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首都,伦敦。
这几天,大英帝国的首相很烦。
为伦敦的大雾天气烦,因为它让伦敦的交通一片混乱,仆人晾晒的衣服也老是不干;;
为伦敦的贫民运动烦,因为那些“暴民”在伦敦通讯协会的策动下不断进行非法集会与游行示威,新贵族们纷纷要求内阁采取强硬手段解决;
为欧洲大陆不断高涨的革命形势烦,因为法兰西共和国的军队再一次将他们的敌人全部赶回到自然边界,而英国政府上千万英镑的投入同时花为灰烬;
为政府内阁的事务烦,因为刚才自己的海军大臣与陆军大臣仍在内阁会议上唇枪舌战,尽管不堪疲惫的自己中途退场,躲到隔壁休息间,但两位大臣的吼声仍不时传到自己耳朵里,污染着这里的环境。
…
“是你的海军舰队拒绝援助让导致了奥哈腊将军的部队全军覆没;是你的海军舰队临阵脱逃致使1万多名法国的贵族惨死在土伦,你应该引咎辞职,对此全责。”话声的主人是陆军大臣,乔治家族的旁系子孙,一位高贵的王族公爵,他嗓音很尖锐,让人听得很不舒服。
“贵族大人,请用词准确些,英国海军都是属于王家的,几时成了海军部的私人舰队,是无能的奥哈蜡本人犯下的错误才导致英国陆军战败,关王家海军什么事情;法国贵族的死活,根本轮不到英国内阁操心,那些无用的垃圾,死得越多越好,免得增加政府的财政赤字。”反驳的声音来自海军大臣,纳尔逊将军的老上级,同样是海盗世家出身,他说话时发出的强大噪音,几乎把隔壁走廊外悬挂的油画都震歪了。
…
“该死的海盗,是你们海军部里出了法国人的内奸,纳尔逊,是他投靠了法国叛乱份子,并与东方魔鬼勾结在一起,出卖了英国利益,应该绞死他。”陆军大臣说道。
“你有什么证据!愚蠢的贵族,是说那封书信?哈,全欧洲头脑正常的人都知道,信中的内容都是编造,是谎言,是污蔑,那些神志不清或别有用心的家伙才会相信。说道利益,不知道哪个混帐羔子,收了战败将军家属与流亡贵族的钱财,以公报私得替他人张目。”海军大臣继续反驳道。
…
“你这个贱民,我要杀了你!”陆军大臣叫嚣着冲了过去。
“来吧,看看老海盗是如何砍掉贵族的头颅!”海军大臣毫不犹豫地迎来上来。
…
房间的叫骂声终于演变成了全武行,尽管身旁的内阁其他成员在不断劝阻,但两位大臣间的拳打脚踢还是造成了会议里一片狼藉。
休息室的小皮特首相从上个礼拜起就已经习惯于两位大臣们的争斗,起初,他还去管管,试图凭借内阁首相的威严制止他们的非绅士行为,也许是自己太年轻了,只有34岁,无法服众;也许是出身显赫地贵族与功勋卓著地海盗都看不起,自己凭借老皮特的威望而登上首相宝座;也许是存心让自己难堪,好让辉格党人或托利党人接替自己的位置,无论自己是如何发火还是好言相劝,双方都愿不让步,辩论继续进行,争吵每天上演,今天更好,大家都开始动手了。
“真应该让他们统统下地狱去!”小皮特愤怒地咆哮着,站了起来,心烦意乱的他无法再平静下去,背着手在宽敞的房间里走来走去,烦恼地思索着。
还是回到内阁会议室去,再尝试一下劝说或警告一声,不行,那两只疯狂地野兽一定会先吃了自己,然后再继续争斗。一个是王族在后面撑腰,另一个是统帅欧洲最强大海军力量的实权人物。劝说,不能奏效;警告也不会管用,除非是叫荷枪实弹的侍卫们帮忙,前提是自己不想坐首相的位置;
让乔治三世去约束他的大臣,不行,国王的身体刚刚有些起色,这种内阁里的争执要是不顾后果地闹到王宫可不是好事,再说了,那个德国人的后裔太喜欢专权跋扈,一旦获权,肯定是扶植自己的王族势力,加税,加税,不断的加税,又将破坏光荣革命以来的内阁政治架构,英国可不能再像法国一样乱起来;
何许重新组阁是个好办法,乘机赶走他们其中的一个,这个世界该会清净点,可还是不行,辉格党人与托利党人虽然在自己的安抚下,少了些与内阁的冲突,但谁能保证,他们不热切地盼望自己忙中出错,相信他们早已经在上议院与下议院活动起来,就等着自己走出这一昏招,好赶自己下台。“君子不党”这是父亲临死前留给自己的教诲,决不能让任何党派控制英国政权。
…
首相的头再一次发涨,那是被这郁闷的气氛所影响,他走出休息室,准备到走廊上掀起一扇窗户,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但他还是再度失望,伦敦的浓雾依然未散,湿润空气里携带着大量水汽与杂质让不怎么苍老的首相咽喉备感不适,咳嗽连连。
又一次放弃了愚蠢的行为,首相还是准备退到休息室,从长廊往房间走的时候,他发现了自己父亲,老威廉.皮特的画像。
“他是那么的自信与坚强,即使是在王国最危机的时刻,也同样如此,从不动摇自己的信念。”首相望着自己父亲的头像发呆,自言自语地说道。
的确,老皮特是一位优秀的政治家,18世纪中期,因为英法两国在北美、印度等殖民地的争夺上产生了严重冲突,1755年双方在北美的哈德逊地区爆发激烈的战斗,而这种偶然的军事对抗居然演变为长达七年的欧洲大混战:英国与普鲁士一方;法国与奥地利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