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们在这三天里,有多难过你知道吗!乔治。”伊丽莎白看着他,眼中的表情很复杂,有残余的喜悦和过往的哀伤。
乔治第一次不好意思的笑笑,他真的很高兴认识了这些好朋友们,人死后还有朋友的怀念,还有什么比这更欣慰的?
“可我到底是如何醒过来的,难道是你的血起了作用?”乔治现在脑子里一团乱,他略微担忧的问道。“那我不会变成吸血鬼吧?···我不是说吸血鬼不好,只是······”乔治不知该怎样表达自己的意思,他怕伤害到伊丽莎白的尊严。
“没关系,乔治。”伊丽莎白笑笑,她对自己是吸血鬼的身份并不介意,当然也没有借口介意。她无权选择自己的身份,但是经过这么多年的时间,她已经习以为常了。
“从你刚才吃东西,狼吞虎咽的样子看,我就可以肯定你不会变成吸血鬼的。”伊丽莎白把头转过去,看着窗户上反射的灯光,说道。“如果你成为了吸血鬼,你跟本就不可能拒绝对鲜血的渴望,那种从心底里爆发的欲望,是任何东西都不能阻止的,即使你面前站的是你的亲人,你也会毫不犹豫的扑上去,吸干他们的血。”
“你能听到他们血液在血管里流动的簌簌音,还有心脏跳动的声音,好像打鼓一般。甚至能出现幻觉,看到他们的血液在体内流动的方向,从心脏流到四肢百骸,就像千百条河的激流。”伊丽莎白目光有些呆滞,神情也有些恍惚。
乔治不知道她是在回忆还是在感慨,或者温习那些忧伤的回忆吧!
“我很高兴你没有变成吸血鬼,相信我,乔治。那滋味实在是太糟糕了,你会感觉自己不再属于这个世界,只能躲在阴冷黑暗的角落里,看着你的亲人和朋友,害怕他们知道你的身份后,离你而去。”伊丽莎白把头扭过来,看着乔治。“还有那罪恶的,又难以抵挡的,嗜血的欲望。”
乔治看着伊丽莎白,他知道她过去一定发生过很多事情,绝大多数都是悲哀的、痛苦的、甚至不敢面对的过去。
乔治并没有说起,他刚刚复活时感觉到有什么人好像来过殡仪馆,他现在认为那是他的错觉,毕竟自己死了三天,复活时难免会有些不适应或者幻觉什么的。只要自己没有变成吸血鬼就好,他认为作为一个普通的人,真是太好了。
他看着伊丽莎白,他的复活离不开她的帮助。当然自己也帮助过她复活过,但是这不是在做生意,是友情的使然。
“和我讲讲你的故事好吗?伊丽莎白!”乔治看着她,有一种怜惜的情怀,伊丽莎白虽然是一只吸血鬼,但她同时是个女人。一个女人孤单的在这世上活了三百多年,那种孤独的感觉认谁都不敢想象。
伊丽莎白看着乔治,底下美丽的双眸,深色的眼睛闪着光。她拿起一杯葡萄酒,轻酌了一口。她鲜艳的红唇仿佛更加的鲜艳欲滴,闪烁这光亮。
“你想听我的故事?”
“是的,伊丽莎白。有些事情说出来,要比憋在心里舒服的多。”乔治诚恳的看着伊丽莎白,他只想帮她分担一些她身上那些沉重的东西。
“谢谢你,乔治。”伊丽莎白微微一笑,眼神中透着些许的安慰和难以名状的情绪。
“我出生在匈牙利,我的家族在匈牙利一只是王国里核心成员。可以说,我是一个出生在天堂里的孩子。大家都很喜欢我,而我也不负众望,脑子比那些贵族小姐要聪明的多。我从小就学习拉丁文、德文、和希腊文。就这样我度过了我无忧无虑的十四岁。”
“在我十五岁的时候,由家族联姻,我和纳达斯迪·费伦茨定了婚。他的家族和我们家族一样,都是匈牙利的高层阶级,这就是一场政治婚姻。1575年的5月8日,我们举行了婚礼。从此我就有少女变成了一个人妻。”伊丽莎白开始讲述自己的过去,她空洞的眼里,仿佛充满着回忆。
“你十五岁就结婚了?”乔治略微惊讶道。
“是的,不要忘了我说的是三百多年以前的事,那个时候这个年纪成家,不算太早。让我继续说下去,乔治。”
“婚后的日子,不像我想象的那样甜蜜。纳达斯迪是个不安分的人,他热衷于战争。那个时候,匈牙利和土耳其正在开战,他义无反顾的就投入到了战争当中。偶尔才会回来和我团聚,几年之后,我们就有了我们的孩子——摩西·费伦茨。这个名字是我丈夫起的,那时我们都是基督徒。”
“没想到你还有孩子。那后来呢?”乔治愈发的对伊丽莎白的事情,感到好奇,他还是第一次听说她有个孩子。
“后来···在摩西六岁的时候,我丈夫纳达斯迪在战争中手了重伤,死在了战场上。”伊丽莎白把眼前的那杯红葡萄酒,一饮而尽。
“我感到非常抱歉,伊丽莎白。”乔治道歉。
“没关系,乔治。这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而且我当时也有预感,他终归是要死在战场上的。因为他真的是非常热衷于战争,大家都叫他黑色将军,因为他总是穿着一副黑色的铠甲出征,也确实很威风。”
“我丈夫死后,我就成了寡妇。以后只要在我无聊的时候,我就会在我的城堡里举行酒会,和那些贵族聊天喝酒,打发无聊而漫长的时光。直到有一天,在我举行的酒会上,我碰到了一个男人······”伊丽莎白看着对面墙上的壁纸,回忆着。
“那个男人是谁?”乔治好奇的问,他为自己到了杯威士忌,边喝酒边听伊丽莎白的故事。
“当时我问他,你叫什么。为什么我不认识你,那男人露出了一副迷人的微笑,眼里闪着光说,我是匿名而来,就是来看看传说中的伊丽莎白·巴托里伯爵夫人,是如何的美丽。他的话把我都笑了,是真的开怀大笑。那种笑,在当时我已经很少感受到了。我说,你是怎么进来的?那男人神秘的说,我不能告诉你,因为如果我跟你说了,那把门的卫兵就要遭殃了。他当时的语言很幽默有趣,这和我接触到的那些贵族们的先生小姐不同,他没有那么的虚伪和做作。”
“我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他叫什么?”乔治好奇的追问道。
“他说···他说他叫尼古拉·巴隆,是罗马尼亚人,来这里做生意。”
乔治听到这里,才知道伊丽莎白和巴隆原来是这样认识的,他们最初开始相识的过程,看来不太糟,为何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呢!难道这之后发生了什么重大的变故,以至于伊丽莎白开始痛恨他。
“我对这个男人起了很大的好奇心,我从没有接触过向他那样风趣幽默的人,而且当时他确实很迷人。他的眼睛总是那么的犀利有神,皮肤光滑的好像没有岁月的痕迹一样。我真好奇,他是怎么保养的。”
“从那天开始,我们频繁的幽会,他总是晚上到我的城堡里,一到黎明前就离开。即使我努力挽留,他也不会呆在这里。他越是这样,我对他的好奇心就越重。那是我就好像着了魔一样,白天都是想着他晚上什么时候出现在我面前。”
“我是不是很傻?”伊丽莎白侧过头来,看着乔治问道。
“人总是这样,对一样东西开始好奇的时候,就会迷失自我。”乔治温和的说道,“这不怪你,伊丽莎白。怪只怪那个巴隆,太狡猾了。”
“呵呵···也许吧。他晚上来看我,我们一起喝酒,我听他讲他周游欧洲的见闻和有趣的故事,不得不说,那段时间里,我是真的很开心。”
“那后来呢,你们为何会演变成今天这种关系···我是说,就好像见了仇人一样。”乔治问道。
“你知道女人最害怕什么吗?”伊丽莎白问了乔治一个问题。
“不知道···可能是死亡吧!”乔治对女人的心思真的是不在行,那认为男人猜女人是怎么想的,会很愚蠢。
“是衰老!乔治,一个女人最害怕的就是衰老。尤其是那些锦衣玉食的贵妇人,我当时也不例外。”
“我记得的那个早上,我照镜子的时候,发现眼角的位置,出现了一条细小的皱纹。我当时的心情糟糕透了,而且我的侍女又不小心弄断了我的头发。我站起来,给了她一个耳光,她的鼻血甚至都溅到了我的脸上。”
乔治听伊丽莎白的讲述,他现在能理解伊丽莎白当时的心情,一个养尊处优的伯爵夫人,每日无所事事,只能关注自己的容貌。对于下人的态度,也不会好到哪去。毕竟当时的环境都是这样,下等人尊严不如猪狗。
“那天晚上,尼古拉·巴隆又来了。一见面他就发现了我的不快,他总是能第一时间发现我的心情是高兴还是低沉。我讲了白天发生的事情,担心自己以后老了会是什么丑样子。”
“他听了我的讲述后说,他在他的家乡流传着一个保持青春美丽的秘方。但是这有些血腥,而且有些残忍。但是对女人的美丽的作用,却无可匹敌。”
“我急切的让他说出了那个方法。是的,正如他所说的,这个方法实在是太血腥也太残忍了。他说的那个办法就是,用处女的血沐浴全身,每周都要这样。这个办法能保持女人的美丽,效果惊人。”
乔治听了伊丽莎白的话,感到一阵胆寒。有处女的血沐浴,那得需要多少血啊!伊丽莎白难道真的就听巴隆的话,这样干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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