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的很快,在昨天的一场鏖战后,水家很快就将外围的人员全部收缩了起来,就等待着田单的到来。他们的想法很简单,此时的田单大势已成,与其将自己的士兵放在外头白白送死,倒不如用来共同防御几个重要的地区,说不定还能起到更好的效果。
更何况,水生也已经收到了稍微北方一些的消息,他派去剿匪的大军尽数被歼灭,原本一直在齐国与琅琊地区作乱的人居然是当初他嗤之以鼻的杂牌军,甚至也打着田单的旗号,这剧情的急剧反转使得水生的脾气变得更加易怒。看着现在的情况直接急转直下,水生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开始埋怨自己的手下,自己的盟友乃至自己,如果说他们当初的效率可以更高一些的话,很多事情可能不会像现在一样这么糟糕。
不过事情也不只有坏消息,就在水生焦头烂额的时候,他却收到了一个意外之喜,昨天一回到琅琊就昏迷不醒的田忌,此时居然奇迹般地苏醒了。而且在第一时间,田忌就派人来找水生,希望他过来商讨要事。
既然是得到了邀请,就算是不知道到底是想要具体讨论什么,水生还是很快就赴约而去。为了表示自己的沉重哀悼与慰问,他从内库里头挑选了几件上好的药材,差人一同送去,毕竟现在他们还处于同一个阵营,如果互相攻伐的话,只会遭到他人的嗤笑。
穿过了层层重兵把守着的走道,水生的内心也仿佛随着这一步步的临近而变得有些局促不安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心情,但是这份紧张跟之前的焦急又有着很大的区别,仿佛一层层地坠入深渊一般。在走到田忌现在所在营帐门口的时候,水生突然有一种自己被黑暗笼罩的窒息感,但是这感觉仅仅发生在一瞬间,倒是令他有些意外。
在旁人的要求下,水生让自己随行的手下停在原地,直接就走了进去。这一迈进去,水生就发觉一双直愣愣看着自己的眼睛,这双眼睛的主人正坐在床上,看上去这伤势应该没有太大问题。但是水生却发觉此时眼前的田忌似乎跟之前的田忌有着很大的区别,他的目光里头不再透露的是友善,反而变成了一种凶厉,仿佛是要将眼前的自己直接吞没一般。
现在的情况还是需要我们两家联手的,用这样的想法稍微定了定心,水生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缓解了一些胸闷的感觉,随后冲着坐在床上的田忌说道:“田将军,不知道你这次叫我来是有什么事情告诉给我吗,我现在可是忙得有些焦头烂额了,毕竟现在需要直面田单的军队。如果说他有什么异动的话,恐怕我们第一时间就要被歼灭了,实在是不太让人放心。想必这几天,田将军也是知道了田单的厉害之处,我们不得不如此用心。”
可是水生的话却并没有换来田忌的回复,看着半天都没有说一句话的田忌,水生隐隐约约感觉有些不妙,但是却不知道是为何而来。他额头上没有来由地渗出了几滴汗,这种呼之欲出的紧迫感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了,可是此时却再度尝到了这个滋味。
不过沉默了许久,田忌还是打破了这一份沉寂,他的声音变得跟之前有许多不同,嘶哑的嗓音听起来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一般:“水生水将军,你说的事情我都知道,我也是在田单手上吃遍了苦头,他的实力已经跟我们不是一个界限的人了。可是我向国内求援,派来的援军却是在路上就被人给拦下了,这也是我失利的一个原因。但是这仅仅是其中的一个原因,今天我找你前来,也是为了给你商量一件事情,一件现在最为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情?”水生的脸上有些诧异,他真的不明白此时田忌到底要跟自己说什么,之前为了摆脱齐国的控制,他甚至开始在暗中准备着时时刻刻反戈一击。只是现在的越国势大,他实在是无力为之,只好尽心尽责地继续演下去。
“很简单,为了接下来的胜利,我需要向水将军你借一样的东西。这东西很简单,简单得有些令人不敢相信。”田忌的话如同来自地狱的话语,停在水生的耳中使得他感觉分外冰凉,他不由自主地朝着后头退了几步,直到撞上了身后的门槛才停下了自己的脚步,但是很快,田忌的下一句话却是使得他的整个内心都崩溃了。
“这样东西就是水生将军你的生命,是不是很廉价呢?”
听到这里,水生顿时就明白了田忌的意思,他二话不说,顺手从怀中掏出一把短剑,直接朝着田忌的方向抛去。而自己的身子,而猛地朝着后头打开的门开始撤退,他的内心开始闪过无数的悔意,如果说他知道此时田忌的心情的话,就算是给他一百个胆子他都不敢来亲身反险。
可是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田忌的身子刹那间动了起来,他就如同一个完好无损的野兽一般,一眨眼的功夫,就冲到了水生的身边,至于水生负隅顽抗用的短剑,他轻轻地挥了一挥手,就将起直飞,直愣愣地插在了旁边的墙上。而田忌的右手瞬间出动,直接一把就钻进了水生的身体之中,伴随着这个动作,水生的力气仿佛一下子全部消失了一般,直接就瘫倒在地。
做完了这一切,田忌直接将右手抓出来的球状物体放在嘴中狠狠地咬了一口,脸色骤变,猛地朝前一吐,冲着地上已经开始慢慢僵硬的水生说道:“还说你不想针对我们,你的心都是臭的,像你这样的人渣,根本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我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说罢,田忌缓缓地走出了大门,在他的眼前,刚刚跟随水生一同过来的人员尽数倒在了血泊之中。看着这一切,田忌说道:“传我命令下去,就在城中设立法阵吧,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再经历一次失败了。不过幸运的是,我还算走了一招妙棋,看样子,陈庆之已经就位了吧。”最后一句话,田忌压低了音调,跟在一同鱼涌而出的人走了出去,他们需要尽快控制整个琅琊。
而在此时的田单面前,水九突然没有来由地感到一阵心疼,他猛地一把抓住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看着他这副模样,田单也是十分诧异,但是作为盟友关系,他还是询问说:“发生了什么,看你这样子,似乎不太好受。”
水九猛地挥了一挥手,告诉田单自己并没有什么大碍,经过一阵调整,总算是缓了过来。他沉思了片刻,思考了这一切的原因,但是怎么都想不到来由,于是回答说:“也许就是这一阵子太过于忙碌了吧,将军你也知道我自小的身子骨都不算好,现在只不过是比之前好上了一些罢了。你的计划,我还是勉强可以接受的,你放心,我会帮你控制水家的人,这样一来,我们需要应付的就只有齐国人了。”
“这样就好,水九你还是需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身子啊,毕竟现在活着才是硬道理,在很多情况下,到最后比拼的一般都是生命的延续了。”既然水九这样说了,田单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他还是好声劝慰了水九一番,希望他能够放在心里头。
水九不知道,这一阵心疼是他那个不认同的仅存在世上的亲人,生命就此消亡的警示。
除了水九之外,田单也是直接开始跟陆逊方面进行联系,在他的计划里头,陆逊等人也是不可或缺的一支力量,在现在的情况看来,实在是容不得过多的大意。毕竟,琅琊对内是越国第一雄关,对外也是越国的第一道门槛,想要轻而易举地攻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为此,田单思考了好一阵子。
陆逊等人刚刚才从韩云的口中得知孙心钰的暂时离开,他们也知道了周龙翔为了阻拦付出的代价,这已经不是什么简单的问题了。在得到田单的指示后,他们根本顾不上过多的思考,直接就提起大军,准备朝着琅琊的地区开始进发,最起码要控制住这一片区域,不让齐国可能的增援完美地到达琅琊,大战一触即发。
看着战争这一阵子以来的风云变幻,韩云甚至感觉这一切都跟做梦一般,自己总算成为了可以在史书里头名留青史的一个人物,但是这还不够,作为淮阴侯的子孙,他需要做的还有更多更多。
在战斗即将结束的当口,韩云突然想起了远在会稽的人们,他想起了花家的人,想起了花想容,想起了小玲。当初许下的承诺,现在似乎已经快要到达兑现的时间了,对于这样的结果,韩云感到自己跟做梦一般。
而就在远方的道路上,正在率军赶往会稽的花想容等人,却是遇到了一场巨大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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