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自己这么快就修炼到了驱目外出的境界了。七欲金经上说,罡气万法之源都脱离不了肉身五官:金目,木耳,水鼻,火唇,土官,想要达到驱目的境界,即便是资质再好的武者,少则得修炼在三五几年之上才有可能达到,但是我怎么短短几日就达到了?”
意念在转动,但是附在双目之上,却感觉一种舒服的劲头包裹全身。
这种驱目属于一种无形无质的光,而意念附上,便能代表他肉身所欲的一切。
光团目前还比较小,这与他修炼七欲金经的强弱有着直接关系。扶飘直上,他竟妄想着想要脱离本庄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但是光团刚一上升到一半,就立刻感觉到安坐于房间的身体一阵不适。
“光团是意念的合成体,由小渐大,当修炼层次不够浑厚,即便是游魂也不能达到夜间恣意游行的境界,而本体坐于房间,却能在这周围范围内,随意活动。”
盛无忌轻叹一声,也罢,练武并非一朝一夕,更何况这七欲金经刚刚接触,许多驱动发挥的技巧并没有完全琢磨透,待到修炼多些时日在说吧。
这是盛无忌第一次尝试驱目外出,一切都显得如此新奇。
不能驱光脱离本体所定范围,那么能否飞高一点,看得更远一点呢?
意念刚动,光团忽而飞高,速度也随之提了起来。
“好难受!”
光团刚一飞高,速度一加快,盛无忌顿时就有了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好像是一团没有凝结的沙粒,飘飞在狂风之中,一经小吹,便会完全吹散,不着痕迹。
心下一阵吃惊,慌忙止住念力,光团又迅速跌落下来,与地面持平。
“刚才不过飞如一树高,怎么竟感觉如此难受?按照速度,与常人奔跑无异,显然是光团凝聚不够浑厚。回想几日以来的幻象念力,真是心悸一怅。融入自然灵气,吸纳进体,各种杂质阴冷物体都会随着吸纳而入,幻象横生,危险环环,唯有紧守念力,不为任何事物所动,才能进一步渗透气息,否则,魂飞魄散不止。”
盛无忌眉头紧蹙,颓然一叹,转念想过来,既有遇险之事,自有破险之法。
在七欲金经的记载里,幻象本由心生,一切杂念都可影响幻象的变幻。当遇险时,自有随着自身意念幻象出同等安全之象。比如:遇毒花念想药草,遇万虫念想数茧容纳,遇城池万剑念想众铠抵御,遇凶猛野兽念想重重机关加以捕捉……
这些,便是壮大念力,使之光团变大可飞高,可外出千里始于足,丝毫不受任何阻碍。
这些种种幻象,都是相生相克,一抵一御,都在意念幻象中自我完成。一旦遇见横生巨大的危险,只要树像一出,方能镇住所有邪恶意念,危机自可解除,这便是‘七欲金经’乃自然万灵的总源所在。
既不能高飞,也不能外出庄子,那就在庄中飘荡一二吧。
意念回转,拿定主意之后,盛无忌驱动光团直接穿过院落房门,悠悠朝着庄子东院飘去。
盛家庄等级制度森严,不仅仅局限在衣着吃食上,在住行方面也有规格限制。
在庄中,院落分为东西南北四院,正妻大夫人赵氏,居住在正院中府,一子盛凌云及其后代子嗣住于此处,囊地二百余亩。
二妻小妾郭夫人,居住在庄子东院‘孟亭阁’。一子盛凌风及其子嗣住于此,占地一百亩。
三妻次妾孟夫人,居住在西院‘孟云阁’。因病去世,一子盛凌天及其夫人一并去世,后代除去盛无忌无香火,自此完全封锁,旁人不得随意进出。占地八十亩。
四妻后妾蔡夫人,居住在南院‘孟兰阁’。一子盛凌宇及其子嗣住于此,占地六十余亩。
其余盛宁雷的胞兄后代子嗣,及各位夫人连带亲属都集中住在北院里面。
围绕这一中心,往外扩散延伸,才是庄中的家丁子嗣各院事分类的住处,自然修葺与居住条件就与中心府邸无法相比了。
“母亲,你看无忌这小畜生如今修为已达到橙罡五层,已经获准老爷子去藏经阁挑选罡气秘籍了,我看照此下去,这小子毕竟要日益壮大起来,这下一任庄主之位我看无意够悬了,老爷子对那小子越来越重视,我想我们应该采取点措施才行了。”
光团止住,念力在正府停了下来。
顺着声源望去,一处气势分明与别处住址不同的院落里,露出灯光,两个黑乎的人影正在交谈着甚么。仔细瞧来,那正是大夫人赵氏的住地。
盛无忌皱眉,直接穿过院落围墙,拐过两条小道,光团直接按抚在了住地窗外,戳出一个小洞,细细听着。
“哼,这小畜生居然背地里隐藏实力,恢复罡劲不说,而且还一举将修为提升到橙罡五层。不对,我观他那样,似乎修为不止如此。”
赵夫人一拍圆桌,满脸恼怒道。
“母亲言之有理,早就听闻闻之东武艺已接近橙罡六层,而且随着他父亲经历多场生死,激烈了十分丰富的实战经验,但那小畜生却似乎毫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击败,说他是橙罡五层修为,即便是打死我都不信。看来,这小子不知暗地里做了多少事情是我们不知道的。”盛凌云面色发狠,眼眸之中裹藏着一丝浓重的杀机。
赵夫人轻叹口气,面色阴沉道:“我们必须尽早除掉这小畜生,否则日后终成祸患。不过,要是我们动手只怕老爷子会怀疑,到时候惹火烧身那就不好了,我们得计划周全,否则……”
“那让母亲娘家派人来如何?”盛凌云似乎早有预谋,没等赵夫人说完,他便接过话来,胸有成竹的说道。
“这……”
赵夫人略微沉吟了一下,最后,似乎下定了甚么决心似的,拍定桌子,道:“我看行,就这么办。让你舅舅派人过来,神不知鬼不觉,即便是那小畜生出了甚么意外,相信也不会查到咱们头上。”
“真是蛇蝎心肠,为了一个还未盖棺定论的庄主之位,竟要对我狠下杀手,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盛无忌听到这里,光团晃动了一下,紧捏着拳头,心中一阵冷笑,他怎么没有想到,自己不过仅仅露出的橙罡五层实力,他们就想要对自己暗下杀机。
不过盛无忌却比谁都清楚,他们有这种想法已是早有之事,不过是想着自己羽翼未丰不屑一顾而已,如今的情况,他们已有警觉。
发现了阴谋,他暗自记下,未免被人发觉,也没敢停留,意念一点,光团随之离开了。
随后,飘荡一阵,光团来到了东院一处专门设置给三代弟子修炼的小型武场内。
其实,早在刚刚赵夫人住地前,盛无忌便隐隐听到了一阵脆响,好像是击打甚么东西,奋然用力,将东西劈断裂了一般。接着,这碎裂之声愈发浓重,接二连三,绵绵不绝。
意识转动,来到武场时,却看见盛无意正在狠狠击打着身前两三根木桩,每一发力都似乎是竭尽了全身的力量,恨不得将这木桩完全击打得粉碎。
而在他旁边,还站着一名奴才小厮。
此时夜深人静,四周寂寥一片,当头明月早已钻入黑幕之中,偶尔随着盛无意击打的脆响,引来梢中鸟儿混乱作飞。
“无意少爷,这么晚招小的前来,不知有何吩咐。”那奴才低微着身子,将仍在地上的衣襟拾在手腕上,语气平缓,一副恭敬的模样。
‘砰!’
挥下最后一拳,身前几根木桩一阵颤抖,回神间,便齐刷刷的倒立在了地面。奴才小厮不觉浑身一颤,身子低得更下了,嘴中呓语着,“看来无意少爷,又不开心了”。
收回拳势,盛无意深吸口气,踱步走到奴才面前,一把取下衣襟套在身上,耸了耸肩,嘴露狠色道:“哼,老子今天居然败给了盛无忌那个小畜生,还当着那么多弟子的面,简直是丢人丢到家了。”
奴才小厮面色一变,讨好道:“无意少爷,您可是武艺天才,今日一事,不过是您大意,才让那小畜生得逞。我想您若是完全发挥实力出来,定能将他打地个落花流水。”
盛无意撇了奴才一眼,面色愈发阴沉,冷冷道:“你小子少给我拍马屁,我自己知道自己的本事。我今天叫你前来,是让你去给我送封信去省府。”
“甚么?”奴才一怔,疑惑道:“送信?送给谁啊?”
盛无意做贼似的四下看了一眼,在确定无人再此之后,低身凑到奴才小厮耳边小声说了几句之后,抽回身子,道:“听明白了吗?若是出现甚么差池,你就别回来见我了。”
“是!”
言毕,奴才小厮匆匆离去。
“盛无忌你这小畜生,等着瞧吧,我绝对不会让你有好日子过的!”盛无意指天大骂,语气里,无不透露着他对盛无忌的憎恨之意。
“哼,这小子还在为练武场一事耿耿于怀,就凭你这胸襟,足以断定在今后武艺拓展中毫无建树!”盛无忌一声冷笑,浑不在意,即便是这小子在怎么耍花样,相信也饶不过一个弯,沙漏之鱼,难不成还能掀翻大海?
轻笑两声,光团一移,无意间来到书房,刚飘至门前,盛无忌马上就感受到了一阵阳刚极重之气,似乎是与烈阳粘稠在一起,随时都要魂飞魄散。
这,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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