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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钊在唐玄宗李隆基的心里种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这颗种子开始生根发芽,李隆基虽然没有当即免去右相李林甫的职务,可是有意无意之间开始疏远李林甫。
右相李林甫是个政治敏感性很强的人,他马上发觉了唐玄宗李隆基对自己的疏离,也意识到这种疏离产生的原因。
李林甫是个不肯轻易言败之人,他思虑再三很快发起了反击。
李林甫先是暗示下属让四川当地官员发奏折上报说南诏骚乱频发,剑南形势不稳,强烈要求剑南节度使杨钊前去处理军务。
剑南节度使的作用主要是为了防控南诏,维护西南地区稳定的。李林甫的这个计划做得很合理,可以说是一步妙棋,要是杨钊真的去了剑南的话,就脱离了朝廷权利的核心,渐渐远离了唐玄宗李隆基的视线,另外如果杨钊到了剑南无法迅速有效的平定叛乱的话,李林甫还可以运用右相的权利治他个办事不利的罪名。
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接到奏折之后,唐玄宗李隆基没有急着下令派遣杨钊。而是先把杨钊叫进御书房,把奏折交到他手里想看他的反应。
杨钊很聪明,拿着奏折上下扫视一眼之后,心里马上明白这是李林甫的奸计,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嚎啕大哭道:“皇上,李相这是要为王鉷之死报仇,想置臣于死地啊。皇上一定要为臣做主,救臣一命啊------。”
听了杨钊的哭诉,唐玄宗李隆基想了一下说道:“这应该不是李相的手段吧?”
杨钊坚持道:“皇上明察,上奏之人是李相的门徒,现在李相权倾朝野,门徒遍布天下,随便拿出一个就能要了臣的小命啊。”
一边是跟着自己十几年,帮自己处理了无数大小事务的老丞相李林甫,一边是自己爱妃的堂哥,帮自己敛财有方的新宠杨钊,哪一个值得信任呢?
唐太宗李隆基犹豫了一下之后对杨钊说道:“卿暂到蜀区处军事,朕屈指待卿,还当入相”(资治通鉴》中的原话)意思就是你暂时到四川去处理一下那边的军务,然后我掐着指头算你的归期,等你回来之后,我立刻让你当宰相。
如此杨钊去了剑南,临别之前唐玄宗李隆基为了鼓舞杨钊的士气赐名为国忠,奖励他听从调配忠心爱国。
杨钊走了带着杨国忠的名字去赴任了,算是给了李林甫一个面子,一个虚面。可皇上心里到底向着谁却一目了然了。
此时李林甫已经是年近古稀的老人了,他听了唐玄宗李隆基的这个决策,心里憋屈,气结于胸,当天就病倒在床。医石无效,很快就卧床不起,上不了朝了。
李林甫就是李家的天,天要塌了,家里的夫人姬妾开始慌乱起来,有病乱投医,帮他请来了一个巫师。
巫师到了李家装模作样的询问了些情况后说道:“你家老爷这病得的是邪症,吃药是治不好的,要想治好他必须把皇上请过来看他一眼,用皇上身上的龙气帮他把身上的郁气驱散就好了。”
巫师这个方子开得好,可以说是开到了李林甫的心里去,得到了李林甫的首肯。
李林甫得的其实是心病,如果皇上能来看他一眼就说明皇上心里有他,还继续看重他,信任他,他心里的这个结就散了,病肯定也就好了。
在李林甫的暗示下,李家人带着巫师的这个方子求见唐玄宗李隆基。
李家派去的人是李林甫的夫人佟氏和他的大儿媳妇杨氏。
唐玄宗李隆基心知她们此次前来所为何事,没有亲自接见她们,而是派杨玉环杨贵妃代为接待。
杨氏搀扶着走路颤颤巍巍,举步维艰的佟氏走进长生殿。杨玉环端坐在凤塌上没有起身,静静的看着她们两个走进来,接过旁边侍女的奉茶,轻轻吹了吹,抿了一小口。
殿内一片寂静,一缕金色的阳光透过淡绿色的窗纱照在贵妃娘娘的身上,让她的轮廓迅速朦胧起来,一个菩萨降临般的宝相瞬间在大殿中产生,惊得李家两位夫人说不出话来,慌忙拜倒在地,磕头行礼。
三叩九拜之后,杨玉环让人扶起了她们笑道:“大家都是熟人了何必拘泥这些礼节呢?”
“礼不可轻费。”佟氏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雨燕,快给两位夫人赐座。”杨玉环对着旁边一个女子喊道。
李家两位夫人落座之后相互看了一眼,低下头谁也不肯先开口。
见此杨玉环淡笑道:“右相身体可好?”
佟氏一脸苦相道:“我家老爷卧床不起,医石无计多日了。”
杨玉环听此赶紧收了笑意劝慰道:“老夫人不必过于担心,李大人将养几日也许就会好了。”
李家两位夫人想见的不是杨玉环,她们满怀心事,恩啊的答应着,也不主动说话,杨玉环搜肠刮肚也找不出多少话头来跟她们应酬,无奈之下,大家各想自己的心事,都不再搭言。
一时间长生殿里静得让人心慌。半晌,佟氏终于忍耐不住了,她看了自己儿子媳妇一眼,给了她一个暗示。
杨氏微微点了点头,思索一番,站起身来,抬腿紧走几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哭道:“望贵妃娘娘救我父亲一命。”
“本宫这里有良药?”杨玉环不解的问道。
佟氏抖索着双手把巫医的药方拿了出来,递给旁边的侍女让她转交给贵妃娘娘。
轻轻看了一眼,杨玉环笑道:“李家两位夫人的来意,本宫已经心知,可本宫身处内宫不便于干涉朝堂之上的事情,实在不敢做任何保证,待本宫问过皇上再相告知如何?”
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是否推脱一听便知,佟夫人听了杨玉环的话,立刻抬起双眼,直直的盯着杨玉环说道:“贵妃娘娘,你莫要推脱,你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如何朝廷内外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皇上去不去我们李家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情吗?你若是不肯替我家老爷说这一句话就请直说,我们也不勉强,何必寻我们开心呢?”
说完她的脸上露出一丝悲愤冷绝的神色。
听了这话杨玉环面色一沉,端起茶碗轻轻点了点。
旁边的雨燕高声喊道:“娘娘需要休息了,你们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