你到底是谁?!”实际上电话里的声音就是小梅。
对方挂断了电话,这是我意料中的事。
张汉刚才一直在我旁边,听得到手机里面小梅的声音,所以他扬起脸疑惑地看着我,明明就是小梅为什么假装不认识?但不久他就想明白了,远在天边执行机密任务的小梅已经改名换姓,而真正的小梅名义上已经死去,她绝对没有可能会冒险打这个电话。所以有可能小梅是被人贩子怀疑了,这是一个试探性的电话。
好险。
我刚才差一点就要声泪俱下,险些出岔子。
我想打这个电话小梅一定比我更加艰难,听到我的声音她心里也一定很难受,还要不得已地在人贩子面前故作坚强。
要怪就怪这群人贩子。
忽然觉得自己很无力,也忽然期望这个世界有神明,可以保佑小梅平安无事。
张汉回去以后,我独自走在冰冷的街上。
夜里十点多的时候我路过一间教堂,里面的歌声像是一只温暖的手,抚摸着我已经遍体鳞伤的心。我就像是被一股力量抓去一样,情不自禁地转身将步子挪了进去。进入教堂以后就看到一些穿着唱诗服的少男少女们在台上练习赞美诗,我在空无一人的观众席上坐下,那歌声涌进心里就像是温暖的水流,我从来没有感觉到过如此的舒适。于是,我闭上眼,细听,就感觉眼前好像有一片柔光,却刺痛我的心,让我不能自已地掉出了眼泪。
歌声结束以后,一个女牧师走到我面前。我连忙向她道歉,没有经过允许就进来了实在不好意思,不过他们的歌声实在是太好听了。她没有一丝的责备,微笑着说这扇门是为所有人敞开的,还说,心里面有什么难过的事儿可以和他们的神说。
我望向台中央的十字架,如果神真的爱世人,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的苦难?
我淡淡笑了笑,又很不领情地告诉她,我来这里只是因为歌声好听,仅此而已。
说完,我转身就走。
牧师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她说,嘿,如果上帝可以满足你的愿望,你是否愿意相信呢?
这一句话充满了魅力,尤其是对于走投无路的人而言。
见我迟疑他说不妨一起做个祷告,就当是试试他,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说,我不会祷告。
他说没有关系,只要静静坐下,把我的苦说给他听,由他来代替我们祷告。
或许是带着侥幸的心理吧,我坐了下来,简短交谈以后我闭上眼,牧师将手放在了我的头上,然后就听见她默默的,却异常有力的声音。他在帮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祷告,暂且不管会不会真的灵验,但至少她的举动让人感到了温暖。
我有两个愿望。
第一,我希望小梅平安无事。
第二,希望辛雨早点醒过来,这样案子就会水落石出了。
祷告结束,我走了。
出去以后不久我突然接到了一个坏消息,辛雨死了。
啊?!
怎么可能……
我转回身望着教堂上耸立的十字架,难到,牧师都是骗人的吗。
我快马加鞭赶到医院,闯入病房里时医生已经停止了抢救,宣告死亡。一旁的法警说辛雨是被人杀死的,凶器就是枕头。同时他们向我保证,这期间都寸步不离守在病房门口,绝对不可能有人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溜进去。我走到虚掩着的窗前,向外面望去。
这里是四楼,墙壁光滑,想爬上来绝不容易。于是我把目光转向一旁,如果是从隔壁病房确实有可能爬得进来。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林荣就住在隔壁病房。
二话不说。
我冲到隔壁将假装睡着的林荣从床上拖下来,大声问他,辛雨是不是他害死的。
两名法警将我拉开,让我冷静点。
我告诉他们我没有办法冷静,从一开始林荣就在骗我们,他说是王明沅砍的他,可实际上两处斧伤都是他自己造成的。对自己下手都能这么的狠,对别人又有什么是干不出来的。亏我们还把他当成受害人一样保护,殊不知他才是真正的凶手。
此言一出,语惊四座。
听到凶手这两个字几名法警立即警惕起来,随后又在我的命令下给林荣带上手铐。
我无法克制自己的怒气,抓住林荣的头发告诉他一句话:善恶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带回去!”
到了医院外面。
一个穿着黑色防风服的男人突然冲出来,手里面握着一把棒球棍猛烈敲打林荣的头。几名法警立即拔出手枪警告,他却视死如归一般不挺地猛烈敲打。我大叫一声,不要开枪,王明沅不是凶手。随后,顾不上危险冲过去阻止。
“王明沅,你住手。”
他停了下来,藐视着我们,冷笑着,“你们警察就是个屁,不对,你们屁都不是,为了能早点出狱你们知道我多么努力吗,我含冤挨了我年他妈的都白费了,现在辛雨死了,她死了,你们不给她报仇也就算了,你们却把凶手保护起来,还想阻止我报仇吗?”
王明沅失控了,继续挥舞着棒球棍猛砸王明沅的头,血花四溅。
砰……
其中一名法警开了枪,击中王明沅的腿。
“谁他妈让你开的枪?”我冲上去将这名法警推开时,白组长从一旁走过来,抢下法警手里面的这把手枪,对准王明沅连开数枪。接着,王明沅直挺挺地倒在了血泊中。触目惊心啊,周围群众听到枪声吓得四散,我瞠目结舌地望着白组长,问他,为什么要开枪,王明沅根本就不是凶手。
他却说。
就算王明沅不是凶手,上一次袭击我们法警还阻碍我们执法,现在又当着我们对面行凶可以击毙。
卧槽。
我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
“白组长,你这样和凶手还有什么两样?”
“你再说一句信不信我告你污蔑?”他蹙眉瞪眼。
我忍了。
冲到王明沅跟前,检查他的伤情。
白组长的枪法真是出神入化,这几枪都击中了王明沅的要害。
这时。
医院里传出来一个奇迹般的消息,医生说,辛雨又突然活了过来,人也已经苏醒,这在医学界里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奇迹,可它偏偏就神奇地发生了。
想起牧师坚定不移的祷告时,我的心都颤抖了。
“你听到了吗,辛雨没死。”
王明沅开始喷血,人也折腾起来。
“医生,医生……”我大叫着,虽然知道无济于事,但还是按住王明沅的伤口,“我知道你不是凶手,你告诉我,五年前你没有强暴辛雨对不对?”
他用最后一丝力气握住我的手,一边吐血一边含糊不清地请求,“你……别告诉……辛雨,我……喜欢过她……”
说完,王明沅咽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