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伯尔觉得寂天两人似乎还有点兴趣,当下接着母亲的话说道:“我曾经在精灵森林里生活过十年,这十年我受尽了各种歧视,他们不但侮辱我的生身父亲,更连和他们同一血脉的母亲也疯狂诋毁和侮辱。两位客人绝对想象不到那些优美外表下的那些精灵,会有那么歹毒的心,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想方设法败坏我和母亲的名誉,直到我十五岁那年,母亲实在忍受不下去了,终于带着我通过满愿之泉离开那座她出生的精灵森林,来到了这座偏僻的小树林居住下来,一直到现在两位的到来。”
说完这段往事,戈伯尔似乎也不好受,背靠着树壁,慢慢合上眼睛。
而听完这对精灵母子故事的两人,虽说不上感慨万千,但亦感触良多,世间许多纷纷扰扰,皆是由情而生,而没有争斗的种族也根本不存在。
梦雪儿望着那位疲极睡去的希丽雅,轻声对戈伯尔问道:“怎么还不扶你的母亲回去休息?”此话刚出口,她就醒起希丽雅说过,精灵无需睡眠,现在她所睡的这张木桌更有什么精华能够恢复她的体力,当下笑了笑示意自己说错话。
寂天望向戈伯尔,淡淡说道:“戈伯尔,请你过来一下。”
说罢他当先飘落下层的树洞。
戈伯尔望了一眼自己的母亲,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跟在梦雪儿背后爬下了树洞,站到寂天了跟前。
当三人都消失在上层时,那个“累极而眠”的希丽雅猛地抬起头,那双深绿色的眼睛闪着冷酷无情的光芒,那还有半分伤心神色?
她尖尖的耳朵竖得笔直,下面的声音将一字不漏地落入到她的耳内。
寂天紧盯跟前戈伯尔的眼睛说道:“戈伯尔,我不否认你是为了让你的母亲有个倾诉对象,你母亲或许是那样,但你为的绝不止这个,请真诚地告诉我们你的真实意图。”
听到寂天肯定的语气,戈伯尔小小的身体颤了颤后说道:“你绝对不是一般的人族少年,事到如今我也就实话实说了,我是希望依靠你们两个的力量,在精灵聚居的大森林中可以查找到我父亲死亡的真相,我不能让我的父亲死得不明不白,还要受人屈辱。”
寂天有丝感动,正想答话,却听得树洞上层传来了希丽雅有点痛楚的呼叫声。
戈伯尔面色微变,压低声音道:“由于母亲多年来一直思念父亲,患上了一种相当奇怪的病症,每次忆起往事,忧伤过度了马上就会发作。我要先上去照顾她了,寻找真相的事情一回再说。”
寂天点点头,希丽雅倒没有说错,这个半精灵小孩戈伯尔的确算得上是一个孝子。
他的凶残,应该是心底的创伤形成的吧,他不禁有点奇怪,为什么希丽雅不会在戈伯尔懂事之前带他离开精神森林到这里隐居,这样的话,戈伯尔就不会在悲痛和歧视中成长,更不会在脑子充满仇恨和报复了,难道为了所谓的死守出生地,她就不愿意自己的儿子快乐一生吗?
若真是那样,这个希丽雅或者是个好情人,但不会是一个好母亲。
梦雪儿默默看着戈伯尔敏捷的身影消失在上方,轻声问道:“风儿,我们帮不帮这个半精灵?”
寂天想了想,使用风系法术中的传音术对她说道:“雪儿,你不要说话,听我说。我们可以帮一下这个半精灵下孩的忙,前往传说中的精灵森林,也可以顺便帮他打探一下当年事情的真相。这么一来,我们既可以帮助到她们母子,又可以探索到精灵的情况,更是一次绝好的试炼机会,一举三得。但我总觉得这对母子的话不可全信,我们凡事都以小心为妙。”
传入梦雪儿耳中是这样,但寂天口中却清晰地说道:“帮他又没有什么好处的,我们还是不要卷入去了,既然我们看过精灵了,又和我们人类没有什么大差别,吃喝又不同,我们明天一早就走吧。”
梦雪儿随意答了几句。
过了一会儿,戈伯尔在上面招呼道:“两位客人,我母亲请你们上来。”
看梦雪儿又要美女爬藤,寂天这次反应快了,一下偷袭梦雪儿成功,将她带上了上层。
只见戈伯尔有点不解和疑惑的站在一旁,那个希丽雅已经醒转过来,但依然显得很疲惫,悠悠前卧在木桌上,看到他们,低声说道:“谢谢你们浪费这么长的时间来听我这个老女人发牢骚,至于戈伯尔刚才对你们说的话,希望两位不要当真,我是绝对不要强求两位去冒险的。要知道两位尊贵的客人不属于精灵一族,而我们精灵森林属于禁地,是不允许非精灵一族误闯的,若被发现,可能会如他一样被关入牢狱不得脱身。”
寂天还以为她是故意激起自己两人的热血才这么说的,但却听越觉得她是真的不愿意自己两人去精灵森林,不禁奇怪起来,莫非纯净血统的精灵真是那么善良,连两个没什么交情的人族性命都在乎?
希丽雅的真实意图是什么?
他决定要弄清楚,当下答道:“希丽雅夫人,真的对不起。在看过戈伯尔的箭法之后,我们两人就感到非常恐惧,即使夫人不说,我们也是绝不敢前往精灵森林的,因为我们无意冒犯热爱自然与和平的精灵一族。”
听寂天这么说,这对母亲瞬间露出两种截然相反的表情。
希丽雅表情舒缓了一点,道:“这位尊敬的客人说得不错,在我们精灵一族,每一个人天生都是优秀的弓箭手,相对于精灵族人来说,戈伯尔的箭法属于刚入初级,若两位随意出现在精灵森林上千米附近,就会受到精灵的箭矢警告。”
梦雪儿缩了缩小香舌道:“这么厉害?那戈伯尔,我们要对你说对不起了,谢谢你对我们的信赖,我们明天一早就离开这片森林,回到属于我们人族的地方,再也不打扰你们。”
听他们不打算去精灵森林,戈伯尔似乎已经失去和他们说话的兴趣,只冷淡地点了点头。
反而是希丽雅马上热情起来,将那杯绿色液体喝完之后说:“我们精灵族喜欢一些淡雅的首饰,若这位美丽的小姐也有兴趣,我可以拿些给小姐你看看,若有喜欢的,可随意挑一件带回去留作纪念,也算是希丽雅对两位时间的报酬。”
听希丽雅这么说,寂天和梦雪儿心中一片雪亮。
精灵除了黑暗视物的技能外,据说他们的耳朵也能听数百米外的一举一动,看来这个传说非空穴来风了。至少,希丽雅一定是听了刚才两人的对话,才误以为寂天和梦雪儿都是贪财之辈,单纯是为了财物才跟戈伯尔前来。
当希丽雅吩咐戈伯尔去拿她的首饰盒出来时,戈伯尔虽然不太愿意,但碍于母亲坚定的眼神,嘟囔了一声,还是在隐蔽的地方拿出了一个盒子,放落木桌还带了响声。
希丽雅轻轻打开盒子,露出一大堆精致的首饰。
梦雪儿眼睛闪了闪,看来她也喜欢这些东西,寂天心叹道,即使西雅有超过一亿的金币,但她们母女生活却是相当的简朴,看梦雪儿的衣服,清一色都是淡雅朴素的罗衣,还没一件价值是超过十金币的,而梦雪儿唯一的宝贝就是那个陪伴她多年的破旧布娃娃了,至于什么首饰,恐怕也就是九命同归护腕而已。
希丽雅随意拿出一对心形耳坠递给梦雪儿道:“这是由我们精灵森林特产的绿玉耳坠,难得我们有缘分,我就将它送给美丽的小姐你吧。”
梦雪儿在寂天的示意下接过耳坠,看到这个绿玉耳坠玲珑惕透,款式又相当朴素,很合她的意思,但她看了看希丽雅的尖长耳朵上有一个小孔,随即想到自己的小耳朵还没有穿过洞,是戴不了耳坠的。
当下她将耳坠递回希丽雅,清甜笑道:“希丽雅夫人,我觉得这对漂亮的耳坠还是在夫人您漂亮的耳朵上比较合适,雪儿怕痛,不敢去穿耳。”
希丽雅呆了一呆,只要瞎子都能看出这对耳坠的价值,怎么这个连耳都没有机会穿过“清贫”小女孩又怎么会拒绝呢?看她刚接过耳坠时发自内心的欢喜神色,不知为何,希丽雅想起当初自己为了一件漂亮首饰,哀求了年迈父母好几天的场景,心莫名一动,从首饰盒上拿出一枚发簪递给梦雪儿,道:“这是我小时候用过的发簪,希望美丽小姐你不要嫌弃。”
梦雪儿接过来,发簪似乎有一很长一段时间了,但隐约流动的光芒可见它绝非凡品,兼之自己用来束发的木簪又被寂天那天粗手粗脚弄断了,当下笑着将它插入发梢道:“谢谢希丽雅夫人,雪儿很喜欢。”
希丽雅看着她天真的神色,似乎茫然起来,关上了首饰盒说道:“我觉得很累了,请原谅希丽雅的家里狭隘,我们精灵又不需要睡眠,没有设置床铺的缘故,不能供两位住宿了。况且天也快亮了,请两位尽快回到人族的范围吧。”
下逐客令了,这让寂天始料不到,她这么简单让自己两人走了,但自己连如何精灵森林还未知道呢?
回忆着希丽雅的话,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当下他微微笑道:“夫人,说来惭愧,我们是因为迷路了才会误入这座森林,现在我们更不知道身在何方,不知道夫人可不可以让戈伯尔送我们出去呢?”
希丽雅想了一下,又看了一眼戈伯尔,点头道:“当然可以了,戈伯尔,要记住我的话,带两位尊敬的客人出去后马上回来,知道了吗?”
戈伯尔不动声色,点头表示明白,心里却不知道盘算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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