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大军行动得异常顺利,除了在距颖川五十里处一座小型堡垒那里受到了阻击外,可以用一帆风顺来形容。可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堡垒,居然阻挡了他十万大军三天时间。三天啊!足足有三天。这三天内,颖川守军会准备得异常充分,万一吕布大军回转,自己可亏大了。
哪个土堡的守军也不好受,这个堡垒最多只能容纳两千人,曹操非得拿下它的原因,是因为他地处要冲。可这些天曹军不要命的猛攻,让城堡多处损坏,士兵伤亡惨重。领兵的校尉心中忧虑,但又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咬牙挺着。
正在双方忧虑的时候,颖川忽然燃烧起一道青色的狼烟。秦军校尉向吃了兴奋剂一样,一下子跳了起来。他立刻招呼士兵,收拾兵器铠甲,将不能带走的东西堆积在一起,一把火烧了堡垒,他自己则带着士兵拼命向颖川撤退。离颖川城十里的时候,冲出一只部队,接应他们入城去了。
曹操见堡垒燃起熊熊大火,不由得变色道:“混蛋,果然是在拖延时间。”
随军参谋沮授沉吟道:“主公,吕布在颖川屯扎大军十万,由张辽、颜良统帅,实力不比我军差,又占据坚城,急切难下。为今之计,不如退回汝南,徐图缓进。”
曹操变色道:“大丈夫在世,怎么能因为一点挫折就放弃?吕布在此,我尚且不怕。何况是张辽?”
沮授苦笑道:“主公,秦军一名普通士兵的战斗力,和一名下马地虎豹骑的战斗力在伯仲之间。一名担任冲击任务的重装骑兵,无论是装备,还是武艺,都要胜过虎豹骑。如果强攻许昌,必然损失惨重。我们现在困守汝南。民少兵疲,难以久战。又缺乏纵深。如果将国力耗费在此,不说便宜了南方那些混蛋,单说主公基业能否保存,还是个未知数。”
曹操变色道:“你难道认为我不如吕布吗?”
沮授正容道:“臣窃以为主公不如吕布。最起码吕布不会做出这种不利己的事。”
曹操大怒,斥退沮授。
沮授出帐后,仰天长叹,连夜收拾行李。回乡隐居去了。
过了一夜,曹操火气已消,心中甚悔,派人传沮授,把门将士却报说沮参谋连夜出营,不知所踪。
曹操大惊,急使人寻找,却不见踪迹。不由得懊恨交加。随即暴怒,急调兵前行,直扑颖川。
颜良在接到探子的禀报后,对张辽苦笑道:“曹操已经彻底疯狂了。兵书上说,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曹操兵力与我军持平,部队战斗力又比不上我军。何况我军占据坚固的城池,又拥有充足的粮草,他纵有千般妙计,又能奈我何?”
张辽脸色凝重地道:“曹操果然是曹操,虽然变得有些疯狂,但他的眼光还是一流地。”
颜良愕然道:“何以见得?”
张辽沉吟道:“我军在许昌和颖川一代,虽然部署了十万大军,但要安顿地方,保护粮道。又要坚守许昌。能投入第一线的兵力不过六万人左右。如果不是大王调拨过来的二万骑兵,曹操绝对有和我们一战的实力。”
颜良沉吟片刻。转移话题道:“文远,我有一事,不吐不快,希望你能给我一个答案。”
张辽闻言道:“但说无妨。”
颜良看了一眼左右,见二人的亲兵都站得远远的,这才道:“文远,你想大王再进一步吗?”
张辽一惊,转头道:“这似乎不是我们应该考虑的事情吧!何况有些事情,大王也做不了主。只能顺应天下大势。”
颜良看了一眼张辽,叹了口气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地,但我只忠于大王。”
张辽惊疑的看了一眼有些不知所云的颜良,微笑道:“我自然也忠心于大王。”
颜良眉头紧皱道:“关键是天下一统之后,我们该怎么办?难道就像汉朝一样,任由那些文人把持朝政吗?”
张辽看了一眼北方,淡淡的道:“你想看到更远的地方?”他还有没说的话,他知道,颜良在想吕布会不会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颜良点点头道:“是,我想看到更远的地方,看看金发女子长得什么样。可这,离不开大王的支持。如果没有那文人地羁绊,大王一定会让我们远征的。可那些人一定会让大王休养生息。拖上几年,我们都老了……”
张辽看了一眼有些激动的颜良,叹了口气道:“你想的太远了,还是把眼前的事情做好吧!”颜良只提远征,想来认为吕布不会像刘邦那么干。
颜良也觉得自己说得有些远了,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看着远方出神。
张辽微微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他不像颜良有那么多的顾虑,他知道,吕布也有他地苦衷。张辽不知道,他们两人的一切,都落入了有心人的眼里。吕布为了安全而成立的密探,可以说无处不在。
曹操大军终于赶赴颖川城下,为了避免遭受敌人骑兵的冲击,他下令离城实物里下寨。同时建立了防备骑兵的防御体系。又派大将徐晃、许褚带领五千人马前去挑战。张辽严令众将闭门不出,不可喧哗,枉动者斩。
曹操见秦军不肯出战,有心强攻,又见城上弓弩犀利。有心效仿当日驱赶百姓攻城,但城外百姓听闻曹操大军将至,早就躲藏到城中。如今进不能胜,退又恐人笑,不由得心升悔意。又想到此行没有捞到一点好处,反而让沮授弃自己而去,心中愈发烦闷。
又过了几日,张辽见曹军士气已泄,当即点步兵五万,骑兵两万出城,在城下摆开阵势。那两万骑兵,尽是从西域弄来的耐力极好,个头极高的战马。这马浑身罩着精铁打造的马甲,又用铁链相连,每二、三十匹一连。马上骑士,尽是厚重的铁甲,腰挎厚背马刀,手上提着近三丈长短地刺龙枪,这分明是欧洲地重骑兵和宋代的连环马地混合物。也许是因为那几近三丈的刺龙枪的缘故,吕布特意赐名为暴龙骑兵。这可不是吕布军早期的那种重骑兵了,无论是数量还是装备,都向前跨了一大步。
其实对于张辽来说,这支部队的威慑力大于其实用价值。这两万骑兵的造价完全可以装备六万左右的轻骑兵,这东西根本发挥不出骑兵的机动性,即使在健壮的马匹,你让它背着几百斤的东西跑上一阵,它也没有了力气。不过不得不承认,在阵地战的时候,这重骑兵实在是难得的利器,这东西简直就像移动的堡垒,普通士兵根本对他构不成伤害。
其实张辽不知道,吕布本不想这么早就动用这只部队,他是怕张辽抵挡不住曹操,这才将这只用钱打造的部队送上了战场。当然,他不可能让张辽知道他的真实目的。
曹操知道秦军出城后,兴奋得跳了起来,马上招呼众将准备出战。
徐晃犹豫了一下道:“主公,秦军突然出战,怕是有什么阴谋。”
曹操傲然道:“我大军十余万,兵力占优,他纵有千般诡计,能奈我何?”遂不听徐晃之言,径自提兵十万出战。
张辽见曹军出营,也不等他们列好阵势,一声炮响,连环马蜂拥而出,直冲曹军大阵。这一手一下子让曹军上下都愣住了。
曹操一脸的疑惑,他头一次见过这种打法,但从重骑兵那厚重的装备,以及战马践踏在大地上,发出的隆隆响声,让他知道这些东西绝对不好惹。他见识过人,急令左右弓弩齐发,阻挡敌人冲阵。
令人恐怖的事情发生了,曹军的箭根本就射不穿秦军的铠甲,杀气腾腾的羽箭落到秦军铠甲上,立刻变成了丧失力量的虫子,被弹开。这种情况无形间加大了曹军的恐惧。
曹操也慌了,对面的敌人已经举起了弩,迎头射击。面对这么强大的对手,他心中也产生了一种难以匹敌的感觉,立刻拨转马头,带头先走,曹军顿时大乱,众军四散奔逃。
这连环马漫山遍野,横冲直撞,就是曹军精锐有心阻拦,又哪里拦挡得住。曹军虎豹骑虽然骁勇善战,装备精良,但战马所凭全是冲力,对面铁索相拦,哪里冲得过去。
曹操此时也不再顾及那不能救命的面子,没命的抽打着战马,在亲随的保护下逃回了大营,吩咐众人严密防守,用巨弩招呼敌人,毫不留情的抛弃了和敌人骑兵胶着在一起的部队,无情的进行射杀。
张辽见曹操已经反应过来,也就收拢了部队,缓缓后退。他知道,这仗打下来,曹操已经伤了元气,没有能力进行反攻了。自己保卫颖川的任务也已经完成了。他不知道吕布为什么要给他下达禁止追击曹操的命令,但他知道,自己一旦贸然出击,必然会激怒威势越来越高的吕布。
曹操回营整点败兵,阵亡者达两万之众。伤者不计其数,十万大军一下子去了大半。众将除了李典守护大营,没有出战外,其余将佐无不带伤。曹操惊、怒、悲、恐之下,不由得放声大哭,心中不断的哀脚:“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想趁吕布不在一雪当日之仇,不想落个这般下场。”他深知战场主动权已然易手,不敢在呆下去,连夜调集兵马,撤回汝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