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玉桃花没看到的角度,王子健浮现上一丝真切认同。
认同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看到玉桃花盯向他,王子健立马满脸愤怒挥舞拳头,狠厉低语:“好!杀了他,正好眼下就有机会,外出执行任务,我们俩运用一点点手里力量,一定能神不知鬼不觉杀死他,让他化为野兽肚子里的烂肉!”
一对男女激动相拥,爆出得意奸笑。
如同一切已经实现。
夜过去,第一寸光明在天际破晓而出。
一行八百多人从暴雨城南门离开,途经街道,所有自由民退到街道两边为他们让开通道,同时弯腰行礼,另一队八百多人则是从西门出发,这千余人包括了所有今年新加入暴雨城兵门的暗卒。
孟小虎夹杂在从南门出发的队伍中,铁岭是他们十组暗卒的带队者。
离开暴雨城后,在带领下八百多人队伍快速离开平坦官道,径直走入荒野,暴雨城位于金戈王朝西南边缘区域,这里莽莽原始山林连绵成片,白天气温闷热而潮湿,因为这种气候,山林里植物生长得无比茂密,进入山林,即便是在白天光线也相当昏暗,山势又陡又峭,地面腐叶、植物根茎外加潮湿泥土,让行进无比艰难。
八百多人队伍似乎专挑人迹罕至的路线。
至少出了城后,孟小虎长时间没有发现一户人家。
总领队的是十大督导之一,第五组的大督导郑伟,如同火烧屁股,他不断下令所有暗卒,速度加快、加快再加快,因为他的身份没人敢对此提出反驳。
哪怕在急行了一个白天后,大部分暗卒在不同程度都被枝丫划伤或是摔伤,脸上写着明显不满愤怒,也是如此。
而一些老的暗卒,甚至更高级别的暗士,则不断在队伍末端大声咒骂掉队之人,同时光明正大抽打不肯跟上者。
对于这些人的行为,郑伟选择视而不见,暗暗默许甚至是鼓励。
入夜,急行军依旧继续,郑伟吩咐所有人点燃火把,连夜继续前进。
这一吩咐让八百人中有一些家族少爷,开始低声咒骂,他们实在体力不支,干脆让家族中一些附庸暗卒,背着他们走。
对于这一点,郑伟没有禁止。
不过一个时辰后,孟小虎呲牙默默地笑了。
被人背着走的确省时省力,但在这陡峭山林中采用这种方式,绝对是在作死,尤其是在下山时,那些被背着的少爷们,一个个叫得鬼哭狼嚎,背得高摔得更重,而且摔得毫无防备,摔成滚坡葫芦。
在火把光芒下,被摔得如猪头一般凄惨,都是被背着走的少爷们。
孟小虎心里一声长叹,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越老越腹黑,郑伟明明一个字都没骂,却让不遵守规矩的家伙个个痛哭流涕,身心俱受重创。
凌晨四点钟,停止前行原地休息。
火堆烧起来,八百多名暗卒挤到火堆前,将食物放在火堆上烘烤时,郑伟一面大口撕咬冰冷肉块,一边冰冷下令:“原地休息二个时辰,二个时辰后继续赶路,希望你们分配好进食与休息的时间。”
此命令一出,孟小虎直接打消烤热分发冷肉的计划,退回一片树下较干燥位置,坐定默默用力咀嚼坚硬肉块,比树皮味道好不了多少。
听见这一命令的新加入暗卒,立刻骚动起来。
用愤怒表情表明立场的有之,嘴里不断嘀咕含糊咒骂之词的有之,冷静与孟小虎相同状态的同样有之。
脸部青肿交加,眼睛肿得只剩下一条缝,摔得如猪头的一个暗卒,一跳八丈高,直直冲到郑伟身前,以手指指着他鼻尖大声骂咧:“你想累死我们?走了一天这样的烂路,却只能休息二个时辰,当本少爷是什么人?告诉你,本少爷不走,不休息足够绝对不走!”
眼也不抬,郑伟冷冽道:“那么你可以滚了!”
猪头暗卒嘴角微微抽搐,转身,心虚嘴硬的咆哮:“走就走,我自己回去。”
郑伟嘲讽一笑,淡淡扬声道:“回去你家,你已经被兵门正式除名,记着回去后自动上交兵门,一万枚金贝作为赔偿。”
“什么?”猪头暗卒用男高音惊叫,转身,入眼的是郑伟严肃脸庞,嘴角剧烈抽搐,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求饶:“郑伟大督导,我错了,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不想离开兵门。”
郑伟嘴角一扬,认真吐出两个字:“晚了。”
猪头暗卒满眼惧怕与极度后悔,但看到暗卒中一部分幸灾乐祸的表情后,他咬牙疯狂呐喊:“离开就离开,呸,本少爷才不会赔什么一万枚金贝,做梦!”
说完,他转身踉跄就走。
继续啃肉,郑伟淡淡附送临别赠言:“你不交没关系,这次任务结束后我会找到你的家人,他们会替你交的。”
猪头暗卒身影僵硬。
三分钟后,哇,他嚎啕大哭的泪奔。
被逐出兵门,还要赔偿一万枚金贝,他的前途比他身上现在的伤势还要凄惨。
孟小虎摇头腹诽,这怎么很像一种场景描述,一入豪门身似海,这豪门貌似很霸道,退出还要交天价赔偿……
此后路途,再无一人提出反对。
就连同为十组的王子健,也老实得如同沉默羔羊,杀鸡给猴看,效果非一般的强大。
第四天清晨八百多人终于浑身泥泞,狼狈不堪赶至目的地。
这是一处深山中的谷地,一道巨大裂口如同将这山劈成两半,顺着裂口望去,是一条倾斜三十五度向下的幽暗石道,石道两边千姿百态的巨石,如同裂口的牙齿,似乎要将进入裂口的生命全部吞噬。
一个两鬓发丝染雪的中年男人,张开双臂,苦涩豪迈的大笑道:“欢迎来到幽暗蜘蛛谷,老郑,终于等到你们来替换了!”
郑伟苦笑利落回答:“回去好好休息吧,天知道你还会不会带队再来。”
说着两人携手走向较远僻静处,似乎有什么秘密信息要交流。
顾不上好奇他们会说点什么,孟小虎被谷口惨状惊得瞠目结舌,石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上百重伤者,这些人身上的鲜血,不仅打湿了黑色劲装,还将岩石染上刺眼暗红,不仅有暗红色,还流出发脓的黄水以及刺鼻腐臭味,躺着的上百人,个个身上都有狰狞伤口,有些甚至于一大块肉缺失,除了虚弱呻吟,他们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俨然只剩下一口气掉着。
从石头嘴里听到重伤者的惨状,与亲眼见到震撼力绝对不在同一级别。
呕!同行新来的暗卒,有一部分人甚至不顾一切狂呕,而绝大部分的人脸色苍白,再度望向那道裂缝,腿部悄然开始颤抖。
有一个满身血污,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休息的暗卒,看着他们轻蔑一笑,发出毫不留情的嘲讽:“小家伙们,新人们,才看到这点惨烈就忍不住吐?我要是你们,绝对将吐出的东西马上吃回去,否则失去一部分体力,接下来你们很快会比他们还惨,还有强大一点你们的接受力,否则进入谷中,你们光吐都会吐死!”
没人反驳。
或者说根本没力气反驳。
只是呕吐声更加大。
孟小虎抬眼远眺,满嘴浓浓苦味越发强烈,倒地重伤者虽然只有百余人,但令他警觉不安的是,凡在谷口附近走动的武者,个个身上都有伤,衣衫如同被野兽扯烂,成为布条状,面色苍白如同刚刚死里逃生。
最让他忐忑的是,人数他大概数了数,总计不过四百多人近五百人,如果每一队前往这里的人最低限度是八百人,那么……
全身阵阵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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