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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言尽于此,相信以晏云暖的聪明,能明白自己的善意。李氏知道晏云暖这孩子舍不得府上的一切,可是好男儿志在四方,岂能胸无大志的待在府上。那有何出息,李氏回去要好好反省,是不是平日对晏云暖疏于管教?好不容易把李氏送走,晏云暖松口气,难道这国子监必须要去,可是万一日后给晏府惹祸,那可不是晏云暖所愿见到。
到底该怎么办,才能暂时不让晏东南逼着自己去国子监,不行,晏云暖不能在府上坐以待毙。出去四处看看,兴许能想到什么好办法。于是晏云暖就带着田文准备出府,可还没出院子,就看到晏云菊身边的丫鬟秋红急急忙忙的朝晏云暖跑来,见到晏云暖那是如释重负。
“奴婢见过九公子。”“嗯,怎么了,不在八姐身边,是不是八姐有什么事找我?”秋红一向都不离开晏云菊身边,现在来到自己的院子,肯定有事。“九公子英明,夫人给七小姐和八小姐请的王嬷嬷已经到后院,现在正在教两位小姐。”晏云暖点点头:“这可是好事,回去告诉八姐,让她好好跟王嬷嬷学。不许偷懒,否则就算王嬷嬷不说,我也会亲自禀告母亲。”
秋红来求助晏云暖帮助,可不是请他帮倒忙。“九公子,九公子,您可别。八小姐现在已经被折磨的不行,特意来奴婢请您过去一趟,九公子,要是您不跟奴婢回去的话,奴婢恐怕不好跟两位小姐交差。”直视秋红的眼神,让自己去就能解救她。晏云竹肯定不会嚷嚷什么,有什么委屈肯定会往心里咽。
也只有晏云菊大大咧咧憋不住,“回去告诉八小姐,要是再来找我的话,就别怪我告诉夫人!”晏云暖可有要紧事就办,没时间跟一个小丫鬟闲扯。秋红瘫坐在地上,两眼无光,回去该怎么跟晏云菊交代。秋红唯唯诺诺的来到晏云菊身边,扯着王嬷嬷不注意,小声的嘀咕一番。晏云菊气炸了,这小九,哼,下次别有事求着自己。让他来看看自己,出出主意都不肯。
晏云竹赶紧给晏云菊使眼色,王嬷嬷马就能看到她,别再惹王嬷嬷不高兴。晏云菊撅着嘴,这个王嬷嬷天生就是来气自己,一来就要自己蹲马步一炷香的时辰,哪受得了。晏云竹还能坚持下来,可晏云菊没定性,别说一炷香,就连半炷香的功夫都坚持不了。王嬷嬷瞥了一眼晏云菊,笑着对晏云竹说道:“七小姐,您今日练习的不错,可以先回去休息了。”
什么,晏云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晏云竹就那么轻松能离开。晏云菊还想留下继续蹲马步,留给晏云菊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晏云竹回去院子练字去了。晏云菊肯定把这笔账都记在晏云暖的身上,谁让他不来解救自己。田武小心翼翼的跟在晏云暖身后,不敢出声,刚才晏云暖临走前看秋红的眼神把自己都吓得不轻,何况是个小丫鬟。
京城的确是个好地方,人来人往,尤其此起彼伏的吆喝声,暂时让晏云暖忘记伤痛。慢慢的闲逛起来,琳琅满目的商品,晏云暖真不知道该买些什么回去哄晏东南高兴,不让自己去国子监。李氏喜欢胭脂水粉,珠宝首饰,暂时晏云暖还没有那个财力买的起送给她。
买了赝品回去,李氏也戴不出去。至于晏东南,想必对古玩字画不会拒绝。想着晏云暖就带田文进到一家古玩字画店,想进去好好瞧瞧,有没啥好宝贝。万一把晏东南哄高兴,这也说不准。田武心里犯嘀咕,他们身上带的银两不多,这店的东西一看就知道不便宜。
就在这时传来吵吵声,一群人围在柜台前,晏云暖好奇的走上前去。只见一位妙龄女子,身穿淡绿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莲花,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的一排蓝色海水,云图,胸前是宽片锦缎裹胸,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随意札着流苏髪,发际斜插芙蓉暖玉步摇,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
耳际的珍珠耳坠摇曳,指甲上的宝石到是妖艳夺目,脚上一双鎏金鞋用宝石装饰着,脸上却无半点温柔,瞪着大眼睛:“这玉如意是我先看中,想买的,凭什么掌柜要卖给你,掌柜的,你给我说清楚了!”这姑娘看着没有半点礼数,就是仗着府上那点权势,就可以到处撒野。不过这个姑娘似乎有些眼熟,好像似曾相识。不对,她之前来过护国公府,跟姚明媚是闺中密友,什么身份来着?
突然看到她手里的折扇,便让晏云暖想起来,她便是东阳王的嫡长女,也是唯一的女儿周明雪。掌柜的开门做生意,一看周明雪气质不凡,而手里拿着周明雪想买的玉如意的姑娘,通身气质一样不凡。掌柜不敢吱声,“好你个掌柜,你说,这玉如意到底卖给谁?你要是不说出来,你这个店就别想再开下去!”
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威胁,掌柜吓得脸色苍白。这时手里拿着玉如意的姑娘,轻轻开口:“你要想买这玉如意,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愿意出什么价买下?”声音温柔如玉,不由的让晏云暖移眼看过去,一袭紫色长裙及地,群脚上一只蝴蝶在一片花丛中翩翩起舞。身披蓝色薄纱,显得清澈透明,亦真亦幻。腰间一条白色织锦腰带,显得清新素雅。秀眉如柳弯,眼眸如湖水,鼻子小巧,高高的挺着,樱唇不点即红。肌肤似雪般白嫩,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种高雅的气势。头上三尺青丝黑得发亮,斜暂一支木钗,木钗精致而不华贵,与这身素装显得相得益彰。这姑娘是谁,晏云暖还真不知道。
不过有胆子跟周明雪杠上,应该不是一般人家的姑娘。“本郡主出什么价不用你多管闲事,这是我与掌柜之间的事,你现在把玉如意拿来。”周明雪伸手就要抢夺紫衣姑娘手里的玉如意,“那可不行,价高者得!”紫衣姑娘寸步不让,周明雪气的咬着牙:“这可是你自找的,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好大的口气,不过也是周明雪能作出的事来,她的父亲东阳王深得圣上的信任,在朝中很有威望。只是可惜,东阳王妃早逝,东阳王对王妃留下的一双儿女疏于管教,让他们变成祸害京城的败类。姚明悦还记得,之前看到周明雪就绕道而行,不知道捉弄过她多少次。
晏云暖上前一步,“我认为这位姑娘说的对,价高者得,掌柜的,你说呢?”不相信掌柜会不要钱,开门做生意,就要赚钱。“你算哪根葱,居然敢这样跟本郡主说话,小心本郡主马就能让你下大狱。”周明雪的怒气转发到晏云暖身上,微微一笑:“我是东周国的子民,为何不能这样跟郡主说话。再说了,圣上早就下令,天下子民一家亲,怎么到郡主这边就不一样了,可以随意的草菅人命。难道东阳王平日就这样教郡主?”
好端端现在扯到东阳王的身上,周明雪身边的丫鬟赶紧拉扯她的衣袖,不要再继续说下去。周明雪就不信这个邪,“哼!圣上是说了,天下子民一家亲,可是谁让你多管闲事。明明是我先看中这玉如意,我想要,凭什么她拿到手就不放,不让我买?”
紫衣女子但笑不语盯着晏云暖和周明雪,田文在心里着急。这九公子怎么了,不管八小姐的闲事,跑到这来跟什么郡主吵闹。要是被晏东南和李氏知道,恐怕会怪罪自己没拦着晏云暖。想到这里,田文就提心吊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让田武留下陪晏云暖,自己去替晏云暖在外办事。
“郡主,你这话可就不对,你只是喜欢看中,可你并拿到手找掌柜结账。现在玉如意在这位姑娘手里,理应卖给这位姑娘。”朝紫衣姑娘淡淡一笑,晏云暖收回笑容面对周明雪。“你是你是什么东西,这里还轮不到你来做主。掌柜,你来说,这玉如意卖给谁?”
掌柜这下真是为难,卖给谁也不好。“这位姑娘,可否先将玉如意给老夫?”掌柜从紫衣女子手里接过玉如意后,周明雪得意洋洋的仰着头,肯定给自己,可怎么也没想到,掌柜居然把玉如意塞到晏云暖手里:“这位小兄弟,我看你是有缘人,这块玉如意就赠与你。”
晏云暖看着掌柜,他倒是人精,把烫手的山芋交给自己。身边围观的百姓不由的发出阵阵笑声,周明雪气的快炸,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坏了自己的好事。其实周明雪并没有多喜欢这块玉如意,东阳王府的库房宝贝无数,只是看紫衣女子独孤婷想要,想戏弄她一番。
没想到现在被晏云暖搅合,掌柜分文不取送给他,凭什么搅乱了周明雪的好事,还捡一个大便宜。微微一笑:“掌柜,既然你如此盛情,那在下就却之不恭,多谢掌柜,各位告辞。”独孤婷朝身后的蓝衣丫鬟点点头,便离开。至于周明雪哪能轻易被晏云暖戏弄,“把他给我拦住!”
在京城还有人敢不听周明雪的话,难道他不知道周明雪的父亲东阳王在京城的权势,不畏惧三分。相反还挑衅周明雪,蓝衣丫鬟扯着独孤婷的衣袖,使眼色,现在不着急离开,看看热闹再说。田文挺身护着晏云暖,“你们要做什么,我们家公子也没犯法,凭什么不让我们离开。就算你是郡主,你也不能不讲东周国的律例。”
忠心护主的田文让晏云暖刮目相看,还以为他一直毛毛躁躁下去。众人给周明雪让道,颐指气使的走到晏云暖面前:“本郡主今儿就不打算让你们离开,你能奈我何?”要是连一小小的老百姓都对付不了,岂不是给独孤婷看笑话。不能!周明雪一定要争口气,不能给东阳王丢脸。
“郡主,我们平民百姓是不能把您怎么样,只是人在做天在看。郡主凡事不要斤斤计较,小肚鸡肠,皇家郡主该有的礼数可不是如此。大家说,是不是?”百姓们就是准备看热闹而已,但是不得不说晏云暖的话说的很对。从前在护国公府,姚明悦没有人庇护,被周明雪欺负。
还有周明雪曾经多次欺负田氏,都被田氏忍下。现如今有机会能扬眉吐气,晏云暖为何不抓住这个好机会。“你别说,这小子胆子还真不小,居然敢跟周明雪杠上,回去要好好告诉父亲母亲听听。”蓝衣丫鬟得意的拍手,独孤婷转过头看了一眼,“时辰不早了,我们许久,还是赶紧回去,别看了!”
“别别别,我还没看够,等会再走也不迟。要是万一他斗不过周明雪怎么办?我们要留下来帮忙,别急,好不好?”独孤婷实在拗不过蓝衣女子,无奈的停下脚步。百姓们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就能说明一切,“你们这群胆大妄为的刁民,迟早本郡主会收拾你们。来人,先把他给我带进东阳王府!你们给本郡主等着瞧好!”
敢违抗周明雪,就等着吃不了兜着走。气愤的走在前面,心想回府再好好教训晏云暖这个刁民。这个时候不远处骑在马上的中年男子让蓝衣丫鬟一愣,继而微笑:“你看,好戏可才刚开场。”独孤婷顺着蓝衣丫鬟的目光看过去,微微勾起嘴角,的确,好戏似乎才刚开始。
“拜见东阳王,千岁千岁千千岁!”东阳王在京城权势滔天,百姓见到他都要下跪。周明雪欢喜的不行,立马转过头,忙不迭的跑到东阳王面前,撒娇的喊道:“雪儿见过父王。”东阳王平日对周明雪很是溺爱,皆因周明雪的一颦一笑都像极东阳王妃。东阳王从马上下来,“平身!”
伸出手扶着最近的老百姓起身,蓝衣丫鬟这个时候已经到最后一排,独孤婷落落大方的走上前去:“婷儿拜见东阳王,千岁千岁千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