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肌肉鼓胀,黑发马尾中年男人发出一声高喝,扬起一把厚重鬼头刀,粗大手掌合力握住刀柄,对准身前一块成人都合抱不拢的木桩,一击而下,啪,一声脆响木桩一分而二,切口平滑无比!
孟小虎目瞪口呆。
普通成年男人就算手持利斧,想要一击劈断如此粗壮木桩,并造成平滑切口,基本上也是不可能的事,何况是一把刀?
更怪异的是,在黑发马尾中年男人发出一击时,他手里的那把鬼头刀,闪过一抹乌黑灵动流光,如同是他身体的一部分,又似乎瞬间有了生命。
尽管这生命感很微弱,但孟小虎确认不是幻觉。
“是!”
平整土场上围绕黑发马尾中年男人的是一群少年,十五岁左右少年,他们平静见识到这一幕后,发出整齐呐喊声,纷纷握紧手里各式各样武器,有条不紊对着土场上粗壮木桩,用力攻击。
无论是刀、剑,还是长枪,少年们每一次出击,都会给木桩留下深入三寸的刺痕。
震惊目睹,尽管这些少年的武器并没有带给他有生命的特殊感觉,可他们攻击的结果,却依旧让孟小虎惊讶,普通少年拿着剑,能刺入坚硬木桩三寸?成年男人也不可能办到。
双拳悄然握紧,孟小虎突兀低头,脸庞涨红黑眸闪烁奇异光芒,咧嘴微笑喃喃:“有趣,很有趣。”
“吃饭罗!”
木桩一般在屋顶上坐了半天,直到传来村寨女人们嘹亮开饭声。
土场上不断操练的少年们,纷纷在吆喝声中放下武器,快速自动分成两股,跟随黑发马尾男人往村寨中央走,孟小虎笨拙而吃力爬下屋顶,正好与他们相遇。
恭敬为孟小虎掸去身上草醒,黑发马尾男人向后退了一步,微微弯腰道:“少主。”
孟小虎眼神呆滞,沉默傻笑。
黑发马尾男人身后的少年们,却面无表情一动不动站立原处。
啪!黑发马尾男人突然转身,一巴掌拍上他身后,一个五官英俊,留着板寸短发少年的脸,同时怒声低喝:“石头我告诉过你多少次,见到少主一定要恭敬,一定要行礼?滚,今天一天不许吃饭!”
石头嘴角微微一撇,脸颊快速浮现五个红肿指印,表情却一成不变,身体动也不动,只是斜眼带着一丝厌恶看了孟小虎一眼。
他身后十几个少年,以同样眼神看了一眼孟小虎。
另一队少年以一个卷发少年为首,在黑发马尾男人出手教训了石头后,只是满眼冰冷瞟了孟小虎一眼,眼睛里一丝情绪波动都没。
这样场景应该不只发生过一次。
黑发马尾男人无奈轻叹,恭敬伸手拉住孟小虎,轻声道:“少主,我们不和这群犟犊子一般见识,放心,今晚他们家里父母会好好收拾他们,咱们吃饭去。”
低头顺从跟着离开,孟小虎嘴角浅浅浮现一抹邪笑,在嘴角缓缓绽放,鄙视与无视?村寨里少年们似乎分成两派,不过对他的感觉应该一致非一般糟糕。
这种眼神他在意吗?
在孤儿院以及离开孤儿院后艰苦打拼的日子里,他承受过比这更恶毒百倍的眼神,还不是一样挺了过来,直到以二十多岁年龄白手起家,打出偌大一个商业帝国,这两种小儿科眼神攻击,用游戏里说法,根本无法造成半滴血损害。
平淡无奇一天就这样过去,孟小虎在他专属硬板床上睁开眼睛,环视了一圈,还是黑暗潮湿破木屋,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苦恼一声低叹:“睡了一觉莫名其妙来到这里,再睡一觉醒来还是这里,看情形是回不去了。”
缓缓穿起粗麻衣裤,淡然推门而出。
不再去看土场上修炼少年,他开始往村寨中人最多的地方窜,保持满脸傻笑状,静静坐在一群大婶间发呆,当这群人散去,立刻又钻入另一群大婶中间。
村寨里所有人都知道孟小虎状态,除了在他刚到时行礼,其余时间都笑着各说各话,而安静异常只是傻笑的他,很容易被村寨大婶们忽视。
这种情形孟小虎坚持了三天。
在第三天晚上走回已经收拾干净的木屋后,吹灭油灯,孟小虎静静坐在黑暗中微冷床上良久,三天来,他从村寨大婶们东拉西扯闲聊中,记住了上千条零星有用信息,这些信息单独分析,绝对没有任何用处,但花费时间将它们整合起来就不同了。
这个村寨叫孟家村,是位于神迹皇朝西南部边缘区域的一个山村,村寨里人姓孟,就算娶进外姓女人,她们基本上也不再使用旧姓,而是以名直称,嫁出去的孟家女,则不允许带着夫婿回村寨生活,除非她的丈夫同意改姓,最为古怪的是,他居然是这孟家村名义上村长,这一点成年村民没有任何人异议。
金戈皇朝,不,应该说是这整个世界,以武为尊,武力强大者可以改变本人甚至是他家人的命运,战士是金戈皇朝最重要资源,村寨里的少年们虽然自小习武,可他们不属于真正战士,真正战士要在他们十五岁后,获得与他本人一生相伴的天命之兵后,才被承认为候补战士。
皇朝候补战士必须要进入皇朝兵门后,通过测试与获取功勋,才能成为皇朝真正战士,实力越高,等级越高,获得利益也越高。
整理信息中最让孟小虎兴奋的一点是,一个月后,离孟家村最近的皇朝城镇,将有一个一年一次的重大活动开启,年满十五岁附近区域的金戈皇朝少年们,将有机会通过这活动,获取专属于他们的天命之兵。
貌似,他在四天前刚刚年满十五岁。
嘴角爬上一丝兴奋微笑,孟小虎整理完信息,倒头闭眼就睡。
清晨,露水在山林草木间仍旧未散,它们晶莹挂在碧绿树叶与草尖上,呼,呼,孟小虎急促喘息,艰难迈动双脚,握紧双拳,满脸挂着汗珠,围绕山寨边缘奔跑。
已经围绕山寨外围,跑了半圈,约千余米。
仅仅千余米,孟小虎就疲惫无比,腿肚子在抽筋,步伐零乱不堪、深一脚浅一脚,汗水将外衣打湿,整个贴在身上,脸色苍白如纸,如同随时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
“少主这是怎么了?”
“劝不住他,我已经劝过他十几次,无论说什么他都不停止奔跑。”
“这样下去不行,少主身体太弱,再跑下去说不定会昏倒。”
“干脆咱们去拦住他,不管他愿不愿意!”
村寨中无人安心做事,成年男女满脸焦急与不安看着孟小虎,不肯散去,同时忧心重重七嘴八舌出着主意。
一群二十几人的少年,却满脸漠然与不屑,事不关己远远站着。
还有三名老者静静站立在人群中央,饱经风霜的眼睛一刻不停注视着孟小虎,他们的眼神从最初震惊到若有所思,接着惊疑与喜色在眼睛深处转动,在听到村民中有人想要强行制止孟小虎貌似自虐的奔跑后,互相交流一个眼神,纷纷微微点头。
为首满头银发的老者,右手持的木制拐杖陡然重重击上地面,平静低喝:“都闭嘴,谁也不许去阻止小虎!”
成年村民短暂安静。
黑发马尾男人片刻后低沉质疑:“木石长老,庆生觉得不妥,少主身体一直就弱,这样不顾一切奔跑,庆生怕会伤害到他的身体。”
木石低沉冷哼,满眼睿智一字一顿回答:“庆生,还有你们所有人都记住,小虎就是孟家村唯一主人,不管他做任何决定,哪怕我们明知自个要送命,也必须按他的要求去做,哪怕这决定是错的,只要他坚持就得无条件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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