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放假,赶上前两天大风才光临过,碧空如洗。
空气好,人的心情就好,尤其是在终日不见蓝天的北京。
整个帝都憋屈了N久的人们倾巢出动,爬山的爬山,逛公园的逛公园,口罩、防毒面具统统摘了。
李汤霓要得不多,一不逛街,二不吃大餐,三不讨礼物。当然了,曲南休也想不起来送。他们也选择去爬山,去了人相对少些的西山。
虽然身边不时有其他驴友路过,但他们眼里只有彼此。不管是土路还是阶梯,总是一同前进;不管坡有多陡,总是相互扶持。你给我擦汗,我给你当拐杖,自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浪漫。
累的时候停下来歇会儿,这才注意到一位正带孩子下山的父亲。
曲南休随口问:“请问离山顶还有多远?”
那父亲说:“不知道,我们到前面不远就往回走了。”
又爬了一会儿,他们又问一个正在下山的阿姨。阿姨也说不知道,自己不打算爬到顶了。
俩人分析了一下,带小孩的很难爬到山顶,因为要照顾小的体力;自己孤单一人的,也很难爬到山顶,因为缺少支持鼓励,最合适的就是他俩这种啦,团结一心向险处行。
终于登顶。
晴空万里的北京,能见度特别高,从山顶可以遥望都市的车水马龙,也能够看见四周掩映在青山翠树中亭台楼阁,还能隐隐听到远处八角阁楼上传来的悦耳铃声,令人心旷神怡。
李汤霓说:“要是北京的空气每天都这样就好了。”
曲南休说:“小时候以为我们是祖国的花朵,到了北京才知道,其实我们是祖国的绿萝啊(用来吸雾霾的植物)!”
虽然是残酷的现实,但李汤霓听着还是想笑。
跟有意思的人在一起,最不好笑的事情他也能让你笑出来。
西山脚下,是一座不太出门的寺庙,名曰大觉寺。
每年四月,高十多米的白玉兰竞相绽放,花大如拳,香气袭人。还有真活了一千岁的银杏树,阅尽沧桑。
冬天的院落看上去萧条了些,但厚重的历史赋予了它不灭的生命。刚好看看难得的西山晚照,美不胜收。
中午在山里,只是随便吃了些带的面包。曲南休提议马上去吃饭。
简单美味的晚饭过后,李汤霓说想去世贸天街,因为那里有北京独一份的震撼天幕,规模位居世界第三,技术之先进却是全球第一。
时尚的声光组合带来缤纷悦目、千变万化的景观——浩瀚的宇宙、壮丽的星河、喷涌的火山、玄妙的海洋深处、瑰丽的日升日落......看过一次,久久难忘。
其实曲南休心中有很多话想说,他想说有朝一日,我要带你去看真的,而不只是天幕上的。
可是想了想,空头支票多没劲,等到能兑现的时候再说吧。
忽然,天幕的大气画风一转,变成了铺天盖地的玫瑰,随着柔情的音乐,打出了“XXX嫁给我吧”的字眼!
只见旁边一位原本东张西望似乎在等人的女孩,一把捂住了嘴,惊得说不出话来。
人群中让出一条通道,一个打扮齐整的帅小伙捧着一大把玫瑰出现,单膝跪地......
估计在场所有的女生都心动了,恨不能替那被求婚的女孩说我愿意。曲南休也是第一次见识到,别人是怎么浪漫的。
其实这个求婚的小伙子,也不是一出娘胎就这么懂浪漫的,也是懵懂愚笨了许多年,然后踩着无数情敌的“尸体”,进化到了今天这个样子。
可能是念在他也不容易,被求婚的女孩就委屈一下,收了他了。
曲南休低头看了看李汤霓,她正全神贯注被这一幕感动着,心里不知道有多羡慕呢吧?
女孩真是一种......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曲南休暗下决心,将来,我要争取给她更好的。
已经晚上八点多了,可是两人谁都不想回学校,舍不得让美好的一天就这样过去。曲南休提议去看电影。
在一家有浪漫情侣双人座的电影院,挑了一部法国爱情片。
一开始吧,俩人还真是有模有样好像专心在看;后来,也不知道是剧情太无聊,还是旁边那座接吻的声音太露骨,两人都有些心猿意马了。
刚巧此时,电影中的女主大义凛然地把男主推倒,开始上演激情四射戏,而且说实话,那五大三粗的女主,比起李汤霓的美貌可差得远了。
曲南休听见自己咽了咽口水,然后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自己的手从李汤霓手上,挪到了她光润的下巴上。
忽明忽暗的光线中,她的脸比平时更添一种神秘的性感,万千情丝化作她眼中星月般流动的光泽,如此婉转的柔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曲南休再难自制地吻了下去,反正没人看得见。
荷尔蒙开始在这半开放的空间里横冲直撞了。
李汤霓的毛衣开衫仅有三颗扣子,为了美观,第一颗脖子底下的还没扣,逆光打造出让人怦然心动的锁骨和曼妙曲线。
曲南休的头脑一片空白,自己给自己订下的三条清规戒律,早就忘到姥姥家去了。他的指尖不由自主向那曲线伸去......
她半推半就,美好超出想象!
偏在这销魂蚀骨的时刻,白光一闪——
两种笛声交织错落,百转千回,出神入化,仿佛凤飞凰舞于九霄,缠绵悱恻,流连不休!
化身屠天的曲南休,帮李汤霓摘掉了凤冠霞帔,尽量轻柔地解开了她本就不复杂、又没有任何发饰的青丝。然后,将她转了个方向扳向自己。
她的脸绯红如一朵醉了的芍药花,微微垂了头。可她越是不看他,就越刺激了他的欲望——因爱生出的征服的欲望!
呼吸愈发急促起来。他开始动手解她喜服的盘花纽扣,可越是着急,越是解不开。
朱纱低垂,烛火摇曳,蹉跎岁月,相思难解,纱窗轻叩,曼舞成烟......
“你你你喝水吗?我我我去买两杯冰镇饮料!”
当曲南休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的时候,在心里骂了自己一万遍。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也不想想自己的条件达到事先定好的要求了没有,竟然就精虫上脑!
其实不是不想,只是因为真的爱,所以不能轻易越雷池半步。
这边情投意合只差雷池,那边,月子里的棱花却在黯然流泪。
因为要照顾小人儿,睡不好觉,白天补会儿。那天偶然醒来,正好房门没全关上,她意外听到了婆婆跟公公在门外小声聊天。
婆婆说:“老头子,咱们上了那个算命的当了,他看的不准啊!他不是说什么,棱花胸大屁股大,这种体质保管生建设银行的吗?怎么生了个招商银行?”
镇长公公抽了口烟,幽幽地问:“那你生了仨儿子,是啥银行?”
“汇丰(会疯)银行。虽然儿子多了好,但是三个差不多大,他们小时候我确实是会疯,即便是这样,我还是希望咱仨儿子,每个都生汇丰银行。”
“想得倒挺美。”
婆婆:“要不咱再找个高人给算算?”
公公说:“都什么时年代了,还找高人,我看那人还没我个头高呢。不如下一胎四五个月的时候,就到城里医院去查查男女,如果是女的,就提前打掉呗,我到医院找找关系。”
“我看也只能这样了。如果彻底生不出男娃,不如趁早休了换人!咱们老三英俊潇洒的,屁股后头一堆漂亮姑娘追呢,就怪那个算命的,搂了一眼就说棱花肯定生儿子......”
棱花装作没睁眼,却早已听得泪水涟涟。
本来就不适应为人母的新角色,心情烦躁得很。现在明白了很多事情,想到自己未来生育机器般的悲惨命运,又想到,南休身边已有了那么漂亮又懂事的女友,自己与他再无可能,顿觉人生没有指望,导致产后抑郁症大爆发。
她甚至没有再多看身边熟睡的小奶娃一眼,就起身决绝地从床头柜里拿出一样东西,走上了不归路!
小宝哇哇大哭,引得婆婆不耐烦地再次进屋来,结果只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便冲出门去喊七大姑八大姨。
救护车也来了,大家七手八脚把面白如纸、手腕血流成河的棱花抬上了救护车,又送回她生孩子的医院去了。只留下那把染血的凶器水果刀,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镇长家的三儿子,棱花的丈夫,倒是真的着急,“手术中”灯一灭就冲上去,差点儿把大夫的胳臂给卸下来。
大夫说,还好只是割破了血管,没有伤及大动脉,性命总算是保住了,但产后抑郁症的发病率很高,病人情绪不容忽视,极有可能再寻短见,必须二十四小时密切关注。
被救之后,棱花的情绪并没有好转,且有每况愈下的趋势。
大家想,好好的一个人,不会就这么疯了吧?
周五下午,曲南休往家里打电话的时候,不知他与棱花渊源的后妈,把这件事当作重大新闻告诉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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