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完了！”

　　在离开了摩纳哥之后，巴黎某处的摄影师小赵，正在听着李方琼发牢骚。

　　“我是新华社的记者啊！就算是我采访当官的，哪个不是客客气气的？谁敢就这么把我给轰出来！那个老头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就是一个足球教练，还是个一辈子没有当过一把手，给他当副手的足球教练！有什么了不起的，敢把我轰出来！”

　　“咱不是犯到人家手里了么？”小赵倒是很看得开，“咱钱也花了，东西也买了，玩够了就行了，别再计较那些了。”

　　“你还真拿了这些破烂当宝贝了。”对于小赵的样子，李方琼很是不满，“不过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就把你给糊弄住了。你就这么没有职业操守？身为记者，就得把自己看到的东西如实的写出来，他们这么对待咱们，就这个态度，不曝光他们，对得起咱们自个么？”

　　你拿东西的时候怎么就忘了职业操守了？而且，真当自己是台长了么？还曝光他们……台里的任务是要个赵亚宁做宣传，这种被台里面当成正面典型的人也敢碰，你不要命了么？

　　腹诽了一句之后，小赵还是劝了起来，“李姐，别理他们。他们就是几个踢球的，卖苦力的，和街上那些个搬砖和泥的没有本质区别，跟他们一般见识，您不是自己掉身价么？”

　　“要是搬砖和泥的敢这么跟我这么说话试试！”李方琼怒喝了一声。

　　小赵也只能赶紧赔不是。

　　他知道，李方琼的门路是他惹不起的，但是他自己心里也在暗自的嘲弄着李方琼：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这个女人的心思么？中国请来个米卢，捧红了个李想，现在赵亚宁的名声一天比一天响亮，身上的新闻价值一天比一天大，李方琼费尽心思拿到这个采访的权力，还不是为了自己的事业考虑么？只是谁也没有想到，一句话说错了，就被那个老教练轰出了摩纳哥，这样一来，她想当赵亚宁身边的专职记者的梦想破灭了，自然就要迁怒于人了。

　　“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气。这帮家伙真拿咱们当了体坛周报那种小报的记者了，硬是敢把咱们轰出来啊！咱上门采访，亮明了身份之后，什么时候被人轰出来过！算什么东西，就敢把我轰出来！我饶不了他！”李方琼怒气冲冲的说着，“而且，那个经纪人，那是个什么东西？在国内什么都不是的小瘪三，在这里还对咱们吆五喝六的，让咱们听他们的安排，他算个什么东西！”

　　“李姐，你饶不了他，你能怎么办他呢？”看屡次劝说无果，小赵也忍不住开口了，“他是法国的教练，又不是在国内，你也怎么着不了他啊。而且，赵亚宁这个节目，可是上面指定的，咱要是把这个事情办砸了，那麻烦可就大了。”

　　“找他麻烦还用不着我亲自出手。”李方琼冷笑一声，“我就不会私下里给别的媒体送点稿件么？咱们这边任务保证无懈可击，其他报纸曝光了他的事情和我就没关系了。”

　　背后阴人你都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么？小赵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李姐，你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要说送稿件，你还真是送不出去。《体坛周报》驻法国这边的记者，肯定都被人家喂熟了，你就算是给了稿子，他也肯定不给你刊登。你要是回到国内去再给，国内那边也不能信的话啊。”

　　“我非得写文字的么？”李方琼反驳道，“我就不会给他们点照片么？”

　　“可是你有什么照片？”小赵不解道，“你才过来几天，能有什么了不起的发现把人家搞臭了？”

　　“现在没有，不代表我就发现不了。我让小刘去他家那边蹲点了，总能找到点东西，值得曝光的。”

　　“人家对咱也算不错了，管吃管玩的这么多天，何必呢？”

　　“给我的是应该的，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派来的！瞧不起我那就得倒霉，他们活该！”李方琼瞪了小赵一眼，“要是不让他倒霉，我就对不起我自个！”

　　-----------------------

　　把记者们打发走了之后，张元也开始忙正经事了，他帮赵亚宁联系上了在巴黎的心理咨询师，让赵亚宁去巴黎做咨询。

　　虽然珀蒂教练说的是给赵亚宁找一个学习NPL理论的咨询师，但是张元却没有按照珀蒂教练的说法做。他是不懂得什么叫做心理学的，在他看来，心理学这种东西，大概也就是一个跟算命的差不多的职业。

　　不过既然珀蒂教练开了口，那就让赵亚宁去一趟好了。但是在张元看来，既然心理问题也算是一种疾病，那么就得找最好的大夫才行。别的问题省钱是应该的，但是治病的事情可不能省着。虽然赵亚宁自称没病，一直坚持说只是调整，但是就算是只相当于上医院检查，那也得找最好的医院吧？

　　NLP什么的，实在是太不靠谱了。张元稍微了解了一下，这种通过成功的故事励志的手段，怎么听都像是传销……和那个比起来，倒是那个佛洛依德名气更响亮。

　　张元不知道新精神分析和精神分析的区别，也不知道心理学界多年的发展早已经和当年不一样了。他就是想要这个有名气的，然后让赵亚宁去做咨询。

　　至于珀蒂教练不提倡做精神分析……他不也是外行么？能比自己强到哪里去？

　　他联系到了巴黎一位名字叫洛伊尔的心理咨询师，准备让赵亚宁过去治病——或者用他自己坚持的话说，咨询。

　　但是当张元提议自己送他去的时候，赵亚宁却提出了反对意见，“我自己去就行了。而且到了巴黎，我还有点别的事情要办呢。”

　　“你不会是想去王子公园球场逛逛吧？千万别去，那里的人现在对你可不会很友好。”

　　“当然不是。”赵亚宁摇摇头，“我就算去王子公园球场，也只能是随队去比赛的。我说有事情，是有些朋友嘱托的事情，我去帮他办妥了。”

　　赵亚宁说的，自然就是小罗想着的唱片的事情。虽然在赵亚宁看来，身为运动员，搞什么唱片纯粹就是不务正业，但是小罗对着个东西极为有兴趣。既然赵亚宁答应了帮他，自然也不能食言，他还是想着去帮小罗问一下的。

　　艾莉婕现在正在筹备新唱片，正好也在巴黎，赵亚宁想顺路拜访她一下，把事情办了。

　　但是这件事情，他就不打算告诉张元了。他甚至不想告诉张元自己认识艾莉婕，以及认识小罗的事情，张元满肚子花花肠子，赵亚宁才不想让他就这些问题炒作。

　　张元看看他，见他不愿意说，也就不追究了。反正他知道赵亚宁的脾气肯定不会惹什么麻烦，虽然他不肯说自己要干什么，但是张元知道他惹不出来大乱子，自然也就随他去了。

　　“那你自己去巴黎吧，我把这里的事情替你办一下。”张元对赵亚宁自己去巴黎没有什么意见了，“有什么事情就联系我，我帮你解决。”

　　“放心吧，不会有事情的。怎么可能有事情？我从来不惹是生非，而别人，又有谁惹我呢？”

　　-------------

　　当赵亚宁走进心理诊所的照片，以及赵亚宁走进艾莉婕的住所的照片被送到李方琼的面前的时候，李方琼的情绪立即高亢了起来。

　　“收获还真是不少呢！”李方琼拿着相机，喜不自胜的看看小赵，“我就说了吧，他肯定有事！”

　　“这算什么大事。”小赵看着照片不解道，虽然他不是专职的体育记者，但是当了多年的摄像师，也多少知道一些门道。这不过是几张很普通的照片，想凭借这些把人的名声搞臭是不可能的。

　　“私人心理诊所，去哪里干什么？还不是有病了！而且这个地方是什么地方？这个和他一起的外国小妞是什么人？这些都是问题。”李方琼得意的指指照片，“我就说人肯定没有那么干净的，果然，在我的追查下，果然查到了他的问题了！”

　　“这个根本不算事情。”小赵不以为然道，“治病算什么事情？谁还没有点毛病？找女人又怎么了？人家少年得志，有的是钱，自己愿意找女人，碍着谁了？这都不算事情。”

　　“你怎么那么笨呢。”李方琼抖抖照片，“这是一般的病么？这明明就是神经病，这个还不是新闻么？而且，这个女人可不是中国人，和外国女人勾勾搭搭，这个也够他倒霉的了！”

　　你以前不会是狗仔队出身吧？小赵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但是还是没有反对什么，他很清楚，不让李方琼撒气，指不定这个女人拿谁撒气呢，“你准备给他曝光了？那你曝光哪个呢？是曝光他的心理问题，还是曝光他和这个女人的事情？你总不能说他一边有病一边找女人吧？那样没人信了。”

　　李方琼冷哼了一声，迟疑了很久，才下了决定，“女人什么的太多见了，没意思了。咱们就给他捅出去，说他得了神经病！让他慢慢解释去吧，这事他解释不清楚。赚钱？合同？呸！等别人都知道你是神经病了，我看你还有什么本事出来混！”

　　“可是，这心理咨询和神经病不太一样吧……”

　　“哪有人深究那些！捅到报纸上面，就算完了。”李方琼不耐烦的摆摆手，“至于说这个女人的事情么……我先留着，等到这件神经病的事情过去了，我再把它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