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余然已经畏罪潜逃,李予三人在下午时又是在羽皇门内游玩了一番,极为尽兴。
天色暗下之后,三人一同返回客栈进餐,小胖子依旧是点满了一桌丰盛菜肴,频频惹来鄙视目光,但这三人却是毫不在意,吃得有说有笑。晚饭过后三人来到李予的房间,又是聊了许久,小倩与肥番薯才是回到自己的客房休息。
翌日,早早便有羽皇门弟子前来将所有新进弟子叫醒,统一带领着他们来到羽皇门外门主殿,这座大殿十分宽广,棚顶高达数丈,有十六根巨柱支撑着,那巨柱所在的位置也是颇为玄妙,好似隐隐布成一个阵法。
阵法这种东西只有融道境的强大术师才有可能领悟,是极为高深的术法,现在对于李予来说,还是十分的遥远,不过通过对风之道的感悟,李予多少也能感受出一些不凡之处。
在这外门主殿上方,有十六把大椅依次摆开,即便是那空荡荡的椅子,也是给大殿中央的一众新进弟子带来无比沉重的心理压力,一个个低着头不敢张望。
李予三人自然也在其中,小胖子到是没心没肺,还一个劲的悄悄和李予说着什么。
片刻之后,李予轻轻拉了拉小胖子的衣袖,低声道:“噤声,长老们来了。”
小胖子一愣,刚想要再说些什么,在大门之外,随即便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那声音沉稳厚重,与寻常人大不相同,隐约间似乎宁为一体,产生一种奇异的共鸣。原本是十六人,但却好似只有一个脚步声响起,十分的诡异。
李予心中好奇,悄悄扭头望去,结果发现,那些外门长老的步伐并未一致,眼见与此,李予心中越发震惊。
武宗,在李予眼中早已算不得什么强者,但却是能展现出这种让李予看不穿猜不透的奇迹,看来羽皇门果不凡。
由风长老也是身在其中,看到李予悄悄向自己看来,也是不露痕迹的微笑着点了点头。
十六位长老落座之后,已是有弟子在一旁奉上茶水。
“开始吧。”身居正中央座椅的长老看似身份最高,年纪也是最大,一头白发如雪般披散在肩头上,只见他浅酌一口杯中香茶之后,发出声音。
至于由风长老,则是与他相隔一张座椅,想来身份也是不低,此刻他昂着脑袋,眼睛微微眯起,一幅神秘莫测高高在上的派头。
随着外门首席长老的一声令下,随即各位长老们便开始仔细打量起台下众弟子。
李予进入羽皇门之时,已是招收弟子的最后一日,截至此刻,大殿中央共有四十八人,也不知是否巧合,恰好吻合了十六位长老的数字,平均下来,每位长老都可以得到三个弟子。
“老规矩,按照座次排位,我们这些长老每人可以先挑选一个孩子,剩下的孩子可以在我们之中主动选择自己的师父,若是同时选择一位长老的人数过多,长老可以在其中任选两个,没被选上的孩子可以再次寻找自己的师父。”外门首席长老说的很明白,大殿中的所有弟子也都听的清清楚楚。
言罢,首席长老的目光便是在大殿中那些孩子的身上慢慢扫视起来,在外殿之中他的身份最高,理应他最先挑选,以他的眼光来说,即使挑选不到天赋潜力皆是最佳的一个,也差不到哪去,这也算是巩固自己的在门中地位的一种手段。
不过这种事情是被众人所认可的,只要实力够强,得到最好的东西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在首席长老打量台下众人的时候,其余长老也没闲着,也是开始物色着自己满意的弟子。
下方那些孩子,凡是被首席长老目光注视到,无一不是挺胸昂头,将自己最精神的一面展露出来,这些孩子年纪虽然不大,但早已懂事,自然知晓这位首席长老才是最厉害的,若是成为他的徒弟,自然也是最好的选择。
首席长老的目光缓缓移动,忽然停了下来,却是盯在了李予身上,显然此人也的确是有一些真材实料,竟然能够仅仅凭借双眼观察,便看出的李予的不凡。
眼见于此,李予心中不但没有开心,反而是有些无奈,他进入羽皇门可不是为了出什么风头,只是想找到一个安静的地方潜心修炼而已,若是拜入这个首席长老门下,麻烦事必定不少,这不符合李予的初衷。
“今次应该是轮到由风师弟收取弟子了吧,不知道可否有什么建议?”那首席长老的目光在李予身上停留片刻之后,却是扭头看向了身旁不远处的由风。
“沧浪师兄,您向来是独具慧眼,这种事情即使师弟不多嘴,您也必定能看得出来的。”由风长老却是笑着打了个哈哈,没有给出任何答案。想来也是,这些外门长老虽然职位相同,但地位却是不同,想要提升在门中的地位,最直接最有效的手段无疑是培养出更多更优秀的弟子。所以在某种角度上来说,这些外门长老无疑也是竞争对手。
外门长老之所以会在每年都轮选一次,得到招收弟子的机会,何尝又不是羽皇门掌门的一种平衡手段,能够得到这个机会的外门长老,也是唯一一个能够详细了解到所有弟子资料信息的长老,在挑选弟子之时,自然在占据主动。
在进门之时,由风长老眼睛半睁半闭的模样,何尝又不是在提防其他长老会在自己的目光中看出什么。
“由风这个家伙,狡猾的很,刚刚进门的时候,隐约感觉到他似乎向着这个孩子看了一眼,难不成是在故意疑惑我?这个孩子虽然看起来很是不错,可是体内却连一滴罡气都没有,明显是还没有正式修炼,看他的眉眼,应该已经过了六岁许久时日,如果天赋超绝,不可能还是现在这个样子。嗯,我不能冒险,还是选择更稳妥的方式吧,这个孩子即使有天赋,也不可能逆天到哪去。”
终于,首席长老的目光在李予身上移开,将另一个孩子叫道了自己边,那个被选中的孩子无比兴奋,立刻走上前去,站到了首席长老身后,再看向之前与自己呆在一起的同辈们,眼中瞬间便已是多了几分高高在上的意味。
没错,他确实有这个资本,能够被首席长老选中,足以证明他的优秀。
在首席长老观察李予的同时,其余长老自然也是在一同查看,他们也是觉得,李予除了身上所散发出的气息,较其他孩子有些不同之外,倒也没有什么显眼的地方,最重要的是,李予是所有孩子之中,仅有的两个还没有修炼出罡气的人,另一个自然就是小倩了。
所以在首席长老选择之后,其余的长老也都没有选择李予的意思,轮到由风长老的时候,他甚至都没看向李予一眼。
李予心中冷笑,已是明白了当初由风说什么怕露出马脚之类的言语,统统都是托词,只因不想浪费自己挑选弟子的这个重要机会。
但李予也不在意,他对那个由风长老原本也没有什么好感,他若是挑选自己,李予还不乐意呢。
上方师傅们在挑选弟子,下方的弟子们何尝又不是开始打量着长老们,开始选择自己的师父。
第一轮已经很快结束,实力较强的弟子都被长老们主动选走,但令李予十分意外的是,小胖子仅仅修炼出两滴罡气,在四十八名弟子之中,修炼出十滴罡气,达到中阶武士的也有好几个,小胖子的实力也只能算是垫底,但居然是被一位长老选中,而这位长老李予之前也是打量过,他看起来年纪最轻,似乎只有五十岁左右,须发乌黑,但身份也是最低,座椅被安排在最偏远的角落里。之前在挑选弟子的时候,长老们之间也都是有所交流,唯独这位长老,完全没有人理睬,在其他长老看向他之时,目光中更是有着毫不掩饰的不屑意味。
见小胖子依依不舍的离开,李予和小倩都是对他笑了笑以示鼓励。
下面主动权便是交到了弟子们的手中,毫无意外的,下一刻便是近乎有十个弟子集中到了首席长老的身前。
剩余的弟子似乎怀揣着宁为鸡头不做凤尾的想法,并没有往首席长老那凑合,而是打量起其他长老。
李予的视线更多的是停留在那位末席长老的身上,起初之时更多的是有肥番薯的原因,但稍微打量之后李予,便是露出的惊讶之意。
这位看似刚刚踏入武宗境界的外门长老,竟然是拥有着不弱的精神波动,但和李予比起来却是差上一大截,但也是达到了掌符中期的程度,甚至比他的武者修为还要强上一截。
李予嘴角露出一抹饱含深意的微笑,而后便是向着那位末席长老走去,见李予选择了目标,小倩自然是毫不犹豫跟随上去。
其他长老身边,最少也有一两个弟子,唯独这个似乎受到排挤的末席长老,身边一丈之内,除了小胖子之外,都是没有任何弟子的身影。
那位长老原本正和小胖子在低声说着什么,见居然有弟子主动选择自己,也是颇感惊讶,而后将目光向着身前的李予和小倩望来。
“请长老收下我们。”李予和小倩躬身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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