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十数日,血唐齐天王再撼天启!
遮天之山,彻底将所有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天启城无数目光,全部被压在天启城头顶的那座大山,还有托着大山的齐天王李铭所吸引!
天启城某处酒肆,感受到天色顿暗的李唯尊,眉宇间的阴沉更浓,当他放出神念看到横亘在天启城上空之物时,总算明白了李铭为何要一路向北。
只不过此时的李唯尊,完全没有为李铭的惊天之举感到欣慰,世上除了青秀先生,没人敢无视翰州域的鬼祖擅自进入无尽北海,李铭之所以能够搬山而归,更印证了他先前的猜测。
兀然间,李唯尊对李铭的态度,发生了一点变化,五年前的那场事,说穿了只是家事,既然是家事,必须在一个家的范围内解决。
先前李铭所有的举动都被他忍了下来,因为这都是李铭自己动的手,所以他硬生生地看着血唐未来的皇帝,成了丧家之犬,整日蜷缩于东殿瑟瑟发抖,所以他为李铭接下来要针对的李真伤透脑筋,可如今,当自己对李铭与鬼祖的猜测成真后,他那颗愧疚的心,慢慢地变硬。
“铭儿,你终究是血唐皇室之人,将外人牵扯进来,你考虑过父皇的感受么……”
李唯尊仰头灌下一口苦酒,带着一张冷若冰霜的脸,疾步走出酒肆,沉寂多日的他,身上陡然爆出一股气势!
连续数日被拒之门外的松风行数人,几近绝望的边缘,齐天王府的拒绝,还有这数日萦绕他们耳边的齐天王无敌风姿,对他们而言已经成为世上最残忍的刀,割得他们宛若行尸走肉。
身为合体境地仙,松风行高傲过,自豪过,认为自己已经彻底跳出了棋子的世界,成为下棋之人,而且随着他的修为递增,他的棋盘会越来越大,甚至有朝一日,也能如同隐世十数万年的那些耄宿一般,以天地为棋局。
但一切幻想,却被自己的亲生儿子亲手毁之一旦,为了几个女子,他的儿子惹到了血唐王朝九十九皇子,被敕封为齐天王的李铭殿下,还妄想用混元松霄塔灭杀齐天王!
当松风行得知齐天王以一敌十二,打败九州大世界十二位无上天才、亲手灭杀合体境地仙、甚至将血唐王朝的大将军雄高仓收监后,他心中所有的侥幸顿时化为一空,毫不犹豫地押着仅仅有这种想法的松耀岱,上门请罪。
他不敢赌,因为一旦事发,除了松耀岱,整个松霄宫都会毁于一旦,原本他以为,只要自己态度端正,再加上成为齐天王附庸的筹码,必然会得到齐天王的谅解,只可惜,他连门都进不去。
松风行不知是门卫私自阻拦自己,抑或是按齐天王的吩咐行事,但无论哪一种,都让他绝望。
每拖延一日,齐天王对他负荆请罪的好感就会下降一分,同时他心中的侥幸也会不受控制地滋生一分,他很清楚,这件事万万抱不得侥幸,但谁让他连门都进不了呢?
万念俱灰的松风行,这几日连客栈也懒得回了,完全丧失了十数日前还努力保持的松霄宫宫主的风姿,头发蓬松,衣衫散乱,若非衣衫还算精致,早就被路人当成了乞丐。
如今的他,虽说每日依旧要前往齐天王府尝试拜见,但这只是一种求生的本能,哪怕是被拒绝,他的心中都不会再有一丝波澜,仿佛已经认命。
顿暗的天空,换来的是他麻木的双眸,可当这双麻木之眼看到大山下的那个身影后,浓郁的死寂顿时被滔天的希望冲散!
“是,是齐天王!”
无比干涩的声音,蕴含的却是浓郁的生机与希望,松风行猛地站起身子,浑然不觉脸上已经老泪纵横,下一刻,他颤抖着,面对齐天的身影,下跪!
齐天王府的酒肉宴早已散去,只不过府内依旧热闹。
蓝芷柔皱眉看着天空中的大山,还有满脸涨得通红的李铭,吧唧了下嘴巴,不快地骂道:“还以为干什么去了,果然是四肢发达的体修,他奶奶的!”
“二哥,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蓝芷柔身后的战武愁着一张脸,看着被咕咕满府追杀的李二狗,还有被李二狗撵得鸡飞狗跳的席剑,担忧地说道,“该管管了,这才相处几日,就有两拨你死我活的矛盾,若……”
“瞎操个毛的心!”蓝芷柔收回目光,扫了眼满府飞遁的三人,欣慰地道,“这才叫打成一片嘛,要是所有人都如此就好了,待会儿让色空多烤些肉给三人,我可是赏罚分明蓝芷柔,哇哈哈哈……”
战武闻言,眼珠子差点掉下来,是我的成语用不好?这尼玛叫打成一片?
“站住!我要杀了你!”
李二狗气得吐了七八天的血,他恼席剑干了不知廉耻的事,更恼的是自己不知被谁给栽赃了,成了席剑的替死鬼,硬是被咕咕追了七八天没个消停。
其实追到现在,李二狗心中的怒意早就散了,但他不得不跑啊,追击真凶倒是小事,他主要还是为了逃避咕咕的追杀,天知道那把愤怒的巨刀,会不会把他劈成两半。
他曾经尝试过向咕咕解释,但得到的答复只有两个字——我砍!人家咕咕可是小师祖钦点的媳妇儿,借李二狗一万个胆子都不敢反抗,若真被这么劈死了,那才叫冤。
而席剑跑得那叫个风流倜傥,虽然修为比李二狗差了不少,但那颗****的心总是会让他跑得别出心裁,追击之人根本无法预料他的行进路线,时而从困仙门一干女徒眼前掠过,还会得到叽叽喳喳一片喝彩声,席剑心中得意万分。
至于不明真相的咕咕,则是黑着一张脸追杀着,而且她也是三人中最伤心的一个人,当天色一暗,她看到天空上的李铭时,忍了数日的眼泪瞬间如决堤洪水,冲出了眼眶。
“李,李二狗!咕咕要你好看!哇……”
这一嗓子差点吓尿李二狗,他闻声赶紧回头,正好看到咕咕整个人飞遁升空,朝压在空中的大山飞去,令李二狗疑惑的是,这座山啥时候出现的,可当他看清楚大山之下的李铭时,脸色瞬间就绿了。
“咕咕!你听我解释!”
席剑什么的,诬陷什么的立马被李二狗抛诸脑后,如今他要做的就是在李铭动怒之前,将一切原委说清楚,否则,他相信自家小师祖的抡功已经迫不及待了。
“咦,这么容易就放弃了?”
席剑潇洒一回头,随后惬意地停下了身子,顺手摘了一朵鲜花,放在鼻端轻轻一嗅,脸上全是满足,可当他睁开眼看到大山下的李铭后,整个人顿时不自然了。
席剑很清楚,别看李铭平日三当家三当家地叫,其实自从斩仙寨开始实战演练后,整个寨子说话管用的就只有李铭和大当家了,平时自己还能露露当家的威风,那是李铭根本不在意这些小事,一旦发生大事,他瞬间就成了小喽啰。
虽然这事儿他问心无愧,但因此弄得人家小两口成了冤家,怎么说他心头还是有些过意不去,再说这两人都是李铭的朋友,而且李铭也将自家老大给推到了……
思及此处,席剑也没了赏花赏月赏女徒的心思,整个人化身利箭直射天上,怀着的却是恶人先告状的念头。
“大喽啰,不好啦!”
太书院的众人看得傻眼,眼见比之前大十倍的太书山就要下落,这些人还没有丝毫动静,急得李铭破口大骂:“一个个都想死了不成!赶紧闪开,小爷送的货从不包退!”
这一嗓子,总算喝醒了太书院的教习学子,眨眼间,太书院内上演了一幕名为鸡飞狗跳撒丫子就跑的心,而且这些群众演员简直比专业演员的演技还厉害,那一脸的震撼,逼真到了极致!
勉力托着大山的李铭很有些为难,山是搬来了,但他目测了一下,这山的底座居然比太书院还大,这要栽下去,世上哪儿还有太书院?
山是换不得了,而且太书院也不能毁,可李铭也不想好端端把这山劈成两半,他虽然能办到,但什么搬来一座山劈成两半,一半用来当太书山,另一半用来丢的装逼行为他也不屑为之。
可老这么举着也不是办法,李铭眉头紧皱陷入沉思,连赶到的咕咕三人都视而不见,不多时只见他血眸一闪,有了!
“赶紧闪开!”从沉思中清醒过来的李铭,终于发现了近在咫尺的三人,当即将三人喝得远远的,然后全身劲力猛地爆发,九十九条血红的荒龙瞬间从他体内钻出,片刻就将大山全数覆盖!
“给小爷翻过来!”
话音刚落,又一幕惊掉众人眼珠的超现实画面,在天启城上空上演!
只见血唐王朝的齐天王在无力可借的情况下,硬生生地将一座比太书山大了十数倍的山,调了个头!
天雷轰鸣,虚空震荡,山巅朝下的大山,一边撕裂着虚空,一边朝太书山留下的大坑落下!
古有青秀先生搬山,今有齐天王种山!
轰轰轰!
整座天启城,都因齐天王的种山举动开始剧烈震动,元婴境以下的低阶修士全数被震翻在地,无数小石子宛若跳舞一般,在天启城的地面上叮叮当当撞个不停!
大山的下落,整整持续了七八十个弹指,原本太书山留下的大坑不知被挤开了多少倍,诡异的是,太书院并未因为大坑的扩散而崩毁,整个太书院的占地倒是因此增加了不少。
李铭见状,心中冷冷一笑,随意地看了眼虚空某处,然后又将目光落在了天启城最高的建筑——血唐殿上。
他之所以关注血唐殿,是因为他很清楚,天启城内不允许出现比血唐殿还高的东西,别说是建筑,哪怕是树,是山都不行!
李铭知道,一定有官员会就此事找他麻烦,但他没有在意,上大下小的太书山,明显不具备观赏性,因此他还要对此山休整一番。
待盘踞在大山上的荒兽海兽全数掉落后,李铭右手轻轻一挥,九十九条被放出的血龙,眨眼间全数化为一柄柄百丈长的巨刀,自大山底部开始雕琢。
无数碎石顺着地面大坑的巨大缝隙落入地底深处,加固此山根基的同时,一座正常的山,逐渐显形。
忽然,血唐皇宫内出现一道金光,金光直射李铭所在之处,而此时,修葺完毕的太书山,看上去仍旧比血唐殿高出不少。
“我踩!”
李铭闭眸少顷,忽而睁眼,高举右脚狠狠踩在太书山山巅,顿时,整座太书山又下降了不少,可在外人看来山巅依旧比血唐殿高。
不过李铭没有再做什么,或许是皇宫来的人已经抵达,他没有时间再踩两脚,或许是他根本就没打算再踩第二脚,因此李铭只是将平静的目光,转到了来人的脸上。
来者是位中年人,名为南松宝,身着三品大员的文官官袍,修为化神境后期,被李铭两道目光所指,南松宝心中一凛,但想到今早从宫中传出的皇后旨意,他只得硬着头皮恭敬一拜,笑道:“下官南松宝,忝为吏部尚书,参见齐天王。”
李铭微微颔首,淡淡问道:“何事?”
南松宝并未立即回答,而是放出神识略微比对了一下血唐殿与太书山的高度,心中顿时一喜,弯下的背也稍稍挺直了些,随后作出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义正言辞地说道:“回禀齐天王,下官此来只为一事,这太书山必须毁去!”
“为何?”李铭将南松宝的变化全数看在心里,却仿似没有任何反应,开口问道。
南松宝一笑,伸手指了指太书山:“只因此山高过了血唐殿,有违血唐礼法,因此,哪怕此山是齐天王亲自搬来的,也必须毁去,否则,便是藐视当今圣上之罪!”
李铭点点头,看了眼太书山,又眺望了下血唐殿,随后出人意料地轻笑一声:“你确定太书山,比血唐殿要高?”
“那是自然,下官……齐天王留步!”
南松宝话未说完,便看到李铭拂袖远遁,心中顿时大怒,但就在这时,李铭的声音远远传来:“你眼神不好,小爷不怪你,劳烦尚书大人请几个没有眼疾的人好好测量一番,再来与小爷说道!”
“嗯?不可能!”南松宝瞬间一惊,转身回望太书山,方才他的神识虽只是粗略比较,没有仔细衡量,但连肉眼都能发现太书山比血唐殿高出一截,他怎么可能会错?
可齐天王已经表明态度,若他不请人详细测量,别人齐天王根本不会再搭理他,想到此处,南松宝心中冷笑道:“齐天王,且让你得意片刻,稍时倒要看看你如何被打脸!”
南松宝再度飞入皇宫,没多久,他便带着三名工部的官员飞临太书院,却被赶回来的教习与学子拦了下来。
“站住!太书院岂是尔等肆意来去之地!”眼见几名官员直奔太书山而去,众教习直接开口呵斥道,“速速退去,否则我等定要启奏陛下,状告尔等滥用职权!”
南松宝冷冷笑道:“不好意思,我等正是奉旨前来毁掉太书山的,奉劝诸位赶紧退下,否则抗旨之罪,尔等承受不起!”
众教习一惊,万万想不到官员们竟是奉旨行事,于是赶紧将群情激奋的学子拦下,南松宝不屑摇头,带着三人来到太书山山脚,冷冷喝道:“给我仔仔细细地量,不能有一丝一厘之差!”
离开太书院的李铭,面色越来越冷,南松宝的出现,让他感受到李唯尊的态度正在发生转变,否则即便发生了僭越之事,南松宝也没胆子那般与自己说话。
本来李铭丝毫都不在乎李唯尊的态度,但不幸的是,再过一段时间,他就要离开九州大世界,他一离去,皇宫中的李霸母子必然会趁此良机展开绝地反击,而反击的最佳对象,便是齐天王府的人。
若此时李唯尊态度暧昧,坐视不管的话,五年前那场悲剧定然会再次上演,或许这次不会再有幕后黑手的出现,但这次殒命的,不可能只是一人的性命,而是数十条伙伴的性命。
“敢问,可是齐天王殿下?”
沉思的李铭忽然顿住脚步,朝右侧微微扫了一眼,当见到松耀岱时,他眉头一皱,冷声对松风行问道:“你是谁,找我何事?”
噗通!噗通!
七人接连跪倒在地,为首的松风行泣不成声地说道:“罪人松风行,带不孝之子松耀岱,前来向齐天王殿下请罪!松耀岱忤逆齐天王殿下,罪该万死,只求殿下念在罪人膝下只此一子,能让罪人代不孝子一死!”
“莫名其妙!”李铭眉头一皱,径直离去,可没走两步他停了下来,回望面若死灰的松风行,“有事去我家里说,当街下跪,成何体统!”
“多谢殿下大恩!”
李铭刚踏入齐天王府,怀中就多了一人,低头一瞧正是哭得稀里哗啦的咕咕,而咕咕身后,则跟着面色尴尬的席剑与李二狗。
“咕咕,李二狗欺负你了?看我抡死他!”
“小师祖冤枉啊!”李二狗吓得直哆嗦,跐溜一声滑到李铭身下跪倒,抱着李铭的大腿,哭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李铭见状心中一跳,随后有所领悟地看向了席剑,见三当家坚强的表面下全是心虚,心中一叹,又气又笑地问道:“李二狗,三当家的欺负你了?”
李二狗闻言,感动地想把自个儿的心掏出来给李铭,哽咽地吼道:“小,小师祖英,英明啊……”
李铭拍了拍李二狗的肩膀,温言安慰道:“男子汉大丈夫,被欺负了就被欺负了呗!放心,平日里多去向色空小喽啰请教,他颇有被欺负的心得,你听啊听的,就会习惯被欺负了。”
李二狗顿时变成了石头,僵硬地看着三人有说有笑地离去,心中狂呼道:“为何人与人之间的差别有这么大,小师祖,二狗冤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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