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觉醒
八毫米的绳子果然无法承受三个人的重量,随着一声脆响,铜树那一边的打结处拉断,我们像荡秋千一样划过一道大弧线,重重撞到了一边的崖壁上,给撞的七荤八素的,几乎吐血。
最下面的老痒撞的最厉害,一时抓不住绳子,向下滑去,他慌忙扒住了边上的石头缝隙,才停住身子,我和凉师爷也好不到哪里去,我的脑袋划过一道岩棱,给磨出一道口子,鲜血直流。凉师爷垂直吊在那里吃不住力气,绳子在手心里打滑,一下子就吱溜到底,幸亏下面还有一个老痒,才没掉下去。
上边传来石笋继续的开裂的声音,随时有可能断裂,我赶紧伸出手,抓住边上的钟乳柱,跳了过去,然后把凉师爷也拉了过来,凉师爷吓的够戗,抬头就直说谢谢,才说了一句,突然一张面具就从上面窜了下来,一下子抓在了他的脸上。
那一瞬间,我似乎看到面具底下,几只螃蟹腿一样的爪子伸了出来,凉师爷发出“呜”的一声惨叫,想用手掩脸,但是已经晚了,面具已经盖了上去。他拼命想扯掉面具,可是那面具好象贴在他脸上了一样,几次扯出来又吸了回去。我想去帮他,可是他发了狂一样的乱撞,还没靠近,就被他一下子顶翻了出去,我一手重新扯住绳子,滑到老痒边上才勉强定住。
我看了看脚下面的万丈深渊,心里暗骂,刚想再上去帮凉师爷,一抬头,一只大手一样的黑影从天而降,一下子抓在了我的脸上,我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只觉得几只毛绒绒的东西直往我嘴巴里钻。。
慌乱间,我只有一手抓住岩石缝隙,一手去掰那个面具,同时咬紧牙关,不让那东西近来,才掰了一下,那面具竟然自己掉了下来。我赶紧把它扔了出去。结果不巧正扔到老痒屁股上,老痒大骂一声,忙不迭一枪柄将它砸了下去。
我舒了口气,一转头,又是四五只螭蛊跳到了我的头边上,吓的我一个哆嗦,抬手就是四枪,可是根本不管用。一下子又是十几只涌了过来,我和老痒向下退去,这时候就听到“呜呜”地惨叫,抬头再看,凉师爷已经遭了秧。身上爬满了螭蛊,他一边大叫一边挣扎,想将螭蛊拍下身去,可是他拍掉一只。就有更多的窜上来。
我一边后退,一边开枪一知把子弹打完,形式一点改善都没有,潮水一样的螭蛊从我们两边直围过来,转头一看,四周岩壁上的已经爬满了这种东西,互相触动,一时间满耳朵都是诡异莫名的声响。简直让人头痛欲裂。一个分神,就有几只窜起来,直往人脸上扑,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中招。
我们一直向下退去,可是不可能快的过这写东西,很快就给围了个结实,几乎要绝望的时候,老痒开枪了。拍子撩一声巨响。将我们头顶上的螭蛊扫飞了一大片,最近地几只面具马上给打的粉碎。碎片像下雪一样从我头顶上落下来。
可是不到一秒种,给拍子撩轰开的一段空白岩壁马上又给后面的螭蛊覆盖了,老痒一看没用,赶紧用衣服包住自己的头,对我大叫:“老吴!!我掩护你,你快把嘴巴包住,然后去拿火把!”
我抬头一看,火把还卡在当时我顺手找的一处突起上,周围一圈没有螭蛊,显然这些东西的确怕火,可是我和火把之间的这段距离,密密麻麻全是螭蛊,根本没可能爬上去,我对
老痒他大叫:“不行!爬不上去!太多了!”。
“我没招了!!搏一下吧!”老痒一边大叫,一边用拍子撩乱砸。“真他妈地倒霉,怎么上次来就没这些东西!”
我看着这些东西,心里直发抖,这些螭蛊,并没有多大的攻击力,只是数量实在太多了,又有坚硬的面具保护,很难完全杀死,而且这些还只是几千年繁衍后幸存剩下来的,当年为了保护这颗铜树,古人到底制造了多少这种东西,就无法想象了。
老痒又一次甩开身上的螭蛊,想爬到我地身边来,可是在抬头看我的时候,他忽然呆住了,叫道:“老吴,你怎么回事情?”
我看呆在那里,几只面具在他肩膀上直往他脸上的衣服里爬去,大叫道:“什么怎么回事情!小心!”
老痒才反映过来,慌忙把肩膀上的螭蛊拍掉,然后对我道“老吴,我说你——没发现?这不对啊!”
“什么不对!”我将他拉过来,不耐烦地大叫:“什么时候了,有屁快放!”
“你看看你,身上一只面具都啊!它们怎么不爬到你身上去!!不可能啊!”
我低头一看,自己也啊了一声,有看了看凉师爷和老痒,他们全身都爬满了螭蛊,怎么甩都甩不掉,可是我身上,的确一只也没有。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马上回忆起,从刚才到现在,除了飞到我脸上的那只外,身上的确只也没有爬上来过。刚才一路混乱,一直没有发现,还觉得自己运气不错,现在看来,有点不对劲。我急忙往四周看去,发现那些螭蛊虽然同样也向我爬来,但是一靠近我,突然就改变方向,向其他地方爬去,似乎像忌讳着火把一样忌讳着我。
“怎么回事情?”我心里奇怪道,赶紧试探性的一抬手,去抓最近的一只面具,手还没碰到,那一片的螭蛊已经淅沥哗啦的向后退去。
我看了看老痒,老痒也看了看我,两个人都莫名其妙,老痒叫道:“我地爷爷,这一招酷,你是不是手上不当心沾了什么东西,快看看!”
我马上一看,手上除了我撞伤后擦过的血滞和污垢只外,并没有其他的特别。
这可怪了,它们怕我什么呢?难道他们寄生还有选择性的?
我看到这些螭蛊退却的样子,想起了闷油瓶振退尸蹩的那一幕,心里冒出了个问号。
等等,难道是…血?
怎么可能,这些穷凶极恶的东西怎么可能怕我这个普通的人血呢?
我疑惑地看了看手,脑子里一团糨糊,什么都想不清楚。
这一边老痒已经抵挡不住,我反射一样,试探性地朝老痒一伸手,让我瞠目结舌的事情发生了,附在他身上地螭蛊,像蟑螂见了杀虫水一样飞也似的退了开去,情形和尸蹩见了闷油瓶的血一模一样。
“不是吧!”我下巴都掉到了地上,心说不用这么给我面子吧。
老痒还不明白怎么回事情,大叫着要爬上去拿火把,我拍了拍他,对他说:“等等,你看,好象有点不对劲。”
说完,我将手向上扬起,向已经在抽搐的凉师爷爬了几步,几步而已,那些地方的螭蛊潮水一样地退了出去,刚才那种整齐的面具触动声,突然间乱成一团,被一种惊恐的吱吱声压了过去。
老痒目瞪口呆的看着我,好象在看着什么怪物一样,我不去理会他,爬到上面,把手往凉师爷脸上一放,那只面具突然就拱了起来,我马上抓住,用力一扯,将面具扯了下来,还顺带扯出了一条满是黏液的“舌头”一样的东西,凉师爷本来已经在半昏迷状态了,那“舌头”一拔出他的喉咙,力马就呕吐了出来,喷了自己一身。
手里的螭蛊剧烈的挣扎,我几乎抓不住,那舌头一样的东西又太恶心了,我只好用力往石头上一砸,砸出一手的绿汁。
身边的螭蛊退了开去,但是却不走远,在我们身边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包围圈,不停的收缩,老痒赶紧把火把拔了回来,扫了一圈,将它们逼的稍微远一点。这时候凉师爷咳嗽了两声,似乎恢复了知觉,老痒又去拿回了水壶,回收了剩余的绳子。可惜我们其他的装备和食物都还在树上面,不知道有没有办法能拿回来。
我把水倒在手里,给凉师爷润了润嘴唇,他总算是缓了过来,看见我,竟然两行眼泪流了下来,我一看傻眼了,赶紧将他扔到一边。老痒神经崩紧太久,有点神经质,我对他说有火把在,它们肯定靠不过来,让他放松,不然会疯掉的。
他看到螭蛊果然不再靠近,才松了一口气,将火把插到我们中间的一个地方,马上问我道:“老吴,怎么回事情,啥时候你变这么牛了?也不早点使出来,弄的我们这么狼狈。”
我看着自己的手,摇了摇头,说道:“我他妈的自己也不知道,还以为做梦呢。”
老痒看了看我手上的血,沾了一点,闻了闻,也不相信我这么厉害,问我说道:“你刚才过来的时候,一路上有没有粘上什么特别的东西?你仔细想想~说不定给你碰上了什么这些破面具的克星,你自己不知道。”
我想了想,我碰过的东西,他们都碰过了,要说没碰过的,只有我的血,可是真不可能,要是我的血这么强劲,在鲁王宫我就发威了,哪会那么浪费,那~难道是那时候沾上了他的血,现在还有用,不是吧——
我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的否定。
凉师爷听我们说刚才的事情,就问我们是怎么一回事情,他给面具遮了眼睛,什么都没看到,老痒又心挤兑我,对他说道:“你不知道,刚才咱们老吴,可是威风了一把,那是这么这么一回事情。”
凉师爷听他一说,啧了一声,说道:“小吴哥,你有没有吃过一种东西,那是黑色的,这么大——”
老痒见蛊虫见我如见天敌,大是惊讶,忙问我的血怎么回事情,我自己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现象,不知道如何回答,凉师爷听我们说的奇怪,就问是发生了什么,老痒就把刚才的事情和他说了一下。
凉师爷听完,沉默了片刻,突然问我:“小吴哥!你有没有吃过一种甲片状的东西?这么大一块,黑色的。”
我正在惊讶当中,他这样问我,脑子里没什么概念,摇了摇头道:“这么大?好象没吃过,怎么说?凉师爷,你想到啥了?”
凉师爷沾了我一点血,闻了闻,对我说道:“听你刚才说的情况,我给想起一件事情,我早先时候,听一个老先生说过,有一种东西,人吃了之后,血能驱邪的,邪虫不近,是一味非常罕见的中药,你想想,有没有吃过类似的东西?”
我啊了一声,黑色的甲片状?中药?这真把我难倒了,最近事情发生的太多,吃东西的时候大部分都很仓促,也没有生过什么病,吃了什么东西,我一向也不太在意,现在突然问起来真的一点也记不起来。
老痒嘲笑我道:“老子只听说过黑狗血,公鸡血能驱邪,想不到啊,咱们家老吴也有这本事,这事情你可别说出去,不然人人就往你这里借血,几天你就给挤成人干了。”说完大笑起来。
我骂道“你他妈的能不能积点口德,什么狗鸡,我告诉你,人血自古都是最能驱邪的东西,特别是死囚的血,现在刑场上面还有人托法医蘸白布挂在门粱上呢,不懂别乱说。”
老痒看我急了。得意的大笑,笑了两声突然哎吆起来,摸着后背,咧了咧嘴巴,大概是早先那里受了伤,现在给笑的牵疼起来了。
我心说活该,不去理他,对凉师爷道:“你要不再给我形容的具体一点。光黑色地,甲片,满足条件的东西太多了,这东西有啥明显特征没有?”
凉师爷想了想,不好意思道:“我自己没亲眼见过,只听过别人形容,时间也挺久了,特意去想。真想不起来。”
我听了不由失望,叹了口气。
凉师爷一笑,说道:“小哥,你也别太在意,这也不是什么坏事情。刚才要不是你,我们就完蛋了,我看着,这是命数。冥冥中自有注定,你想啊,以后您倒斗的时候,有了这资本,什么斗都不在话下啊。”
我听了心里挺不是滋味,这一路走成这样,说明我这人命寒,以后还倒斗。估计是找死,我抬头看了看上面,对他们说:“话说回来,现在没经过化验,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是我的血在起作用,要不是倒也麻烦,趁着这个机会,咱们最好快点上去。过了这一段再说。”
凉师爷本想再休息。可看到潜伏在四周蠢蠢欲动的蛊虫,还是同意了我的想法。我们再次动身爬了几步,老痒突然抓住我的手,让我停下来,哑身道:“等…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