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姐摇摇头,稍微平静一下,说:“好,就算你足够富裕,赔得起钱,那你忘了我们这么多年所付出的艰辛是为了什么?我们好不容易争取到这个绝佳机会,难不成就凭你一句话给毁了?你不在乎也就算了,那你也要为我着想一下啊,你以为我天天出售微笑、忍气吞声很容易啊。”
芙姐委屈地掉了一滴辛酸的眼泪。她倔强地用中指擦掉眼泪,接着就推着英朋往门口走。
“走了,走了,你不是要走吗,好,我听你的。走啊,你怎么不走啦!”
英朋抱住芙姐,低低对她说了一句:“对不起,我没考虑到你的想法。”
芙姐看到英朋恢复了理性,便破涕为笑,拍拍他的脸蛋说:“没事了,我们过去吧,好不好。”
英朋乖乖地点点头。
两个人又回到一鼎面前。
“一鼎哥,我已经教训过这家伙了,您就饶了他吧。”
一鼎从鼻子里哼出了一个字:“嘁~”
这次,英朋没有再嚷嚷着要揍他,而是老老实实地低下头压住了胸腔中的怒火。
刹那间,屋子里静得可怕,其他参赛选手早就到舞台练习去了。
“那个,”如果我需要说话的话,我想应该是时候了,“我知道我曾经冒犯了您,我向您道歉。但那都是我的错,您可不可以不要怪英朋啊。”
一鼎藐视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小人得意地说:“好~啊~,那你至少要先给磕个响头,我才能考虑一下下。”
芙姐看一鼎稍稍做了些让步,忙说:“一鼎哥,你真是大人有大量,先消消气啊。”
然后她感激地转向我,低声说:“田心,谢谢你,帮了大忙了。”
我颔首,示意她不要客气,便吸了口气,走到一鼎跟前。
不就是下个跪嘛,好孬是在幕后没人看见,总比让英朋穿着超短裙去丢人强。而且这事也是因我而起,我也该负点儿责任。
可是,我都没给我爸妈磕过头……
但英朋对我那么好,为他做出点儿牺牲怕什么。
就当是在演戏吧,电视上大臣给皇上磕头,不也是真磕嘛。而且我明天就离开上海了,谁还认得谁啊。
我咬咬牙,弯下了腰,准备屈膝。
一只健壮的手臂将我拦腰扶起,力量很大,很有安全感。
英朋捏了捏鼻子,笑着对我说:“用不着做到这步的,心心。谢谢你。”
那家伙一本正经地转过头,伸出手说:“把把裙子拿来,我穿。”
“英朋。”
他捏了捏我的脖颈,说:“没关系,这样也挺好。没准儿今晚过后,我就会变成全国的焦点,真就一夜成名了呢。”他向我调皮地扎了一下眼,“小心心,告诉你呦,我的身材很不错喔,待会儿我换上衣服的时候,你可别嫉妒我。”
我眼巴巴地看着他为我付出自尊,可却束手无策。这真是个势利的社会,没有过硬身份地位的人,就只能任人宰割。
“小芙,你去更衣室帮帮我好不好,这么可爱的衣服我怕自己不会穿。”
芙姐低落地应了一声,便接过衣服和英朋走进更衣室。她已用尽全身解数,但什么也没能挽回。
我看到一鼎得意洋洋的神情,又看到英朋失意的背影,内心绞痛到难以名状的地步。虎落平阳被犬欺,我这才明白那是种什么样的滋味。
眼泪又不听话,大颗大颗往下掉,我委屈地缩在一角抽泣起来,不敢看到英朋出来时的样子。
“衫少爷,您来了。”一鼎一反刚刚盛气凌人的德行,奉承地迎上一袭白衣、玉树临风的尚衫。
“哎呦,衫少爷,您来得可真早啊。还有选手没换好衣服呢。您辛苦了,要喝点儿什么吗?”
尚衫完全没有听到一鼎的话。
因为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到了一旁蜷缩成小猫状的我身上。
他没有理一鼎,径直走到我身边,低声唤我:“心儿。”
我抬起头,又抽泣了两下。
他的眼里流露出心疼的神情。
看到了他,我心里更苦了,又想起他和Fenny的事儿。
我由小声哭泣变成嚎啕大哭,除了哭,我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好孩子,怎么哭成这样儿?”他把我拥入怀中,柔声安慰我,就像我们之间从未介入过Fenny。
“乖啊,心儿。告诉我,谁欺负你了,嗯?”他为我拭去不断涌出的眼泪,抚摸着我的脸蛋说。
我也不客气,指着在阿衫面前卑躬屈膝的一鼎说:“都是他啦,呜呜,他逼着英朋穿裙子去参加比赛,他公报私仇,呜呜。”
一鼎顿时脸色煞白:“哎,你,我,我没有。”
他可怜巴巴地看向尚衫,尚衫低沉着嗓子,但却凌厉地命令道:“去把正装拿给人家。”
“衫少爷,我其实……”
“还不快去。”
“是。”
一鼎吓得拔腿就跑。
我还没止住哭声,脸在他的怀里来回摩挲着。我想多闻闻他熟悉的味道。即便不是恋人了,我们也还是朋友,不是吗?蓦然发现,自己竟是如此迷恋他身上的气味。
“好了好了,没事了,心儿。”尚衫用和对一鼎截然相反的口气哄着我,任由我的鼻涕眼泪蹭到他昂贵的衣服上。
英朋一身靓妆闪亮登场,一鼎畏畏缩缩跟在后面。
“心心!”英朋伸开双臂,向我呼唤。
我离开阿衫的怀抱,抹掉眼泪跑了过去。
我拽着英朋转了一个圈,生怕一鼎再玩儿什么阴招。
英朋也很配合,任我神经质一般地摆弄。
我捏了捏他的胳膊,用略带鼻音的声音说:“他没为难你吧?”
英朋很满意我对他的担心,笑着说:“你没看到我这儿正春风得意呢嘛。傻丫头,这是小事儿,哭什么呀。”
他随手抱住我,并刮了一下我通红冰凉的鼻头。
我则紧紧抱住他,像妈妈护住自己的孩子一样,不舍得他再有任何闪失。
“尚衫哥,这次真的要谢谢你。”英朋揽着我,向对面的尚衫致谢。
尚衫苦涩地笑笑,说:“没什么,我只是看见心……”
“啊,对不起。” 我打断了尚衫的话。
“什么?”
“我不小心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我指了指他湿了一片的前襟。
“喂,你这丫头怎么……”一鼎还在对阿衫展现殷勤。
尚衫用责备的眼光看了他一眼,他便老老实实闭上了嘴。
“没事,过会儿我也不穿这件衣服上场。”尚衫无奈地摇摇头。
我的私心不想让英朋知晓我和尚衫的关系,所以我刚刚才制止阿衫叫我“心儿”。
英朋的脸上闪现出喜悦的神色:“尚衫哥,你是评委?”
“嗯,你要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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