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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和尚

缘起青冥 千古风流 8018 2021-03-29 16:19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这一年杨尘满十七岁,已经是一个身长八尺的昂藏之躯。古铜色的脸上闪烁着农家孩子特有的光辉,粗大的手掌上布满了他这个年龄本来不应该有的老茧,健硕的雄躯却表现了他强壮的体魄,让人毫不怀疑他现在的力量。

  “爸爸,我回来了。”杨尘将手中的一辆破旧自行车靠在墙角,脸上是一脸的忧伤。

  “石头,看到榜了吗?考了多少分?能不能够上本科线?”杨明海眼中闪着异样的光芒,这个儿子给了自己太多的希望,虽然说早产了一个多月,但却没有一般早产儿的体弱多病,相反的,在石头的整个童年甚至是少年时代,没有得过一次病,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

  “……”杨尘默默拿起一把镰刀。

  “怎么了,石头?”杨明海似乎已经预料到了结果,却依旧不死心。

  “545分,比本科线少17分。”杨尘低声说出了结果,脸上依旧是一片忧伤的沉默。

  “唉,你……”杨明海看了看儿子的脸,又看了看儿子手中的镰刀,叹了一口气。虽然说儿子一向学习不错,但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意外了,石头第一天考试的时候迟到了足足25分钟,这让他差点无缘今年的高考。因此,对于儿子现在的这个分数,虽然说也稍有意外,杨明海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地里的麦子可还等着割呢。

  金黄色的麦浪在眼前轻柔的翻滚,杨尘手中的镰刀熟练的收割着去年种下的希望,随着时间的延长,日头渐渐的偏西,本以为早就麻木的心灵却意外的活跃起来。轻轻的直起了腰,杨尘回过身躯看了看依旧弯着腰干活的父亲,抬手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爸爸,喝点水吧,休息会儿,反正今天就收割完了。”

  杨明海头也不抬,口中道:“你先休息会吧,这几天你累的不轻。”

  走到地头上将水壶拿了过来,杨尘缓缓的坐了下来,手里拿起了一穗麦子,眼睛却望向了父亲。已经有点佝偻的身躯还没有丝毫想休息的迹象,粗糙的大手依旧是那么的稳定,手中镰刀挥动,光华闪烁中,片片麦杆倾倒在脚下。黧黑的面庞上没有一丝的笑容,一颗豆大的汗珠缓缓的划过笔尖,吧嗒掉在地上,眨眼间消失在干裂的土地上。

  “给,爸爸,喝口水吧。天好热。”杨尘将额头上的汗水又擦拭了一下,弯下了腰,麦浪又在脚下开始翻滚。

  “呵呵,这个时候要是天气不热的话就完了。”杨明海看了看割麦子的儿子,那熟练的身影依稀当年自己的样子。

  “爸爸,你看今年咱们能打多少粮食?”杨尘手中动作不停,口中问道。

  “看样子能打个三千多斤,说不定能到四千斤。呵呵,等秋后收了玉米,卖点儿钱给你说个媳妇,你也老大不小了。”杨明海憧憬着未来的天伦之乐。

  “爸爸,我还小!不想这么早找媳妇,再说了,现在人家那家女孩子不要个几万啊,咱们这点粮食那里能卖这么多钱?”杨尘闻听要给自己说媳妇立马有点儿急躁。

  “嘿嘿,上次你姑姑来的时候你忘记了?她不是答应给你说个好媳妇吗?凭你姑姑的面子,女方不会要那么多的。”杨明海显得有点儿老谋深算。

  杨尘一愣,依稀记得刚刚过了年的时候,已经年近六十的姑姑带着表哥的孩子来家里的情景。难道说姑姑真的想在他们那里给自己说个媳妇?杨尘心中还真拿不准了。

  麦收过后是秋种,秋种过后是秋收。

  看着房檐底下已经晒干的玉米粒,杨尘长出了一口气,终于在阴雨天气来临之前将家里的麦子和玉米都晒的焦干焦干了,自己也可以实行自己的计划了。

  “爸爸,我想出去干活。”吃晚饭的时候,杨尘轻轻的告诉父亲。

  杨明海一愣,放下手中的筷子,问道:“石头,你想出去干活?”

  “嗯,冬天到了,反正地里已经没有什么活了,我想跟着栓子哥干点活。”杨尘定定的看着父亲的脸,没有在那里找到反对的颜色。

  杨明海又拿起了筷子,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吃着。

  “石头,你想出去干活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能受得了那种苦吗?别看你在家里经常干活,比起那种活来说还算不上什么。”杨明海心中的担忧此时明显的写在了脸上,眼睛中浑浊的眸光却依稀有点闪亮。

  “爸爸,你就放心吧,我能受的了。你不是常说,没有受不了的罪,只有享不了的福吗。”杨尘口气渐渐的坚定起来,也许是朦胧中看到了那花花绿绿的票子。

  “嗯,好吧。我一会儿去老张家看看,问一下栓子什么时候去城里。”杨明海答应了儿子的请求,也许儿子是想多挣点儿钱来娶个好媳妇吧。

  夜影翩翩山风冷,星光点点秋露寒。

  杨明海手中拿着一根细长的线,牛筋的,很结实,牛筋线轻轻的穿过了一块淡青色的扁扁的石头。轻轻的打了一个结,将石头放在了桌子上,杨明海听着隔壁儿子的鼾声缓缓的进入了梦乡,梦里有希望在飞。

  “石头,去吧。跟着你栓子哥好好干,在外面不要苦了自己,该吃的吃,该喝的喝,不要弄坏了身子。栓子,以后石头可就拜托给你了。”杨明海眼睛中有光芒在闪烁。

  “杨叔,你就放心吧,石头跟着我不会吃亏的。”栓子拍着自己健壮的胸脯。

  “嗯,石头,给你这个。”杨明海将那个牛筋系着的石头挂在了杨尘的脖子上。

  “爸爸,这是什么?我以前怎么没有见过?”杨尘有点儿奇怪,掌心中的这块青色的小石片似乎和自己有着一种奇妙的感应,那是一种熟悉之极的感觉,似乎这石片是自己最亲近的人一样。

  “哦,这是你娘留给你的,带着吧,也许它能够给你带来好运。”杨明海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事实稍微修改了一下,毕竟他自己也不确定那事是不是真的,说不准是当年那个接生婆误会了。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将这个石片收在一个密闭的石匣中没有交给杨尘,此时杨尘即将出去打工干活,此行不比上学,有太多的危险因素在其中,所以还是将它交给了杨尘。

  背起那个早就已经收拾好的行礼包,杨尘挥手告别了父亲,跟着栓子的步伐渐去渐远。身后,杨明海佝偻的身躯依旧在门口久久伫立,风吹起了衣角,接住了明晃晃的一滴水,咸的。

  几个月没有到县城,这里的变化并不是太大,高楼依旧,却渐起渐多。

  今天是杨尘第一天搬砖,虽然说以前在家里搬过,但那个时候搬的砖少,时间也短,可现在却是整整的一天。栓子将杨尘介绍给包工头的时候虽然说了几句话,但显然却并不是太管用,其实栓子自己干的活也不是太好,而栓子和包工头也很显然的没有什么关系。凭借年月的积累和技术的熟练,栓子现在是一级瓦工,每天拿25块钱,说轻松也不轻松,说累也不是累,正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杨尘的工作名称是小工。所谓小工,说白了就是搬砖的,一天15块钱。

  经过了数以千计的砖瓦的摩擦,杨尘那已经长满了老茧的手掌居然裂开了口子,血将整个手掌染的鲜红。杨尘感觉到非常奇怪,按照道理说,自己在家里已经从事体力劳动这么多年,虽然说上学的时候干的少点,但是手上的茧子却从来没有少过,家里的农活,即使是最艰苦最费劲的也不能将那老茧磨开,而现在,才干了二天,手掌却已经有种受不了的感觉了。包工头在脚手架下来回的逛荡,看到杨尘的样子,却没有说话,没有实力不足以让他注意,也许是那鲜红的血才稍稍引起了一点关注吧。

  吃晚饭的时候,栓子看到了杨尘的手,奇怪的没有说话。却在睡觉前从枕头底下拿出了一个奇怪的白色小布袋,从里面倒出来一些白色的粉末,涂到了杨尘的手上:“石头,不要紧。开始的时候都是这样的,干几天就好了,嗯,也许需要二个星期左右。明天你干活的时候小心点,对了,你带上手套吧,我这里还有一幅。”说着,栓子从包中找出一幅已经破烂的手套扔在了杨尘的铺上。

  “栓子哥,那白色粉末是什么?药?”杨尘对那个小小的白色布袋感到非常好奇,那种涩涩的感觉让自己以为伤口在收缩。

  “嗯,你说它啊,这是猪苦胆,里面填满生石灰,等干了就成了咱们最好的消炎药了。”栓子低沉的声音有种伤感,迷离的眼睛似乎并没有看着眼前的东西,仿佛是透过了众人混杂在一起的帐篷看到了无限的远方,远方有什么,栓子并不知道,栓子看到的只是那个无数次出现在梦中的身影。她,应该已经嫁人了吧,也许,孩子也已经有了。

  杨尘忽然感觉到眼前的栓子哥心中那浓浓的化不开的忧伤。

  沉默,却也仅仅是两个人的沉默,杂居的帐篷中并不沉默,相反的,夜色下的帐篷中,昏黄的电灯下,有着无比的嘈杂。出门在外的民工在这个时候将心灵整个的奉献给了夜色,奉献给了这个小县城的夜色,来自四面八方的黄色笑话和谣言传说不停的从干瘪的口中喷涌而出,这是民工独特的消遣方式,没有多余的钱去灯红酒绿,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高歌曼舞,这个单一性别的杂居帐篷下充满了劳作了一天被压榨了过量劳动力之后依旧剩余的奇异的活力。

  “栓子,你他娘的是不是又在想媳妇了?”一个满脸胡子的汉子趴在铺上喷出了一口烟雾。

  “一边去!你难道不知道咱们栓子还是个处男吗?”一个黧黑汉子仰面朝天躺在铺上不屑的说道。

  “唉,我说栓子。你就不想吗?这么多年了,你挣的钱也该够娶一房了吧?”一个脸上已经有了皱纹的中年人似乎有点儿同情栓子。

  栓子依旧沉默,只是那迷离的眼神却已经收了回来,向后一倒,喃喃道:“睡觉,明天还要干活!”

  “石头,你和栓子是一个村子的,是不是知道一点儿关于栓子的消息啊?嘿嘿,说来听听。”满脸胡子的汉子轻轻的蹭了过来,低低的声音说道。

  “我不知道。”杨尘并不想透漏栓子的情况,何况,他也并不知道。虽然说在一个村子中生活,栓子又是十几年前村子中的第一个高中生,关于栓子的消息却奇怪的并不是很多,只是说他当年没有考上大学回家务农,前几年开始进城打工到现在,并没有什么可以拿出来讲谈的内容。

  “石头,睡吧,你的手睡一觉就会好的,明天还要接着搬砖呢。”栓子低沉的声音在杨尘的耳边响起。

  其他人见两人意兴阑珊,也就没有了讨论的兴趣,接着说了一大通的所谓笑话就一个个呼呼睡去。那速度倒是比早就已经躺在铺上的杨尘快了好多,至少现在杨尘依旧非常的清醒,这倒不是手上的伤口疼的睡不着,那里经过了那种奇药的浸染,反而有种清凉的感觉。杨尘脑海中浮现的是过去几年的种种,初中,高中……高考……

  早晨的时候,杨尘是被栓子拍醒的。

  简单的洗了把脸,吃完了早饭,杨尘又开始了一天的机械动作,搬砖。

  刚刚稍微结痂的伤口又崩出了鲜血,杨尘的眉头轻轻的皱了起来,这种情况也就是在刚刚开始接触农活的时候出现过几天,现在,它又来了。手套已经红的像一块红布,那种火辣辣的疼痛从两只手上像电流一样传到杨尘的脑海,让他重温了几年前的那种痛楚。

  “石头,是不是受不了了?”栓子就在杨尘的头顶上干活,而杨尘就是伺候栓子的一个小工。

  “没事。习惯就好了。”杨尘也不抬头,手一松将四块砖放在了脚手架下的箩筐中,伸手又从小推车上拿了四块砖放在箩筐中。

  “石头,要不我给李哥说声?你先休息一天。”栓子似乎并不是太放心,而李哥就是那个不住的来回晃悠的包工头,也是少有的几个比较善良的经常在工地上晃荡的一个。

  “谢谢栓子哥,我想不用了。你开始的时候休息过吗?”杨尘似乎并没有休息的心思。

  “我?嘿嘿,我没有休息过。”栓子似乎已经知道了杨尘为什么而坚持,对于这种活来说,休息绝对不是好事情,尤其是给人家干活,你休息,人家的活怎么办?而且,休息过之后,那种痛苦更不是一个人能忍受的,当时自己也是咬着牙坚持了下来,后来慢慢也就习惯了。过去这段时间,这种活还是可以忍受的,反复机械式的操作反而比家里的农活轻松了许多。

  “石头,好样的!”旁边一个老小工在鼓励杨尘,眼睛中不无希望。

  杨尘冲他笑了笑,手中一紧,又是四块砖放进了箩筐,上面一声喊,箩筐晃悠着升了上去。

  果不其然,二个星期后,杨尘的手掌已经变得粗糙无比,砖头的棱角和毛刺已经不能影响它分毫,初次体会到那种爽快的杨尘禁不住高声的吹起了口哨,手中的动作也比以前快了很多。暗中,包工头李哥松了一口气,知道这个小伙子已经基本适应了现在的生活,嘿嘿,自己又多了一棵摇钱树。

  楼似乎建的有点快,在杨尘的观念中还没有怎么过瘾,工程就结束了,而农历的年关也马上就要到了,很多的民工已经打算回家了,毕竟近三个月日子了。县城虽然说非常吸引人,但却不是民工能住的地方,尤其是没有了工棚之后,露宿是不可能的,经过了改革开放的熏陶,这个落后的小县城中也滋生出一些所谓的协管人员,那里能让你随便露宿?请你去喝茶算是好的,搞不好,罚款也正常。

  夕阳西下,杨尘从李哥手中结果自己的血汗钱,嗯,名副其实的血汗钱,里面的每一个钢蹦都浸润着自己的鲜血。仔细的数了一下,没有错,总共是一千三百八十圆整,看来李哥是个不错的包工头,至少没有克扣自己的工钱。感激的冲李哥笑了笑:“谢谢李哥。”

  李强看着这个在三个月的生活中已经变得非常上道的少年,那眉间似乎有着不合乎年龄的成熟。心中叹息了一声,自己的弟弟什么时候也能像石头一样能干?唉,做梦吧,看来这辈子是没有指望了,那个小子就知道向自己要钱,那里知道这钱上浸润的鲜血和汗水?

  轻轻的从自己的口袋中又掏出了两百块,递给了杨尘,口中道:“石头,这是给你的奖励,你干得不错,我希望下次你还来我这里。”

  杨尘似乎有点儿意外,还没有来得及接,耳边一个宏声响起:“愣什么啊?石头,这是李哥对你的照顾,还不谢谢李哥?”这是栓子的声音。

  “谢谢李哥,如果有下次我一定要来你这里。”杨尘口齿并不是那么凌厉,甚至说除了谢谢就没有别的言语了。

  看着李哥的身躯渐去渐远,栓子扭头对杨尘笑道:“石头,你运气不错啊,嘿嘿,我当年第一次来的时候也没有得到李哥的照顾呢!哦,不对,当年是他老爸在,嗯,那个吝啬鬼啊,一分钱也不肯多给的,不过倒是也没有少给过。”

  杨尘沉默了一会,问道:“栓子哥,东西都收拾好了?”

  栓子回头指了一下后面的行李卷,安然道:“当然,现在我们随时可以走了。不过,工棚要到后天才拆除的,你就没有打算在县城买点什么回去?要知道今天傍晚才有去我们那里的车啊。”

  杨尘沉吟片刻:“也好,栓子哥,我们就出去逛逛吧。”

  老天似乎是不太给面子,两人还没有逛过瘾的时候,天上忽然飘起了毛毛细雨,短时间内当然没有问题,如果时间长的话,估计两人的衣衫不会有一块干松的地方了。所以两人找了一个地方避雨,那是一个超市门口的棚子中,里面已经有人在避雨了,而且似乎还不少。

  仰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杨尘眼神中开始迷蒙起来。站在身边的栓子也开始望着远方的淅沥的雨幕开始发呆,漆黑的眼珠一动不动,浓黑的眉毛稍稍皱起,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位小哥,相面吗?凭我多年的相人之术,小哥绝对不会是平凡之人,却不知如何落的如此地步?”一个突兀的声音在杨尘耳边响起,似乎就在自己的身后。

  声音足够高,所以几乎所有的人都听到了,好事的人已经稍稍围了上来,准备看这个相面的如何去蒙这个小伙子,已经有人在为杨尘祷告了。

  杨尘回头望去,近在咫尺的距离却仅仅看到了两只明亮的眼睛,里面黑漆漆明亮亮的东西似乎深藏了某种东西。至于这人身上的穿着似乎并不是那么重要,仅仅是两颗眸子就已经将杨尘的整个心神紧紧的吸引住了,杨尘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来到了一个漫无边际的大海上,感觉到的却是安祥和平静。

  “石头,别听他瞎扯,相面的都是骗人的!”栓子一拉杨尘的胳膊将犹自沉浸在那种奇妙感觉中的杨尘拉到了一边,离开那个相面的一米半远近。此时杨尘已经看清楚了相面者的打扮,却原来是一个和尚打扮,一身淡黄色的僧衣已经布满了污垢,头上的香疤看不清楚,而脚下却是一双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季节的麻鞋。看其面貌却年龄不大,也就是二十五六,奇也,怪哉,这年头这么年轻的人为什么会当和尚?(切,我让当的!咋滴?)

  “和尚不是经常叫人施主的吗?你怎么叫我小哥?”杨尘心中有点儿奇怪,莫非这和尚是假的?唉,就是假的又如何?自己能管的了那么多?更何况,自己本来就是这个小城市的过客,一个伪装相面的假和尚与自己又有何相干?

  那和尚脸上似乎一红,但在外人看来却没有多大变化,只不过是更黑了一点而已。口中却毫不犹豫的说道:“施主教训的是,贫僧法号无望,这厢有礼了。看施主骨骼清奇,头顶上隐隐有紫气环绕,不知道施主能不能让贫僧给你相上一面?”

  杨尘心中忽然升腾起久违的童心,这个和尚的颠倒言语虽然让自己懵懵懂懂知之不确,但明显的意思杨尘还是知道的,不就是相弄两个钱吗?想到这里,杨尘微微一笑道:“无望师傅,我就站在您的眼前,脸就在这里,您就可劲里相吧!不过,咱可先说好,不是我让你相的,也没有钱给您老人家化缘!”

  和尚脸上似乎又是一红,继而面色如常,正色道:“施主,请恕小僧冒昧!敢问施主可是腊月二十八辰时生日?”

  杨尘忽然哈哈大笑:“不是。”说完话,拉着栓子扭头走向已经渐渐稀落的雨幕,如果继续在这里待下去,自己说不定还真忍不住让这个僧人给算一卦,虽然自己从来不相信命运之说。不过,让杨尘心中震惊的是这个僧人如何知道自己的生日的,难道说这世界上真有人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成就那偌大神通?

  栓子当然知道杨尘的生日就是腊月二十八辰时,但是却不明白杨尘如何说那和尚说的不对,回头透过雨幕看向那个和尚,却见那和尚一双眼睛也正在望着自己两人,而那目光似乎不受距离的限制,就像近在咫尺一般的将两个人看的通透,脸上却一片茫然,口中嘟囔:“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碰了碰杨尘的胳膊,栓子示意杨尘回头看。

  而此时的杨尘却早就知道和尚在后面远远的望着自己,那眼神似乎有若实质一般,让自己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脚下毫不停留,拉着栓子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良久,杨尘赫然发现那种芒刺在背的感觉并没有消失,反而变得更加的清晰。这是一种奇异的感觉,仿佛这种感觉是天生的,但奇怪的是以前自己怎么没有发现呢?

  “为什么不让那个和尚相上一面?反正刚刚发了钱,说的对给他十块钱也并不亏啊。”栓子走着走着忽然开口道。

  “嘿嘿,我就是舍不得这十块钱才不让他算的!你想啊,这十块钱差不多是我和爸爸冬天里一个月的菜钱了,那里能轻易给别人?何况谁能保证他接下来说的就是真的啊?”杨尘低声回答。

  唉……

  背后传来一声叹息,似乎是叹息自己的不得人信,又似乎是在叹息杨尘就这么放弃。叹息之后,杨尘背后那种奇异的感觉消失了,也就是说那和尚不见了,就像他当时出现在杨尘身后一样,悄无声息的又消失了,雨依旧下着,却又小了一点。杨尘忽然升起一种后悔的感觉,也许这个和尚能给自己一个惊喜也说不定,但自己为什么不愿意呢?难道说仅仅是为了那十块钱?杨尘心中知道自己不是为了那十块钱,但到底是为什么?呃,管他。今天晚上就可以回家了,杨尘脑海中浮现出爸爸看到那一千多块钱的样子,是不是一种惊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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