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傅再不答覆,我们可真要强入贵寺了。”阴阳童子那尖锐的声音听入耳中就如黑白无常在催命一般。
我绝不能让他们踏进这绿寺半步,但又不能和他们发生冲突,怎么办?
我看着身边眼睛骨溜溜转的齐琳,计上心来。
我立即对身边的普竹吩咐几句,普竹立即扬声道:“二位圣童稍侯,我这就请我幻天师祖前来。”
阴阳童子闻声才放低了声量:“恭侯幻天大师!”
“老大,难道你想……”袁茵话还没说完就被我的手式打断了。
我又附耳对齐琳说了几句,齐琳立即咯咯的笑了起来:“老公,你好坏!”
袁茵迷惑的道:“老大,你和她说了什么?”
齐琳对她扮了个鬼脸笑道:“你们老大说他要娶我!”
“你胡说,老大,不可能吧!”袁茵蹙起了眉头。
“老公,告诉她实话吧!”齐琳得意的拍了拍袁茵的肩头。
我无奈的点了点头。
袁茵的脸立时刷的一下白了,看着袁茵失魂落魄的样子,齐琳一声清笑从后院翻出了寺外。
“小茵姐!你要坚强一点,老大只是想在死前找个女人罢了,与爱情无关!”南宫北扶住了摇摇欲坠的袁茵。
袁茵坚难的摇头,却说不出一个字。
“小茵你这样子,我以后怎么能放得了心!既然这样我就不娶她了,我只是有求于她,看你急的,虽然象我这样的男人很少,但这世界上还是有三四个的嘛!”看着袁茵为我伤神的样子,我不禁有些自我陶醉起来了。
袁茵对普竹伸了伸手,普竹忙替她把脉:“她被刚才那个女孩子拍肩之时封了穴道!”
“……”
“哪里来的太监,看到本姑娘来了还不让路?”齐琳的声音突然从寺门外传了进来。
普竹、南宫北、袁茵都盯着我,我微微一笑:“一切竟在掌握之中,快给我化妆吧!”
我一面让他们给我化妆一面通过厢房里的窗子偷窥外面的情况。
绿竹径上,身着黑衣佣兵团服的齐琳耻高气昂的站成两个脸色涨红的阴阳童子之前,看来太监一词对这阴阳童子杀伤力非常之大。
阴童儿脸上带着怨毒之色:“你是什么人?”
“难道你没看见本姑娘是女人吗?真是的你们这种不男不女的阴阳人,一看见正常人就不平衡,明知故问!”齐琳冷笑道。
阴阳童子对望一眼,显然是杀机已起。
“滚一边凉快去,本姑娘要找这寺庙里的和尚算账,这混账绿寺医一人杀一人,救了我却杀了我爹,这仇我一定要报!”倾刻之间齐琳脸上的怨毒之色比阴阳童子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不是我授权她演戏,我都要被她骗过了。
“还不让开!”齐琳飞起左腿一脚踢向阴童子,但在左腿刚伸出一半之时,右腿闪电踢向阳童子,这一下声东击立即令阳童子猝防不及无法躲闪,只有双臂护在胸前硬接她闪电一脚,砰的一响,灰尘弥漫间,双脚不动的阳童子硬生生的被她一脚之力逼得滑退了一米之多。
“烫死人了!”齐琳撅着小嘴神情专注的看着自己的右脚,一副受伤的模样,冷不防却是左手一掌拍向阴童子,阴童子显然早又防备,身子一侧闪过她一掌,双掌向她腰间推去。
齐琳一声轻笑:“刚才的左手是虚招,实招在右手!”
她一个滑步闪电一般将右掌探出,毒蛇似戳向阴童子背心,阴童子一声轻呼双掌一移卷起周身尘土迎向齐琳右掌。
齐琳那看似雷霆万钧右掌却变实为虚,双脚趁机结结实实的连环数踢在了阴童子腰间,阴童子惊呼一声疾退,阳童子抢了上来,双掌虚拍,热浪袭向齐琳。
齐琳一个倒翻退了开来,嗔道:“好讨厌,两个阴阳人打一个女人,你们没有资格当阴阳人!”
“这个女人全身是血,显然杀了我们的人,我们要小心一点!”阴阳童子相互示警,一时不敢轻易出击。
其实就我这个局外人看来,齐琳的武技与他们当中任何一人也就是在伯仲之间,只是齐琳诡计多端,竟常会施出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奇招,令他们有些手足无措。
这时我才发现,按照齐琳的机智,对方就算武技实力要强过她一些,也未必能从她身上讨到便宜。
化妆完毕,我做了一个手势,普竹点了点头。
头戴僧帽身穿僧袍的我经过袁茵的巧手过后五官已是面目全非,简直就像被毁了容一般,当然这也是我的要求,我站在寺门后摆了一个自认为很酷的造型,普竹才推开了寺门。
“幻天老贼,想不到两年不见,你竟练成了[无相天禅神功]!老不死的越练越返老还童了!”齐琳看着我出现,情不自禁的退了一步。
阴阳童子也同时惊道:“幻天大师?”
“孩子,回头是岸!”我半闭着眼,双手合什,用苍老的声音道。
“岸又如何,如果报不得我爹的血海深仇,我绝不上岸!”齐琳的双眼喷出了令人不寒而栗仇恨之火。
“你这是第三次来绿寺寻仇,我知你是有缘人,才亲自点化于你,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低着头,虽然面目全非心还是有些心虚怕被阴阳童子认出。
“幻天老贼,我手中无刀,如何放下,心中有仇,成不得佛,纵是死了,也是恶鬼。”齐琳非常投入。
“唉,老纳已经说过了,只要你接得下老纳虚空一指,绿寺全员任你宰割!”我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幻天秃驴,一言为定!”齐琳咬着牙点了点头。
我微微一笑,轻轻伸了右手食指,遥遥对着齐琳作势轻轻一按,只听齐琳一声惨叫,口中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倒飞而出,咔咔咔……翠绿的青竹被她撞断了一大片。
“幻天老贼……仇我一定会报……”齐琳的声音渐渐的消失了,她的戏算是演完了。
“二位童儿,我你们也见了,你们回去禀报黑雷,明日老纳在此等侯,普竹送客。”我双后合什,低下了头。
阴阳童子对望着不知所措。
“还不快走,难道要我幻天师祖亲自相送不成?”普竹叱道。
“大师的话我们一定转告到主人。”阴阳童子闻声才立即消失。
听着他们远去的脚步,我才松了一口气:“普竹,关门!”
“等一等,幻天大师,好久不见!”满脸堆笑的冯德竟从青竹间闪了出来。
我心头狂跳,这个王八蛋怎么会出现的,我强自镇定:“施主看来是有缘之人,虽与老纳素未谋面,却能说了好久不见,有慧根啊!”
“在下何止有慧根,还有脸胎呢?”冯德径直走到了寺前。
“你是什么人,竟敢对我师祖无礼!”普竹喝道。
“小师傅错怪在下了,实不相瞒,我和幻天大师不但熟,而且是同门呢!”说到这儿冯德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我师祖虽是出家之人,但却不戒杀生!”搞不清楚状况的普竹还在尽守本职。
“原来施主想拜于老纳门下,言语中皆是禅机啊!”我只有拼命掩饰。
“我与大师早就有同门之谊,现在现身只为一事相求!”冯德轻道。
“我师祖不问世间之事,施主请回吧!”普竹双手合什。
冯德却没理会他:“在下只想问大师,你的剑胎转化成剑珠的过程,请如实告之!”
绿竹随风轻摆,一身黑衣的齐琳突然出现在冯德身后,面带杀机。
“师兄,你真的想知道吗?我怕你知道了也无法活着离开这儿。”我索性将在脸部伪装撕去,气势汹汹的露出了本来面目。
冯德微微一笑:“师弟这雕虫小技也只不过能骗过那无知小童罢了,终是瞒不过我吧!”
“你知道又如何?你虽不会变成死人,但会变得和死人差不多了。”我冷笑中,袁茵和南宫北也出现在我身后。
冯德淡淡的道:“我既敢在这儿出现,自是有万全准备,看你刚才拼命欺骗阴阳童,你那中魔焚毁杀的同伴一定是在救治之中对不对?”
我面色一变,这个混蛋,难道真是什么都能算到?其实我不能杀冯德,他若死,只掌握了半本剑玄录的我自得陪葬,抓住他慢慢逼问那半本剑玄录虽是最佳方法,但现在看起来却不是那么简单。
“你一抓我,黑雷自会知绿寺虚实,你一抓我,黑雷自会带千兵攻来,提早将此地夷为平地,你那中魔焚毁杀的同伴无论你如何保护都是死路一条!”他虽然轻轻的说着这些话语,但每一字听入我耳中我的心都如受一下重击,这个混蛋,总是能死死抓住我的命门。
“你想怎么样?”我放低了声线。
“师弟不必紧张,我既然刚才不戳穿师弟你的把戏,自然是有求于你,而求的事情刚才我也说了。”他亲切的望着我,好象我真的是他师弟似的。
“老大,不管他问你什么,你都不要说。”袁茵拉住了我的手。
看来他也想用我的方法将剑胎转化为剑珠,他当我是白痴,就这么老实的告诉他,我开始盘算,怎么骗他了。
“师弟,你千万不要骗我,我听完师弟之言后,我回去立即找阴阳童子一试,只一会功夫就可试出师弟所言是真是假,真我的剑胎自会转为剑珠,假我虽死,师弟也马上会遭灭顶之灾,师弟你快说吧,别担耽时间了!”冯德逼视着我。
“老公,你要小心这个人不守信用。”齐琳倚着翠竹立在一旁。
“这个师弟自可放心,如果阴阳童子能成功将我的剑胎转为剑珠,我一定会将他们从黑雷身边抢走研究剑胎下一步变化的可能性,当然剑胎初成,我自不是黑雷对手,但我必需得找准时机下手,而最佳时机就是他们进攻绿寺与你们厮杀之时,但现在看来你们准备欠妥,定一下就被击溃,我也就无从下手,明天你们准备妥了,对我抢夺阴阳童子也要有利一些!师弟你看我说的是不是有道理。”这个口若悬河的王八蛋真的把我打败了。我说也难不说也难,冯德现在就在我眼前,我却不能杀他,或困住他,我不能让黑雷提早攻来,眼睁睁的看着他就在我的控制范围内,可现在我却无法下手,心里很是难受。
“我知师弟虽不怕死,但你的同伴你岂能不顾,我现在从一数到三,师弟你一定要给我一个答案,一……二……”
袁茵抢上前去:“老大,我们就算是死,你也不要让这个混蛋威胁!”
“好,我答应你。”我无奈的点了点头。
“老公,你太在乎你的同伴了,如果我是你,我一定将他抓住,然后丢下所谓的同伴突围,你不能让同伴成为你的命门。”齐琳突然道。
我摇了摇头:“我有我自己的决定,不用你管。”
“这样才对嘛,这样才是有血有肉的好汉子,我的好师弟,你说吧!把你剑胎转化成剑珠的过程如实相告愚兄我吧。”冯德那谦逊有礼的声音是那么的刺耳,我却只有实话实说的份,我不能让小书因为我而死去,至少现在不能。
风慢慢的变冷,所有的人都无奈的听着我笨拙的言语,除了全神贯注的冯德。
直到冯德微笑的离去,我都还没有回过神来,我难道就要这样一直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吗?我不干,我一定要反击,可现在我却无能为力,我真的很没用。
一人独坐房中,不知不觉天色已黑,禅房的门被轻轻敲响。
靠在窗前的我黯然的道:“我不想吃饭,我说了不要来烦我。”
“人家本来想教你对付冯德的方法,既然这样,我走了!”从门缝间探出一个脑袋的齐琳笑道。
“等一等,你不会是骗我吧?”我皱起了眉头。
“不是,人家关心你嘛。”齐琳笑盈盈的推门走了进来。
“你真的有对付冯德的方法?那家伙简直是个老狐狸,说句实话,我每次和他过招几乎都讨不到一点便宜。”我望着窗外翠竹恨恨的道。
“其实人家觉得你也是狐狸啊!不过你是一只有牵挂的狐狸罢了,你舍不下身边的同伴,最重要的是你心不够狠!”齐琳一头竟倒在了我的床上。
“有些东西不是每个人都能学会的。”我苦笑道。
“所以就算大家都是狐狸,你还是斗不过他。”
“废话,这个我自然知道,现在我只想知道以后对付他的方法!”
“那就让人家来给你指一条明路吧!你坐过来。”她娇笑着从床上弹了起来,半坐在床边。
我极不情愿的走了过去:“你要干什么?要知道勉强是没有幸福的。”
“人家想靠你近一点而已,你不过来我不说。”她故作委屈的道。
“你别得寸进尺啊!如果你说不出个道道我就掐死你。”我小心翼翼的坐在了她的身旁。
“方法很简单,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好猎人,如果你作为狐狸无法对付他的话,那你就转职变成猎人吧,你没听过,无论狐狸有千般计谋,却都敌不过猎人的穿心一箭!”齐琳挑了挑秀眉顽皮的道。
“不错,看来成为猎人虽然是最笨却最有效的方法。”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当你强到只用一只手就捏死他,当你强到无论他用什么手段都无法危及你重要的人之时,你对他便没有什么可畏惧的了。”齐琳笑道。
“不但要变强,而且要用最快的速度。”我叹了一口气。
“不过猎人定律不是永恒的。”她轻道。
“我知道!”
“行了,人家只是不愿意看到你垂头丧的的样了,给你一点刺激罢了!”
“谢谢你的刺激!”我给了她一个微笑。
门砰的一下又被踢开,气势汹汹的袁茵站在门前:“小书正值生死关头,老大你却在这里和这个不正经的女人……在床上大玩刺激……”
“你误会了!”我连忙想站起来辩解,却被齐琳一把抱住:“男人婆,你这个偷窥狂!老公,人家不要了……”
袁茵恨恨的道:“谁要看你们,我本来是想告诉老大,小书的手术已经结束了,好了,老大,我就不打扰你们在这佛门净地快活了。”
看着她转身离去,齐琳松了口气似的:“这次男人婆没有发飚?真是好运啊!”
“她总算是长大了!”我拍了拍胸口。
外面突然传来南宫北的惨叫:“小茵姐,你不能放火烧寺啊!”
“……”
被魔晶石装点得明亮如昼的手术室中,精疲力竭的师命悬躺在睡椅上欣慰的看着泡在巨大的玻璃容器中全身赤裸的小书。
“这……这些液体不会把他淹死吧?”南宫北担心的道。
“放心这是生命液,人是可以在里面呼吸的。”普竹接道。
“手术非常顺利,他全身经脉已经接好,接下来的就是等他醒过来了。”师命悬缓缓的说道。
看着透明液体中正处于昏迷状态的小书,除了肩头那曾经因被南宫北死亡暴走时,撕肉收痂后留下的伤痕,全身都非常的光滑。
“他什么时候可以醒来!”袁茵轻声道。
“多则一年,少则一日,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全看他自己。”师命悬闭上了疲惫的双眼。
“老公,你有没有发现,他的背上好象有个字!”站在另一个角度的齐琳突道。
我忙转了过去,发现浸泡在液体中的小书的背心果然有一个巴掌大小的金色字母S时隐时现。
“怎么回事?”我惊道。
师命悬又睁开了双眼:“这应该是他身份确定的标志,通过这个标志和他的体质,他的身份我已经确定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因该是……”
所有人的目光都停在了师命悬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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