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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天道轮回

追风少年小四 老猫007 2845 2021-03-29 16:21

  杨小四完成了将邻居大叔送回老家的重任,看到他和年迈的父母团聚,心里也为他高兴。张大叔留了个亲戚家的电话号码,说有事儿可以通过这个电话找到他。

  列车驶离站台之际,他看看身旁是个比张义还老10几岁的老大叔,并不想跟陌生人多说话,闭上眼睛靠在座位上休息了。幸运的是,小四再次坐在靠窗的位置上。

  因为背包里有两棵人参苗苗,小四不敢将包随意地塞在行李架上,生怕把枝叶给压坏了。他将背包放在座位下面。

  邻座的老大爷似乎是个自来熟的人,他的穿着跟年龄相比,有些过分的时髦。一条金黄色的领带装模作样地系在脖子上。西装的颜色已经黯淡了,掩盖不住他的大肚子。

  他很想找外形俊朗的年轻人聊聊天,可惜对方只是合着眼,根本不理睬他。

  “喂,大姐,你这是看亲戚还是出门旅游啊?今天天气还挺好的,不冷也不热,嘿嘿嘿……”老男人发出一阵干笑,向旁边五十多岁的大妈搭着话茬。

  列车一路向南,窗外的风景离大妈比较遥远,她警惕地看了一眼邻座,思忖着要不要搭话。

  系着土豪金领带的老头子滔滔不绝地打开了话匣子:“这人一退休呀,就怕闲下来不做事,哪怕到广场上跳个广场舞也是好的呀。”

  他这般像是自言自语,又似乎是聊天的架势,大妈终于耐不得旅途的寂寞,开始回应了:“谁说不是呢?孩子都大了,也不需要咱操心了。”

  老头子立即露出得意的笑容:“大姐,贵庚呀?”

  大妈一听就不乐意了:“啥呀?我肯定比老大哥你小多了,不要喊人家大姐!”

  这位大妈穿着也是往年轻里使劲儿打扮,一身当下穿的黑红相间的跳舞服,裙摆飞扬。只是身材较为健壮,虎背熊腰的。

  老大叔顺势道:“大妹子,大姐无大小嘛,这就是一个称呼,你要是不爱听,咱就叫你大妹子好唻。”

  “哈哈哈!老大哥你这话说得咱爱听。你也会跳广场舞吗?”大妈不像一开始那么紧张,开始一见如故地攀谈起来。

  西装革履的老汉不屑一顾地道:“你们是跳16步吧,要么小苹果,要么最炫民族风。”

  两个中老年人谈起了广场舞,顿时找到了共同话题,便热火朝天地讨论了起来。

  小四听这两人聒噪得厉害,只得戴上了耳机,挺起了音乐。然而一阵大一阵小的笑声总是时不时地传进耳朵中,就跟撵也撵不走的蚊子似的。

  了解到大妈会在好几站后才下车,老头子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大妹子,孩子们都工作了吧?不用操心了才会去跳广场舞呢……”

  这一句话勾起了“大妹子”的烦心事,她收起了笑容,摇头叹息道:“哪有那么多省心的事情呢?两个孩子都生了娃,一边是大女儿的娃,一边是小儿子的娃,都指望我一个老的来带……”

  老头敷衍着道:“这样啊,那孩子们贴补你生活费吗?”

  “哼!个个都是白眼狼,恨不得把我的存折和银行卡都给套走,白干活不说,还不时得倒贴给他们用这个用那个的!”大妈义愤填膺地说着,把一旁假寐的杨小四都吓得睁开了眼睛。

  老男人狡黠地瞟她一眼,这大妈脖子上挂着一串明晃晃的金项链,家境应该还挺好。

  他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有些年头的名片:“大妹子,这钱呀,靠节省是没用的,能花就得花,关键呢,还是要会挣钱。”

  时髦大妈颇识得几个字,顺口便念了出来:“宇宙天雷公司……程天雷总经理……这都啥呀?”

  一直嫌弃二人吵闹的少年闻言顿时暗吃一惊!他眯着眼睛仔细观察了一下,旁边这老家伙长得贼头贼脑的,老年人应有的稳重几乎没有。

  难道这货就是当年坑张大叔的那个程天雷?张义介绍的情况跟这个老家伙使用的手法非常相似……

  小四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车厢上有一个“微警情”二维码,正好在他身边。他便拿起手机,假装给窗外的风景拍照,快速地扫描了一下……

  如果这厮是骗子,那么这么多年下来,似乎应该混得人模狗样的,但是这程天雷精心装扮的下面,衣服都是穿了很久没换的,皮鞋都皱巴巴的,也有几处掉漆了。

  大妈显然很有社会经验,她对这种假土豪倒是一眼就识破了,淡淡地说:“都一大把岁数的人了,守住手里的几个钱就不错了。咱不贪图那些。”

  程天雷有些急眼了。他今天混了半天,火车票都搭了进去,还没什么人上当。很多人看到这么一个假装时髦的糟老头子,就心生厌恶,连理都不理他。

  他开始天花乱坠地吹嘘自己的公司:“大妹子,你可不知道,我这公司运营以来呀,好多客户原来都是两手空空进来,两套房产出去呢!前期都是放点儿小钱进去……”

  小四搭话道:“老师傅,小钱是多少钱?”

  程天雷一看,说不定今天还能骗两个人,顿时来了劲头。不过小四对他的称呼让他听了很不高兴。

  “你这孩子,怎么能叫我‘老师傅’呢?那可是对蓝领的称呼!我这样的,不说是白领吧,至少也是金领!”老男人激情澎湃。车厢里的人纷纷侧目。

  大妈“嗤嗤”地笑了出来:“算了吧,我也见过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老大哥你这样的还真不像金领。”

  对方智商在线,看起来还挺有钱,居然还愿意搭讪,程天雷好比看到了铁笼中美味食物的大猩猩,急得抓耳挠腮却又无从下手。

  终于,机会来了。

  大妈说:“我那行李箱里放了不少东西呢,这一路都不敢离开。老大哥你帮我看一下。我去下洗手间。”

  程天雷心头暗喜,抬手看看表盘有许多划痕的机械表,巴不得地说:“你快去吧,大妹子你放心,我人在箱子在。”

  看到大妈丰肥的背影消失了,程总经理一不做二不休,站起来就将“大妹子”的玫红色行李箱给拖了下来。

  他紧张地看看同排靠里的年轻乘客,后者正戴着耳机闭着眼睛听音乐呢。

  程天雷大喜过望,拖着行李箱飞速地朝另一头跑过去。

  “哈哈,真是天助我也!还有一分钟就到站了。”他急不可待地朝门口跑去。奇怪的是,箱子极重,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些什么。

  小四看着老男人逃离的背影,暗暗发笑。果然,两位乘警如同神兵天降,一左一右地出现在拖着玫红色行李箱的“金领”旁边……

  少年把他的尊容拍了若干张下来,打算将来给张义看看,证实下“程总经理”是不是当年那个骗子。

  车厢里顿时一阵喧闹。

  大妈回来发现这一切,气得浑身哆嗦,她是个猛人,不由分说,冲着老男人的老脸就狠狠地挥了一巴掌:“狗东西!连我孙子孙女的早教资料都敢偷!”

  乘警蜀黍很镇静:“大妈,您不得对嫌犯有过激行为。”

  小四看着,心里乐开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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