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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烟然突然道:“有没有可能是人养的野兽?”
萧冷儿闻言赞赏的看她一眼:“这般伤口,的确不是人为能够办到,甚至一般狗狼之类,都造不出如此伤口。”她忽然想起修罗宫所见,蓦地打个寒噤,不欲几人看出,镇定心神道,“想必那树林中却有玄机,今晚暂且各自歇息,养足精神,我们明日一早便去那树林一探究竟。”
几人都觉有理,萧冷儿又道:“小雪珞,你这就去叫他们都歇了吧。武林大会刚刚结束,此事也不用大张旗鼓,省得人心浮动。跟各位掌门讲,明日只我们几人去即可,让他们各自还是按自己计划做事就好。”
扶雪珞点了点头:“那我安顿他们之后再来找你。”转身去了。
萧冷儿此刻方拍了拍凌澜肩膀:“凌大哥,人死不能复生,你也莫要太过伤心了。今日平白多了几十号兄弟姐妹,正所谓人生有得有失,这可都强求不来。”
凌澜点了点头,心中稍觉安慰:“我晓得,多谢你,冷儿。”
萧冷儿笑道:“既如此,我们这就商量一下明天计划。”
次日清晨,萧冷儿好容易起个大早,扶雪珞在院中吩咐各项事宜,她却只顾着趴在洛烟然身上打瞌睡。
扶雪珞早已对她的一身臭习惯和懒毛病了若指掌,自不会在意,但见张继风等人频频投过来的眼神,连连咳嗽之下,那家伙还是没有半分要清醒的意思,终于再忍不住,一把揪了某人耳朵:“死小子,你给我起来!”
“哎哟,哎哟,哎……哟!”萧冷儿立刻跳了起来,一个大爆栗毫不手软敲在扶雪珞头顶,双手叉腰恶狠狠瞪着他,“小爷瞧你个臭小子是活得不耐烦了,连少爷都敢惹!”说罢还不解气,再狠狠踏他一脚。
扶雪珞一手抚头连连苦笑,原本想在众人面前出出风头,哪晓得再一次高估了自己的实力。秋明玉等人在一旁窃笑不已,萧冷儿却懒得理会,勉强打起精神道:“说完了没,说完了咱们这就走吧。”
“我们也去。”岳凌波、秋明玉等人同时站了出来。
扶雪珞头痛的揉了揉额角:“各位师兄师姐,我方才不是已经说过……”
萧冷儿心中一动,笑道:“人也不能去得过多,毕竟武林大会刚才结束,此事可不能太张扬了。这样吧,便由秋家哥哥、岳家姐姐、小雪珞、烟然美人几个一组,姚大美人、凌大哥、洛小子、云丫头几人一组,至于我嘛……”
“你自是与我一起。”萧泆然含笑走来,紫衣华贵,风神如玉。
扶雪珞本待不同意,但见是萧泆然发话,他再笨也不致和心上人的哥哥起冲突,虽有些闷闷,却也只得同意。
萧冷儿瞥萧泆然一眼,默默不语。众人见人群中最有威信的三人俱已发话,虽仍是有些跃跃欲试,倒也不再开口,当下,几人已准备出发,依暮云这才匆匆从屋里跑出来,把怀中一大包东西一股脑扔给萧冷儿:“喏,这是你要的。”
萧冷儿笑嘻嘻接过,一一分给要前去的众人,笑道:“这是冷氏独门密制信号弹,这是防狼剂,这是痒痒粉。至于这个嘛,就是洛门密制了,火药啊火药,兄弟们,都知道该在什么时候用吧。”
众人一手捧了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同声笑道:“知道!”
“乖。”萧冷儿笑眯眯绕着众人负手走了一圈,“听着,这一次咱们‘深山’探险,有谁能缉拿凶手归案,本座将会有特别奖颁布,其他参与众人,也都会有安慰奖。”
“真的真的?”扶雪珞几人一听立时纷纷两眼放光,精神大振,兴奋非常,眼看一干人莫名其妙眼神,却没有一个准备好心解说一下。他们可不是笨蛋,纷纷想,只有自己这几人知道,全力以赴之下,那特别奖最后没准儿就是自己的,何必要告诉这帮笨蛋让他们也来抢?要知萧冷儿最是古灵精怪,为人又大方,既是亲口说要颁奖品,那还不知是甚了不得的宝贝。
看几人兴奋模样,当下其他不能参与的众人更加垂头丧气,萧冷儿吹声口哨:“出发罗,出发罗!”
哪知刚走了几步路,便见一人迎面走来,向萧泆然抱拳道:“萧公子,圣君邀公子一叙。”
众人一愣,萧泆然已自点头道:“泆然这就前去。”回头向众人歉然颔首,“劳各位先行,泆然必在午时之前赶到。”自自然然拉了萧冷儿手。
众人无奈,只能依他,心下倒纷纷奇怪这萧大公子竟像与冷儿甚为熟悉的模样,却也不好探听,依次先行,扶雪珞暖暖看萧冷儿一眼,最后跟上去。
待至楼心圣界行馆处,便见楼心月早已砌茶相候,见到萧冷儿毫不惊讶,便如早料得她会跟来一般,示意两人坐下,亲自把茶盅摆到萧冷儿面前,微微抬头,萧冷儿也不说话,便自细细品茶,片刻笑道:“圣君大人最是讲究,这茶想必是出于咱们美丽雅致的镜湄姐姐之手。”
楼心月拊掌大笑:“听闻冷儿与我几位徒儿相处甚好,本座这才信了,那湄丫头,可不轻易为人煮茶。”
萧冷儿瞟了堪堪捞帘进来的那人一眼,抿嘴笑道:“我可没那本事,大美人一向看我不顺眼得紧,那茶也是托了人家心上人的福。”
庚桑楚本来不甚明白,见几人面前所置,再听她言语,便自晓得,折扇一挥,挑眉笑道:“怎的,我家丫头这是在吃醋?”
萧冷儿方要反唇,已听楼心月声音略沉道:“问心,不得胡闹,这些话也能随便乱说么。”
两人俱是一愣,萧泆然却是气定神闲。又听楼心月沉吟片刻之后再道:“萧公子,本座今日相邀,只想问公子一句话。”
萧泆然笑道:“这可当真巧了,泆然今日前来,也只为答圣君一句话。”
楼心月浑身一震,抬头看他。
萧泆然只浅然笑道:“临行前家师让我转告圣君,‘只缘身在此山中,不识庐山真面目’,还有……娘娘让泆然代为问夫人安好。”
此言一出,庚桑楚浑身剧震,手一抖,那折扇便落下来。萧冷儿吃了一惊,连忙接住折扇,顾不得其他,起身上前抓住他手:“绣花枕头……”
庚桑楚一言不发,只冷冷盯着楼心月,神色间一片冰凉。萧冷儿心中担忧,越发紧握他手。
楼心月愣怔半晌,这才幽幽叹了口气:“请公子回去之后,务必转告镜明,璇姬……璇姬五年前便已过世,让她有空也回去拜忌一下。”
萧泆然这才当真色变:“怎的……”
“住口!”这三个字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庚桑楚身体不可遏止的发起抖来。
直觉再说这问题,眼前这从来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人只怕再无法承受,萧冷儿回头急急向萧泆然叫道:“大哥,你若再多问,我可不与你客气!”
见她模样,萧泆然不由一怔,原本想说的话便说不出口来,沉吟片刻,向楼心月微一颔首,拉了萧冷儿欲走。
萧冷儿一急挣开他手,只看了庚桑楚:“桑楚……”
楼心月听她称谓,猛然抬头。
庚桑楚失态片刻,便已强自镇定下来,看眼前焦急面靥,心中荒凉这才稍觉暖意,虽想她此刻伴己身边,奈何却与楼心月有比自己此刻心情更重要的问题要问,只得推开她手,勉强笑道:“我没事,你若还有事情,便先去吧。”
“但你……”萧冷儿仍自不放心。
庚桑楚猛然搂她入怀,抱得片刻,这才松开手抚了抚她长发,笑道:“当真没事,嗯。”
萧冷儿神色些微忸怩,但心中知他甚深,解他当是有事处理,虽放心不下,也只得勉强回他笑容,转身而去。另外两人见他二人方才拥抱,心中却不知作何感想,萧泆然微不可闻的轻叹一声,跟了出去。
半晌,楼心月轻叹:“跟着他们。”
庚桑楚自然便要转身,却听楼心月道:“圣沨,你去。”庚桑楚一愣,已见圣沨由内室走出,也不看两人,便自出去。
楼心月这才道:“想问什么,现在问罢。”
庚桑楚冷笑:“问不问,我心中何尝不是一样清楚,哼,我倒没想到连自己也会这般自欺欺人。”
楼心月抬头看他,半晌微叹:“楚儿,莫要忘记你娘所托。”
“我就是太记得她的嘱托……”声音猛地哽咽,庚桑楚恨恨看着他,“否则,我早在五年前便已杀了你!”说完头也不回的大步走出。
看他背影,屋中之人白袍寂若霜雪,神色寥寥。良久,决心暗下。
剑心,剑心,上穷碧落下黄泉,我必要找到你。
*
两人匆匆赶到城外树林之时,其他人也方到。萧冷儿心中挂念庚桑楚,此刻倒也无心再说笑,与几人交代几句,便同萧泆然率先进了林子,扶雪珞本自不大放心,要与她同行,但几个白眼下来,他也只有摸着鼻子眼看两人走远的份。
萧泆然一路行来并未与她说话,此刻却笑道:“你故意把这几人送作堆,想必是存心看热闹了来。”
萧冷儿轻哼一声,并未理他,只顾埋头往前走。
萧泆然却也不甚在意她冷落,仍自笑道:“那秋公子对烟然姑娘,烟然姑娘对扶盟主,姚家姑娘倾慕洛公子,洛公子与暮云姑娘却是出了名的欢喜冤家,我瞧洛公子举止间对暮云姑娘委实在意。这几人各自同行,想来有趣。”
萧冷儿狠狠剜他一眼:“一向装惯了九重天外仙的萧家公子,怎的,现在也会对这些俗事感兴趣了?”
“原本没甚兴趣。”萧泆然敛了笑容,淡淡道,“但扶盟主人才无双,对你更是情深一往,你莫要把他往别人怀里送才好,省得将来后悔。”
萧冷儿心中气极,叫道:“萧泆然,你这人当真越来越莫名其妙!我自问对扶雪珞知交之情外绝无让人误会的举动,你若再这般胡说八道叫人误会,就自己去收拾这烂摊子。”
萧泆然长眉一挑,忽的又饶有兴味笑道:“我就不明白,那问心有哪一点比得了扶雪珞好,照理你与扶雪珞认识在先,若论一见钟情,也该是扶雪珞才对。扶雪珞容貌气度,可半分不比问心差。”
萧冷儿瞪他一眼,气哼哼道:“一见钟情?容貌气度?有萧家哥哥你珠玉在前,又有个萧家老太爷当年倾倒众生,小爷我再不济,也不致沦落到对旁人一见钟情。扶雪珞好,我便该喜欢了他吗?那小爷应当要喜欢的人,可就多不胜数了。”
“那你到底为甚喜欢上问心?”听眼前这张一向最损人的乌鸦嘴难得夸赞自己两句,萧泆然一时喜笑颜开。
忽然想起某日他与她折腰一吻,他张狂不羁笑容,他明明也对她有意却要强自掩藏,萧冷儿不由双颊生晕,又想起那时他春风一般迷人嗓音道“原来中原的‘梁上君子’就是这样的风姿啊,小丫头”,不知为何,心中便是一阵怦怦直跳。口中却不忘没好气答道:“小爷干吗要与你讨论这等没趣的话题。”半晌,终究忍不住柔声道,“况且,他的好,你们又怎会知晓。”
见她神色,萧泆然心往下沉,低叹道:“妹子……”
“大哥,何谓‘一见钟情’?”
见萧泆然只怔怔看她,萧冷儿复又抿嘴一笑:“说不准,当真便是那最落了俗套的‘一见钟情’。”
她第一眼看到他,便把他瞧入了眼,接着又浸入了心。他虽总是混不在意模样,但何尝不是两人初相见,便已对她另眼相待?
萧泆然苦笑连连,道:“问心何等身份,想必你今日心中也该有数。”
“那又如何?”萧冷儿挑眉看他,笑得一整片阴森森林子粲然生辉,“无论别人怎生想,我只是信他。”
话说到这份上,萧泆然决定暂时闭嘴。自小一起长大,萧冷儿的性子他自是比谁都了解,轻叹一声,想到,此事只怕还是要楼心月和他师父二人才能解决。
当下两人各自沉默,找了半天,却也未发现甚蛛丝马迹。萧冷儿心中不由沮丧,但想到昆仑派几条人命,却又再次打起精神。萧泆然握住她手:“天已经黑下来,这树林不好走,你拉着我,省得摔跤。”
萧冷儿对天翻个大白眼,不过亏本生意她确然一向不屑做,决定暂时不与他计较,手中却早已抓得紧紧的。走了半晌,倒还是没遇上什么,但两人都感觉到脚下之路愈走愈长,这树林,显不是他们一开始想象中那样简单,而且……
“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儿?”萧冷儿问身边被自己越拉越紧之人。
“血腥味。”萧泆然声音平静,“越往这里面走,越发浓重。一两场杀戮不可能有这般味道,倒像长期累积而成。”
萧冷儿颇感兴趣:“这是否表示,咱们已经接近凶手巢穴了?”摇头叹道,“苦心想把自己收藏的宝贝分些出去给那些个可怜的孩子们,哪知这宝贝最终还是分不出去。唉,人太过聪明能干,果然也是种罪过。”
见她此刻还有心思胡闹,萧泆然不由笑出声,却在此时见前方不远处微微亮光,萧冷儿大喜之下,一时忘记萧泆然嘱托,猛然挣开他手跑了上去,一边笑道:“大哥,咱们找……”话只说到一半,她已由那亮光处一脚踩空。
她方跑开之时萧泆然已是心中大惊,待听她一声惊叫,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叫道:“冷儿!”立时便也毫不犹豫从那口处跃了下去。
*
仿佛坐滑梯一般七弯八拐,再狠狠由高处落下,萧冷儿呻吟一声,但觉浑身散了架似的,心里骂死自己一百遍,这才勉强由地上站起来。四周看看,一片漆黑,头顶光亮也早已无处可寻。萧冷儿一声苦笑,这里只怕是出不去了,幸得自己早有准备。拿出火折子点上,她扶着墙壁缓缓向前走去。地道又曲又长,越往里走越是潮湿,那股先前在上面闻到的血腥味也越发重。
萧冷儿也不知走了多久,只觉自己两条腿沉重如铅石一般,都快不是自己的,身上所带火折子也所剩不多。她心中却暗暗奇怪,这地道中明明甚多关卡,她仔细查看之后,却发现都是打开,否则以自己那三脚猫功夫,也不知能否活着走到这里。正自胡思乱想,忽见前方又有亮光,那亮光之盛,与先前在地面所见,绝不可同日而语。虽明知那绝非出口,但萧冷儿好奇心一向旺盛得能杀死两只猫,又想反正自己眼下也落到这般田地了,却也无甚好顾忌。当下也不作考虑,三两下便大步走近那亮光。东摸摸西看看,萧冷儿推开那扇半掩的石门,眼前亮光暴涨,萧冷儿一时无法适应这光亮,掩面半晌,这才放下手臂,堪堪向里面望去,却见石室不大,内中却更有一扇门,直是血腥味扑鼻。
迟疑片刻,终究抵不住心下强烈好奇,萧冷儿握紧怀中火药,一步步向里面走去。待走到内室门口,望清室内之物,一向自诩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萧大少终于目瞪口呆,浑身僵硬。
半晌,她惊觉手中火药几乎握出水来,这才稍稍清醒,同时心中哀叹一声。
天哪,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如来佛主,观音大士,小爷的母后大人啊!
眼前怪兽至少有她身形十数倍那般大,眼似铜铃,鼻如大象,唇如猪舌,浑身不见毛皮,只那头上与身上尽是闪闪发光的鳞片,连一寸皮肤也难以看见,形状恐怖,难以描述。这当口,萧冷儿尚有心情想起商周之时,武王伐纣,传说有姜子牙奉元始天尊之命下凡相助,坐下有神兽四不像。好奇的看着眼前怪物,这东西,倒跟传说中的四不像满像的。不过——
萧冷儿嫌恶的退后一步,四不像当真是神兽?
她后退之时,那怪物原本卧着的庞大身躯已然缓缓站起,看似困难无比,但向前踏上一步时,脚下便是“轰”的一声,血腥味更是扑鼻而来。萧冷儿吞一口口水,好家伙,只一步已经直挺挺跨到她面前,来不及细想,她已翻身从它头顶掠过,尚在半空时,却已然悔清肠子,这下是自己断了自己后路!
见那怪物庞大身躯生生挡在门口,萧冷儿苦笑一声,喃喃道:“这倒好,那日轻松赢了几大高手,今日这几大高手即使共聚与此,不知能不能活着出去。”她适才发现这怪物之时,便已适时屏住了呼吸,但她内功极弱,因此依然有气息传入怪物触觉中,只不大明显罢了,这才没有引起怪物攻击。但此刻她一开口说话,立时泄了真气,那怪物狂吼一声,便自向她冲了过来,竟极为迅速。萧冷儿等的便是此刻,运起浑身功力再次向门口扑去,却不料这怪物行动如此迅捷,她右脚被它身上鳞片刮过便是一阵剧痛,却仍是咬牙向门口冲去。眼看就要出得石门,只听“轰隆隆”一声巨响,却是那怪物双脚一跺,石室中立时如地动山摇,数十块大石落地,顷刻便已堵住门口。萧冷儿只觉浑身一阵冰凉,更有些石屑砸在身上,也已不觉痛,半晌回头,与那怪兽相对,恨恨而视:“长得一副猪头样,竟还有些灵性,今日便看看你我却是谁更聪明。”抽出腰上细薄软剑,便自向它击去——此刻倒感激临出门时扶雪珞硬要她带上此剑防身了。
奈何怪物身躯虽庞大,行动却灵活,她本待刺它身上软肋,但只十几招那浑身坚硬金鳞反弹之力已累得本身就无甚内力的萧冷儿精疲力竭,咬了咬牙,她提起最后一口劲猛然拔身,剑尖刺它额顶,如此一来整个身体便完全在那怪兽眼前。那怪兽张口已狠狠咬住她小腿,锥心之痛穿来,萧冷儿剑尖下垂,“噗”的一声轻响,已扎进怪兽左眼中。那怪兽狂吼一声,萧冷儿身体已被高高抛起,来不及再刺它右眼,飞速下坠中她扬起手中早已准备的痒痒粉向那怪兽眨眼便鲜血奔腾的左眼中洒去,怪兽再是一声狂叫,她身体也已重重落在地上,呻吟一声,再无一丝力气,浑身鲜血,也不知是自己的,还是方才那怪物眼中的血溅在她身上。
眼看那怪物狂怒着向自己扑来,萧冷儿却无论如何也避闪无比,心中叹道:我命休矣,不忍自己被这怪物撕成碎片,她手中剑已倒转指向自己心窝,眼前闪过庚桑楚明媚不羁笑靥,想到此后竟再也见这笑容不着,霎时心中剧痛,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剑尖再次回头抵向怪物飞来身形,她身体已从怪物身下滚过,却被它已然立定一脚狠狠踢过,一时疼得几乎窒息。
跌在门前石堆之上,萧冷儿浑身鲜血飞溅,眼看怪物又是一脚踏过来,她的身体便在这时与门口的石堆一起被震开,一人仗剑闯了进来,转眼与怪物斗在一起,几招交手,撤到萧冷儿身前站定,黑衣修长,美绝天下容色上是少有的关切:“你怎么样?”
萧冷儿再忍不住大叫起来:“圣沨?怎么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