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隐这话犹如一颗**扔在水里,立刻激起千层浪花。余竞冬等三人都道:“你言重了吧?”
“竞冬,凭良心讲,我很感激你让我进入竞豪!但你我心里都明白,很多事情,我们看法都大相径庭。如果仅仅是一个股份制企业里的意见相左,这都可以通过民主商议来获得解决。但问题是,你一边推行着全员股份共同治理,一边实行的是家族制一言堂,将余家的利益凌驾于企业之上,这是我绝对不能苟同的。”
“杨隐!”沈蕴秋看着余竞冬的表情变换不定,暗暗替他难过,忍不住出声阻止杨隐再说下去。
但杨隐既然已经说了,便想把话讲透了,干脆把余竞冬敲敲醒。哪怕仍是要卖掉青贝的股份,也要让他从此生了防备余飞的心,否则竞豪就永远别想安生。所以,他继续说道:“如果我们每一次走近成功,都要因为你对你母亲的承诺而让余飞生生地夺走成果,那么我奉劝你直接把整个竞豪送给余飞,自己回美国去永远不要再回来!”
“不要说了!”余竞冬低吼。杨隐的每一句话都像针刺在他心上,针针见血,却淌不下来。他也知道,自己一次次地放过余飞,只会令他变本加厉。但他答应过母亲,在她有生之年都要善待余飞,他不能违背承诺。可是,他要怎样才能防备余飞随时可能做出来的破坏呢?他看着杨隐说:“我不能报警。但是你的话我会认真考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待!今天就到这儿吧。”说完,他疲惫地站起来,独自向外走去。
沈蕴秋看着余竞冬的背影,对杨隐道:“你不该这样逼他的!”
“我若再不逼他,竞豪迟早会让余飞彻底毁掉。与其那样,我们还不如自己来毁。”杨隐道。
这时秋雅轻声说:“我是没脸见他了!如果不是我,哪会走到这一步啊!”
杨隐心里升起一丝歉意,觉得自己这样逼余竞冬,必是令秋雅认为是她害了余竞冬,令她难堪了。于是,他坐到秋雅边上说:“对不起!我只是希望他能早日醒来,想好怎么保住我们的公司,想好怎么去为自己多留几条后路,而不是真的要责怪他。你更不用因此而自怨自艾。”
从公司出来,沈蕴秋不放心秋雅,坚持要她到自己家里住一晚。
第二天,没有任何人见到余竞冬。
第三天,余竞冬联系杨隐,两个人在他家里从早上一直商量到晚上。
第四天,第五天,他们都是在闭门商议。
直到第六天,他们要求召开董事会。在会上,余竞冬当众道歉,为自己对余飞的一再纵容给企业带来的不利影响表示歉意,并表示愿意承担相应责任。接着,他提出了以余飞挪用的资金,全面收购万丰在“丰豪水乐居”的股份。董事会投票通过了他的提议。
随后,杨隐出面与余飞进行了长达一周的谈判,最终余飞同意出让万丰在“丰豪水乐居”的全部股份,未足款项部分以“临湖别苑”的所有商铺充抵。没有人知道余飞为什么会同意将“临湖别苑”的所有商铺充抵给竞豪,杨隐也没有向任何人说明原因。尽管这一结果,比起被抽走的两亿资金尚有不足,但也算差强人意了。
随后,余竞冬又主持召开了股东扩大会议,提出整合、拆分竞豪旗下目前的产业项目。他将继续担任竞豪集团公司的董事长,但不再担任竞豪地产的董事长,提议由杨隐出任竞豪集团副董事长,兼任竞豪地产董事长。经过整合拆分后,余竞冬将主要负责集团的配套产业,以及拓展房地产开发外的其他投资项目,杨隐则专门负责集团的房地产开发项目和建设工程项目。在这次会议上,还首次提出了五年内上市的企业发展目标。
会议结束后,余竞冬在S市着手一系列的企业调整工作,杨隐则去了R市与华怀阳商谈青贝旅游开发集团公司的股份转让一事。
华怀阳虽然一直都看好竞豪的发展,但涉及到广深的切身利益,在与杨隐谈判时倒也毫不含糊。他清楚竞豪在新疆一事上被余飞摆了一道,自己虽不至于落井下石,但也还是想能以一个相对低廉的价格拿到青贝旅游开发集团公司的股份。
杨隐自然也清楚,在这个时候如果想卖个好价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谈判这事情很多时候讲的是心理战,如果这个时间点拿捏得好了,往往就是胜出的一方。因而,他并不急于将价格敲定下来,一直谈了十天,还在与华怀阳迂回。
华怀阳十天谈下来也算真心对杨隐刮目相看了,如此沉得住气的年轻人,恐怕真是没几个。但他不打算再跟他耗下去,直接告诉他:“杨隐,我没时间了,咱们也谈了这么久了,各自心里想什么,也都七七八八了,就这个数吧。”他向杨隐伸出三个手指,“怎么样?”
杨隐笑道:“华老,你若只出这个数字,我们是真谈不成了。竞豪再不济,也不会贱卖自己辛苦得来的成果。我就不信华山只此一条道,我们另作打算吧。只是不好意思,耽搁你这么多日子!改天,等我忙完了这档事,一定登门请罪!”
华怀阳细细地观察了杨隐两三分钟,见他在说完这番话之后并没有等自己表态的意思,而是开始整理东西真有离开的样子。华怀阳这下是没招了,心下一阵喟叹,真的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呐!没见过杨隐这样胆敢把自己逼上绝路也不松口的人,他也只有低头服输的份了。
“好吧!三亿五,再不能多了。”华怀阳说出最后的底线。
“好!一言为定!”杨隐顺手就从正在整理的包里取出一份协议推到华怀阳面前。
华怀阳拿起协议一看,大吃一惊,问:“这是你事先准备好的?”
杨隐朝他笑笑,又点了点头。
华怀阳一下往椅子后面靠下去,长叹道:“老啦,老啦!看来我是斗不过现在的年轻人了!竟被你捏得如此之准,说出去都塌台啊!”
杨隐嘿嘿笑道:“华老言重了!我也只是铤而走险,如若你不答应,竞豪真的是下场惨淡了!所以,你又救了竞豪一回,可算是我和竞冬的再造恩人呐!”
“哈哈哈,你这算是打了我一巴掌又给颗甜枣啊!行啦,不管怎样,这事也算谈成了,咱们还是找机会喝一杯吧!怎么着也得让我老人家喝回点本钱来是吧?”华怀阳笑着调侃。
“这个没问题!等我们把手头事处理好,一定让竞冬作东,咱们和你好好地喝一回!”杨隐答道。
余竞冬听说杨隐把青贝旅游开发集团的股份以三亿五的价格卖给广深,大为惊叹。他们俩人原来商量的底线才仅仅两亿,刚好填补余飞抽走资金的缺口。杨隐却多拿回来一点五个亿怎叫他不叹服呢。
他不明白的是,对于杨隐来说,就算最后得了三亿五,他的心里依然是难过的。他最初进军R市就是冲着青贝村去的,这对于他这个踏入地产圈不久的人来说,青贝村的开发就像是一个美好的理想,承载着他的地产梦。他希望通过青贝村的开发形成一个长远的开发链条。然而,从林古开始,每一步的行进,都与他最初的设想一步步越走越远。到最后,他竟到了要亲手卖掉这个项目的程度,对他来说真的是像在剜他的肉了。
资金问题总算是解决了,余竞冬着手的企业结构调整也基本完成了。沈蕴秋正式调回竞豪地产出任副总经理,主管销售业务。秋雅跟余竞冬去了新整合成立的竞豪投资管理公司,天玲则升任新组建的竞豪地产营销分公司总经理。虽然大家都隶属于竞豪集团,事实上,经营业务却是划分开了。他们各自对公司所要承担的是每年的计划任务和完成情况,整个过程中的决策将完全是独立的,不再向过去一般必须最后由余竞冬来决断。对于两个亿以上的大型项目投资,则由股东大会共同表决决定。可以说,竞豪已经向着上市的准备工作跨出了关键性的第一步。
这一忙乎,就是几个月的时间,杨隐想起还欠着华怀阳一顿酒,便趁着十一假期,邀华怀阳夫妇、余竞冬和秋雅,一起到他和沈蕴秋在R市的家里聚会。
杨隐这座临海的屋子,如今被沈蕴秋全面改造成了一座美式风格的别墅。里里外外全为实木铺设,加上外面的花园,正对的大海,给人一种舒适安宁的感觉。秋雅来了就大叫:“这不就是海子写的‘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吗?蕴秋,太美了!”
华怀阳与夫人汤兰也很是喜欢这个地方,华怀阳竟与杨隐开玩笑说:“你干脆把这房子也卖给我算了!”
杨隐笑道:“华老,贪多嚼不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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