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抵抗能力的我被十多名黑衣士兵押上了一艘中型战船。
扬帆、破浪,我乘坐的船很快就离开了“地狱岛”,就在船刚刚驶入水波茫茫的潘阳湖中之时,漫天的朝霞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天的乌云。
暴风雨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降临了,一时间,天暗地昏、浊浪滔天,如果不是随船水手的技术好得惊人,这艘在滔天波浪中颠簸招摇的船恐怕早已沉没了。
我们的船在汹涌波涛中逐渐远离了地狱岛,因为乌云密布的关系,能见度极低,此刻的地狱岛的景物在我眼中都是模糊不清的黑影。
一道闪电划过长空,天地之间都被映得雪亮,这一刻,我看见了一直站在岛屿边缘的齐琳,混身湿透了她穿着铠甲一动不动地站在*中,因为风势太大的缘故,她的头盔早已不知去向,她那已经湿透的长发与披风随风疾舞着。
因为彼此已经离得太远,我无法看清她的面孔是喜或哀?
闪电过后,一切又变成了朦胧的黑影,一股莫名的悲哀突然从我心底升起,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我觉得自己今生今世可能再也见不到齐琳了。
“混蛋,他怎么跳下去了?”
“他不是疯了吧?”
“快把他救上来,麒麟大人说了,他绝不能有任何损伤,否则我们全得人头落地。”
“动作快一点,他要沉下去了!”
我在滔天巨浪中时沉时浮,冰凉的湖水不断从我的口鼻中灌了进来,我咬着牙拼命地朝着齐琳所在的方向游去,我不管能否游到她身边,我只是不希望离她如此遥远,我要拼命地游向她,就算能近一米,就算能近一寸也好……
事与愿违,几个巨浪扑来,身体如灌了铅一般的我向黝黑的深水区直坠,滔天巨浪中,那些跳入水中的黑衣待卫们连方向都分不清,哪里能找到疾坠而下的我。
随着在冰冷的液体中渐渐下沉,我索性就闭上了眼睛,让自己在黑暗中沉沦直到地狱,面对逐渐逼近的死亡,这一次我是出奇的平静。
一只手突然猛地抓住了我,一只温暖的手突然紧紧地扣住了我的左手,掌心相贴十指相扣,那只手紧握着我的力道强得就像永远也不准备分开似的。
雷声轰响,齐琳拖着我从水中冲天而起,一个转身后缓缓地落在了疯狂摇摆的甲板上。
“知不知道?你是不可以死的,你一死,我军的千万奖金没有了。”齐琳对着我怒吼。
我没有出声,只是呆呆地看着她时而模糊时而清晰的脸,身着铠甲的她长发湿漉漉披散着。
一道闪电划过,我发现她美丽的脸苍白得吓人,她的身子也似乎开始微微地颤抖。
“千万不可以死,一定要活着回到瓦岗堡,你知道吗?”雷声中她的吼声却异常清晰。
她的面容变得越来越模糊,我用右手拼命地揉着眼睛,可恶的雨越下越大。
“为什么不说话?周宁,你这个混蛋,不要让我损失一大笔钱,知道吗?”
“为什么还抓着我手,快放开。”齐琳突然想将手抽开。
眼睛模糊得一切都已经看不清的我什么也不说,只是用尽我全部的力气拉住她的手。
“放开,再不放开,我就把你的手剁了。”齐琳厉声道。
不放,我永远也不要放开,我想说的话却一个字的声音也发不出来,我只有拼命地在脸上挤出一丝微笑。
“去死吧!不是说了我们已经没任何关系了吗?”齐琳将手用力一挥,我整个人向后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倾斜的甲板上。
“对我而言,你只是一笔巨额奖金而已,我最讨厌你这种自以为是男人了!”齐琳弯着脸,重重地喘着气。
我朝着她模糊的人影,在甲板上一点点地向她爬去。
“别笑了,你是傻子吗?再怎么样,我都不会可怜你的,我现在是麒麟王,而不是那个喜欢你的齐琳,希望你能弄清楚现状!”
船剧烈地摇晃着,她孤孤地站在暴雨中,全身无力什么也看不清的我拼命地向她爬去,我们的距离是如此的遥远……
“老大,老大……”南宫北的呼唤声将我从黑暗中唤醒。
“齐琳,齐琳呢!”我眼睛还没睁开就喊了起来。
“老大,她不在这儿,这是瓦岗堡。”坐在轮椅上的南宫北看着苏醒的我一脸欣慰的表情。
“小北,她还在洪幻国吗?”我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失踪了,在你离开洪幻国的第三天,她扔下叛乱军神秘失踪了。”南宫北叹了一口气。
“你在开什么玩笑?她不是就要得到洪幻国了吗?怎么会突然玩失踪。”我强笑道。
“老大,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笑容有多难看,听说她一个人把魔王干掉了,以她现在的战斗力来说,你应该不用替她担心的。”南宫北安慰我道。
“小北,情况不是这样的,我必须得去找她,如果我不去找她的话,她可能就不会再出现了。”我一面说着一面从床上爬了下去。
“老大,冷静一点,现在夜已经很深了,而且你现在的身体必须再休息一天才能行动。”
“没关系的。”
“老大,够了!还有一天你才能恢复战斗力,现在的你怎么能找人,莽撞地冲出去只会害到别人,还是等恢复战斗力后,你用剑玄感应找她,会轻松很多的。”南宫北急道。
“可是……”
“先别可是,乖乖地休息一天,你冷静一点,我有两件事情要跟你说。”南宫北将我拦回了床上。
我无奈地靠回床头:“有什么事吗?”
“第一件事情是,邪都在前几天突然被神秘之人血洗,没有留下一个活口,邪都新主人邪牙下落不明。”
“怎么可能?小茵她才刚得到圣魔经,还没有这个本领血洗邪都的。”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因为没有活口,所以大家都不知道当时邪都发生了什么状况,不过里面的尸体有相当一部分都很奇怪。”
“怎么个奇怪法?”
“有很多尸体都是呈枯萎状,也就是说,一部分尸体是因为生命精华被吸尽而死。”南宫北沉声道。
“剑魔吸!难道是冯德的独门绝技剑魔吸?”我惊道。
“冯德这些日子一直待在瓦岗堡寸步不离,邪都被洗血的日子前前后后,冯德一直有陪着皇帝出席各种宴会,他绝对没有可能在案发之日抽身前往千里之外的邪都。”
“不错,冯德就算再怎么厉害,目前也没有可能斗得过邪牙,邪牙的身体百分之三百释放这一招,不是冯德能接下的,难道是那个神秘男子!”我猛然想起了什么。
“哪个神秘男子?”南宫北迷惑地道。
“我和齐琳在地狱神殿遇到的那个神秘男子,虽然我只到他一眼,很模糊,但我能感觉到他太可怕了,一定是他,他轻易杀死了魔王,邪都也一定是被他血洗的……”深深的恐惧袭上了我的心头。
“他又是谁?”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重重地喘着气:“齐琳失踪也一定是因为他,他当时在黑暗中一定和齐琳说过了什么,所以齐琳才会将我赶走的。”
“照老大你的话来看,在这个世界上出现了一个不知来历、四处杀戮的神秘男子?”
“是这个意思。”
“可是他为什么要四处杀戮?而且专门找魔王和邪牙这些人,他也许不是坏人?”
“我不知道,虽然只在一瞬间感觉到他的可怕,但我敢肯定他绝不是好人,小北,齐琳可能已经落在了他手中,不,也许是已经被他杀掉了!”
“不会的,老大,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发生的,你别想太多,老大你还是先休息吧,我出去了。”南宫北脸上的表情极为难看,想来他也是认同我的观点。
“小北,你不是说有两件事吗?还有一件事呢?”
“对了,有个老朋友来到了瓦岗堡找你,这个人一直在白家等你回来。”
“谁?”
“洗仁鲜。”
“她来瓦岗堡了?她不是已经与吸血族人隐居在十万大山中了吗?她有说为什么而来吗?”我皱起了眉头。
“她什么也没有说。”
“什么意思?”
“其实应该说,她一直都不肯开口,看情形她似乎受到了极大程度的惊吓,前几天跑到白家来的她一副失魂落魄甚至有些神志不清的模样,问她话,她只是不停的摇头,我估计能让她开口的人可能只有老大你。”
“麻烦事是一件接一件,她今天晚上睡了吗?”
“睡觉?开玩笑,她根本连眼睛都不肯合,一副闭上眼睛就会死去的模样,这几天以来,都是我吩咐医生让她强制入眠的,今天她说什么也不肯让医生接近她,应该说她现在已经不让任何人靠近她了,谁一靠近她,她就出手伤人,医生说了,如果她的情绪得不到安抚,发疯只是早晚的事。”
“事态怎么变得如此严重?我现在就去见她。”我担心地道。
“老大,明天再说吧,你现在也行动不便。”
“又不是出门,没有关系的。”
“我是担心你会有危险,她的精神状态搞不好连你也会攻击的,你现在不堪一击。”
我不顾南宫北的劝阻,拖着疲惫无力的身体来到了洗仁鲜的房门前。
“鲜儿,是我。”我听着屋内凌乱的呼吸声,心中的担忧更甚了。
屋中的喘气声突然急促起来了,洗仁鲜不断发出闷哼声,一副想说话,情急之下又什么出不出来的感觉。
我做了个手势示意南宫北不要跟着我,在南宫北一百个不愿意的目光中,我缓步走进了洗仁鲜的临时香闺中。
月光下,洗仁鲜憔悴得吓人,一双美丽的大眼失去了神采,只剩下惊恐与绝望,她无助地望着我,干裂的嘴唇轻轻翕动着,她的精神状态的确是非常不稳定,如南宫北所说,她攻击我的可能性很高,战斗力全失的我恐怕一招便会被她击毙。
“鲜儿,没事的,我在这里。”我望着神情不断变幻的洗仁鲜柔声道。
洗仁鲜咬着牙迷惑地看了我几眼,突然猛地向我扑了过来。
“呜呜呜……”扑进我怀中的洗仁鲜终于哭了出来,她哭得就像一个受到惊吓的无辜孩子。
我轻轻地安抚着她:“没事了,什么事都没有了,只要有我在,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鲜儿。”
月渐西沉,洗仁鲜的哭声也渐渐变成了微弱的呜咽声,我虽然在不断地安慰着她,但我心中的不安却也随之不断的扩大,事情也许比我想像中的还要糟糕。
“死了。”伏在我怀中的洗仁鲜突然用哽咽的声音道。
我心头一震,却强作镇定地道:“没关系的,有我在,鲜儿不会有事。”
“全都死了。”洗仁鲜喘气的声音又变得急促起来了。
“所有的吸血族人全都死在了十万大山中,包括你们的王洗冷隋?”
“王被……吃掉了,其他的人也都……都枯死了!”洗仁鲜痛苦地道。
“是谁干的?”问出这话时,我心中竟然隐约有了答案,可怕的答案。
“金发男子!我没有看清……我……好可怕……不敢看他……”洗仁鲜变得语无论次起来了。
“我能明白你的感受。”拥着她的我意味深长地道:“不过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不,我一闭上眼睛,他就出现了,我不要……”洗仁鲜抱着自己的头拼命地摇着,看来神秘男子灭族的悲惨回忆已经深深地烙在了她的脑中。
“已经没事了,你不是成功地从他手底逃出来了吗?”
“不是的,我不是逃出来,是他放我走的。”洗仁鲜悲哀地道。
“他竟然会大发慈悲,放你一条生路?”我惊讶地道。
“不是的,是我们的王在被他吃掉以前,向他请求的。”
“对即将被吃掉的食物的请求,完全可以置之不理,他竟然还会答应你们的王放你一条生路?”我百思不得其解地道。
“我……我别的什么都不知道……”
“好了,你也好好休息一下吧!有我在你的身边,谁都不会伤害你的。”
我拥着洗仁鲜,直到她在我怀中入睡,我才轻轻地将她置于床上离开,回到我自己房中时,天已经将亮了。
“老大,老大,快醒一醒。”南宫北那讨厌的声音将刚刚入睡的我又吵醒了。
“天还没亮,你吵什么?”睡眼惺忪的我打着呵欠道。
“天早就亮了,只是因为外面一直有在下暴雨,所以天色比较暗。”冯德站在我的房门前微笑。
“你怎么来了?”我惊道。
“老大,他说有急事见你,拦都拦不住。”南宫北为难地道。
“我怎么不能来?”冯德笑吟吟地道,“不要忘了,我是白家主人袁茵的丈夫,白家的产业也就是我的产业,我回自己家,你们这些外人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废话少说,你来这儿有什么事?”我皱起眉头。
“周兄现在还处于剑心逆转时期吧?”冯德微笑道。
“是又怎么样?想趁这个大好机会收拾我吗?”我冷道。
“我们兄弟同心,怎么可以说这种话,其实我只是关心师弟你的身体罢了,在下也是刚刚在几天前渡过了剑心逆转期。”
“你在几天前渡过了剑心逆转期?这种事情为什么要对我说,难道你想证明什么?”我扫了冯德一眼:“是证明你在几天前的邪都被血洗的时候你是战斗力全无吗?”
“看来周兄也知道了邪都被血洗一事,这件事的确不是在下所为,虽然在下有这个心,为了爱妻袁茵,我是准备灭掉邪都替她报仇,只可惜被神秘之人抢先了一步。”冯德叹了一口气后幽幽地道。
“听皇子的口气,似乎掌握了一些内幕。”我沉声道。
“我哪有什么内幕,不过在下认识的一个人好像知道一些内情。”
我冷笑道:“无论是内幕也好内情也罢,我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
“是吗?原来我还准备邀周兄你与我一道去见一见那个知情人士,你没有兴趣那就算了,在下先告辞了。”冯德耸了耸肩。
“那我就不送了,这种欲擒故纵的方法太老套了,我不会上当的。”我淡然道。
“听说齐琳妹妹失踪了,周兄恐怕永远也见不到她了。”冯德微笑着向门外走去。
“等一等!”我急道。
“周兄有事吗?”冯德回头摆出一脸迷惑的表情。
“你真的知道齐琳的下落。”
“这是求人的语气吗?”
“好好好,那拜托皇子殿下告诉我齐琳她现在究竟在哪儿?是死是活?”
“我不知道,但是那个人可能会向你提供一些特殊的情报。”
“看来你是一定要我跟你去见那个人了?”
“这个……强扭的瓜不甜,周兄请自便,时间已经不多了,我就是怕周兄事后会后悔。”冯德意味深长地道。
“那个人是谁?”
“这里不方便透露,周兄跟我走一趟就自然会明白了,因为那个人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周兄一定要抓紧时间。”
“那个人……是齐琳吗?”
“周兄走是不走?”冯德没有再回答我的问题,反客为主咄咄逼人地道。
我将心一横:“好,我就跟你走一趟。”
“绝对不行,老大,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方便涉险。”南宫北插道,“皇子大人,现在我们老大不会离开白家大宅半步的,有事等过了今夜再说。”
“恐怕过了今夜就已经晚了。”冯德轻描淡写的声音却紧紧地抓住了我的心。
“小北,不用担心,他不敢把我怎么样的,如果我离开后,与你失去了联络,就用我们准备好的招术对付皇子大人好了。”我穿好衣衫准备跟冯德离去。
“老大,可是……”
“小北,真的不会有事的,皇子既然来找我,就证明有要利用我的地方,我很快就回来。”
我不顾南宫北的劝阻,跟着冯德冒着暴雨进了皇宫,为了得到齐琳的消息我豁出去了,而且我相信这一次冯德找我,绝对是有什么大事要商议与合作。
一到达冯德的寝宫,他就带着我通过幽暗狭窄的秘道直入地下。
“想不到皇子大人的习性就像土拨鼠一样,喜欢在地下建造巢穴。”我一面跟着他疾走一面打趣道。
“周兄也看到了,这个地方可是我的保命藏身之处,现在我把你带到这儿来,可见我们兄弟间是已经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了。”
“少说这种光冕堂皇的废话,那个人究竟在什么地方?”
“再向下五百米就到了。”冯德带着我左拐右弯越下越深,看来他在地下是建造了一个地形相当复杂的迷宫。
“你怎么能把人安置在这种鬼地方?”
“没有办法,这个人的行迹一旦泄露就会招来杀身之祸。”
“有皇子大人庇护,应该说是高枕无忧了吧?”
“开玩笑,在下有何能耐,这个人的行踪一旦泄露,不但这个人会死无葬身之地,我恐怕也要被连累到。”冯德担忧地道。
“到了吗?”
“喏,这个人就在里面。”冯德带着我在一扇玄铁小门前停了下来。
“皇子的地下迷宫有几百间这样的房间,如果不是你带路,恐怕谁也找不到。”我一面说着一面向小门中间的小铁窗靠近。
“虽然我这个地下迷宫中有很多气息封锁装置,但这个人恐怕在这里也藏不了多久。”摇着头的冯德又叹了一口气。
我凑近小窗向光线昏暗的房间内望去,只见一个蓬头垢面的男子蜷缩在墙角,身体不住地瑟瑟发抖,像是受到了重伤的样子。
“这是谁……邪牙?怎么可能是邪牙!”我无法置信地望着房间中已经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的邪牙。
“没有错,的确是邪牙。”冯德点了点头。
“冯德,是冯德你吧!”蓬头垢面的邪牙突然从墙角站了起来,双手不住地在探索着什么,他的眼睛竟然已经瞎了?
“这是什么意思?还说不是你血洗邪都,现在邪牙都已经落在了你的手中了。”我望着冯德怒道。
“不是这样的,我可以发誓,邪都被血洗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冯德苦笑道。
“冯德,冯德!”渐渐摸索到门边的邪牙又喊了起来,他与我们只有一门之隔,这又令我想起了失落之都当时被他追杀的场景。
“我在这里。”冯德冷冷地道。
“你这个王八蛋,说要帮我,却把我囚在这种鬼地方,你是准备随时把我交出去吧?”身体一直在颤抖的邪牙原本俊美的面孔也扭曲得厉害。
“邪牙兄,话不能这么说,这里的环境也许差了一点,但绝对是我所能找到最安全的地方,对了,我还带了一个朋友来看你。”
“周宁也来了?我感觉到他的气息了,来吧,你们都来吧,来看看我这副落水狗的模样,来看看我这个神族最强武器现在的下场,哈哈……”邪牙说着说着突然神经质地笑了起来。
“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虽然对邪牙没有任何好感,但看到他变成现在这副生不如死的惨状,心中也觉得很不是滋味。
“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还不都是你们害的,害得我的身体现在只剩下百分之三十,我已经被吸掉了百分之七十的生命精华啊……”邪牙痛苦地道。
“我们害的?”
“当然是你们害的,在失落之都的时候,如果不是你们躲到了地下水晶城,我也不会误将他的封印解解开,将自己逼到这步田地……”
“你所指的他是那个在失落之都纹满咒文的光之卵吗?他已经孵化出来了?”
“不是他是谁,那个王八蛋想吸收我,做梦,就算他将邪都移为平地我也不会妥协,开始他突然出现在邪都并且偷袭我,我并没有察觉到他的真正目的,猝防不及竟然被他吸收了百分之七十的生命精华,还好我反应快,发现他非要完全吸收我不可,我立即以自爆相协,从他手底下逃了出来,不错,就算是自爆我也不能让他完全地将我吸收掉……”邪牙条理并不是非常清晰的话听得我是心惊肉跳。
“他的吸收方式与我剑魔吸是完全不同的,我的剑魔吸只能吸收别人的能量,他却是能完全吸收别人的生命精华甚至身体,我剑魔吸得到的能量最多只能保存几天,而他把别人吸收以后,不但拥有了别人的基因,还全盘接收了别人的能力!”冯德缓缓地道。
“这真是太恐怖了。”我轻道。
“这个王八蛋现在的吸收是有目的性与针对性的……”邪牙咬着牙道,“据我所知,他已经吸收了王白帝、魔王哈特雷斯、洗冷隋、我是他的目标,齐琳也是他志在必得到的目标。”
“齐琳她现在哪儿?没有被他吸收吗?”一听到齐琳我便方寸大乱。
“齐琳在哪我不清楚,但是被他吸收掉一定是早晚的事情,因为齐琳有死门,所以齐琳终究是逃不脱他掌握的。”邪牙狰狞地笑了起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齐琳的死门又是什么意思?”我急道。
“你知不知道,他拥有比魔族魔解心语还要厉害十倍的读心术,他可以洞察别人的内心,发现别人的弱点,再抓住别人的弱点来逼别人就范,只要有情感就会有弱点,每个人最在乎的东西便会成为自己的死门,齐琳的死门我想你一定很清楚……”
“你在胡说些什么?我不相信这种事情!”我用力地摇头道。
“相不相信随便你。”邪牙阴阴地道:“虽然我没有洞察别人内心的能力,但我都知道怎么去寻找一个人的死门,更何况他。”
“是吗?”冯德淡淡地道。
“不信吗?那就让我来告诉你们吧!周宁的死门应该是袁茵,只要抓住了袁茵,我相信周宁会愿意去做任何事情;而冯德你的死门就是你的母亲,我只是通过自己掌握的资料作出推断,而他能看到人的内心最深处,没有人可以骗得过他……”
“你……你不是说他现有吸收是有目的性与针对性吗?那请告诉我他的目的性与针对性是什么?”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很快就会真相大白,他在吸收几个超级高手之后,已经准备光明正大地在世界上现身了!”邪牙恐惧地道。
“无论他在执行什么计划,我想他现在绝对还没有完成,周兄借一步说话。”冯德向我使了个眼色。
我立即跟着他准备离开。
“不要,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害怕,我真的害怕,他一定会找到我的,我不想被他吸收呀!”邪牙用力地拍打着玄铁之门。
“安静一点,我们离开这儿也是为了你好,太多人聚在一起,生物波便会增强,更容易让他发现目标,你好好待着,我们马上就会回来。”冯德口中安抚着邪牙的情绪,脚下却飞快地向外走去。
暴雨一直都没有停,冯德将我带到了他寝宫花园的一个小亭中。
“我希望周兄来为我决定一件事。”冯德一脸诚挚的神情。
“我又不是你那个老爹,怎么可能替你决定事情。”我冷冷地道。
“这件事情我只能信任周兄了。”冯德把我戏谑的话当没听见,认真地对我道,“邪牙杀还是不杀?”
“什么意思?”我知道他的心意,故作迷惑地道。
“虽然不知道邪牙对神秘人有多重要,但也许杀掉邪牙会破坏掉那个神秘人的计划,所以我一直在犹豫之中,现在只等周兄的意见。”
“邪牙现在是落在你的手中,生杀大权当然由你决定,何必问我。”我转过头去,看着茫茫的雨幕淡淡地道。
“这种关键时刻,我真的很需要周兄的意见,同时我也希望能与周兄共同进退。”
“想拖我下水你就直说好了!何必在这里顾左右而言,你自己怕杀掉了邪牙,被神秘人找上门来,想拉我做垫背的,不愧是皇子大人啊!”
“不是这样的,那个神秘人现在强虽然是强,但他未必能禁得起我们二人联手,我想我们这一次也有必要联起手来,干掉那个将来会对我们造成威胁的神秘人。”
“神秘人只会对皇子大人的将来造成威胁吧?再说了,连王白帝、魔王哈特雷斯都被他干掉了,甚至连邪牙这种狠角色都栽在了他手里,我们二人联手有用吗?”
“联手干掉他不仅仅是为我自己考虑,也是为了周兄的齐琳妹妹,难道周兄没有听邪牙说吗?齐琳一定是他的目标,如果我们不先下手为强,齐琳必死无疑。”冯德意味深长地道。
我沉默了,无论如何我不能让齐琳死在神秘人手中。
“对于战斗力,我已经分析过了,我们二人现在都是SS级,一旦合体绝对能突破3S级,虽然不见得能胜得过西门断天,但扼杀神秘人目前来说还是可以办到的,周兄有所不知,我一直都有在用剑玄感应追踪那个神秘人,因为他能掩藏生物电波,所以我一直无法找到他的准确位置,但他出手的时候,我都有感应到,他吸收王白帝时、吃掉洗冷隋时、偷袭魔王哈特雷斯时、甚至血洗邪都那一刻,我都有捕捉到这几个瞬间,而且每一次他现身,我就发现他的战斗能量有了惊人的飞跃,所以我判断照此进行下去,他可能会天下无敌!”
“皇子大人真是明察秋毫,那你怎么知道他存在的?”
“在邪都时,用剑玄感应追踪王白帝时发现的,当时我就对他冒死回到邪都不能理解,他口口声声说自己十五天后必将死去,我很想知道是什么人能令王白帝乖乖赴死,结果就发现了神秘人的存在!他的生物与能量波动都很奇怪,于是我便记住了他的生物波动,后来更是惊觉,他每次现身都战斗力起到惊人程度的飙升!”
“我们二人合体后真的能与他抗衡吗?还是皇子大人你只是想借这一次机会夺取我的身体?”我谨慎地道。
“现在我们二人合体的话,我计算过了,绝对能吃定他,但如果他再将邪牙吸收,那就难以预料了,至于夺取你的身体这种事情,我可以发誓,自己绝无此心。”
“你不是曾经在邪都跟我说过,我们二人第二次合体成功率只有百分之十,剩下的是百分之九十的死亡率吗?”
“的确是这样,所以可以说这一次我们的联手是一个极大的冒险,如果能成功我们就能干掉他,失败的话只能认命了。”冯德咬着牙狠狠地道。
“齐琳究竟有没有死?会不会是她早就已经死了,你为了骗我合作,隐瞒了真相?”
“我不会骗你的,其实她的生物波动你应该是最熟悉的,就算她已经奄奄一息,我想你也能感应到她,等今夜一过,恢复战斗力的你,自然就能清楚她是死是活了。”
“你说得也有道理。”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那周兄是答应跟我合作了?”
“这个……”
“答应我吧!这是我冯德今生今世最后一次向别人低头了!”冯德沉声道,“我曾经说过,我的梦想就是不看别人的脸色而活,现在的我已经是在渐渐的接近那个曾经如此遥远的梦了。”
“是吗?”
“是的,我冯德一定要成为不看别人脸色而活的人,我并不是一个没有自尊没有骄傲的人,只是这二十多年以来,我放弃了自己的骄傲,舍弃了自己的自尊,只是为了能活下去,就算像狗一样活着我也无所谓,因为我在等待着梦想实现那一天的到来,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个神秘人将是我最后的障碍,打倒他之后,就是我冯德开始发光的时候!”
“没有愿意看别人的脸色而活,但看别人脸色而活却是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准则之一,有时我真的觉得你是一个怪人!”我苦笑道。
“其实不看别人的脸色而活,只是做回最真实的自己罢了!不掩饰自己的感受,不伪装自己的感情,不察言观色,不向别人低头的人是在这个世界上活不下去的,因为这个世界上的人们都戴着面具,游戏的规则是要想活着必须戴着面具,拿下面具的人,不但被视为异端,同时也会丧失游戏的资格,而我就要做那个拿下面具,重新制订游戏规则的人。”冯德傲然道。
“也许我不应该和你合作,因为我觉得你可能比那个神秘人还要可怕。”
“我也许会比神秘人更可怕这种事情暂时还不会发生,就算发生也已经是未来的事,而目前神秘人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先联手对付他再说吧!”
“既然没有选择,那我只有答应你了。”
“这样的话那我们就准备联手与他一战吧!与他一战之后,我冯德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向任何人低头了。”冯德斩钉截铁地道。
“好豪迈的宣言,大家要对付谁啊?讨论得如此热闹。”雨中突然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我与冯德同时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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