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啊,他们是怕有人在把旧账翻出来。”对面的警察凑近了燕子青的耳边,“当时的其中一具尸体在尸检的时候啊,被检查出了体内有毒素,药量致死。”
“啊?”
“但是因为碰巧来的大火又把现场的证据抹的干干净净。”
“哦。”
“就算是一个单纯的案件,警察都竖头,这场大火可算是及时。当时负责那次事件的警察啊,就跟法医一商量,就当是那个学生是被闷死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三个月前的意外事故里,死了九个人,其中一个还是在意外发生之前就身亡了。他倒在灰烬之中,呼吸道里却没有半点灰尘。因为他在火灾之前就被人残忍的毒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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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青的消息一过来,刚吃进肚子里的热面一下就变成了冰凉的。
“三个月前火灾现场有一具尸体并不是被烧死的。”陆陈海撅了噘嘴,“你哥哥是想要我们知道这个?”
“我哥哥”林旭深吸了一口气,“其实在你提醒我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我真的有那么一个哥哥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你当时说那么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陆陈海挑了一下眉毛,“我那时候只是没话找话。你要是硬是要我撤出来一个理由,那肯定是多了去了。比如说我看你和李英杰两个人的关系就觉得奇怪。你这么调皮,他为什么还一味地惯你,必要的时候还管你。还有就是你哥哥为什么现在才想要你恢复记忆。”
“如果是放假的时候人凑不起来呢?”
“你想多了。”陆陈海揉了揉张燃柔软的头发,“鬼想要干什么,他的意念甚至可以影响很多人,比如让你们来一场同学聚会,然后慢慢的、慢慢的,把你们收入他的行囊之中。”
“……”
“……”
“你想一下最近你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反应,潜意识里有没有迸发出什么不一样的想法,再或者是……”陆陈海咳嗽了一声,“李英杰又什么异常的行动。”
“英杰?”林旭瞪大了眼,“怎么又扯上他了?”
“你说。”
“他……最近也没什么啊,就是一直在跟我絮叨,我就是我,要我不要瞎想,一切都会过去的,之类的。”
“你为什么要怀疑你这个哥哥是否存在?”
“话剧……七幕却又八个人……第八个人……林昊演的是什么?”
“七大怪谈肯定有一个传播怪谈的人,也就是发现者。换句话说,就是经历诡异事件的……主人公。”
“哦……对哦。还有就是、因为我在回忆过去的时候……发现我居然有、好像是两个人的记忆……”
“啊?”张燃也瞪大了眼,“什么叫两个人的记忆?是你说的那种陌生的记忆?”
“恩。”
“天哪……记忆这种东西……我们这些没有失忆过的人是永远不知道其中的奥秘了。”陆陈海耸耸肩。
“有的时候,从很多片段,因为我好像并没有之前的连续的记忆,从那些零星的记忆碎片里,我觉得我这个人好像是……额,人格分裂……”
“……”
“……”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
“一般精神病都不会承认自己有病。所以你大可放心你没有精神分裂。”
林旭给了陆陈海一个白眼,“但是林昊这个名字是真的,的确有这么个人。”
“你都知道有了,你还瞎说什么?”
“我只是想说,我觉得我有两个人的记忆这件事……很奇怪。他总是阻止我回忆我童年的事,还有林昊的事。”
“哦?”
“林昊……他好像是个很皮的人。”
“跟你一样,兄弟。”
“不是这个意思。”林旭舔了一下嘴唇,“我和哥哥的性格差很多,这就是为什么李英杰会在意那个那么调皮的人。在我的记忆中,林昊很多次都是欺负英杰,但是现在林昊死了,英杰反而是难受的每天像是掉了魂似的。尤其是那些天,他天天在我的耳边嘟囔着……我的名字……”
“他是想让你不要出事,让你找回记忆,所以才帮你叫魂的。”陆陈海捏了捏林旭的肩膀,很厚实,很壮很健康,“有些人之所以会失去记忆,玄学的角度也可以解释成是三魂七魄有所丢失。”
“哦……那看来是我想多了。”
“你给李英杰打个电话吧,让他回寝室。他不也是幸存者吗,怕他有危险。”
“他……他其实就是替我们打杂的。”
“恩。”
林旭拿出手机,在通讯录里翻找着李英杰的号码。
“林旭喜欢花吗?”
“喜欢啊,但我真的觉得娘透了。”林旭嘴角一翘,“啊、找到了。”
林旭将手机靠在耳边,眼神定睛看着面馆外面的景色,那边却迟迟没有人接电话。
“不接?”
“恩。”林旭把手机拿了下来,“你刚才问了我什么吗?”
“没,不接算了,我去个厕所,然后……咱们就去别的地方吧,这里热死了。”
陆陈海起身就走,被张燃叫住了,“等我,我也去。”
陆陈海回头看向张燃,对面的人表情抑制不住的凝重。
陆陈海走进一个隔间,刚要关门,张燃就挤了进来。
“干嘛?耍流氓?”
“你他妈问的都是什么问题?那个林旭是怎么回事?”张燃揪住了陆陈海的衣领。从刚刚两人对话开始,张燃就觉得很诡异,尤其是那个……令他背后发干的事情。
为什么要问他“林旭”……为什么他回答的就像是林旭不是他一眼……什么娘透了……
“恩?”陆陈海笑了笑,“什么?”
“你还给我装傻,你那个‘林旭喜欢花吗’是什么意思?你问林旭他自己,他还那个回答,你们两个唱的哪一出?”
看着张燃焦急的样子,陆陈海也不再欺负他思维慢热了。毕竟他也是看出了些端倪,也算是孺子可教。
“其实我现在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什么?你能不能不卖关子!”张燃恨不得给陆陈海来一拳。
“一个肌肉男会喜欢花吗?一个喜欢安静,喜欢赏花的人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为什么……”
“你有没有记得刚见面时范清林说过一句,林旭喜欢花?”
“你……那个时候……你平常都在记些什么?”
“其实他们那些人都只是鬼给我们的幻影,在无形间给我们暗示。”
“那你继续……”张燃乖乖低下了头。
“林旭现在之所以有两段记忆,两个人的记忆碎片,我猜是有两股力量同时在给他灌输回忆。”陆陈海吸了口气,“一个是现在的鬼,一个是……”
“一直跟他在一起的李英杰?”
“林旭不会好奇父母去了哪里。因为他幼时的记忆没有了,或者说是混乱的。他不愿意去想,因为一想他就会难受。我们应该自己问。”
“所以你问了很多奇怪的问题。”
“其实他现在的记忆已经完全恢复了,包括幼时的记忆。但是很混乱。他的潜在的与生俱来的性格还是在的,只不过李英杰给他灌输过太多林旭的事情。”
张燃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早就听出了陆陈海话里的意思,只不过不愿意相信。
“他捏造的这个人成型了,但是半路又杀出了许多不存在人,那些早就应该死去的人。李英杰现在肯定是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在逃避。”
“林旭其实不是林旭……是林昊?”
“我猜……是。”
“本来的林旭死了,被……杀死的?”
“我猜是。”陆陈海咬了咬嘴唇,“不过这么详细我还不确定。林昊可以看得出来是个性子急脾气爆的人,而且喜欢打架,至少喜欢健身的人不是想要泡妹就是喜欢群聚。”
“林旭性子缓和人很好。”
“对。”陆陈海撅了噘嘴,显然是在为之后的话酝酿勇气,“我觉得李英杰可能是因为某种突发的原因,想要毒死林昊,但是杀错了人,情急之下被人看到了,所以就……造成了这场火灾,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那林、昊为什么会失忆?”
“人失忆可以有许多原因,比如头部受重创,心理承受压力大脑部崩溃什么的。因为兄弟的纽带,他们两个肯定是喜欢待在一起的,我觉得很可能是李英杰发现杀错人之后惊慌之余就弄出了动静,被林昊发现了,情急之下才打伤了他。”
“能不能是因为杀错了人,然后又害怕林昊知道后会使用暴力所以故意……”
“你跟我讨论这个干什么?你上的厕所够久了,我也没有拿纸,快出去。”
两个人打闹着走出了卫生间,原本以为你伪装的很好,之后就是很平常的带着林昊走,结果,最重要的人不见了。
林昊消失了。
“这个人,这个人他去哪了?”陆陈海一下就急了,拉住了前台的小妹指着桌子喊道。
小妹被吓了一跳,愣了半天才支支吾吾的说出来:“他被一个男的……带走了。”
“啧……”
“出什么事了吗?我当时看他们很熟的样子所以并没有拦住。”
“人家也不能见人就拦,这又不是警局。”张燃晃了晃陆陈海的胳膊。
“林昊的记忆已经恢复了,留在李英杰身边已经不算是替身了,他不会收到管教和保护,反而他变得很危险。那可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
前台小妹真的以为自己可能错过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事,于是立刻一本正经起来。“你们去了洗手间以后,那个男生的表情就一下子变的很恐怖。他发了条短信,接着,一个男生就进来了。他们说了些什么,就匆匆走了。”
“你有听到什么吗?”
“嗯……”小妹翻了翻眼,“我好像听到你们的那个朋友说了一句,我杀死了……嗯……”
“林旭?”
“对,就是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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