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当家你开玩笑的吧？”李铭明显不信，“若几位当家有如此身手，那李记米行会如此嚣张？”

　　战武有些不明白李铭的意思，疑惑地问道：“俺们斩仙寨的人是很厉害，但和那李记米行有什么关系？”

　　李铭有些无语，但还是解释道：“只要你们比划几下，或者打翻几人，那李记米行还不乖乖任你们宰割，再说，这本就是山贼该做的啊。”

　　“嗯，唔……俺不懂，”战武手足无措，瞎编乱造道，“俺只知道斩仙三十六大寨只是报一下字号，那些行商就会奉上孝敬。”

　　李铭那个泪啊，唰唰往心里落——你光知道报，就没瞧见报字前面还有个提手旁么，那可是要动手的啊。

　　“那你修炼干啥？”

　　“修炼就修炼呗，还能干啥。”战武理直气壮地回答，“不修炼怎么能吃饱肚子，修炼得越厉害，俺吃得越多，斩仙寨俺最能吃！”

　　李铭发现自己完全无法和战武沟通下去了，但为了自己的修炼大业，只能强迫自己坚持下去。

　　“嘿嘿，五当家你看，”李铭搓了搓手笑道，“小的如今也是斩仙寨的一份子，不知可否跟随五当家一起修炼？”

　　“不行不行！”战武连连摆手。

　　“那是为何？”李铭急道。

　　“只有俺斩仙寨的人才能修炼，你不行。”

　　“五当家此言差矣，小的也是斩仙寨乌黑亮丽五彩斑斓粉嫩嫩的一枚新人啊，前些日还为寨子弄了许多粮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李铭越说越伤心，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如今五当家的居然没把小的当自己人，哎……天大地大，何处才是我李铭的容身之处，莫非我李铭这辈子注定一盏青灯伴古佛，出家当和尚么……”

　　战武被一连串奇葩的形容词打懵，再瞧李铭这副委屈模样，也确实有些气短。俗话说吃人嘴软，这几日自己吃得那叫个舒畅，怎么转眼就把功臣给忘了。

　　“那个，那啥，小喽啰啊，”战武表情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地说道，“就算俺想教也不敢，这事儿得找二哥作主。”

　　李铭一想到那个贴上胡子就是张飞的女汉子，腿肚子就有些打颤，“没，没别的办法了么？”

　　战武想了想，“或者找三哥，三哥前两天还说很看好你。”

　　席剑那帅气的面容、温和的表情瞬间浮现，李铭顿时菊花一紧，连忙问道，“三当家看好我啥？”

　　“还能有啥！”说到这儿，战武的愧色消褪，取而代之是淡淡的鄙视，“还不是你诓骗李记米行郝掌柜那事！我说，你以后能不能不骗人。俺爹说过，骗人是不对的。”

　　“你爹跟你说过修炼不是为了吃得更多么……”李铭腹诽一句，同时松了口气，只要席剑不是另有所图便好。

　　“那行，待会儿去问问三当家的。”李铭点点头笑道，“五当家有为难之处，小的也不敢强求。不过，五当家的能否给小的说说修炼这儿事，也好叫小的开开眼，长长见识。”

　　淡淡的奉承让战武如沐春风，忙不迭点头答应，将李铭引到一旁坐下，开始讲起来。

　　“修炼分后天，先天两大境。其中后天炼体，分锻皮、炼肉、粹骨、易筋、洗髓五层，由外而内，一层比一层艰难。”战武虽然有些木讷，但说起修炼却头头是道。

　　“后天修炼之难有三，一在全，二在满，三在自然。”见李铭一脸迷糊，战武又解释道，“比如锻皮一层，全身上下都要练到，手指缝儿都不能遗漏，此谓之全。”

　　李铭有些诧异地望了望战武的裆部，意思是那里也需要？

　　“当然！俺爹说小丁丁更是重中之重！”战武显然还没到该害羞的年纪。

　　“满之一字比全还难。换句话说，满就是火候。有人修炼到五成火候就满意，而有的七成、八成。但这都不叫满，只有十成方能称一个满字。”

　　“最后自然二字，是最难的。”战武说到这儿就停了下来，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这个俺可说不来了，不过只要你修啊修的，就明白了。”

　　李铭也不强求，囫囵吞枣将战武所说全部强行记忆下来，又问道，“那如何锻皮？”

　　“很简单，修炼拳法。”

　　李铭不信，都说是拳法了，这拳能练到第三只手上去？

　　战武有些恼了，猛地站起来扯掉身上的破衣衫闷声说道：“好好好，你这个小喽啰竟然不信俺，俺就打给你看！看好了，这套拳法叫莽牛颤，要领就在一个颤字！”

　　言罢，战武站好姿势，上身微微下弓，双臂朝前与头平行，像一对牛角般，顷刻间迸发的气势像极了一头发情的公牛。

　　突然间，战武动了起来，幅度不大，双脚一阵模糊，肉眼可见的波纹在他小腿上出现，一直向上蔓延到膝盖、大腿、屁股，到了腰部有些平缓，却不知战武的腰如何发力，波纹又壮大起来，然后再度蔓延到了头部和双拳。

　　眼看波纹快到拳面，战武双肩又是一抖，波纹又从拳面回转，通过双肩蔓延开来，一部分到了头部，一部分自上而下到了腰部，腰部再次发力增强波纹，最后到了脚底。脚板所立之处猛然爆起两团如牛蹄般的沙尘之雾。

　　一个来回，战武便收了拳法，洋洋得意地说道：“看清楚没？这只是莽牛颤第一式，叫牛扫蚊，俺没骗你吧！”

　　李铭满脑袋都是那两朵牛蹄尘雾，刚才他看得很清楚，也大约明白了莽牛颤的作用原理。通过往复不断的震动来锤炼表皮，甚至改变皮肤组织的密度，增加皮肤硬度，而且自上到下毫无半点遗漏。

　　他相当震惊，对创造这套拳法的人佩服得五体投地，因为此拳法太不可思议。如战武所说，莽牛颤关键就在一个颤字，那两朵牛蹄是如何颤出来的？

　　疑问越多，李铭的兴趣就越浓，虽然战武的动作他看得一清二楚，但战武如果不告诉他发力的技巧，他肯定自己就算摆一辈子的牛势，也入不了门。

　　“五当家的，多谢了！”李铭诚心实意抱拳一礼，话音斩钉截铁，“小的这就去找三当家，我一定要修炼！”

　　李铭说完便告辞离去，那股决然的态度倒是让战武对李铭有些意外，心底的鄙视也消散了些。

　　李铭走进三当家的山洞时，席剑还躺在石床上，小帐篷高高撑起，睡姿异常风骚地打着呼噜。

　　“三当家早！”李铭大声一吼，突破天际，席剑被吓得直接弹到了地上。

　　“你，你，你干嘛，快出去！”被吓着的席剑迷糊睁眼，手足无措地抹了抹嘴角，有些惊慌道，“谁让你进来的，是不是二哥？是不是二哥？”

　　李铭无动于衷，反而走近席剑，弯下身子诚恳地说道，“三当家的，你答应我一件事，我便把忽悠的本事全部教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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