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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到处都是苍白色,姗姗躺在病床上,几天而已瘦的就如同纸片人。手术做完之后,她几乎一句话都没有说过,我和许光北担心的要命,可是又无能为力什么都不能做。
医生告诉我们,姗姗的手术做得很成功,可是因为腹部受到了撞击,恢复的怎么样,以后生育会不会受到影响,他也说不准。这件事儿最难过的就是许光北,他很自责。
他和我说,如果不是他姗姗就不会流产,更不需要做手术,人活着,为什么一定要那么较真,如果当时能够想开一点,鼓励姗姗把孩子生下来,那么就算姗姗成了单亲母亲,我们一起帮她把孩子养大也就罢了。现在姗姗受到了伤害,这是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的。
妇科医院里总少不了哭哭啼啼来的女孩子。早晨的时候,我守在姗姗的身边,问她想不想喝点粥吃点东西,她晃了晃头,说自己什么都吃不下。
我看着心疼,商量着说:“要不少喝一点粥?就喝几口,身子要紧不能这么折腾了!”
姗姗看我这几天也跟她熬尽了心血。估计是不想我再操心,才勉强点了点头,开始喝粥。没喝几口外面就传来了哭声,哭得很凄惨很悲凉。姗姗皱起了眉头,问我发生了什么事儿,因为不想别人看到自己住院,免得又惹来什么承受不了的网络舆论,所以姗姗住的病房是单独病房。
我放下粥碗,对她说:“我出去看一眼。”
她拉住我的手低声的说:“我也想出去看看。”
我们两个搀扶着走了出去,走廊里,一个十八.九岁大的小姑娘哭得死去活来,她身边站着两个比她年龄大的女人,一个好像是母亲,另一个是姐姐或者是姨妈,反正两人对女孩的语气都不太好,大概意思就是说女孩不自爱弄大了肚子,自己遭罪之类。
女孩拼命的捂着自己的肚子,不住的晃头:“我不想打掉孩子,我不想做手术……”女孩的哭声让整个走廊里充满了回音。
姗姗一句话都不说,她站在那儿眼泪不住的往下流,我从来没有看见过她这么难过,就连手术之前她都没有这样哭过。我紧紧地握着姗姗的手,她的手冰凉冰凉,我们两个又默默地回到了房间。
姗姗突然开口说道:“如果当时我没有撞在桌子上,我也绝对不会选择流产。太残忍了……他是我的孩子,而我竟然选择结束了他的生命。”
我一把给姗姗抱住了,她还太年轻,她不能理解这一生究竟有多长,她不能理解一段孽缘带给她的伤害,并非简单的抚养就能解决,设想如果当时姗姗真的生下孩子,那么孩子的一生呢?谁是父亲?没有父爱这一切的一切,他又是否愿意承受。
整整一天姗姗似乎都在冥思苦想,我知道这些事儿对她的打击很大。其实我和许光北早已经想好,如果姗姗手术的事情被媒体知道,那么我们会建议她退出演艺圈。毕竟做一个平凡人,压力没有那么大,不过好在萧铭在娱乐圈的人脉已经非常的广,有他帮忙打理,媒体真的就没有提起姗姗的事儿。
手术的第四天,姗姗终于可以出院了。我把家里让阿姨打扫得干干净净,小诺这几天特别可怜,没有我的关心和照顾,她像个野孩子一样,除了看电视就是去滑冰。看见许诺时的时候,我突然鼻子有点酸,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妈妈,顾得了东顾不了西,诺时这几天似乎都没有好好梳头发,小脑袋弄得和毛骨朵的花一样。
不过她倒是一点都不在乎,看到姐姐回来,开心的蹦蹦跳跳,还一个劲和我说:“妈妈,这几天我一个人在家里,一点儿都没有乱来,按时完成作业,按时去滑冰,就是买了一些零食,你不会生气吧?”
我晃了晃头:“你都瘦了……周末妈妈给你买一些好吃的,好好给你做点美味。”诺时最喜欢吃我做的东西,她一听有好吃的立刻眼睛冒光拉住姗姗的手,开心的说:
“姐姐,你的病好了吗?妈妈说要做好吃的,咱们一起吃。”诺时还小,她对于流产的事情只是一知半解,只是简简单单的把它理解为生病。
姗姗点了点头,兴致不高诺时还是很懂事的。我也和她说姐姐刚出院,需要休息你别缠着她,她就自己上楼去玩儿了。因为新房子是带有复式的,所以基本上诺时都在楼上睡觉,我在楼下忙乎了大半天,才抽的时间去楼上看看她。
等我刚一上楼,眼前的景象把我整个人都惊呆了,这哪里是一个家呀,这根本就是垃圾厂。诺时呢,毫不在意地躺在一堆垃圾中间,大吃大喝的看电视。说实话那一刻我真的挺生气的,我一直很在意孩子的行为习惯,可没想到我一再的强调一再的管她,她一旦落得自由却还是这样子。
看我有点生气,她立刻站起来像做错事一样的低着头说:“妈妈我这就收拾!”
一想起这几天她都是一个人在家,我真的舍不得狠狠地数落她,只能耐心的和她说:“你是女孩子,能不能干净利索一点?你看看这些垃圾多不卫生,为什么不能丢到垃圾桶里去?”
被我训斥之后,诺时的脸色有点红了。不过她的脸皮很厚,想让她掉眼泪根本就是不可能。她一边帮我收拾房间一边义正言辞地说:
“其实什么样的环境,只要自己喜欢就行了。我觉得这样挺好的,一点都不累。”我没想到她会这样顶嘴,停下手里的活看着她说:
“那好啊!我不给你收拾了,从现在开始,你就住在垃圾堆里吧!”
看我有些生气了,她急忙过来一把抱住我,撒娇的说:“好啦好啦,妈妈你不要生气了,我以后都好好收拾房间还不行吗?妈妈,这几天我好想你呀~”都说女儿是妈妈的小棉袄,她一撒娇我顿时就没有抵抗力了。好歹她也算听话,和我一起积极地把房间收拾干净。
吃过饭后,我本来想陪姗姗说说话,诺时却突然从外面风风火火的跑了回来,眼睛瞪得圆圆的,脸上都是怒气。
“你不是要出去玩吗?怎么又回来了?”我奇怪地看着她,她就好像被马蜂蜇了一样,大声的喊道:“我真的受不了了,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她回来了她又回来了……”
我和许光北一时之间还真的没有回过神来,等我们出去看的时候才发现门口停着一辆白色的大货车,车上是一些家具。姨妈穿着一件儿新买的黑色貂裘大衣,站在门口比比划划,让搬家公司的人把东西搬进来。
说实话这段时间她不在,我还觉得生活清静一点。姗姗出事之后,我整个人都觉得挺疲惫。看着她拉了这么多家具来,我知道她是准备长住了,之前我也答应过她会照顾她终老,所以现在自然是不能拒绝她搬进来的。
许光北不愧是男人,即便心情差到了极点,还是对我的姨妈笑脸相迎,姨妈的脸上乐的好像一朵盛开的野菊花,她告诉我有一个大好的消息要和我分享。说实话,我对她的消息根本就不感兴趣,帮着她安排搬家公司的人把东西都放好之后,姨妈坐在沙发上指着自己的黑色貂裘大衣说:
“你知道这衣服是谁给我买的吗?”我晃了晃头,我对貂裘大衣一直都没有什么好感,总觉得把动物的皮毛披在自己的身上有些残忍。再加上貂裘大衣非常的挑人,你若是纤瘦细长,穿起来自然时尚美丽。可是姨妈呢,属于那种胖乎乎又很矮的人,穿上黑色的貂裘大衣,若是距离远一点看,就越发像一只真正的动物了。
可是我也不想扫她的兴,只能配合着问:“谁给你买的呀?”姨妈立刻眉飞色舞地说道:“我这次回青岛遇见了我的小学同学,我们两个从小青梅竹马一起读的初中。后来他去工厂上班,我也和他断了联系,他是我的初恋情人呢……”姨妈越说越激动脸也红了起来,我女儿坐在旁边做了个鬼脸。
可能是因为之前姨妈偷了她钱的关系,所以诺时到现在还是不能从心里真的释怀。姨妈回来看得出他她很不高兴,我怕她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就让她出去玩儿了。姗姗因为身体不是很舒服,也在自己的房间休息。客厅里就只有姨妈、我还有许光北,姨妈也就不客气敞开着说:
“我不瞒你们两个,我找到真爱了。”姨妈的话吓了我一跳,我瞪圆了眼睛看着她说:“你的意思是……这件衣服是你男朋友给你买的?”
姨妈点了点头说:“对呀对呀,就是他给我买的。一万多块钱他眼睛都没眨一下,你们说他对我是不是真爱啊?”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世界上口味重的男人还真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