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清晨,枯枝摇晃。天空之上,密布着浓浓的雾气。
玉流冰盘膝坐在一处山间的岩石之上,不由睁开了眼睛,立刻站了起来。
一直坐在他身旁的麒麟,这时也睁开了眼。
玉流冰脸上带着一抹担忧之色,道:“雨门主和晴儿去寻找岳斌,不知道结果怎么样了?”
麒麟站起来,看了玉流冰一眼,道:“我也不知道,倒是要恭喜你,在昨夜一战之中,成功突破到了十二阶兽皇的境界。”
玉流冰闻言苦笑道:“还恭喜我呢?岳斌现在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我突破到十二阶,又有什么用?算了,我们也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还是去找找吧。”
玉流冰昨天晚上可是看的清楚,那一道白色光芒的威力,让他都不敢小视。岳斌被那一道白色光柱从正面轰击中了,不受伤才怪?
只是,他虽然急于寻找岳斌,但是昨天在最后时刻,他突破壁障,跨入十二阶兽皇的境界。那突然增长的庞大实力,以及经脉扩张之后狂暴的魂力,都让他难以自制。不得已,玉流冰这才在山间休息,平复身体中的魂力。而麒麟,则是在一旁护法。
两人还未走出几步,便感觉到头顶传来一阵风声。抬头看去,只见雪翎雕背上坐着晴儿和我老人家,落了下来。
“怎么样?找到岳斌了么?”还未等两人从雪翎雕背上跳下来,玉流冰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我老人家脸色难看,眉头紧皱,闻言看向玉流冰,摇了摇头,道:“晴儿姑娘把兽群都散布了出去,但还是没有找到魂主和紫木的消息。”
玉流冰闻言也不由皱起了眉头,晴儿控制的兽群,可以说是无处不在,无疑是最好的寻找力量。现在就连兽群都没有找到岳斌和紫木,几个人的心中,都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来。
一时间,几人都不说话,似是不知道该如何办才好。一直以来,他们都是跟在岳斌的身边,做什么事情,也大多都是岳斌在拿主意。现在突然没有了岳斌在身边,几人就像是失去了主心骨一样,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过了良久,玉流冰不由叹了口气,道:“我看,既然找不到岳斌和紫木,我们还是先回月亮山庄吧。岳斌和紫木的消息,就麻烦晴儿姑娘让兽群继续寻找,月亮山庄那边却是不能出事。现在岳斌受伤失踪,我怕神国皇室和兽魂殿会在这个时候对山庄不利。”
我老人家虽然不愿离去,但想了片刻之后,也不由点了点头。这个时候,他自然分的出轻重。月亮山庄,可以说已经成为了四灵魂殿的根基,却也是多方势力觊觎的对象,自然不能出事。
当下,几人再不迟疑,上了雪翎雕的背,升空而去。
※※※※※
冰冷的河水浸透了身体,似乎连身体内的血液都给冻住了。刺骨的寒冷让岳斌的牙齿不住打架,咯咯直响。
岳斌头脑昏沉,意识模糊,迷迷糊糊的,也不知身在何处,要去何方。
渐渐地,周围的环境逐渐清晰了起来。岳斌环目四顾,心中微微感到惊讶。
他站在一个空旷的地方,周围一片灰蒙蒙的,仿佛是在茫茫虚空之中。在这里,他看不到山,看不到树;看不到太阳,也看不到月亮,更加看不到人。这里就是一个沉寂的世界,没有一个生命。
岳斌心中暗暗感到惊讶,这样的情况,即便以他两世见闻,也是从未见到过。那空旷的仿佛漫无边际的世界,没有一点声音,也没有一个生命,沉寂的几乎让人发疯。
就在岳斌被这空旷而又奇怪的世界压抑的想要放声大吼的时候,突然,周围渐渐发生了变化。
以他为中心,他的左边渐渐变的明亮。草木渐渐滋生,江河奔腾流淌,鸟兽虫鱼竞相鸣叫。头顶之上,更是有着一轮太阳,就像是一个熊熊的燃烧的火球,为大地洒下光和热。
这里的一切,都在散发着勃勃生机。
而在他的右手边,却是渐渐的变得黑暗。一棵棵光秃秃的树木凭空出现,一条条河流之中布满了腐尸,一群群蛆虫来回爬着,河水粘稠异常,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腥臭味道。在那些树木之上,不知何处的乌鸦停留其上,“呱呱”的叫着,黑暗之中更显苍凉之感。在这茫茫黑暗之中,没有任何亮光,也没有一个人影,让人看了,感觉很是死寂沉闷。
岳斌看的心里有些发堵,这样的景色,他从未见到过。左右两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左边是仙境,右边是地狱。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怎么会这样?”岳斌看看左右,心里怎么都想不明白。在这几乎是同一个地方,怎么会有这样两种截然相反的环境同时存在?仿佛他所站立的位置,就是一道无形的屏障,把左右两边给隔开了一样。
“这边阳光明媚灿烂,树木繁茂,鸟语花香。这一边却是黑暗荒凉,死气沉沉,让人看上一眼都感觉丧失了一切希望。怎么会这样?这怎么可能?”岳斌一边仔细观察着周围,一边心中暗道。同时还不忘抬起手在眼前挥动了两下,看是否有什么东西挡在了中间一样。
然而,在岳斌一番仔细的观察、检查下,依然是没有任何发现。在他所站的位置,没有任何阻挡。左右两边也并不是两个独立的空间,但却出现了两个截然不同的环境。
渐渐的,岳斌的心思,完全被这奇异的景象给吸引住了,就连身上的疼痛以及那冰冷刺骨的水都忘记了。在他的眼中,已经只剩下面前这一副奇特的景象。
“左边荣,右边枯;左边光,右边暗;左边生机勃勃,右边死气沉沉。左边生,右边死……”
岳斌站在原地,看着周围的情况,脑子飞快的转着。
这里的景象,岳斌很快就和自己领悟的生死之道联系在了一起。左边那生机勃勃、欣欣向荣的景象,右边则是死气沉沉、一派荒凉之景。这一切,都引领着岳斌,有了新的感悟。
“原来生和死,是相伴而生。没有生,又怎么知道什么是死?没有死,又知道什么是生?生即是死,死即是生,这才是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当初在雪国边境,岳斌解救岳大山之时,遭遇到幽冥老人追杀的时候,与生死一线之间领悟了生死之道。但是那时候,岳斌还远没有现在这一刻领悟的透彻。“生即是死,死即是生”,直到这一刻,岳斌才算是彻底懂得了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在岳斌脑子之中,前世今生,一幕幕出现在脑海中。自从他在医院里呱呱坠地的时候起,前一生,他一天天长大、上小学、中学,后又参军,进入特种部队,再到成为特种教官,直到退伍回家。这一世,他在月河村中玩耍嬉戏,在学堂之上的一鸣惊人,和二狗子他们打架,与岳大山、岳琛一起做俯卧撑锻炼身体,明月宗、南蛮大山、兽魂殿、天狼山、雪国……
成长的一幕幕,在岳斌的脑子里,就像是无声电影一般。两世的成长,让岳斌切实的体会到了什么是生。
生,即是生长。从小长到大,从幼长到老,从无知到渊博,从瘦小到高大,这一切,正如左手边那在不断长高、变绿的青草,如同那越来越枝繁叶茂的大树,如同那振翅欲飞的鸟儿一般,体内有着勃勃生机。这,就是生。
而相应的,死,则是消亡。一切归于虚无,没有意识,没有生命。如那草木枯萎、鲜花凋零。死和生,本就是相对而言。
如同水到渠成般,岳斌心中似是有什么突破了壁障,让岳斌身体百骸感到一阵舒畅。体内那已经消耗殆尽的魂力,在岳斌看着左边那生机勃勃的时候,也是渐渐生出了一丝。
这一丝魂力,就像是燎原之火般,随着在岳斌体内的运转,越来越壮大。由小溪变成了江河,由江河汇聚成大海。不一会儿的功夫,岳斌的体内,魂力已经恢复如初。
只是,魂力虽然恢复了,但体内的伤势却是没有一丝减弱。镇狱魔龙发出的那一道白色光柱,装断了岳斌身上所有的肋骨。魂力虽然可以化解筋脉内堵塞的淤血,却是无法接好断骨。
然而,岳斌对于这一切,似乎毫无所觉。此刻他的心境,已经完全沉浸在周围的环境之中,体会着那生生死死的状态。
“生即是死,死即是生。生生死死,本就是相伴而生。生的尽头,等候的就是死;死亡的极致,则是突破桎梏,重获新生。”
随着岳斌心境的变化,周围的境况,慢慢发生着转变。
左边那生机勃勃的仙境,正在生长的树木花草,转眼间已经开始枯萎;振翅飞起的鸟儿,也已经摇摇欲坠,似是已经没有了挥动翅膀的力气;就连天上的太阳,也退去了热量,露出了本来面目,逐渐变小、变暗。
而在右边那寸草不生的死寂地带,却是在一些石缝之中,突兀的冒出了嫩芽。这些嫩芽既瘦弱又微小,在广阔无边的死亡地带中,一点也不显眼,但是他们却顽强的生长着,努力的诠释自己的生命。
这些嫩芽逐渐成长、壮大,有的甚至长成了参天大树。昏暗的死亡地带之上,出现了难得的绿色。
这些绿色越来越多,周围的环境也因为这些绿色的出现而发生着改变。肮脏污浊的河水渐渐变得清澈,寸草不生的地面上一片欣欣向荣,昏暗无光的天空中,也露出了第一缕曙光,照亮了无边荒凉的大地。这里的一切,都在发生着转变。
两天的情况,同时发生。岳斌却是眼睛微闭,对于周围的情况,恍若未闻。
不过,对于周遭的变化,却是清晰无比的显露在他的脑海中。一炷香的功夫,左边的生机勃勃,已经变成了一片死寂;而右边的死亡地带,则成为了一片人间仙境,比之刚才左边的情况,还要更加的美轮美奂。
岳斌的嘴角,不由露出了一丝笑容。此刻这掌控生死的感觉,让他觉得很兴奋。他有一种感觉,用不了多久,他便会有新的突破。
岳斌的眼睛,依旧闭着。他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感悟之中,左右两边的地带,枯了又荣,荣了又枯,转换的速度越来越快。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却突然的响起,打破了岳斌的平静。
“岳斌,岳斌,你怎……怎么样?醒……醒,快醒……醒……”
正在闭着眼睛的岳斌,猛然睁开了眼睛。因为这突然响起的声音,正是紫木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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