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某人那一派装睡的演绎真心不敢使人恭维,可伊语淇当时却十足欢喜,至少,她觉着他还保有几分“良知”,并非那么的无药可救!
何况,尽管他最终还是被周斯年唤醒,可他对待婉玗时的敷衍态度也着实表明了真心,似乎她之前真是有些冤枉了他,而联想起先前子涵告知她的有关某人的事迹,心中也莫名滋生了几分好感和愧谦,就似乎这种情绪是只一刹那工夫就足以原谅他一回了。
当然,也只一刹那的思想,当瞧着他在万众瞩目中款款走向了婉玗,她似乎又觉着这人不足以被好生对待了,她感觉之前那种顾念情绪也不过是一厢情愿,至少风流如他见着如此美人投怀送抱就岂肯轻易错过?何况表姐婉玗也出自名门世家,单是身份的匹配也与他很是契合呢!也兴许未来在生意场上也还能帮衬他不少,那厮可还是一位商人!
商人重利轻别离,他不会不晓得婉玗作为郑氏风尚的继承人意味着什么?何况冷血资本家自然事事以“利”为先,在财色兼备的情形下又怎会管顾她的心情?或许先前的她真是有些多想了,真可笑!
“我哥不喜欢婉玗,他喜欢你!”尽管子涵时时在她耳畔灌输此类思想,可她仍旧有些心烦的紧,至少,那时的她并不确定是否有勇气与他们一同在舞池中轻歌曼舞,她不知感以怎样的心情去面对他与表姐。
大学时期的她也曾遇过类似的情形,那是一次校园活动,作为学生会干部的她首当其冲作为了晚会的领舞人,其中,有一段华尔兹主舞是需得一位舞伴配合,那时她也想到了作为男朋友的他,可怎奈他并非学生会成员,老师也信他不过,就额外钦点了舞蹈团一位队长。
就因这芝麻绿豆大的事情,两人还曾起了争执,而争吵的缘由很可笑,“莫非作为所谓的学生会干部就该牺牲色相来完成一场并无所谓的舞会?”其实,她那时也晓得他言外之意,无非是讲那位所谓的队长一向口碑并不很好,也曾有过因教舞期间猥亵学妹而被打的先例。
可她那时正搁气头上,何况他前些日子在舞蹈课上公然与一位学妹搭档也惹得她很是不悦,如此新仇旧账一连刺激,她与他当时就闹得不可开交,最终还是表妹歆瑶两头说和方才作罢。
她那时原也以为事情就如此翻篇了,可舞会当日他竟率领篮球队的一干人马前来撒野,明为活跃气氛,实则是希图搅黄了她多日筹备的舞会,而且他还在众目睽睽之下与那女篮球队长眉来眼去,二人更是在万众期待中来了段抢眼的热舞,那姿态可是“不堪入目”。
若是单单如此也还不曾触碰了她的底线,可问题在于那女队长早便暗恋他已久。
就在她开始登台之后,那女人竟还当着她的面前偷吻了他一下,她见得清清楚楚是吻在了面颊,即便是有着幽暗的灯光打掩护,其上那道鲜红的唇印也分外惹眼,何况那女人在吻了那人后,还露出一派挑衅与讥笑的姿态,性格如她当场也便发了飙。
好在,他手下的一个学弟很是激灵,当时就断了电闸以黑暗与躁动掩盖了那场所谓的“胡闹”,而她也在片刻休息之后恢复了一派清醒的样貌,但她时刻并未忘记那女人方才的行径,只不过是以一种冷酷的法子来予以还击!
在接下来的回合里,她也放开了手脚,任由那舞蹈团男人的“脏手”在她腰际摩挲,而此类的报复法子着实也让蔺子衿那厮失去了理性,开始与那男人婆在恰恰中眉来眼去,忘情宣泄,而她自然不肯示弱,对方以冷眼送之,她就回之以匕首、以投枪。
那时间,就见他们两拨人马在舞池中互飙尺度,大秀亲昵,直至那厮忍耐不住,以一个回旋撞倒了那舞蹈团男人将她抢在怀里,死死揽在胸膛,那一刻只恨不得将她生生揉进怀里。
在满场惊呼声中,他也不顾她的情绪,竟生生将她打横抱起来,以最是优雅、也最是粗鲁的姿态随由音乐转换步调,也在火热与激情中狠狠占有了她的唇,有温柔,有激烈,有怜悯,有残忍,舌尖搅动,近乎是以一种最是温暖,也最为的冷酷的法子来发泄他心中的不平与恼恨,而她也时时以纵容与反抗的力度来撕咬以及蹂躏他那冷傲的唇齿。
而那类疯狂的舞姿也一瞬间引燃全场,引得满堂喝彩,而外人只看热闹,殊不知在那婀娜多姿的“抱吻”中早便波涛汹涌、激流涌动,而歆瑶在事后与他们此举的评价很是中肯,即便时隔多年也仍旧深刻,“你们俩,简直就在互相伤害!”
谁说不是呢?谁也不肯服输,就互相伤害呗,反正相互都晓得彼此的命门,谁怕谁呢!反正那日她并未吃亏,最后是她将他的嘴角咬破了!
尽管时隔多年以后想来,仍还觉着两个强势的人相处一块是有太多性格上的缺陷,谁也不肯不服输,谁也不肯低矮一头,都想在这场刻骨铭心的热恋中充当主导者的角色,以近乎能够使出的一切能耐来征服对方,让其服从与认可自己。
殊不知,其实,在这激烈的角逐和对碰中,两人早便失去了赢得最终博弈的权利,他们都被爱情和命运开了一个玩笑,因为当任何一方在想法设法占有对方的时候,已然输掉了自己!
当时光轮回,占有先机的发难者已然转换成了那无赖,她并不确定自个会以怎样的心情来面对亦或是抗争,至少那时的他还有着名正言顺的男友身份,而她呢?现下还拥有什么?一段只能用以回忆的过往?或者是一句可笑的“十年之约”?
这些都不足以给予她勇气在这场博弈里笑到最后,更不足以给予她信心再来一回痛快的互相伤害,她犹豫了,退缩了,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候都要畏惧眼前的情形,就似乎摆在面前早便是个“输”字!
莫非只有狼狈的逃离亦或是求得那人手下留情?方才能迈过心头这道不曾逾越的坎?而显然,她不会选择前者,更不会低声求饶,因为她是伊语淇,打不败的伊语淇!
故而,当副总编宋秉文站在她跟前发出同样邀约的时候,她毫无犹豫地伸出了手,不单单是履行部门出人的约守,也是为了一场打了多年却胜负参半的“爱情战役”,也许今日就会有个结果,至少会有一个明确的了断!
事实上,当宋秉文那个闷葫芦牵着她的手走过宾客席前往舞池的时候,尽管没有先前婉玗他们那般惊艳的呼喊,可声势也并不很差,至少杂志社的所有人还不曾见识过她这位总编舞蹈的风姿,因为从卒年那年开始,她就逐渐不喜舞蹈这类消遣的玩意,兴许是每每哪怕轻微踱步时,脑袋里浮现的永久是那场不堪回首的愚蠢爱恋以及那人曾经撒泼耍赖的嘴脸!
她并不记得当时蔺子衿的神色有无更改,可仍旧保有印象的是表姐那颇有深意的微笑,以及在她入场后有心往他身侧倾靠的动作,就似乎在向她时刻发出捍卫主权的讯号,而也只那一瞬间她似乎就在心里断定——表姐是深知她与他那段不知人之的过往的!
而那时的婉玗也似乎并不是她那记忆中贤惠温婉的大姐姐了,而是一个很有心机、占有欲望极强的陌生人!
兴许是有舅妈耳提面命的结果,兴许是长久的商场的混迹使她失去了本我变得面目全非,也兴许仅仅是因为那个男人曾经是属于她的!
在过往与歆瑶的一回闲聊中,她也曾听表妹谈及表姐的嬗变和对钱财占有的野心,似乎财产争夺的悲剧早已在她们姐妹间上演,这似乎也是歆瑶离开都市到城郊居住的根本缘由。
表姐在对待自己亲妹妹事情上已然如此狠心,何况对她这位还差了一辈的表妹!
只不过她从未想过表姐会如此的不近人情,也许是有周斯年离间的原因,也许是她根本就打心眼里就不喜欢她这个“外人”,此类情绪也与舅妈那表里不一的态度同出一辙,尤是当杂志社在步入正轨之后,她能明显感受出舅妈与表姐对她的疏离和打压,寄人篱下的感觉确实不怎好过。
“你不舒服?”尽管宋秉文是杂志社出了名的不解风情,可那时瞧见她面色有几分苍白,也发出了真切的关心。
似乎这个只有同事友谊的男人也比自个亲表姐要更关心她的安危,她那时心有讥讽,是自我嘲弄,表面也摆手示意,装作若无其事。
可也兴许是宋秉文关爱的声音传进了某人的耳朵,即便是有佳人在侧,某人也带有几分关切的神色往她身上张望,那时他是紧蹙眉梢,神色冷漠,何况他还板起那一派高傲的臭脸俯视她,其实,他大可不必如此。
她不需要施舍,更无需怜悯,所以,在一连为其打量良久之后,她冷漠回声,“还死不了!”是想让其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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