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榜上,曾易排行第三,他一直期望可在四十年后的炽凤城会武中,披荆斩棘,荣登榜首,成为实至名归的天下第一。
可是,神秘未知力量的出现,打破了他的希望。先是怪人兰波,手持火系仙宝戒尺,在百回合内,重创曾易。现如今,又有沧虹三大圣贤,引领麾下势力,各持一方牛耳。
昔日成为天下第一的至高理想,如今成了笑谈。
叶枫很想告诉曾易,当年李鹤曾想将他引给孔云,令他成为闲云十三卫之一,但经过斟酌,却什么都没说——现在曾易正忍受着巨大的心理落差,若是火上浇油,难免不会令他意志消沉。
在修炼的路上,叶枫与曾易二人有着非常显著的差别。
曾易的目的只有一个,便是成为所谓的天下第一。
叶枫的目标非常明确,简而言之,只有两个字:强大!
而强大,是没有极限的。
天下第一又如何,如果天下第二弱小不堪,这第一之名,又有什么意义。
叶枫始终相信,千年寿元不是人类的极限,而圣阶后期,也总有突破之法。只要自己秉持一颗坚韧不拔的向往强大的心,总有一天能突破桎梏,达到传说中不死不灭的破空之境,虽然这种境遇很可能只是人类一厢情愿的想象。
两种截然不同的修炼目的,造成了两种不同的心境。
此时的大厅内,曾易神色落寞,昔日王者气势荡然无存。
叶枫轻声一叹,道:“曾大哥,凡事皆有解决之法。三大圣贤之间的平衡并不稳固,一场大战迟早会席卷整个沧虹,下一次再见兰波,你不能再输了。”
“兰波……”听到兰波的名字,曾易拳头一握,目光顿时炯热了起来。
他缓缓抬起头,看向叶枫,正色道:“宗主,我曾易起誓,再见兰波,我绝不会输!”
“好!”叶枫微微颔首,“在今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沧虹还会处于表面上的平静。好了,暂且不说这些,我走的两个月,宗内可有什么事发生。”
曾易缓下心情,禀告道:“剑阁中,经过两个月的试炼,五百名弟子已分出了梯队。时间太短,修为上不可能有质的飞跃,但心境上,已能窥见一二。这些人中,有三人心智非常坚韧,行为果断,必成大器,有一百六十七人修炼刻苦,憧憬强大,日后自也会有所发展,其余三百余人虽也吃苦耐劳,但此生最高的成就,或许只能达到天阶前、中期。”
五百人中,竟有三人可成大器,这样的结果,远远超出了叶枫的预料。而曾易在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内,为阁内五百名弟子划分了层次,如此高效,同样令叶枫赞赏不已。
叶枫面带赞许,道:“曾大哥,这三人便劳烦你多多指导了,待下我先给你五百枚白玉人参果,你可作为奖赏,酌情发放。”
“好。”
叶枫再问聂远:“聂前辈,这两个月,拳阁如何?”
聂远手持茶杯,表情一直不温不火,听叶枫发问,放下茶杯,道:“宗主,我聂氏一族占据拳阁,是以拳阁弟子,皆是我族中人。目前,我聂氏一族共有四百零七名男丁,包含老夫在内,共有圣阶后期五名,圣阶中期九十六名,圣阶后期一百九十三名。余下的,皆是不足二十岁的少年与孩童。另外,日前我已让人将族内家眷接了过来,拳阁内各项事务,都已趋于安稳。”
叶枫道:“过几日,我带你们全族前往拜祭聂傲天前辈,承蒙霸拳诀,我才真正地踏上了武道,我也想回去拜祭一下他老人家。”
聂远顿时一喜,道:“如此,甚好!”
顿了顿,聂远又道:“宗主,前几日,我收到了一封信函,上面指名道姓地要宗主你亲启。”
说着,聂远取出一封信笺,递了上来。
叶枫接过,心中倍感诧异。
自己认识的人都在宗内,又会有什么人,通过信笺的方式联系自己?
难道是孔圣贤?
带着心中的疑问,叶枫打开了信笺。
一眼扫过,不由一声冷笑。
曾易与聂远相视一眼,问道:“宗主,可有什么事。”
叶枫一扬手,信笺向曾易飘去,道:“曾大哥,你自己看吧。”
曾易两指一夹,将信笺带到眼前,但见上面写着:叶宗主,值霸拳宗庆典之际,老夫外出狩猎,寻杀八级妖兽青翼火狮,保卫百姓平安,未及献上贺礼,心中倍感愧疚,特发送贺函,望霸拳宗能在我古剑宗的领导下,发扬光大。我古剑宗乃是沧虹北部宗派的翘楚,领袖群雄,各宗各派每年自发进贡紫玉晶,以表亲和之心,念及霸拳宗乃是新立宗派,此数可免。只望你秉承正义之念,摒退妖兽,镇守三峰,守一方水土,以迎合古剑宗正义之名。另:三年之后,在古剑宗内,有一场宗派间的会武,届时会有大小上百宗派参加,若霸拳宗根基稍稳,可派门下弟子前来,一试高下——古剑宗宗主,李若水。
读完,曾易眼中怒火一盛,五指一扣,信笺顿时在他手中化作一团褶皱。
聂远问道:“曾阁主,可否给老夫一看。”
曾易强压下怒气,摊开信笺,将其递给了聂远。
聂远逐字逐句地读完,皱眉道:“宗主,这封信,完全是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写出来的,这古剑宗,难道真的这么霸道?现在,我倒有些兴趣,这宗主李若水,是一个怎样的人物。”
“宗主李若水?哼!此人也配?”曾易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立刻便冲出宗门,杀上古剑宗。
叶枫却很平静。
在这个世界,没实力的人,确实是被人看不起的。从某种程度上讲,作为沧虹北部翘楚的古剑宗,确实有居高临下的资格。
唯一可惜的是,叶枫并不是一个任人宰割的弱小之辈。
他平淡地持起茶杯,放在唇边,淡然道:“这李若水发送此信函的目的,只有一个,便是通过这种充满了蔑视的调侃,来宣泄心中的情绪。曾大哥,我们两个能活下来,已经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再行组建宗派,更是触动了他的担忧,他根本不知道,我们两个为什么不躲起来,残喘地苟活一生,而是大张旗鼓地建宗立派,将自己曝露于人前。你从这封信中读到了蔑视,而我,只读到了一个可怜虫的恐惧。最后的一句话,古剑宗要召开沧虹北部宗派会武,目的更是昭然若揭,便是通过炫耀武力的方式,来宣告他古剑宗,依旧是北部的翘楚,这个地位,没有人能够撼动。”
听了叶枫的分析,曾易略微缓和了下来。他再拿过信笺,从头到尾读了一遍,唇角多了一抹嘲弄,道:“宗主,你说得对,现在,我也读到了恐惧的意味。这个老东西,用歪门邪道的手段夺取了宗主之位,心中恐怕正惴惴不安,担心我们两个回去将他赶下台呢。”
聂远道:“宗主,我入宗数月,早听曾阁主说起你们与李若水的恩怨,既然此人已下了战书,我们是不是应该应战?”
“那是自然。”叶枫笑了笑,“李若水如此着急,我们也不能辜负了他的美意。这样吧,叫人回信,就说我们霸拳宗希望将宗派会武的时间提前两年。所谓宗派会武,只不过是一个幌子,李若水无非是想通过这个方式,炫耀自身的强大,另外,他希望我们惴惴不安地度过接下来的三年。把这个问题抛回去,让他在一年内,吃不下饭,睡不好觉,天天揣摩我们提前会武时间的目的,岂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