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宛怔住了——大公子这般珍藏的银子,虽然少,可是必有神秘和值得纪念的价值,居然要赠给自己?小宛只觉手里的银子,变得那么火烫。
“大公子,这些钱,我不能要。”小宛几乎是带着哭腔。
小宛只觉全身如同火烧一般,大公子那柔雅的眼神,让她得到从来没有过的感动:只要能让我呆在大公子身边,奴婢觉得一切已足够。原来爷其实是对自己很好的,可是自己还误解了他……她含泪将银子放回布包里,此刻的她,几乎想跪在地上拼命吻慕含的脚。
慕含吃惊地看着这个场景,终还是将那银子塞在小宛手上:“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拿回来的道理。你家困难,这是必急之需。”
小宛将银子紧紧拽在手里,心里默默想:无论什么情况,我一定珍藏着这些银子。而这辈子,我只将自己奉献给大公子。
她拭去脸上的泪花:“是。”便在这瞬间,她整个人绽放出成熟的美。
午膳上,慕含竟和易楚雁有说有笑,更是让夫人面带喜色。她这辈子难得有这般的温馨,一家子和睦,她拼命给慕含夹菜,惹得旁边易飘零故意嘟着嘴:“娘,你偏心!”随后吐了一下舌头,更见可爱。一时间,易楚雁和夫人相视一笑,饭桌上一片温馨。
慕含回到错月轩,却发现总管正在斥责小宛:“怎么这么笨手笨脚的,连花盆都拿不住!”总管瞧见大公子过来了,连忙一福身,“见过大公子。”
小宛虽然是慕含的侍女,但是身为下人,被总管斥责是天经地义的,而向来以易家少爷的身份,根本不会去理睬这些小事。
这总管正想等大公子走后,再好好训斥一顿小宛,谁知慕含已沉下脸:“怎么回事?”
总管一怔,连忙垂手说:“我让小宛去搬花盆,结果她不小心砸坏了碧月玫瑰。”
慕含沉声说:“以后小宛就是我专门的侍女,无论谁都不能对她指手画脚,我的话,你听到没?”此刻的慕含,身上那种宫廷礼仪的气质渐渐展露出来,说话间带着一种神秘的气魄,让总管只觉压力沉重,汗涔涔着,几乎想跪倒。
“……是……遵大公子吩咐。”总管吃力地说。
看着远去的慕含,总管心下震撼——大公子这一年来,究竟学到了什么,整个人的气质竟变化如斯?他不禁升起崇拜的感觉来。再看身边的小宛,不由心想:真是乌鸦到了枝头就成凤凰了,想不到大公子竟为这侍女说话,可见她在大公子心目里的地位了!
小宛陶醉地看着慕含远去的背影,神色已痴了。
中午时间慕含翻看了一些书,却是夫人前来叙话,夫人说话极为温柔,一种母亲的光辉体现无疑,这几日便是夫人觉得最幸福的时光了。孩子的回来,而孩子还和父亲和解,这是多么的幸运呀!她的眼眶都有些湿润了。
便在此时,忽然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未见人,已听人声:“爷,快来看。”
慕含和夫人同时一怔,随后看到气喘吁吁的小宛,正一脸兴奋。
当小宛看到夫人也在场,不由怔住了。夫人沉声说:“小宛,怎么回事?”
小宛讷讷着,好半天才说:“我看到紫色云雨开花了……”
夫人沉下脸:“这种事就值得你大呼小叫?紫色云雨一年也有开几次,又非大事。而你还用这种事情来打扰大公子,看来你是越礼过多了。”
在任何家族里,上下阶层分明,下从不能有任何僭越。小宛想起这些,顿时面色苍白——自从早上慕含说”无论谁也不能对她指手画脚”,她内心就过于激动,而中午时分大公子向来不让别人去打扰他的,于是她便呆呆看着花坛,抱着自己的肩头正沉迷中,发现那紫色云雨竟开花,一时想向大公子表示亲昵,兴奋之极的跑进来,还没发现夫人在,便说话出口,此刻这才意识到,身份有别,已是悔之不及了。
小宛还以为自己将要被严厉斥责,甚至还要被赶出府第,此刻内心已是苍白之极,全身颤栗着,嘴唇讷讷地不知怎么说……谁知慕含含笑说:“娘,您别责怪她了,今天我一直让她顾着花坛,等开花时,让小宛来通知我。”
夫人面色微霁:“娘陪你一起去看吧,好久没去赏花了。”
慕含扶着夫人,想到刚才自己情急下称呼的“娘”字,忽然觉得无比的温馨。
而身边的小宛,在这关键时刻想不到大公子居然用这种方式为她解围,此刻她心里的感动,可想而知了。感动的无以复加,全身像是被火烧一般,此刻,若是大公子要她为他去死,恐怕她也是愿意的。
紫色云雨,花开微熏,而湖水里那些晴雨夏荷,伴以湖边的傲雪冬梅,更是别样风趣。
忽然间,那紫色云雨之花,如同少女婷婷玉立一般浮现水面,蓦然,射出七种色彩来,那些光芒映着天边,竟形成一道彩虹!
花开正艳!
夫人含笑说:“若有谁会魔法的话,此刻施展在紫色云雨之中,必会更美。”
慕含知道能习得魔法之人少而又少,当下微微颔首,就在此刻,却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娇嫩的声音:“姑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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