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章可能跟纪实篇有些类似,只是换了个视角而已。不是我想偷懒,只是,这一段所涉及的事情乃是父亲生前最最看重的,因此不能不再啰嗦一番,以示对父亲的怀念。倘若诸位觉得重复、没有新意,那不妨将这几个章节跳过不看。)
儿子听后,就很是好奇地问道:“爸,那,当时某某(表大大大儿子名字的代称)哥哥是想的什么办法?”
看着儿子满含期待的眼神,我就很是得意地吐出了三个字:“起重机!”
“爸,不对吧?你刚才不是说过不能‘拖’的吗!”儿子似乎更为不解了。
“不一样!我跟你所说的用法不一样!”我故作神秘地说道,“这么重,确实不是人力所能撼动的。不依靠机械,那肯定是无法落葬的。当时,还是我帮着想的法子!”
儿子有些期待、有些佩服地问道:“爸,你快说啊!到底是什么方法?”
“楼板车上的起重机的最上面不是有一个长长的杠杆吗?”看到儿子点头,我才接着说道,“我就让他们将杠杆伸到家中,然后用绳子将棺材给绑到杠杆之上……”
“爸,你这样弄,不还是用起重机将棺材给‘拖’出去了吗!”
“臭小子,就你聪明!我话还没说完呢!你急什么!”我不满地嗔怪一声后,就接着说道,“杠杠所起到的作用就只有一个,‘吊’!有杠杆支撑着,那么抬棺材众人所承受的重量不就减轻了许多吗!如此一来,抬棺材的人就完全能够承受得了了。在起重机的帮助下,抬棺材的再一步步地往外走。而起重机上的杠杆就只是随着抬棺材众人脚步的移动而移动。这样,棺材就是被抬出来的,而不是被起重机给‘拖’出来的。懂了没!”
“懂了,懂了!……”儿子连连应承,“爸,还是你聪明!”
来不及享用儿子的赞誉,我就不得不接着说道:“不过,这个方法也遇到了不小的问题!”我已经预感到自己时日无多,因此我必须要在自己神智还清醒之时,将该交代的全都交代完毕。
“这么完美的方法,还能有什么问题?”儿子听后,有些不解地问。
“问题就是,门太窄太矮了。那么大的棺材,两边站满了人,根本就出不去;起重机上的杠杆由于高度的问题,也无法从外面伸到家里来。最后,没有办法,某某(表大大大儿子名字的代称)就将大门整个儿给拆了。”
“啊……”
听到儿子的惊呼,我就一边看着自家的大门,一边感慨道:“啊什么啊!我估计我们家这个门也够呛!”
“拆!不够大,就拆了!”儿子为了逗我开心,就毫不犹豫地回答说。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接着说道:“不是你爸我要张扬。只是,你们都是在社会上走动的人,多少总要些面子。如果我不要个十二段的,于你们的面子也不好看。对不?”
“对,对!”儿子听后,很是爽快地答道,“好,那就做个十二段的来冲喜!”
等的就是这句话!我虽然内心很兴奋,但却不得不继续提醒说:“虽然我跟你说了许多,但是对于十二段的把关,你肯定还是不行的。”
“那是!”儿子应和一声,然后接着道,“毕竟我接触的这方面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真正要买的话,‘好与坏’肯定是把握不了的。只是,爸你现在还没完全康复好,要不倒是可以自己去把把关。”
儿子的意思我懂,他这是在用充满希望的话来安慰我呢!但,自己的身体情况自己最清楚。我知道,这“寿具”方面的事情已经不能再拖了,否则自己很可能将永远失去说出内心想法的机会。因此,我决定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其实,这十二段的棺材是自己做最放心。不过,买这么巨大的原木却比较麻烦。我看还是算了。如果买的话,那么一定要有懂行的人陪同才行,否则很容易会(在价格和质量方面)上当受骗。”
“懂行的?”儿子重复一遍,想了想,然后说道,“爸,你看二舅如何?他经常帮人家抬棺材,应该懂行。”
我知道,从亲疏关系上来看,儿子所说的人选确实比较合适,只是我有些担心他在“寿具”常识方面还有所不如。当然,我并没有正面否决儿子的意见,而是转着说道:“某某(村上之人名字的代称),你还记得不?是木匠,据我所知,自己就帮人家打造过棺材。”
“当然记得!他既然是木匠,那么自然比二舅更懂行了。只是,仅仅是同村这层关系,不知道人家肯不肯真心帮忙?”儿子不无担忧地说道。
我一听就忍不住笑了。“不,可不仅仅是同村这层关系。你不知道,他跟我可是同学。虽然辈分不同,但从小,我们关系就相当好,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已经好到了同穿一条裤子的地步。”
儿子也是聪明人,听我这么一说,自是没有反对的理由,因此回道:“哦,既然有这层关系,那么想来他是不会拒绝的了。只是,不知道他最近有没有空?”
我深知打铁趁热的道理,所以赶紧接口说道:“你现在就到他家去看看。我相信,就我们之间的关系,他就是没空也会抽出空来的。如果在家的话,那么你让他现在就过来。我有话跟他说。”
儿子答应一声,就转身出去了。我知道,他肯定是去我同学家查探情况去了,因此就没有再多说什么。其实,我内心深处正涌动着一股强烈的聊天欲望,儿子的离去不禁让我大感失落。正待我憋闷得异常难受之际,却看到一群人直奔家门。见此情况,心中不禁大乐。呵呵,终于又有聊天之人了!
等众人围着我所躺的小床坐定,我就兴致勃勃地与众人交谈了起来。这些人中,有一个乃是本族之人,虽然年龄颇大(已经年过八十),但却比我晚上一辈。谈着谈着,我就对其问道:“某某,三爷爷(我的三伯,依着他的辈分正好称呼一声三爷爷),就是同样得食道癌的那个,你还记得吗?”
年过八十的老人赶紧恭敬(虽然年龄大,但他毕竟是晚辈)地回答:“怎么不记得?三爷爷就是死于食道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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